家有鮮妻第102章各個擊破
徐貴從這兒走的時候,就見林權一家三口都過來了。抬頭望見他,那表情多少都有些心照不宣的尷尬之意。只是無法確定,又不好問,只是干笑幾聲,點頭打個招呼便錯身而過了。
回頭看看,等略離了十來步遠,林權媳婦趁著進門之前,把自家男人一拉,悄聲問道,“你說,他來是做什么?”
林壽嗔了娘一眼,“這還用問嗎?肯定是為著那事唄我就說三姑娘不好惹,你們非……”
“住嘴”林權急忙喝止了兒子,瞧瞧四下幸喜無人經過,狠揪了他一把,小聲訓斥,“這什么地方,能亂說話的?一會兒進去機靈點,凡事都聽我的。”
林權媳婦也有幾分膽怯,“可是當家的,你瞧徐貴就他一人來的,三姑娘干嘛把咱們一家子都叫來?她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主意了?”
林權白了媳婦一眼,“管她有什么主意,這沒有真憑實據,她能把咱們怎么樣?這種事,擺明是夫人跟她過不去,咱們說起來只是按照夫人的吩咐辦事罷了,就是天塌下來,也有夫人頂著。瞧把你們一個兩個嚇得,真是膿包”
林壽冷笑,“我們是膿包,可不知又是誰挨了五十大板,害咱們涮了大半年的馬桶。哼,還夫人呢夫人怎么了?那是章家的夫人,不是潘家的夫人咱們的賣身契可都在三姑娘手里捏著呢,等著天真塌了,夫人還能過來救咱們?別做夢了”
“你這混小子,老子辛辛苦苦是為了什么?還不都是為了……”
“勸您少說兩句吧,沒的讓我說出些不好聽的來,到時又怪我這做兒子的不孝敬了”
“你——”
林權氣得抬手欲打,林壽也不躲,反拍著胸脯迎上去,“來呀沖這兒來我是您生的,盡管打”
“唉呀你們一人少說一句吧”林權媳婦急得拉下這個又去勸那個,“當是在家呢?這在主子跟前鬧將起來,都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咱先進去,聽聽到底是怎么回事,再出來打個你死我活的不行么?真是的”
父子二人總算消停下來了,卻是彼此忿忿的橫了一眼,跟仇人似的進了門。
總是已經有方才搬來的條凳,張蜻蜓一見他們到了門口,就招呼著,“坐吧”然后囑咐裝腔作勢在那兒寫字的綠枝,“把他剛說的都記好嘍,晚些時候再核一核,先去給林大叔一家倒茶來”
瞧她的架式,似乎是徐貴已經說了什么?林家父子三人心中猜疑著,你推我,我推你,躡手躡腳的進來了。
卻是都沒有坐,林權推了老婆一把,林權媳婦促不及防的上前了半步,只得賠笑行了個禮,“謝姑娘賞座,也不必倒茶了。姑娘到底是有什么吩咐,直說便是。”
張蜻蜓呵呵一笑,走了過來,“也沒什么事,我這幾天忙得是頭昏腦脹的,就晚上抽了個空,把上回你們登記的那些名冊拿出來瞧了瞧。林叔和林嬸都不必說了,是府上的老管事。林壽原是大哥的伴讀是吧?那有學過記賬打算盤么?”
“學過”
“沒有”
父子二人,給出截然不同的答案。林權是聽得張蜻蜓語笑晏晏,想替兒子臉上貼金。可林壽到底是年輕人,臉皮薄,不想事后出丑,所以實話實說。
二人話一出口,全家都覺得很是尷尬,當老子的暗怪兒子傻冒,當兒子的怨老子過于油滑。
張蜻蜓倒是笑了,“會不會的,也沒什么關系,若是不會,學學也就是了。對了,那你跟大哥在一處,多半是做什么呢?”
林壽見問到自己,趕緊答話,“回三姑娘,從前跟著大少爺,主要是負責外書房的事情。陪大少爺上課讀書,騎馬備鞍,一應大小事務,都該我們幾個伴當分擔。”
張蜻蜓就勢提起,“現在姑爺也要讀書,我正想著給他尋幾個伴當。你們也知道,姑爺從前好玩鬧,他身邊的幾個人我都不太想用,想在咱們當中挑幾個適合的人出來,幫著管管他。你既有經驗,當然最好了。”
林壽一聽大喜,趕緊打了個千兒,“小的愿意伺候姑爺”
“起來起來”張蜻蜓心中暗笑,知道討要嫁妝之事在他身上已經成了。林家不比徐家,家里的三個人都是能說得上話的。林壽在章泰寧身邊做慣了跟班,乍然給弄去打雜役,年輕人心高氣傲,多半是受不了的。相比起父母,他肯定會更加看重自己的前程。
張蜻蜓笑呵呵又問起他一件事情,“你既是大哥那兒服侍過的,我且說你,你可得照實答話。”
“姑娘盡管問,只要小的知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林壽忙著表忠心,連林權夫婦聽著也高興。兒子能有好差事,他們還有什么意見?
