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易的大膽不僅令西京震怒,.
十幾名政府公務人員被軟禁,往小里說是胡作非為,往大里說就沒譜了,特別是聯想到范文博的離奇死亡,總讓人心里不安寧。
晚上的“民主生活會”在沉悶中召開,因為除了老爺子以外,眾人都不好直接批評陳易,即使陳父陳母在沒有弄清內情之前,也只會私下里,而非這種半公開場合詢問。
陳仲國一看,直接點名道:“陳易,究竟怎么回事,你自己說。”
陳易卻是嬉皮笑臉的道:“其實就是黃金的事兒,人家想奪,我總不能真給吧。”
陳仲國沉著臉,自然是不相信。
不管是檢查組還是稽查組,都有的是辦法閃躲處理,又何必用激進的軟禁法,平白無故的落忍話柄。
陳父見狀,即道:“陳易,你就沒想想后果?”
“我就想了后果,才這么處理的,否則直接砍了他們的狗爪子。”陳易無所謂的態度近乎火上澆油。
“胡說。”陳仲國一拍桌子,說道:“打狗還要看主人,十幾個人不算什么,你這種做法,不是要把陳家放在火上烤?”
一家人也滿是不解。過去一年多以來,陳易表現出了相當的水平,不僅力推老爹上位,建立的幾家公司和黃金債券也是蒸蒸日上,就連游戲似的武館,都具有舉足輕重的位置。
但是,將家族置于危險之中,怎么都不像是正常人的做法。
“你如果真的是為了那些黃金,那就帶上黃金離開吧。”老爺子左思右想,覺得這是對大家都好的結局。
1000噸的黃金價值2000多億元,吃喝用度自然不愁。在陳仲國看來,陳易的性子也不太適合繼續留在國內了。
方曼怡小吃一驚,轉瞬一想,也覺得合情合理——軟禁中央工作組,放在別人家里,天知道要鬧出何種亂子來。陳易如此肆無忌憚,也著實不該逗留國內了。
“既然要走,那就快走。”陳父覺得老爺子頭腦清晰。江寧附近兩個港口,現在上船,不到天黑就抵達公海了,到時候去哪里都行。父子要想見面有的是機會。
方振南一拍大腿,同意道:“我有個老兄弟是海關的,我請他過來喝個酒,啥都不用說,聰明人。”
陳易哭笑不得,眼見一個個電話都拿出來了,這才趕緊站出來,道:“你們聽我說,事情沒那么嚴重。”
“不嚴重?”老爺子身體好了,脾氣重歸火爆,以前風輕云淡的悠閑模樣再看不到了。
“您別急啊。”陳易拍拍腦門,道:“軟禁他們不是我犯渾,我是真的有目的。”
“屁的目的,我看你是老壽星上吊,閑自己命長。這是能玩鬧的事兒?”
“平常當然不行,現在情況不同了。”
“啥情況不同?”
陳易深吸了一口氣,鄭重的道:“時代變革之日來臨。行非常之事,才能爭取最大利益。”
老爺子氣的把茶杯都給扔了過來,怒道:“屁的變革。”
陳易無奈,嘆道:“那您說要沒有什么特別的變故,我從哪里弄了1000噸黃金?比國家的儲備黃金還多?”
“哦?”老爺子這下坐直了身子。
黃金是個硬條件,不是你家大業大就能種出來的。建國50多年,黃金礦的產量始終提不上去,小打小鬧的偷采很少有達到1噸的數量。自從黃金債券出現后,全國不知多少家族和機構,瘋了似的尋找陳易的金礦,陳仲國曾經的老朋友老部下,沒少報告過相關的信息:沒有消息!
現在回想起來,陳易的黃金來的果然蹊蹺。
“莫非有什么鐵變黃金的技術?”許久不說話的小叔突然來了一句,而且滔滔不絕的學福爾摩斯:“是不是鐵變金的技術出了問題?你把黃金都存在江寧銀行的賬上,然后發行黃金債券,說是有黃金,實際上沒有,對實際上沒有黃金,所以你才害怕中央的調查組?要是不存在什么1000噸黃金,那一切就說得過去了。陳易!你現在已經賣掉上千億元的黃金債券吧?那個西江會內部流通的數量可不少……”
這時候,其他人都狐疑的看向陳易。
小叔的猜測,算是一種合理的疑惑了,至少比1000噸黃金真實一點。
但陳易只能苦笑,并盡可能快的打斷他,說:“黃金是真的。我說的變故,與黃金的來源有關,基本上,黃金是來自一個特殊的地方。”
面對面的對話有一個好處,在于你可以隨時調整自己的策略,所以大合同都要在面對面的交易中進行。陳易始終未能決定,是否告知家人西大陸的事兒,如今看來,即使出于政治的考量,也需要分享部分情報了。
他拿出許久前準備好的西大陸錄像,一面放出來,一面道:“在江寧,我發現了一個地下通道,其實是另一個世界。那里仍然處于分封制的文明階段,冷兵器,但非常強悍的冷兵器……我們發現了一些礦場,首先開采的是鉑金、黃金和銅礦,伴生一些其他金屬……”
錄像帶共有兩個,一個是自然概況,一個是礦場的情景——數以百計的大型生物和數以萬計的土著工人,算是解釋了另一個世界的故事。
實際上,若要詳細的闡述一個世界,還應該包括政治、人文,在某些情況下,還應該包含軍事力量的構成,技術程度甚至是基因的組成……陳易有一些這方面的資料,但并沒有放出來,這些應當屬于需要知道而不是必須知道的。
“這是真的?”
