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時間,陳珞依舊呆在中海市,除了不時和石氏方面進行溝通之外,他和天意娛樂公司也進行過多次溝通。
電影《神州》的拍攝很快就要殺青進入后期制作,這部制作成本上億的大制作影片,開創了國內電影大制作的先河,所有的人都憋著一口氣,所有的人都滿心的期待。當然,因為制作成本太高的緣故,對于未來票房的事情,也是有些許的忐忑和擔憂。
劇本是陳珞寫的,他走的完全是國內市場未來幾年甚至是十幾年國內大制作電影的流行趨勢,不管是畫面感和內容感,還是思想性,都不是后世那些單靠特技或者女人所撐起來的電影所能比擬的。
陳珞在心底認定這是一部史詩級的電影,甚至可以說的上是自己寫東西以來的最高水平,連他都無法保證如若讓自己再寫一個劇本的話能夠將之超過。
這種自信不是盲目的,也不是自大的表現……因為要說緊張和擔憂,陳珞其實才是最擔憂的一個,因為只有《神州》的巨大成功,才能夠給天意娛樂公司信心,也才能最大限度的拉動他和天意娛樂公司的后續合作,這對他而言,是至關重要的一步。不能輸,只能贏。
天蒙蒙亮,陳珞就開車來到了中海火車站。
等了差不多十五分鐘,就是見到張長發朝他這邊走來,在張長發的身后,跟著兩個年輕人,其中一個身材極為健碩,光頭,差不多一米九的身高,光是看著,就充滿力感,而另外一個則是很矮很瘦,剪著一個西瓜頭,怎么看怎么滑稽。
走到車前,陳珞推開車門下車,扔給張長發一根煙,張長發接過,對身后的二人道:“虎子,小軍,叫陳少。”
壯漢虎子和滑稽的小軍都恭恭敬敬的叫陳少,陳珞笑著給了他們兩個人一根煙,道:“上車吧,坐了一個晚上的火車,也該餓了累了,我們先去吃東西,然后安排地方讓你們睡一覺。”
張長發點點頭,坐在駕駛的位置,虎子和小軍則是規規矩矩的坐在后排。
上車后陳珞將煙點燃,問道:“云山市那邊沒什么事吧?”
“相安無事。”張長發道,“工業園的地基已經開始動工了,溫歆顏那邊和政府也已經簽好了共同開發云山市的協議。”
“哦,她的速度倒是挺快的,我沒離開幾天吧。”
張長發微笑道:“我也覺得有點快,但是他們覺得是效率,反正我也不是很懂。”
陳珞嗯了一聲:“季家那邊的人呢?有什么動靜嗎?”
張長發搖頭:“暫時沒有。”
“雖然如此,我也是不敢有絲毫的大意。”說著,陳珞往后看了兩眼。
張長發明白陳珞的意思,對他道:“放心,他們兩個絕對靠的住。”
虎子和小軍聽了張長發這話,對著陳珞憨厚的笑,陳珞道:“將煙點燃吧,別把自己給憋壞了。”
小軍聽的這話趕緊掏打火機,那猴急的樣子看的令人忍俊不禁,就連張長發都是忍不住笑了笑。
如此,四個人在車內吞云吐霧,在到達早餐店之前,車內已然是煙霧彌漫。
一起吃了早餐之后,陳珞讓張長發開車去定好房間的酒店,他沒有立即走,還有些話還要張長發說。
“我家那邊,有派人看著嗎?”陳珞問道。
“放心吧,我全部都安排好了,不然我也不會來這里來。”
“我知道你是一個謹慎的人,有你在我自然什么都放心,但是這種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承擔不起后果,所以我必須慎重。”陳珞苦笑道。
張長發聽的面容微凜,道:“我知道了。”
陳珞點點頭,從口袋里掏出兩張持槍證遞給張長發,道:“這個你先拿著,也算是一個憑證。”
張長發看一眼,一陣狂喜:“這個你是怎么弄來的?”
