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應該趕緊去找到安南秀,你總不會希望安南秀把安東陽和唐蘇的婚禮毀掉吧。我們的主要任務是監視謝鈴書,對于安南秀,無能為力。”喬念奴迫不得已擔任安南秀在國府大學的輔導員,但從來沒有主動和安南秀主動接觸過,依然奉行不接觸,不利用,不脅迫抗拒的準則。
盡管安南秀宣稱神術師的根本在于創造的能力,但是在李路由眼里安南秀的破壞力更驚人。
匆匆掛斷了電話,瞧著安知水沒有把浴室門拉上,走過去把門拉上,卻也沒有很過分地去偷看,心中卻是有了幾分慚愧,安知水這樣純凈天真,自己怎么可以如此肆無忌憚地去玷污?自己如果是男人,還可以說是兩情相悅發乎自然的吸引,現在明明是個女人樣,未免顯得齷齪,這么去騙安知水,有這個必要嗎?真的發情發春已至于忘乎所以了?
李路由反省片刻,拍了一個耳光,大聲在門外說道:“知水,我出去一下,我幫你帶上門。”
“好的。”安知水不以為意。
李路由說完,連忙走出房間,安南秀就站在中庭的位置,這里是晚上最熱鬧的地方,堪比城市最繁華的消費中心,劇院,餐廳,咖啡館,購物街,賭場都環繞在周圍。
“這個小女孩什么來頭?”
“誰知道,若是龔漢陽,趙華林這樣的人物一出手就是一千萬不稀奇,只不過看這小女孩不過十三四歲就有這么多的零花錢,好像也沒有幾個人啊?”
龔漢陽和趙華林經常參加一些慈善拍賣或者捐贈活動,是知名的慈善人士,李路由也知道,聽著人群擁擠的外圍有人議論,就知道他們說的是安南秀。
“有人瞧著她是和安家大小姐一起的,莫不是安家的什么人物?”
“安家大小姐一起的啊……那也不算什么,能和安家大小姐交往的人物,也就那幾家吧?指不定是錦安商會哪個大佬的小孫女。”
“也是,這幾天來的都是那些人的晚輩,他們自重身份,得過幾日才來。”
“她牽著螃蟹……想起來了,就不是那個牽著螃蟹的小女孩嗎,在網上有挺多關于她的照片,我女兒特喜歡她,在家里貼著她的大照片!”
李路由擠進人群,安南秀安然自若地坐在中庭長椅上,路燈昏黃的燈光披散下來,系著綢花的長發猶如一抹安靜的幽影,遮掩住腳背的長裙攤在棕褐色的長椅木條上,貼服出纖細的腿形,小女孩安靜秀美的面容上沒有任何表情,雙目自然下垂,把毛絨絨的大霸王龍螞蟻抱在懷中,另一只手中捏著細細長盛,一只螃蟹有氣無力地趴在那里吐著泡泡。
安南秀抬起頭來,看到李路由,伸出小手。
李路由嘆了口氣,走過去牽著她的手往回走。
圍觀的人群散開,那些得到小費的服務生還在眉開眼笑,安南秀閉著眼睛默念片刻,嘴角微微翹起。
“你干什么?”瞧著身后跟隨指點的人漸漸少了,李路由終于壓抑不住,一千五百萬啊,就算安知水不在意,李路由也不能不在意啊。
“不正如你的意嗎?”安南秀明亮的眸子眨了眨,收回注目黝黑夜色的眼神。
“難道我還希望你這么干不成?”李路由氣急。
“你覺得我丟掉安知水這么多錢,終究要有些抱歉,所以要補償安知水,無論我補償的是什么,都對安知水大有裨益,如果我直接送給安知水一顆長生丸,那么你就不用費勁地給安知水輸送本源生命力了,對嗎?”安南秀語氣平靜,哪能不清楚李路由的小心思?今天中午他沒有在意安知水兌換籌碼,安南秀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本來就是這個道理。”李路由心虛地裝出理直氣壯的樣子。
“我說是這個道理,才是這個道理,別人的道理,只是別人的道理。”安南秀可是一點抱歉的心思都沒有的,就象她平常幫著這一群螞蟻打敗另一群螞蟻,又把另一群螞蟻的巢穴毀掉,她從來就沒有抱歉過,如果因為搶走了一只螞蟻的米粒,而對螞蟻躬身道歉,心懷愧疚,那不是很可笑嗎?
“你的嘴巴比宋祖德還討厭。”李路由無奈地說道,“你該不會告訴我,你剛才那么做,不會只是為了好玩吧?”
