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路由已經很久沒有回老家了,但是他依然記得那顆菠蘿蜜樹,鎮子上最老的老人說他爺爺和他說過,他爺爺的爺爺小時候這顆菠蘿蜜樹就在這里了。
李路由剛剛學會用數年輪的方法辨別樹齡的時候就曾經想砍倒這顆菠蘿蜜樹數一數,可惜那終究超出了他的能力,更何況還要靠著菠蘿蜜樹生活下去。
菠蘿蜜樹的樹干格外堅硬結實,畢竟一顆大菠蘿蜜經常都是十幾二十斤,甚至數十斤,懸掛如此巨大的果實,枝干的承受能力自然超強,樹干質地堅韌,密度非常大。
李路由接過那塊墨綠色的材料,不敢肯定它是不是菠蘿蜜的樹干,找佛霓裳要了放大鏡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
李路由看了好一會兒,終于肯定那些隱隱約約的紋路確實是菠蘿蜜樹細密的年輪了,點了點頭,“這確實是菠蘿蜜樹的樹干,應該是經歷過某些極限條件后才形成這種表面光滑的特點,這樣的菠蘿蜜樹至少應該有幾百年歷史了吧。”
安知水也拿過來看了看,不是很感興趣,“這種材料適合雕琢成什么呢?”
“簽牌啊,發簪子啊,扇骨之類對硬度有要求的東西,可惜只有這一塊,要收集大量的此種材料也不容易。李路由說的極限條件,可能是什么瞬間高壓,從極端高溫條件到低溫等等,我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怎么形成的,要制造同樣的材料也很難。”佛霓裳介紹道。
“這個多少錢?”李路由打算要這個,和安知水比起來,安南秀更是只在乎生日禮物的意義了,這個世界上除了白糖冰棒等有限的好吃的,根本就沒有安南秀太在意的什么東西。至于珠寶玉器首飾之類的更是毫無意義,安南秀的那條項鏈在天云神境的價值相當于整個地球一年制造的GDP總額。
“既然只是菠蘿蜜樹干木頭,那也賣不了多少錢,三百塊吧。”佛霓裳無所謂地說道。
這個價格在李路由可以接受的范圍之內,雖然三百塊買一塊巴掌大的木頭還是比較貴,但是李路由確實很想要,因為安南秀總是說菠蘿蜜樹就是生命樹,李路由覺得用這個做成吊墜給她,可以讓安南秀在撫摸它是有些安慰親近的感覺。
“你還沒有講價。”安知水小聲地提醒李路由,并且躍躍欲試。
于是李路由鼓勵地看了安知水一眼。
“三折!”安知水伸出三根白白的手指頭,一副就是這個價格,否則堅決不買的樣子。
“隨便你。”佛霓裳點了點頭。
安知水撅了撅嘴,對方都不和她還價,這樣砍價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李路由拿了一張一百塊的,佛霓裳也懶得找他錢,“算是你借用工具的錢。”
李路由當然是要加工的,于是拿著木頭,又到佛霓裳的工作臺上忙活起來。
佛霓裳給安知水介紹店鋪里的玉,還想再多做點生意,可惜安知水再也看不上其他的了,佛霓裳說的什么鎮店之寶的一塊玉鎮石,安知水也沒有多看兩眼。
安知水還是對看李路由雕刻更加感興趣一點,她想看看李路由是怎么做這些東西的,因為她肯定不會,那些功能各異的工具安知水都不了解。
“男孩子做這些事情就是厲害哦。李路由都沒有特別學過,可他就是會。”安知水又是羨慕又是驕傲地說道,羨慕是因為自己不會,驕傲是因為會的是李路由。
“女孩子也有擅長的,女紅針織他們也做不來。”佛霓裳微微一笑,“你平常喜歡做什么?”
