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狙擊手!”漢尼勃然變色,這種聲音他實在再熟悉不過,他已經記不清用這種聲音的主人奪取過多少人的生命,這是狙擊之王巴雷特M82A1的聲音,玩弄這種狙擊步槍的人只有兩種,一種是什么都不會的狙擊菜鳥,因為什么都不會,自然無所懼,不過這種人通常死得很早;另一種就是狙擊高手中的高手,從先前的狙擊手段來看,暗中的這名狙擊手是一名高手中高手。
“蠻力!”漢尼緊接著厲嘯。
吼!蠻力怒聲咆哮,怒熊踐踏讓方圓十米內的大小蜘蛛全部都陷入昏眩當中,早有準備的漢尼在蠻力雙掌落地時便高高躍起,蠻力的怒熊踐踏是通過地面傳遞力量,透地而出的層層疊疊力量產生暈眩效果,和隔山打牛有同工異曲之妙。相對的這一招也有一個致命缺陷,那就是無法攻擊身不著地的敵人,而漢尼正是巧妙的利用這一缺陷,躲開了著無差別一擊,完成了妙到巔峰的完美配合。
雙腳再次落地,漢尼向著槍聲響起處狂沖,速度驚世駭俗,而且他走的也不是直線,一路之上,時左時右,時快時慢,如鬼魅般飄忽不定,一上手便動用了他的進化技能——變軌加速。
緊跟在漢尼身后的是一大撥黑壓壓小寄生蜘蛛群,這群小寄生蜘蛛并不是追殺漢尼的,而是被先前那聲狙擊槍聲吸引過來。
“噠噠……”一陣清脆的突擊槍聲。
街角處突然冒出了一撥身穿迷彩服的戰士,沖著漢尼就是一梭子子彈。
陳彬咬著牙根,念力倒涌,心臟中好似加了一枚小型電機馬達,開始瘋狂跳動,澎湃的血液為周身帶去了恐怖力量,全身的肌肉緊緊收縮,腹部肌肉、骨骼將深入體內的妖刀絲絲卡住,不讓其再次深入。
陳彬臉色一片煞白,冷汗像小溪般流淌而下,偷襲者每用一分力都帶動鋒銳長刀與陳彬肌肉與骨骼生澀摩擦,深入骨髓的疼痛,渾身肌肉、骨骼都在呻吟,卻不敢有一絲顫抖,因為他若是稍微泄氣,妖刀一個扭動和側斬都能要了他的命。
就在性命不保的當節,陳彬突然笑了。
那神情是如此的歡愉,又是如此詭異。
這是一種冰寒刺骨的笑意,神情在笑,眼神中卻是一片徹骨冰冷。
“不管你們是誰,你們都要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我發誓!”陳彬冷冷道,唇齒之間溢滿鮮血血漬,紅的是如此妖艷,紅的如此凄厲,血腥味不僅是在他的口中彌漫,就連吐出的話中也充滿了濃濃的血腥味。
柳晴的生死不知無疑戳中了陳彬的逆鱗,憤怒已經充斥了他的每一顆細胞。
偷襲者雙目中透著刻骨銘心的仇恨,對于陳彬的威脅毫無所覺,此刻他眼中的目標只有一個——干掉眼前這個人,干掉他。
旋轉的地刺陣拔地而起。
幽藍的援助在最后一刻趕至,地刺陣發出的同時,幽藍帶著一身的寄生蜘蛛裹著烈風奔了過來。
偷襲者繼續堅持,不需要長了,只需要三到四秒,就算是他沒什么動作,光是他手上那把妖刀的可怖吞噬性就能將陳彬吸成干尸,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同樣也勢必承受遭受幽藍的雷霆雙擊。沒人敢說,能夠承受幽藍的狂暴雷霆雙擊,偷襲者也不敢。
陳彬雙手合并用掌心死死夾著深入腹部,前傾著身子,就這樣冷冷的盯著偷襲者那雙瘋狂的猩紅眼睛。
陳彬在進行一場豪賭,一場以自己生命為代價的豪賭。
陳彬并不喜歡賭,他不喜歡那種超出自己控制,完全憑運氣的感覺。
但是現在他又不能不賭,他就連念力都不敢調動。因為分心的下場就是開膛破肚。
賭成了眼下他唯一能做的。
