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九章不能過線
在雅塘路三十三號朱代東的家里,除了喝酒,朱代東還問起了他們各自的工作情況,他們之間就像朋友間喝酒,他們也不是向領導匯報,只是把自己最近的工作向朱代東做了個介紹。而且隨著開的灑越來越多,相互之間說話也更加沒有拘束。
公安局這段時間的工作,依然是主抓治安整頓,在市治安整頓辦公室的指導下,全市的治安整頓取得了階段性成果。但是讓路留時有些不滿意的是,這次的治安整頓,并沒有打掉那些有保護傘的黑社會勢力團伙。比如像他知道的,西城區有幾家娛樂場所,經常會出現治安事件,可是在這次治安整頓行動中,竟然沒有列入行動名單上。
如果不是因為路留時喝了點酒,而且他覺得朱代東也不是外人的話,這樣的事情,打死他也是不會說出來的。
這次的治安整頓,之所以說是只取得了階段性成果,就是因為沒有關系的、還敢留在楚都市的,基本上都進看守所子。而有關系的那些人,要么有人通風報信提前跑到了外地,要么就是根本把他們當成空氣,就算抓回來,很快也有人打招呼給放了。
路留時在市局領到任務之后,很快就有領導給他打招呼,哪些地方要注意政策,注意公安隊伍的形象。這讓路留時很郁悶,古時候有出師未捷身先死,現在他是治安整治沒開始,就已經有人打招呼。但是這樣的招呼,他不聽還不行,否則很容易就會成為異類。
在天朝,不管你在哪個行業,如果你成為一個異類,要么你能脫穎而出,成為一匹黑馬,一飛沖天,成為眾人心目中的傳奇。那樣的話,才有可能改變這樣的局面。否則的話,異類注定都要“孤獨終老”的。
“老陳,東城區有這樣的情況嗎?”朱代東慍怒的問,經濟建設與社會穩定是相輔相成的,特別是現在,很多外來的企業正在跟楚都市的國有企業開展合作,如果楚都市的社會治安在這個時候出現問題,那就不單單是治安問題,甚至有可能是政治事件。
朱代東知道自己現在的工作重點,不是去反腐,也不是維護治安,而是大力發展經濟。如果他不能領悟這一點,他的工作就很容易出現偏差。他跟省政府簽訂的責任書,可不是開玩笑的,如果到時完不成任務,只能黯然離去。但是這次的事情,已經超越了朱代東堅守的底線。
很多事情朱代東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比如楊一中的事,對于那些事,他可以左耳聽進去,右耳再出去。因為只要楊一中沒有以權謀私,對于他的個人生活作風問題,朱代東并不關心。但是這次關系到的是社會治安,大多數市民的生活環境,絕對不能馬虎。何況社會治安跟經濟發展,有著不可分割的關系。今年楚都市的頭先等大事就是發展經濟,一切會影響甚至阻遏經濟發展的因素,他必須都制止,甚至要把他們扼殺在搖籃里。
“這樣的情況當然會有,甚至還有人找到我,讓我給東城分局的人打招呼放人的。”陳樹立說道,他相信,朱代東可能也會碰到這樣的情況。
朱代東在芙蓉縣的時候,也搞得治安整治聯合行動,那次的聲勢雖然沒有楚都市這次浩大,可是效果非常顯著。到現在,芙蓉縣的群眾還說去年芙蓉縣的聯合治安整治是一次“栗打”。到現在,到芙蓉縣去旅游的游客,在芙蓉縣從來沒有被盜過。媽爾會有外地的盜賊團伙流竄到芙蓉縣想作案,可是往往他們才剛剛落腳,馬上就被送進了看守所。芙蓉縣法院對于治安刑事方面的案件,一直還遵循著朱代東的指示,從嚴從重從速判決。
在別的地方,偷盜能判半年已經是很嚴厲了,大部分情況都是拘留半個月了事。而是芙蓉縣,只要是因為偷盜、打架斗毆、搶劫被抓進去的,最低是判半年。曾經有一位號稱江南第一神偷的到了芙蓉縣,雖然他在芙蓉縣只做了一起案子,但數罪并罰,被判無期徒刑。那次的宣判對那幫賊的打擊很大,曾經有人還想來報復芙蓉縣,糾集一幫人想來芙蓉縣瘋狂作案,結果現在全部進去陪偷王了。從那之后,芙蓉縣成了職業盜賊的禁地。
至于黑社會勢力團伙,朱代東剛到芙蓉縣的時候,就把最大的黑社會勢力給打掉了,從那以后,想在芙蓉縣干點壞事的人,都不敢三個人以上一起做案。團伙犯罪比個人犯罪的判罰要重得多。