“我確定一下哪些人是謝鈴書的人而已。”既然事情都已經做完了,安南秀就沒有打算瞞著李路由了。
“你怎么確定的?給謝鈴書的人每人一個十萬的籌碼?”李路由頭疼,安南秀剛才如果只是瞎胡鬧還好,這件事情就過去了,可顯然她不是胡鬧,她如果打算做點什么事情,那就危險了。
“我聽過一句話,人性是很復雜的。在我眼里,地球人類的人性無非就是各種各樣的欲望,這些欲望最常見的就是對于財富的追求。我實在很難理解,不過幾十年光陰的一種生物,何以對于財富如此偏執瘋狂地追求,若想獲得更健康更長壽的生命,鍛煉身體,尋找適應的居所,食用自然的食物就足夠了,若想得到各種感情以滿足心靈的需要,無論是愛情,親情和友情,都和財富無關。對于人類來說,無論何種欲望得到滿足,都不需要無止境地追逐財富。可是為什么事實卻不是如此?我思來想去,終究只有一個道理,那就是低等生物的劣根性。”安南秀握緊了李路由的手,在這個讓她厭惡的種族群中,終究有些人不一樣,所以她的手現在握在李路由掌心之中。
“什么劣根性?不懂就是不懂,非得瞎扯個結論出來。不過是大家都在想,別人有的我也要有,別人能夠給家人的,我也要能夠給,體現的不過是自然生物尋求進化的競爭性而已,當這個社會已經發展到足夠的高度,競爭的標準統一,以財富為標準衡量,大家認同擁有更多財富就是更優秀的人。”李路由可不認為安南秀從她那種超脫的角度真的能夠多么深入地了解地球人類這個復雜的族群。
“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夠利用這種低劣的人心就可以了。除了和謝鈴書一起上船的人,這艘船上還有她原來布置在這里的人,這一部分人有些已經和謝鈴書有所接觸,當然有更多的人毫無動靜。我用一千萬的捐贈吸引全船人的注意力,那些無所事事的人自然會來關注,謝鈴書的人有所圖謀,當然不會隨意前來。當我毫無來由地發放小費的消息傳出去時,那些原本只是對于不知名大小姐捐贈巨款這樣的消息不感興趣的人只怕也會蠢蠢欲動,跑過來試試運氣。剩下的排除掉紗麥菲爾號上在機房和重要部門當值的長期雇員,那些聽到了消息,明明無所事事,卻依然呆在原地不動的家伙,多半就是謝鈴書的人了。”安南秀眉頭皺起,安南秀原本認為最簡單的做法就是直接把這艘船沉到海底。
“按照你的說法,那我剛才和安知水在房間里坐著,我們也算是謝鈴書的人了?”李路由沒有想到安南秀居然想出了這么個自以為是的排除法,根本就是亂來。
“你以為我是笨蛋嗎?監視謝鈴書的又不只是我,我只是從另一群監視謝鈴書的人那里得到了可疑人物的資料而已。現在我認為的可疑人物和他們的名單重疊,雙方都認為可疑的人物,差不多就可以確定了。那份可疑人物名單有兩百零八人,我確定的可疑人物有四十二人,其中有三十八個人是重疊的。謝鈴書的人應該在三十到五十人之間。”安南秀說完,已經走到了房間門外停住腳步,“這艘船上將近萬人,我總不能一個個地去確認,現在就已經能夠把他們全部找出來了。”
“原來我的判斷有誤,謝鈴書并沒有打算用安知水的身體來破解你的神術效果。她現在通過研究生命樹,已經實現了快速克隆技術,也就是說她只需要安知水的一根頭發或者皮屑什么的就能制造出一個容納她意識的新身體。”李路由雖然對謝鈴書沒有好感,可是不到萬不得已,他并不想謝鈴書死了,無論安知水和謝鈴書的母女感情多么的淡薄,謝鈴書也不應該直接或者間接因為李路由的原因而死掉。
安南秀殺掉謝鈴書,自然是因為李路由,否則的話安南秀哪里會去管謝鈴書干了什么事情?
“可笑。”安南秀嗤笑了一聲,走進了房間,自顧自地往樓上走去。
“你什么意思?”李路由連忙追了上去,“你的意思是謝鈴書就算換了身體,也沒有辦法破解掉你的神術效果?”
“沒有用的,就算她換掉了身體,她的身體依然受到她的意識控制,到時候她潛在的意識依然會控制新身體的各種激素分泌,加快新陳代謝的速度,迅速衰老下去。”安南秀渾不在意地說道,“我已經和她說過了,除非她能夠找到精神控制力在我之上的大賢者神術師,否則根本沒有可能解除掉這種效果。”
謝鈴書真是一個悲劇,李路由也感到悲哀,謝鈴書的科學研究終究無法對抗天云神境的神術,難道這也意味著不管怎么樣研究生命樹,地球上的反抗力量終究無法對抗天云神境的入侵嗎?
希望喬念奴他們的努力,不要也像謝鈴書一樣徒勞無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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