“我就會彈鋼琴,還會點小提琴,可是已經很久沒有練習了,其他什么也不會。”安知水有些不好意思,佛霓裳嘴里女孩子應該都會的什么女紅針織,安知水就沒有會的,她拿過針線,可只記得把自己的手指頭扎破了。
“這些給你,挺簡單的,自己學著玩。”佛霓裳拿了一副十字繡給安知水。
“多少錢?”安知水有些興趣,看到過班上有女同學繡這個玩,安知水也想試試,但是總覺得自己笨手笨腳地就沒有去買過這些東西,現在因為跟著李路由學做藤草工藝品,有些自信了,覺得自己說不定也能夠學會。
“不用了,就當是你買玉的贈品吧。三百萬賺了你的,送點小玩意實在不算什么。”佛霓裳搖了搖頭。
“那謝謝你了。”安知水接受了,因為她在商場買東西,也經常有贈品的。
過了一會兒力氣大的驚人,效率也遠比普通人高的李路由完成了生日禮物的制作。
“給我看看。”安知水想看看和自己的有什么區別。
李路由遞給了她,安知水看了看,可能是因為材質的緣故,這一塊墜子顯得更加古樸一些,可是正面刻著的圖形主體是一根法杖,安知水在許多網頁彈窗廣告上見到過,那種游戲里的施法角色用的,在墨綠色的背景下,深刻的雕痕充滿神秘的力量感,一個公主頭冠環住了法杖的杖體,墜子的背面則是一行行斑駁繁雜的字體,像是林正英僵尸片里的符箓,安知水可沒有認為那些東西真的有什么意義,只當是李路由胡亂刻寫的。
打開墜子,和安知水的一樣,也可以放照片,不過以安南秀的自戀程度,安知水覺得安南秀最可能放她自己的大頭照。
“比我的雕的好。”安知水對于這一點有些意見。
“這是木頭,雖然十分堅硬,但終究比玉更容易雕琢一些,我又不是什么大師,別在意了。”李路由解釋道。
“隨便說說的拉,送給秀公主的,當然要雕的好一點,不然她肯定會罵你。”安知水其實不是真的在意,笑了笑,又摸了摸衣領子下藏著的玉墜子,每一次摸一下,總有一種李路由被握在手里的感覺。
“我們回去吧。”李路由望著安知水的小肚子,“你餓了吧?”
兩個人走出店鋪,安知水才有些臉紅地嗔怪,“你問我餓了,干嘛要看我⋯⋯”
“想起了上次我們在我同學店里吃東西。”李路由指的是那一次李路由從背后抱著安知水。
“以后不許看了。”安知水很不堅決地要求,就是從那一天開始,安知水敢在學校以外的地方,讓李路由牽著手走一段路了。
“是不是變胖了,小肚子變肥了?”李路由很關心地說道,“沒關系的,我看到了也不嘲笑你。”
“李路由!”安知水窘迫的臉紅,“我沒有變胖,反正不許你看,才不是你這些亂七八糟的理由。”
“真的沒有變胖嗎?我們一起去游泳吧,胖了也能減肥。”李路由很期待地說道,雖然他看到過更多,可是總覺得沒有看到安知水穿泳裝的樣子,非常遺憾。
“稱一下就知道有沒有變胖,喜歡去游泳的男生都不是好人,你也不許去。”安知水哪里不知道李路由在想什么,想做出生氣的樣子來,可是覺得打消李路由這個念頭更重要,如果一起去游泳池之類的地方,李路由不但能看到安知水穿泳裝,還能看到其他女孩子穿泳裝!
“說的也是,游泳課選的人特別多,學校挖再多的游泳池都不夠用。”青春的荷爾蒙是很恐怖的,國府大學的游泳池永遠是人滿為患,可是男生越來越多,去的女生反而越來越少了。
“我從來不去學校的游泳池,其他地方的也不去,海邊的也不去。”安知水實在無法理解一件事情,如果女生穿著裙子,被風一吹,露出小內褲就是走光,會尖叫,可是明明在游泳池里穿的更少,為什么就可以隨便讓別人看呢?安知水一直沒有突破這個心理障礙,所以不去游泳池。
當然,還有其他的原因,例如衛生啦,安全啦什么的,有一次和唐姨在夏威夷,酒店前的大游泳池里,有個黑人浸泡在里邊,他還往里邊吐口水,安知水總覺得特別惡心,不過還好,下去的是唐姨,她只是穿著裙子坐在泳池邊上的棕桐樹下曬太陽。
“我終于放心了,不然我一定會嫉妒,我都沒有看過,卻被別人看到了。”李路由一邊忿忿,一邊有些慶幸地說道。
安知水瞪他,氣呼呼的臉紅,然后看著他嬉皮笑臉的樣子,不自禁地扭過頭去,想了一會瞟了他一眼,撅著嘴埋怨:“李路由,你和我說話越來越⋯⋯流氓了⋯⋯”
“生氣了?”李路由收斂了笑意,有些擔心和抱歉地說道。
“我和自己生氣。”李路由一有點擔心,安知水就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了,讓他以為自己是個小氣的人,安知水連忙小聲解釋,淡淡的暈紅將羞澀浸染到柔柔的眼眸里,“我和我自己生氣,因為你和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我想和你生氣⋯⋯可是⋯⋯可是我就是沒有生氣⋯⋯”
“是不是還有點喜歡?”李路由有些得意忘形了。
“討厭,我現在生氣了!”安知水拿著拳頭就砸李路由,李路由太壞了,不逗水水生氣他就不高興似的。
李路由抓住安知水的拳頭,看著她嬌嗔羞怒依然美麗的讓人心跳停止的臉龐,將她摟進了懷里。
“討厭,又抱我。”安知水低著頭,推了推他,天氣很熱,臉頰很燙,可是她卻沒有辦法離開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