“托朋友的關系,可惜沒槍。”
“槍是小意思,就是這個難辦,有這個,可算是找著一個保命符了。”張長發自然比陳珞更加懂得這張持槍證的意義所在。
陳珞見張長發如此模樣,提醒道:“我知道你有些偏門手段,但是不到萬一不得已,還是少用比較好。”
張長發笑道:“這點你放一萬個心,我是從部隊出來的,什么事情該做什么事情不該做,我心里都有數的很。”
“那就好,過兩天,我會努力弄兩把槍來,不過我不希望你手里的槍出現的頻率太高,除非是發生不可控事件威脅到了你我的人生安全。”陳珞無比嚴肅。
他信任張長發是沒錯,但是遠沒達到無條件信任的地步,畢竟張長發雖然跟在他身邊以來雖然收斂了不少,但是依舊算是一個桀驁不馴的性子,所以有些話,還是提前說明白的好,否則一旦發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那就晚了。
張長發用力點頭,向陳珞表達自己的誠意,“陳少,你給了我第二次生命,不管怎么樣,我都不會讓你失望的。請看我將來的表現吧。”
陳珞要的就是這個保證,微微一笑,道:“關于虎子和小軍的來歷,你清楚嗎?”
“他們都是我的戰友,因為一些事情被開除軍籍,但是他們本身并無任何污點,我可以拿自己的性命擔保。”
陳珞又問:“這兩張持槍證,你打算給誰一張?”
“小軍。”張長發笑了起來:“他在部隊的時候可是神槍手。”
“虎子有什么特點?”
“虎子練的是硬氣功,雖然沒有武俠小說中所說的那么刀槍不入,但是抗打擊能力絕對是一等一的強,當年部隊試煉,十個軍人也不是他的對手。”
陳珞聽的眼前一亮:“不錯,是條漢子。”
張長發來到云山市,自然而然就成了陳珞的司機兼保鏢。
在云山市這個地方,陳珞從來都是缺少足夠的安全感,現在張長發來了,才讓他稍稍安心。
“82年的拉菲,試試味道如何?”包弋陽將酒杯推給陳珞,笑道。
陳珞拿過杯子,小喝一口:“我這人是個粗人,只怕是要浪費你的好酒了。”
包弋陽也是笑:“我也是大老粗一個,只是聽別人說這酒好,便是附庸風雅。而且這酒,我也是從溫少宇那里順來的。”
“溫少倒是大方。”
“是嗎?”包弋陽不動聲色。
這是三天之后的一個下午,包弋陽專門打電話請陳珞喝酒,喝酒的地點在風尚西餐廳,這家西餐廳是包弋陽的產業,也是中海市為數不多的幾家高檔西餐廳之一。
陳珞答應的很痛快,欣然赴約,兩個曾經發生過激烈沖突的人,以一種令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的方式,坐在一起說笑喝酒。
包弋陽拿起杯子喝一口酒,砸吧砸吧嘴巴:“味道太淡,還是國內的白酒夠勁。”
“既然是附庸風雅,那就接著裝下去吧,也顯得我們是內涵人。”
包弋陽哈哈大笑:“陳少比我想象中的要有意思許多。”
陳珞卻不笑,等他笑完,直接道:“包少請我過來,只怕不僅僅是喝酒那么簡單吧?”
“哦,為什么這么說?你很多疑啊。”
“我只是膽子小,什么事情都想弄個明白罷了,不然不安心。”
“膽子小嗎?”包弋陽似笑非笑:“和外面傳的不太一樣。而且我也親眼見識過,陳少的膽子那是大的很吶。”
“那也要看是在什么情況下吧,有的時候,就算是兔子被逼急了,也會咬人的。”
“陳少是兔子嗎?”包弋陽問。
“有何不可?”
“我看倒像是一只老虎。”包弋陽道。
“你太抬舉我了。”陳珞笑的虛偽。
“不是抬舉,而是我對你真的挺好奇的,你也知道,人這一好奇啊,就是不可避免的要去探究更多的東西,所以無意間,我也算是對你稍稍有一點了解了。了解的多了,我對你不好奇了,反而變成了害怕?”包弋陽逐字逐句的道。
“包少這是在說笑嗎?”在還不是徹底明白包弋陽的心思之前,陳珞一直都是巋然不動的狀態?
