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西裝的沃爾沃,車速非常快。
它的速度已經起來,幾乎瞬間就穩穩的墜在了皮卡后面。
陳易還在疑惑他想做什么的時候,越野車徑自撞了上來。
清脆的碰撞聲,伴隨著小蜥蜴“哦哦”的叫聲。
要不是猛禽夠結實,這兩下就能撞斷它的保險杠。
當然,現在撞的是小蜥蜴的尾巴。
連續兩下后,猛禽迅捷無比左轉,兩車擦身而過,黑西裝豎起了中指,罵了一句“小子,注意點。”就駛向馬路。
看來,他也不是一定要與包下了高爾夫球場的富豪子弟相斗,僅僅是出氣罷了。
陳易伸出腦袋,對著沃爾沃離開的方向,同樣豎起了中指,不屑的想:要不是眾目睽睽之下,現在就戳了你那破車的菊花。
已經開遠了幾十米的黑西裝,剛好得意的轉過臉來看后視鏡,一眼掃到那不屑的目光和長長的中指。
老實說,陳易多年來培養的驕傲,讓他那不屑的眼神,相當的有殺傷力。
開豪華suv的主兒,那都是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的類型,黑西裝猛的一打方向盤,竟然又把車給順了過來。
他再次豎起了中指,同時輕踩油門,發出低低的轟鳴聲
這就是叫板了。
陳易本就是來高爾夫球場練習騎戰術的,幾乎不用考慮的一踩油門,繞了個彎,拐進一片凹地,停了下來。
陳易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安全帶后,道:“有人陪練也好,不過你一會記得,除非危機生命,否則不許讓人看見你用騎士長槍。”
不讓人看見,不代表不能用,小蜥蜴還是有些開心的說“是”。
剛剛學會技能的動物,總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實驗。
陳易等幻龍準備好了,才使勁一踩油門,大力躍出凹地。
猛禽的性能相當之強,又有幻龍的加強,它甚至有一個凌空飛翔的動作。這么重的皮卡,輕盈的彈起又重重地落下,濺飛無數草皮的場景,相當有視覺震撼力。
一瞬間,f150便與黑西裝的正面對上了。
陳易甚至能看到對方眉宇間的小痣。
后者自然也能看得到他。
沃爾沃即刻開始了加速。
兩輛車迅速接近,車頭對車頭,全速對全速。
說起來很久,實際上也就是十多秒的事情,豪華越野和重裝皮卡尚在會所正面的視野范圍內,尚未離開的會員和服務員,都能看到草地上的情況。
相距三百米的時候,大家就開始屏息凝視。
5秒后,200多米的距離,只讓人心驚膽戰。
對于6米長的皮卡而言,200米也就是30多個車身罷了。
在眾人眼中,距離感更近。
兩輛車仿佛都不準備避讓的樣子。
黑西裝的年輕人,咬牙切齒的踩著油門,出來混,玩的就是面子,寧死不能丟面子。
陳易則云淡風輕的看著前方。握著方向盤的手穩穩的。
小蜥蜴是經過了戰爭培訓的坐騎,別說是一輛兩三噸重的越野車了,就是裝甲車都敢憑身材撞上去。
剛剛向上級報告過的經理,高血壓還沒降下去,又升上來了。
甭管誰對誰錯,只要出事了就是自己的錯。
他雙手摳著墻,眼睛都要凸出來了。
相距100米。
黑西裝終于開始緊張了。
人平時安全的時候,總會想:面子比命重要,錢比命重要,愛情比命重要。但真的受到威脅的時候,還是命最重要。
他踩著油門的腿,早就不那么堅定了。
相距50米,最后三秒鐘的決定。
猛禽中的陳易依舊鎮定。
毛危險都沒有,怎可能慌張呢。
他還在心里鄙視對方。再豪華的suv,和皮卡對撞都不是好主意,更別說是自己的猛禽了。
要是考慮上幻龍的因素,吃飽了重金屬的皮卡,簡直和土方車差不多——這基本上就是城市街道上的終極武器了。
最后一秒。
黑西裝總算沒有勇敢到底,閉上眼睛,做出了決定,方向盤猛的向左一打。
沃爾沃打擺子似的橫過了身子。
然而,這么短的距離,又是在高爾夫球場的草坪上,想要完全避開是不可能的。
皮卡重重的撞在了越野車的右側面,“咚”的一聲巨響,令會所內的觀眾險些跳起來。
沃爾沃的四氣囊和雙側氣簾,通通都彈了出來。
皮卡的車頭幾乎是嵌在了越野車的右側面,車身和車門的形狀,只得被迫根據人家腦袋的大小來重整。
寧靜的高爾夫球場,寂靜了。
半天,小蜥蜴才喊著口號:“阿波羅復生,喔耶”
陳易活動了一下被勒緊的安全帶,推門下車,道:“你用騎士槍了沒?”
