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珞這才緩緩的說出自己的想法,他的敘事能力很強,口齒清晰,雖然是很復雜的事情,但是抽絲剝繭的說出來,便變得明了許多。
李婉然在得知中海石家的事情之后,倒吸一口冷氣,作為一個經濟案件類的律師,對外面的經濟形勢自然有著一定的了解,雖然她本人并不經商,但是對于石家這樣的龐然大物,還是有過一定的了解的。
可是現在,這個少年人的目標就是石家,說句打擊自信的話,根本就是螳臂堵車,不自量力。
呆愣了好一會,李婉然才道:“陳珞,你知道這件事情的難度有多大嗎?”
陳珞笑道:“知道。”
這本身就是一場硬仗,也是他重生以來最大的挑戰,成功了,其實他所能得到的并不多,但是失敗了,則可能毀了一輩子。
“那你真的想清楚了?”李婉然又問。
從陳珞的敘事過程中,她知道陳珞是一個很有想法很有遠見的少年人,并不需要她來做太多的指引,所以多余的話她也沒多說,而是以一個長輩的身份,來給一個晚輩關心罷了。
“準備好了。”陳珞認真的道。
“那你準備一份詳細的計劃書來一趟星城吧。”李婉然道。
雖然注冊一家離岸公司本身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但是涉及到石家,李婉然還是覺得謹慎點比較好。
陳珞想了想,答應下來。
晚上吃飯的時候陳珞提起要去星城玩兩天的決定,曹冬梅和陳嘉華也沒覺得有什么意外,陳珞放暑假以來能夠安安分分的在家里待這么久已經足夠意外了,不過叮囑還是必要的,最后曹冬梅給了他兩千塊錢。
云山市和離星城并不遠,走高速的話也就三個多小時的樣子,而且是一路直達,陳珞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買的是后天上午的汽車票。
接下來的一天時間,陳珞都忙著幾支股票的事情,既然決定開公司,前期的投入也隨之開始了,他不打算問父母要錢,畢竟這件事情做起來時一個無底洞,不免會讓父母懷疑和擔心。
陳珞收割了三支股票,本金加利息五十萬左右,差不多達到自己的預期目標了,也足夠這段時間的花費了。
第三天一大早陳珞就背著一個包出門了,包里放著幾件換洗的衣服,因為沒有手機的緣故,臨出發前他先打了個電話給李婉然,約好在車站見面。
只是,讓陳珞意外的是,他剛到車站,就見到了一個熟人,是顧飛。
顧飛看到他,就笑嘻嘻的跑了過來,陳珞吃驚的道:“你這是干嗎?”
“去星城啊。”
“我知道,問題是你去星城干嗎?”
“你不是去玩的嗎?我也去啊。”顧飛理所當然的道。
陳珞覺得頭疼起來:“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沒告訴你啊。”
顧飛嘻嘻笑道:“你媽告訴我的。”
陳珞獨來獨往慣了,也沒想過這方面的問題,只是現在見顧飛來了,也不能將他趕走,兩個人就一起上車,不過有一個人在身邊,旅途中也是變得稍稍有趣了點。
在車上,顧飛從自己的包里拿著很多零食出來,居然還有啤酒,看樣子離家之后,這小子整個的就成了一匹脫韁的野馬。
神神秘秘的,顧飛道:“聽說你是去星城考察文具市場啊。”
“啥?”陳珞以為自己聽錯了。
“別裝了。”顧飛沒好氣的道。
陳珞的頭又疼了起來:“這也是我媽說的。”
“你媽沒說,是我爸說的。”顧飛道。
“你爸?”陳珞有些意外。
“是啊。”顧飛嘆氣道:“你都不知道,我爸現在對你有多欣賞,差點就恨不得認你當干兒子了,喂,我說,有時間去我家玩玩唄。”
前世的時候,陳珞雖然和顧飛相交甚篤,但是去從來沒去過顧飛的家里,而顧飛,則是經常往他家里跑,這也是導致他對顧飛的家境并不熟悉的緣故,而這一世,事情發生了變化,通過汪秘書,他隱約猜到了顧飛的身世背景,但是在這一點上也是淺嘗輒止,并沒想過還會有什么關聯,卻沒想到顧正居然還記得他。
想了想,陳珞道:“這次回來之后就去吧。”
顧飛道:“趕緊去的好,肯定會有驚喜。”一邊說一邊喝著酒,有些向往的道:“說起來還是你好啊,自由自在,想去哪就去哪,想干嗎就干嗎。像我這樣子,約束太多了,很累。”
“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陳珞沒好氣的道。
顧飛翻了個白眼:“你知道個屁,我爸那個老頑固你根本就不知道,就拿這一次來說吧,要不是我說你也去了星城的話,他都不可能讓我出門。”
“嚴厲點好,省的你像是脫韁的野馬似的。”陳珞笑道。
市委書記顧正,雖然并沒什么交集,但是對于其為人還是聽過一些的,知道其作風硬朗,為人極為剛正。
顧飛撇了撇嘴:“站著說話不腰疼。”
如此胡亂的說著話,陳珞一邊想著自己的事情,不知道不覺,三個小時過去,到了星城南站。
前世的時候,陳珞多次來過星城,雖然后世的時候星城的城區改建,變化很大,但是很多標志性的建筑并沒有改變,很快,陳珞就找到和李婉然約定的地方。
李婉然過了十幾分鐘才開著白色的沃爾沃到來,看到陳珞之后立即朝他招了招手,陳珞大步走過去,顧飛來這里基本是一頭摸瞎,只能跟著一起走。
李婉然見到有朋友,下了車來,主動打招呼道:“是朋友?”