“笑話?NONO,我沒那么無聊,也沒那個必要,只是因為你太讓人刮目相看罷了,而且在石氏的年會上你的所作所為,又是為你的人生濃墨重筆的添了一筆。”
“我現在算是看出來了,你是在看我的笑話。”陳珞假裝生氣。
包弋陽呵呵笑了起來:“說實話,我是一直都想看你笑話的,可是到最后,出丑的那個人反而是我,久而久之的,我也就沒有看笑話的心思了,反而是想和你交個朋友。”
“我該相信你嗎?”陳珞警惕的道。
“這個我可不管,我話說到這個地步了,接下來該怎么做,就看陳少你的了。而且,不管你做什么決定,我都保證毫無異議。”包弋陽表現的極為爽朗大氣的道,看似將主動權遞交給陳珞,實則弄的陳珞更加被動。
陳珞拿起酒杯,遮住半張臉,不讓包弋陽看到自己的眼睛,緩緩道:“我想想,老實說,我忽然覺得有點看不透你了。”
陳珞不傻,自然不會天真的認為是自己的人格魅力或者那幾個巴掌將包弋陽給征服了,包弋陽不是什么好性情的人,優越的出身更是令他養成了一種囂張跋扈的個性,可以說從來沒吃過什么大虧,所以包弋陽此時的這種表現轉折的太過突兀,給人一種霧里看花的感覺,或許,這種轉折,在石氏的年會上就有了,不然他們兩個不可能坐到一起去。可是因為陳珞并不是很清楚包弋陽的最終意圖的緣故,他必須去揣測包弋陽為什么會這么做?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包弋陽說這話肯定是有所圖的,而且所圖乃大,不然他說這話,就是已經在自己的臉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畢竟不是任何人都能夠忍下那種被人扇耳光的屈辱的,包弋陽能夠忍下來,代表他是在求變,這肯定是一個相當曲折和離奇的過程,包弋陽這么做,那么就代表他很看好將來,能夠從他身上撈取到更多更大的利益。
這么一想,陳珞對包弋陽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他清楚知道自己是一個有仇報仇有怨抱怨的人,做不來這種所謂的忍辱負重臥薪嘗膽之事。
再者,一個對手,改變已有的形象和性格,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所以盡管此刻包弋陽收斂了鋒芒,陳珞反而覺得他變得更加危險,也更加的無跡可尋。
這當然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在目前階段,對他是不利的。
“沒關系,陳少可以慢慢想,我有時間。”包弋陽笑著舉起杯子和陳珞碰了碰,“雖然喝不出這酒的味道,但是溫少宇的東西,總不會差到哪里去,喝了吧。”
說著,他自己一口氣將杯子里的紅酒喝掉,面不改色。
陳珞也是舉起杯子,一點一點的將酒喝掉,他的眼角余光一直在打量著包弋陽,犀利、隱忍,還有好奇!
陳珞只待了大概二十分鐘就出了西餐廳,剛到西餐廳門口,迎面,就是看到一個女人走了過來。
逆著陽光,陳珞只能看到女人的身材曲線,但是還是一眼認出了來人就是何向晚,這讓他有些意外,沒想到二人再一次見面的時機會來的這么的快,這么突然。
與此同時,何向晚也是看到了陳珞,何向晚在看到陳珞的時候,嘴角浮現出一抹譏誚的笑,她朝身后招了招手,很快,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走到她的面前。
何向晚朝那個西裝男說了兩句話,西裝男聽著,一眼朝陳珞看來,煞氣十足,然后在陳珞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那西裝男就是大步朝陳珞沖了過來。
西裝男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肌肉大漢,走動之間速度很快,三兩步就是來到陳珞面前,伸手朝他的肩膀抓去,陳珞有預感如果被抓住的話肯定是吃不了兜著走,下意識閃躲,在他的身側,又是一個黑影沖上去,伸手朝西裝男的手抓去。
兩只手,瞬間如古樹根一般的緊緊盤繞在一起,手背上青筋畢露,這輕輕一抓,竟是有著如斯威勢,陳珞看一眼,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