他在賭對方敢不敢與自己同歸于盡。
這是一場勝率不高的豪賭,那雙盡是瘋狂之色的雙目讓陳彬無法確定偷襲者心中真正目的,因為瘋狂起來的人很多行為都是極為反常的。
或許對陳彬的仇恨不值得偷襲者搭上自己的命,或者有自信還能尋到更好的殺死陳彬的機會,偷襲者并沒有以命搏命。
不論原因為何,這些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陳彬賭贏了。
在地刺陣臨身的那一刻,偷襲者退卻了。
隨著長刀離體,一道血箭跟著噴了出來。
對于這些,陳彬視而不見,緊繃著肌肉和念力瞬間釋放,一聲咆哮噴薄而出:“你也吃我一刀。”
在生死的那剎那,陳彬無論是肉體還是念力的凝聚都突破了自身極限,順勢逆襲一刀自然也匯聚了他全部的精氣神。
這是陳彬當前身體的巔峰一刀——力量、念力、憤怒、痛恨。
弧月形念刀脫手而出,極度壓縮的念力是如此恐怖,急速撕裂著空氣,摩擦出淡淡白光,斷刀上更是有一道尺余長白色念力刀影吞吐不定。
倉促之間,偷襲者只能揮刀架了上來。
弧月念刀在妖刀上一閃掃過,將妖刀上盤踞的那只暗紅長蛇的半只腦袋給削斷,隨后重重的擊在偷襲者胸口。
“桀!!!”一聲如針尖般的靈魂嘶鳴顫抖回蕩,偷襲者手中妖刀一聲脆響,刀尖上出現了一道清晰裂痕。
“噗!”偷襲者如中雷霆,數口鮮血接連不斷的噴了出來,臉色煞白的就像剛從墳墓中爬出來的千年古尸。
偷襲者犯了一個致命錯誤,念刀是無法用實體刀硬接的,它是直接攻擊意識靈魂的,而他手中妖刀上的暗紅長蛇也屬于精神體的一種,被念刀死死的克制。
猶如地獄勾魂的沉悶狙擊槍聲再次響起,這一次他對準的目標是正在乘勝追擊的陳彬。
等到槍聲響起之時,再躲為時已遲。
陳彬努力歪歪扭扭的騰挪著身子,在這一刻,陳彬突然無比后悔,早知道他應該跟漢尼討教一下躲避子彈的步伐和招數。
一道厚敦的肉墻出現在陳彬的面前,是幽藍。
血花四濺,背部被撕開了一道血口子,即便是皮堅柔厚身披護盾的幽藍在狙擊槍那強力沖擊下,也忍不住打了一個蹌踉。
而另一側,已抽出雙槍的漢尼連連點射,射擊速度雖然不見的很快,卻異常精準,即便是在飄忽不定的變軌加速中亦是如此。每一槍比不走空。
等到他沖入半路殺出來的迷彩服戰士中間時,已經兩人被爆頭橫死當場,三人身體中槍,躺在地上半天沒能爬起來。
等到漢尼雙槍換回雙刀的時候,接下來的便是一場屠殺,因為不僅是他沖上來了,緊跟在他身后的小寄居蜘蛛群也沖了上來。
十幾名迷彩服戰士瞬間被寄生蜘蛛群所淹沒,這些迷彩服戰士可沒上護體石盾,寄生蜘蛛一撲到他們的身上。立刻揮舞著一對匕首一樣的前肢在他們身上撕開一道血口子,快速的向肉深處里鉆。無論是死的還是活的。
古怪的是被寄生蜘蛛撕開的口子竟然沒有半滴血流出來,但是傷口的疼痛神經卻被夸大了一百倍,那種肌肉被撕裂感覺是如此真實,感官是如此敏銳,寄生蜘蛛在體內的每一絲移動都感知的一清二楚。
“啊……”大半迷彩服戰士瘋狂嚎叫著瞬間失去了戰斗力,不僅因為讓人難以忍受的疼痛,更因為蟲子鉆入了體內的驚恐。
在地上瘋狂打滾,想將正在往自己體內的大蜘蛛壓死,但這是徒勞的,寄生蜘蛛數量太多,前仆后繼,眨眼間就將這些戰士完全淹沒。
漢尼僅是從迷彩服戰士中間沖了過去,連掃他們一眼都沒掃,快速的向不遠處的那棟大樓沖去,相比起他們來,那名像毒蛇一樣躲在暗處放冷槍的狙擊手才是最大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