“代東,這事你以前真不知道?”路留時給朱代東和陳樹立倒上酒,打了個酒嗝。他們三個喝酒,不是稱來我往相互敬酒,而是自酌自飲,能者多勞。像朱代東身前的酒杯,經常性是空的陳樹立與他的酒量差不多,因為沒人勸酒,本來倒也沒想喝過量,可是朱代東這一杯接一杯的喝著,他們也不能太落后,結果到現在有些上頭了。
“我知道一些,可是沒想到事情會這么嚴重。”朱代東點點頭,市委市政府的事情,怎么可能瞞得過他的雙耳。
只是他沒有具體去計算,問題會嚴重到就連路留時都會痛心疾首的地步。這件事也怪他當初沒有堅持,原本治安整頓就是他提出來的,可是治安整頓辦公室他最終卻沒有進,因為治安整頓,與經濟發展畢竟只是從屬的關系。
“代東,楚都市畢竟不比芙蓉縣,不是有句話嘛,水至清則無魚,你也不要太放在心里。”陳樹立說道,他知道朱代東雖然平易近人,
其實是一個很堅持原則的人,眼里揉不得沙子。
芙蓉縣的治安狀況現在非常好,他也是深有體會的,原本雨花縣也想向芙蓉縣學習,可是就算王力軍能拿出那么大的魄力,但每次受到的阻力,讓他不得不放棄這要的想法。
“話雖然是這么說,但是老陳,你想過沒有,老百姓會怎么想,會怎么說我們這些當官的?”朱代東沉重的說道。
“代東,恐怕老百姓還不會怪罪到你們身上,罵的會是我們這些公安局的,說蛇鼠一窩。”路留時苦笑道。
“我覺得老百姓說得很難,你們公安局現在本來就是蛇鼠一窩嘛,如果你們能夠秉公執法,會有這樣的事嗎?這要是在芙蓉縣,公安局的人都得進監獄,讓你們親自嘗嘗犯法坐牢是什么樣的感覺!”朱代東怒氣沖沖的說道。
當天晚上,路留時跟陳樹立都喝醉了,因為他們沒辦法不醉,朱代東一杯一杯的喝著,他們總得陪著吧?哪怕朱代東喝一杯,他們只喝一口,也非得醉倒不可。朱代東也覺得自己快不行了,他把陳樹立和路留時扶áng上,回到餐廳的時候,發現滿地都是酒瓶。他數了數,一共了二十二個,他的茅臺一直都是一斤裝的,陳樹立跟路留時,大概各喝了三斤左右,這基本上是他們酒量的極限了,最后他們還要喝,朱代東怕明天他們沒辦法工作,給他們各倒了一杯的葡萄糖,可是兩人都沒有發覺。
朱代東的包里,一直都放著一盒十支裝的葡萄糖和一個小砂輪,一直到現在也是如此。東西雖然不值錢,但是有的時候卻能派上大用場。一直堅持到把所有的酒瓶處理好,并且搞好了衛生之后,朱代東才準備休息。
這還是第一次在無名老道之外的其他人面前喝這么多酒,但幸好陳樹立與路留時都喝得酪百大醉,但為了不讓陳樹立和路留時明天懷疑,他只能先把酒瓶全部處理掉。收拾好之后,朱代東看了看時間,他知道今天晚上恐怕回不去了,時間太晚了,而且今天頭已經有點暈了,讓他坐車可以,但要開車,他無法對自己負責。
朱代東給嚴蕊靈發了條信息,告訴她晚上自己睡在雅塘路這邊了,雖然嚴蕊靈對他的工作從來不過問,可是對于他的行蹤,還是很關心的。如果十二點還沒有回去,興許就會打電話來“查崗”。
第二天一早,朱代東就先回了趟家,換好衣服之后再去市政府。
他讓鄭陽松通知負責分管政法、城管、安全、司法的副市長鐘世斌,有些工作要跟他談。鐘世斌除了分管的工作之外,還需要協助常務副市長完成一部分工作,這也是他與其他副市長的分工略有不同的地方。
“世斌市長,市里的治安整頓工作進行得怎么樣了?”朱代東把鐘世斌引到會客區,把桌上的煙扔到他身前,問道。
“在市委市政府的正確領導下,在治安整頓辦公室的親自指揮下,治安整頓工作取得了很大的成績。現在我市的社會治安形勢一片大好,現在公交車上、大型商場、市場里都難覓盜賊的蹤影。”鐘世斌拿了根煙,說道。說完才給自己點上煙,他知道朱代東其實是不怎么抽煙的,也就沒有給他敬煙。
“治安整頓是一項需要長期保持的工作,不能因為有一次行動,
就讓犯罪分子縮了回去。等風頭一過,他們又鉆出洞來,那就不好了。”朱代東淡淡的說道。
“是啊,市里的想法是要干凈、徹底的消滅所有的犯罪分子。”鐘世斌堅定的說道。
“這次治安整頓行動中,我們有沒有值得總徑的經驗或者教訓?”
朱代東忽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