陳珞介紹道:“他叫顧飛,我同學。”又介紹了一下李婉然。
顧飛這個時候完全還是一個呆頭鵝,情感未曾萌芽,也不懂得李婉然的妙處,但是畢竟是大家庭熏陶出來的,為人處事大大方方,第一次見面,也沒覺得局促。
李婉然覺得有趣,現在的少年人都是這么早熟的嗎?
三個人上了車,顧飛坐在后排,陳珞則是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李婉然開車的時候很專注,視線一直放在前方,偶爾說話,詢問的也是陳珞的行程安排。
因為顧飛這個意外的緣故,陳珞總不能胡亂的將他扔掉,還真得好好計劃一下,好在身上的錢夠,到時候在酒店開兩個房間,先給顧飛住著吧,畢竟他的計劃,暫時還不能讓別人知道。
李婉然便體貼的開車去了一家酒店,三星級,但是房價并不是很高,開兩間房間,陳珞要付錢的,卻是被李婉然搶先給付了。
之后吃了頓飯,顧飛很識趣的先回房間里,陳珞和李婉然在餐桌旁談了一會,也是回了房間。
鋪著地毯的商務房,看上去還挺干凈,空間也足夠大,李婉然進來之后就有一種主人的感覺,脫了高跟鞋,換上一雙一次性的拖鞋,慵懶的去燒開水泡茶。
“昨晚沒睡好?”見著李婉然在小聲的打哈欠,陳珞問道。
“昨晚在籌集一個案子的資料,查了大半個晚上。”李婉然道。
“很累,要不我給你揉揉肩膀。”陳珞道。
李婉然猶豫了一下,看陳珞一眼,看到他那雙不含絲毫雜質的清亮眼眸,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陳珞讓李婉然平躺在床上,背部朝上,他則是坐在床邊,輕輕的給她揉捏肩膀。
李婉然的身體極為柔軟,因為本身偏向豐腴的緣故,渾身上下就好似沒有骨頭一般,按下去,軟軟的全部都是肉。
陳珞的手剛按下去,就是心神微微一蕩,趕緊收斂,正正經經的敲打和揉捏。
一邊捏著,兩個人一邊說話,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談話的內容也能稍稍放開一點了。
李婉然問道:“離岸公司的手續不復雜,可以在英國維京群島注冊,只是,我看你開這個公司的針對性太強,你想開一個什么性質的公司。”
“投資類的吧。”陳珞早有打算。
李婉然不解:“我知道你在云山市有自己的產業,前景良好,說不定在過了幾年,發展壯大,或許能得到一筆注資也不一定,為什么不走實業反而要走投資的呢。”
陳珞苦笑:“小打小鬧,現在還難以成氣候,指望不上的。”
如果說大部分人創業的終極目的都是能夠獲得一筆天使投資,然后將企業扶向正軌上市的話,那么,陳珞的想法則稍微有些不同,他對天使資金是沒什么期待的,之所以注冊這個公司,也是為了對付石家,所以這個公司必須隱蔽,就算是最后暴露了,也不能和他扯上半點關系。
李婉然還是疑惑:“難道你就沒理想和抱負嗎?雖然公司開起來容易,但是太兒戲也不好。”
陳珞道:“這里面的關聯我暫時不方便說,但是以后如若有機會的話,我會告訴你的。”
李婉然聽了這話便點了點頭,作為律師,她本來就比一般人更要注重隱私,知道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問的清清楚楚的。
而且,陳珞的一雙手就好似帶著某種魔力一般,輕輕的揉捏著拍打著,讓她感覺一陣倦意襲來,舒舒服服的,好似隨時都可能睡過去一般,也沒多少心思說話了。
李婉然的心思隨著陳珞揉捏的節奏逐漸放松,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真的瞇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