“真的。”
“太……太神奇了!”小叔說了一句,其他人則幾乎沒有出聲。
對于中年人來說,要用兩集錄像使之相信另一個世界,大約是不足夠的。
陳易不用他們完全相信,他僅僅是以此說明道:“因為新的世界出現,整個世界都將因此而產生變化,目前,我需要保持江寧的完整。黃金債券是我籌資的一個渠道。”
“你不會把黃金債券賺到的錢都花了吧?”方曼怡熟知兒子大手大腳的本性,突然有了一絲懷疑。
陳易露出誠懇的笑容。
“我知道這種笑法,花了一半?”
“是。”
一家人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依舊是爺爺打破僵局,道:“地下通道在哪?帶我們去看。”
“等晚上10點30分才能進入。”陳易說著又拿出一個錄像,道:“大哥被我送到西大陸去了,他正在組建軍隊,這是他前些天拍攝的……我想,截至目前,我們是否可以根據新獲得的這些情報,來討論應對措施?”
會議室的屏幕上,陳衡面對鏡頭侃侃而談,會議桌上的眼睛都呆滯了。
良久,陳父才遲疑的道:“好像是真的。”
方曼怡說:“不能兩個兒子都瘋了。”
“我希望江寧能表現出強硬的態度。”陳易可不想將時間浪費在各種判斷中,明確說道:“如果我們不能把調查組一類的東西擋在門外,他們就會得寸進尺……”
更多的話他沒說出來,譬如“自立門戶”的念頭不是一天兩天了,在沒有實現前,心照不宣比較好。
老爺子深深的望了陳易一眼,起身道:“我去打幾個電話。”
晚間22點30分。
一家人重新聚集到了一起。
陳仲國換上了一身松軟的常服,套上軟底皮靴,躍躍欲試的問:“地下通道呢?”
陳從余擔心的道:“老爸,要不我們過去看看?您鎮守江寧。”
“我身體好的很,是不是,陳易?”老爺子還眨眨眼睛。
數次“恩賜”的幾乎生生將生命盡頭的陳仲國拉回到壯年時期,要不他哪來的精神處理政務,和人玩政治。這是一種特別的體驗,不用陳易提出來,他也能感受到一些。
可以說,放任陳易肆意妄為的思想中,很大程度上來源于“恩賜”,“知識溶劑”等一系列的神奇表現。
“我們找個安全的地方,然后傳送。”陳易心情同樣不錯,他收到祝光梁的消息,知道來自西京的壓力驟減,同時說明政治風向的改變。在老爺子打電話之前,江寧的安全部門每半個小時就會收到一通追問進度的電話,現在卻沒有了直接的聞訊……
陳易掏出白色透明的小塊地鐵,就在自家后院的車庫中拋了出來。
一節透明閃亮的火車頭,瞬間出現在眾人面前。
“這就是你說的地下通道?”
“它剛剛脫離地下。”陳易笑了兩聲,招呼著眾人進入。這是一次短途游覽,用不著運輸物資。
三個小時后,走馬觀花似的看了礦區和西江水寨的陳仲國、陳從余、方曼怡和陳榮杰瞪著眼睛,回到了車庫中。
閃亮透明的火車頭回到了陳易的手中,旋即消失。
大家都需要一段時間來消化他們剛剛看到的東西。
方曼怡首先低聲問陳易道:“陳衡在那里,會不會有危險?”
陳易趕緊安慰:“我們有一個直升機營,三個裝甲營,大半個步兵團,非常安全,您放心吧。再過幾個月,穩定下來就讓大哥回來休假。”
老爺子突然回過神來,吹胡子瞪眼的道:“你小子,還走私軍火?”
陳易裝嫩笑道::“不得已而為之。”
陳仲國“哼”了一聲,道:“以后,外事你繼續做主,但內事必須通知家里,這一次就算了。”
陳易立刻靦腆一笑。
他掌握著幾乎全部的信息,唯一的聯接通道和全部的西大陸權力,這是誰都奪不走的,外事和內事的分別,正是資源分配的基礎形式。
陳仲國的老到之處就在于尊重每個人的付出和收獲,在老一輩的政治家中是不常見的,所以他的政治主張才能影響至今,陳易從中學到了許多許多。
“我再去打一個電話。”陳仲國反而最快恢復了狀態,這并不是中國人第一次發現一個新世界,也不會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