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頸總是無處不在的,游戲里的瓶頸也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
玩游戲不止是個體力活,也是個動腦子的事情,絕大多數職業選手也不是光每天坐在電腦前苦練就能夠達到頂峰的。
玩游戲和體育比賽都講究個狀態,狀態好了超常發揮,狀態差了,人家跑槍口上頂著都打不死人。
李路由對于射擊類游戲漸漸興趣匱乏就是在于他的水準已經到了一個瓶頸,難以突破。
當然,這個瓶頸是他自己的,并不是說他已經達到了世界第一。
安知水沒有坐在旁邊,李路由有機會和秦南,孫彥青探討了一節課的游戲,第二小節課馬德里拋棄了梅子,和柳子越一起做了過來,五個人壓著聲音地下黨似的探討新戰術,準備狠狠修理下不知天高地厚的新生,讓他們知道,別以為在青瓷里滅掉了幾只二流戰隊就牛了,國府大學的老牌戰隊現在已經不屑于到青瓷逞威風了。
這只老牌,當然指的是李路由這五個總是自稱“強隊”的大三隊伍了。
中午吃完飯,安南秀抓著一把飯粒去喂螞蟻了,她找到了一個隱藏在樹籬深處的兩個螞蟻窩,她很奇怪兩個螞蟻窩靠得如此之近,于是她打算利用手中的戰略資源——那一把飯粒誘惑兩個螞蟻王國開戰,用安南秀的話來說,這是需要謀略和智慧的游戲,李路由不懂。
“不知道會死多少螞蟻。”李路由不由得搖頭嘆氣,其實絕大多數人類對安南秀來說和螞蟻沒有差別,她可以害死多少螞蟻,就意味著如果她害死同樣多的人根本不需要覺得她怎么突然就喪心病狂起來了,安南秀到現在為止沒有傷害普通人,不過是因為她這么做會讓李路由不高興罷了。
“秀公主的愛好總是好奇怪哦,喜歡的東西也奇怪。”安知水能夠看的出來,小女孩走過去的樣子依然和平常一樣懶懶散散,但至少走的快一點點,眼神沒有空洞而冷漠地四處張望了,似乎是挺喜歡趕快去玩她的游戲。
“那也沒有我們兩個人今天分開坐那么奇怪吧。”來到圖書館,李路由還擔心安知水連圖書館都要和他分開坐得遠遠地,趕緊說道。
安知水眼眸兒嬌柔清媚,嘴唇抿了抿,卻沒有如李路由擔心地那樣坐得遠遠的,而是和李路由坐在了一起。
“下午坐在一起吧。”安知水放下書包說道,她不習慣像某些女孩子喜歡拿個大大的LV帆布袋裝課本,依然背著一個雙肩背包,經濟學類專業大部頭的課本不少,她也不在意。
“想明白了?不心虛了?”李路由笑了起來。
“今天院里舉辦的一個會我也沒有參加,是關于學生風貌精神的一個會。”安知水有些臉紅,“還有趙琳陽和牛盾談戀愛了,我說了恭喜,讓兩個人請客,趙琳陽有些奇怪,不過她真的給了我一塊巧克力,很好吃。”
李路由看著安知水小聲地說著話,細聲細氣地碎碎念,似乎沉浸在特別的心情之中,微笑著傾聽,沒有打斷她。
“我還看到上課的時候,馬德里和梅子在課桌下的手握在一起,還有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們坐下去之前,旁邊的那個男孩子在給女孩子喂飯,還有我認識的一個女孩子是和我一起參加過反對婚前什么的……她說自己大學里絕對不談戀愛,可是我看到她牽著一個男孩子的手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李路由無意識地點了點頭,剛才吃飯的時候安知水的話就不多,一直有些羞答答的,怎么坐到圖書館的角落里,話卻突然多了起來,看來今天中午她沒有看書的心思啊。
“麥柯知道我和你談戀愛了,我承認了。”
李路由難以置信地轉頭看著安知水,純凈明媚的女孩低著頭,緊張地看著圖書館棕紅色的書桌,一排排的書籍擺在前方如同堅固的墻壁,風扇有氣無力地在頭頂旋轉著,發出機械的摩擦聲,安知水濕潤嫣紅的嘴唇被瓷白的牙齒緊咬著,她看著李路由放在書桌上大大的手,輕輕地握住了,感覺到熟悉的溫熱,又握緊了,課桌對面的另一個女孩子抬起頭來,又毫不在意地繼續看自己的書,安知水輕輕吐著平緩的呼吸,臉頰上的粉暈桃色卻濃濃地凝聚成一抹動人的羞,好像她那顫動的眼睫毛再被眼臉勾引的眨一眨,就要帶動著滴落下來似的。
“以后如果有人問你,你的女朋友是誰……你……你……”安知水仿佛肺葉里的空氣被抽走了似的說不出話來,努力地攥著另外一個拳頭,“你就說……是安知水,可以告訴別人的……”