“我戳了它下盤。”小蜥蜴很得意。
陳易向下看了眼,竟然不止一槍。
沃爾沃的車身下方,幾乎像是蜂窩一樣。
高錳鋼不稀罕,厲害的是灌注其中的斗氣。
加上了魔網的力量,什么硬鋼材都和紙糊的一樣。
陳易暗贊格倫德勒設計的方案巧妙,同時拍拍腦袋,心想:大意了這輛車得拉走。
他先看看駕駛室,只見那黑西裝整個被包裹在氣囊中,伸手摸一下,脈搏仍在。
陳易松了一口氣。
沒有命案,可以想辦法拖車了。
他立刻打電話給嚴副局長。
江寧是東南重鎮,警察的效率相當快,特別是發生在高爾夫球會所的案件,更是一點耽擱都不敢a有。
陳易打完了電話,一輛警車就打著紅藍閃燈到場了。
和他的檢查步驟相類似,一杠兩星的警察確定沃爾沃的司機僅僅是昏迷后,立刻放松下來,并抓著對講機請求支援。
兩輛豪華車的車主,在高爾夫球場上幾乎是頭對頭的相撞,這種案子沒人愿接。
他們只是看著陳易留在現場,連句問訊都不做,權當是交通事故。
救護車也以最快的速度沖進了球場,江淮瑞風的車型,長度有5米多,路上看是輛挺長的車,可是停在猛禽旁邊,竟然還要短上一截,著實令人驚訝。
見官面上沒什么事,陳易沖著他們笑了笑,又打電話給裸熊,讓他弄輛拖車過來。
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則把黑西裝給救了出來。
輸液加氧一條龍,男人很快醒了過來。
少許的迷茫后,他立刻坐起來,指著陳易高聲呵罵。并對警察道:“我是三菱公司的職員,我要求你們對肇事者嚴懲,這是謀殺。”
說著,或許是蹭到了傷口,他呲的一聲,疼的直翻白眼。
兩名警察面面相覷。
要不是高爾夫球場草地令車輛減速,沃爾沃的安全性能又值得稱道,重裝正面加速沖撞,死人都很正常。但要說謀殺,肯定是不行的。
只是對方三菱公司的身份,讓他們不敢亂說話。
身為江寧公務員,誰不知道三菱公司是今年招商引資的重點,要是破壞了投資的大好環境,一身警皮都不夠扒的。
警察不說話了,黑西裝開始瞪起了陳易。
對這個開皮卡的車主,他反而沒有那么兇悍了,一只手抖抖索索的叼出煙來,也不點火,就道:“你是哪個部門的?”
“游民。”陳易翹著腿,坐在了皮卡的后斗上,和氣的道:“你這輛車,就當是我買下的,一會拿錢走人吧。”
他的語義很合適,但語氣就不怎么令人高興了。
其實,就是說話的內容,也是想把底盤被騎士槍戳穿的汽車弄走。
黑西裝是個要面子的人,聽了陳易的話更加生氣,指著他道:“爺不缺錢,你給我跪下磕三個頭賠罪,這事就算揭過了。”
陳易眼中寒光一閃,閉目不語。
“我陪你玩。”黑西裝笑了,道:“你等著。”
然后就開始打電話。
令人驚訝的是,他既不是打給某某局長,也不是打給某某將軍,而是打給一群“大圈”,“飛龍”,“二楞”之類的人物。
“黑社會?”陳易腦袋里立刻浮現出這個詞來。
說實話,長這么大,他還真沒怎么接觸過黑社會。
學校里的小流氓,招惹些普通學生就算是厲害的了,學校外的更不用說,稍有點眼力價的,哪敢招惹陳家人。
但這位“三菱公司”的職員,顯然是玩的相當好的主兒,從清醒開始打電話,竟一直打到手機發燙才停止。
“你運氣好,兄弟們正好在附近,還有我請來打球的兩個朋友,都想看看你。”黑西裝表情猙獰著。
陳易輕輕的“哦”了一聲,依舊將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沃爾沃上。
一底盤的洞洞,得把它先毀掉啊
人多了不好辦。
黑西裝見他不聽自己的,于是又打起了電話。
大家開的都是豪華車,誰怕誰。
陳易卻忽然問道:“你們領導多久來啊?”
年齡小些的警察先回答:“至多10分鐘。”
那增援馬上就要到了。
“時間不多了。”陳易說著,跳下自己的皮卡后斗,一腳踹開沃爾沃的郵箱道:“大家要不先離遠一點。”
愛車遭受虐待,黑西裝跳了起來,道:“你想做什么?”
“讓一下。”陳易說著,從車里掏出一盒火柴,沖著潺潺的汽油而去。
長桿的防水火柴,乃是野外皮卡必備的裝備。
他剛把火柴拿在手里,小蜥蜴就警告說:“小心,別擦破了我的皮,大腿內側很嫩的。”
陳易手一抖,火柴就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