張蜻蜓贊許的點了點頭,“果然是讀過書的,說起話來跟旁人就是不一樣。我想問你,讓墨冰和雪硯過去伺候姑爺讀書,你看合適么?”
林壽怔了怔,“姑娘,您怎么會想到用她們呢?”
張蜻蜓追問,“不能用么?我瞧她們兩個也時常寫字看書,瞧起來似乎不錯呀”
“可是姑娘……”林權想插話了,可是張蜻蜓擺了擺手,示意不許多嘴。
林壽見狀,以為是姑娘在考他,所以好生琢磨了一會兒方才回話,“要依著奴才說,若是姑娘只想讓她們伺候著姑爺讀書,那倒是沒事。但三姑娘想要收伏了留在房中伺候姑爺,怕是不妥。”
他輕蔑的一笑,“這兩個丫頭都是七八歲時就買來的,墨冰從小不知被人拐賣了多少回了,什么都不記得了。那雪硯的老家就在京郊鄉下,家里好象還有個兄弟,逢年過節還上門來走動走動。只是太窮,來了也是來要錢的。她們兩個原本都是夫人打小買了,要給少爺做通房的。只是很不識抬舉,兩人倒有些不清不楚,把少爺的心也冷了,夫人才弄來給了您。”
林權拉長了下嘴唇,多了一句嘴,“年紀輕輕的丫頭鬧那樣的丑事,真是丟人現眼姑娘若是好心收留,就不如把她們趕緊配了人,生幾個孩子就都老實了。”
“不可”林壽立即出言反對,他猶豫一下,想著三姑娘已經是嫁人的婦人了,這才低聲道,“從前大少爺想用強的,結果差點沒鬧出人命也不知打罵過多少回,只是不肯伏就,連夫人也沒法子。只要她們不鬧得太過份,也就由她們去了。”
是這樣啊張蜻蜓摸摸下巴,對那倆丫頭也有了進一步的了解。不過知人知面不知心,陸真私下也告訴她,林夫人應該在她身邊還安插了暗線,恐怕除了周奶娘和綠枝,誰都有可能。所以想要真正知道她們到底能不能用,可不可信,還得時間來印證。
“林壽,謝謝你為我設想得這么周全。”張蜻蜓贊了一句,把話題轉了回來,“現在你們也都知道,我們過完這個月,就要分灶過日子了。我呢,就想把這些嫁妝處理了,做點買賣,這當中肯定要用到不少人。象林壽你跟著姑爺合適些,但林叔林嬸你們這樣有經驗的管事那以后都是要擔著大事的。”
林權兩口子聽得喜笑顏開,“姑娘只管吩咐就是”
“只不過嘛”張蜻蜓話鋒一轉,斜睨著他們,“有些賬總不能不清不楚的是不是?我說過,只要忠心跟著我干的人,我絕不會虧待他們。可要是有些人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挖我的墻腳,那我也是絕不客氣”
林壽聽了這話,看了父母一眼,嘴唇動了幾動,想說些什么,卻被林權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張蜻蜓拿著那個假嫁妝單子抖了幾抖,“這上頭到底有些什么,我那外頭應該有些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數。你們回去收拾收拾,看有沒有‘不小心’把一些不屬于你們的東西混在你們的行李里了……”
“姑娘,這可是天大的冤枉”林權當即叫屈,“我們哪有那個膽子呀?”
張蜻蜓微微一笑,“我只是說讓你們收拾收拾,并沒有說你們一定有啊?如果你們已經整理得很清楚了,確信沒有,那就最好。只是如果有些遺漏的,今晚就送回來吧。這話我只說一遍,這樣的機會也只有一次,錯過了,我這兒可也不缺要涮馬桶的人好了,現在沒事了,你們都回去吧。”
林家三人面面相覷,站在那兒沒有動。
張蜻蜓佯裝不解,“怎么,你們還有事?”
“沒……沒有”林權扯著嘴角,勉強笑了兩下,拉關著老婆兒子走了。
等一出院門,林壽就埋怨起來,“你看,你看我就說三姑娘不好糊弄,你們瞧吧,話都在那兒擺著呢以后是想做管事還是想去涮馬桶,自己選吧”
林權趁著天黑無人,使勁踹了兒子一腳,“你個混小子,涮馬桶怎么了?早些年,你老老子什么苦沒熬過,偏你這么少爺派頭”
“我就這樣了,怎么著也是您養成的您愛涮馬桶,您自個兒涮一輩子去,我可不要再過那樣的日子”林壽忿忿的揉了揉被踢得生疼的小腿,忽地大步往家中跑去。
林權心中一緊,“你個死小子,你想干什么?”
林壽不答,只跑得更快了。
(小蜻蜓一手一塊和氏璧,笑得合不攏嘴,謝謝親了,馬上還要再加一更喲也謝謝投粉紅的姐妹們,愛大家)
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