李路由把他的手掌從安知水的小手下抽了出來,握住了她的手,看著午后悠閑的陽光落在她白凈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細細的毛發和瑕疵,精致的仿佛青瓷的袖面。
李路由心中的喜悅和幸福,終于沒有一絲障礙地爆發出來。
下午上課,兩個人又坐在一起了,沒有像其他剛剛在一起的情侶一樣恨不得時刻粘在一起,宣泄炫耀著兩個人熱戀的情感,李路由和安知水只是不遠不近地坐在一起,看著書,聽著課,在筆記上寫寫畫畫,偶爾側過頭去看看,目光對視一下,看著他眼神里的歡喜,看著她眼睛里的羞澀。
沒有要滿世界地宣告自己的幸福,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教室的角落,筆尖唰唰的歌唱,就是無人知曉的記錄。
李路由早就知道,即使自己和安知水談戀愛,也不可能像其他荷爾蒙分泌旺盛的雄性一樣解決本能的欲望,他依然和安知水平常的相處,了不得牽牽手,偶爾也只是親親額頭和臉頰,連碰碰嘴唇都是極少的,在家里更是規規矩矩。
他并不在意這些,只要安知水心里邊沒有那些障礙,終于能夠接受事實了就好,安知水卻是更加迫切地希望李路由能夠一次性地通過注會考試,李路由盡管把握很大,依然照顧著安知水的心情一次次地復習。
九月中旬李路由把科目考試考完,一個星期后又把綜合考試過了,考完之后輕松了下來,卻是有些茫然,就等著以后領證了?這可是他計劃的人生中的一個重大事件,他將來的生活,房子,車子,還有照顧妹妹的責任原本都是壓在上邊的。
現在李路由卻沒有太多志得意滿的感覺,他知道自己的心境終究不再是原來那般了,他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或者說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不過考完注冊會計師,李路由覺得自己就可以更加放松下來去做別的事情,學習別的東西了。
“我爸沒有打電話給我。”綜合考試完成后,李路由回到家里,安知水有些奇怪地問道,原來父親說了要她監督好李路由備考的,現在李路由都考完了,盡管安知水還有一個體驗普通人生活的理由,但是安知水覺得已經不再適合繼續住在這里了。
盡管安知水心里邊是舍不得的,哪個女孩子不愿意自己和喜歡的男孩子每天朝夕相處,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人是他,睡覺前最后一個看到的人也是他?
可是安知水不能繼續在這里住啊,即使她是李路由的女朋友了,那也不合適,也是需要更多充足的李路由,何況過幾天李子就要回來了,等著李子回來自己再搬走,倒是有一種自己賴在這里不得不走才離開的感覺,作為一個矜持的女孩子,當然不能這樣。
父親居然沒有問過她什么時候回去的問題,一開始安知水當然是不希望父親要求她回去的,可是到現在父親都不說這個事情,安知水就覺得有些奇怪了,體驗普通人的生活還要體驗多久啊?安知水反正是沒有太多豐富的感悟和經歷什么的,就是房子小了點,豪車變電動車,其他也沒有什么改變了吧?
小小的房子安知水更加喜歡,因為感覺自己親近的人就在旁邊,不像在袁虎山,要和爸爸當面說話都得先打電話確定他在哪里,不然根本找不到。
“沒打電話不是更好?”李路由拿走安知水的手機,她似乎是找不到理由再住下去了,李路由可不想她這么早走,李子還得一個星期軍訓才結束,就算李子回來了,安知水也可以和李子一起睡沒有問題吧?
“你爸爸不要你了,蠢小孩都要被父母拿著籮筐丟掉。”安南秀平淡的語氣也不像幸災樂禍,不過也不要指望通過觀察安南秀從來就不那么豐富的表情來確定她是開玩笑還是譏諷。
“怪話。”李路由白了她一眼。
“哦,我想起來了……我爸和唐姨就要舉行婚禮了,他肯定忙的不記得了。”安知水仿佛找到了一個誰都會認可的理由,“家里肯定忙的很,所有人都去做這件事情了,我還是等婚禮結束了再搬回去吧。”
李路由看了一眼鋪在餐桌上的報紙,安東陽難得如此高調,他在自己的航空母艦上舉行婚禮,用空客A380私人飛機迎娶新娘,安東陽為陪伴他多年的紅顏知己,舉行了一個世界矚目的婚禮。
謝鈴書,會不會在這個時候有什么動靜?李路由覺得如果謝鈴書真的沒有放棄對安知水動手,那么一定是在等待這個時機。
第三更,求紅票,今日會繼續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