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嬸眼中冒出點精光來,抬眼看了蘇淺,帶著些企盼道:“三太太,您有辦法?”
這事情,現在已經不單單是一筆生意那么簡單了。而是天衣繡坊重新振作的一個契機。而且在快要成功的時候被這么陰了一下,連著明嬸這心里都十分的抑郁,咬著牙想要翻身。
蘇淺緩緩道:“明嬸,你也知道,這繡服,接的是朝廷的生意,并不是一般的民間活計,可有可無。所以我想,大太太她打壓著我,是一方面,自然是得意的。可是以她的為人,若是想在得意一些,就是在我們交不了差的時候,在秦家即將被朝廷為難的時候,站出來解圍。”
明嬸眼中一亮:“三太太,您已經知道大太太會怎么做了?”
“不知道。”蘇淺攤開了手,在明嬸臉上漸漸浮起失望神色時,又道:“不過一定有人知道。”
“三太太知道誰知道?”明嬸又騰起了一線希望。
蘇淺道:“我不知道誰知道,不過我知道,大太太一定知道,她身邊的幾個丫鬟,也一定知道。”
這不是廢話嗎?明嬸臉色一沉,要不是眼前這人是自己老板,指不定就罵出聲了。
笑了笑,蘇淺終于不再逗明嬸,低聲道:“明嬸,大太太自然有她的打算,這打算,我們是問不出來的。可是大太太在我們繡坊的人,未必問不出來不是?如今我們就要給一個機會,讓她去擔心,讓她去問。我們這繡坊,一共有四十二名繡工,其中女孩子也不過十二人,一會兒我們兩分頭,一個個去安慰他們,告訴他們不要擔心,千萬不要擔心,我們已經有辦法完成任務了,大家的錢都能拿到嗎,誰也不必難過了,安心修養就是。”
聽了蘇淺這話,連著容天也不禁的露出贊許的神情。
明嬸恍然大悟:“三太太這招高啊,一般的繡工若是聽了這話,一定只會高興。可是那個大太太的眼線,她就一定會千方百計的打探我們到底有什么辦法完成任務,到時候打探最兇的那個,一定就是有問題的那個。”
點了點頭,蘇淺道:“就是如此,這樣什么就可以知道誰是那個通風報信的人。只要好好利用她,我們就可以知道,大太太,到底有什么打算。”
明嬸不由得道:“那我們能怎么利用那個人?”
“這我自然有辦法。”蘇淺神秘莫測的笑笑:“明嬸,事不宜遲,我們先去將剛才的事情宣傳出去,等到大太太的眼線出現,我再告訴你該怎么做。”
明嬸也不多問,應了好,便和蘇淺一起行動。
讓小廝從市集買了水果補品什么的,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慰問過去。
天衣繡坊的住宿條件算是不錯的,繡工分了男女兩個院子住宿,一個房間里,只住兩個人,兩人按著想好的說辭,好好地安慰了一下大家。
只說是這事情讓大家千萬不要擔心,一點兒心理負擔也不要有,雖然現在大家都病下了,可是三太太已經想到了法子,這筆生意是一定成的,大家只等著拿錢就是了。
這話說了,自然絕大部分人是驚喜的,蘇淺是這繡房的老板,明嬸自然是她受益。既然敢這么說了,也就證明有絕對的把握,要不然的話,怎么敢說一定能拿到這筆錢?
等到一圈安撫下來,也到了中午,蘇淺向明嬸打了個招呼,便先回了秦府。
如今消息已經散布出去了,要給內奸一點時間去和上面接頭。這一來一回,怎么也是明天的事情了。
回了秦府,蘇淺心情好多了,翹著腿坐在院子里,泡了壺茶,讓丫鬟弄了點梅子瓜子什么的,坐在楓樹下。
風吹過有些冷,正縮了一下,小五已經十分體貼的拿了條毯子出來蓋在她身上。
瞇了瞇眼,蘇淺回頭笑道:“謝謝。”
小五也瞇瞇的笑道:“不用謝,三太太,您這個時候,可千萬要注意身子了。”
蘇淺愣了愣:“怎么了?”
怎么感覺小五這話中,還有話的意思。小五理所當然道:“您和三少爺雖然是新婚,可是沒準兒什么時候就會有身孕,這身子,可一定要保重好啊。”
蘇淺不由得汗了一下,她和秦諾這類似朋友的關系,好像真是隱瞞的十分的好,要是小五知道他們現在也就進展到了牽牽手的地步,只怕是驚得嘴巴都合不上。秦老太太,只怕馬上要張羅著給秦諾納小了。
笑了笑,蘇淺自然不會去解釋這個,仰頭閉了眼,舒服的抿著嘴。
看蘇淺沒有說話,小五只當她是心煩,輕聲道:“三太太,繡坊的事情,您也別太操心了。別看三少爺平時身體弱了些,可是遇上事情,他一定可以幫你解決的。你又是新媳婦進門,就算是生意上的事情做不成,那也沒有什么嘛。只要早點給秦家添個一兒半女的,這秦府里,還有誰能撼動您的地位。”
聽著小五的話,蘇淺的眉不由得皺了一下,坐直了身子道:“大太太,沒有孩子嗎?”
小五愣了愣,道:“三太太不知道嗎?”
蘇淺又不是個喜歡打探八卦的人,也還真的沒有問過這方面的事情,此時不由得來了興趣,道:“說來聽聽。”
見蘇淺問的認真,小五也就認真的想了想,道:“我也是聽人說的,好像大太太剛進府的時候,曾經懷過一個孩子,后來因為在大太太懷著身孕的時候,大少爺就納了個妾,那妾也是個潑辣性子,有一次為了個什么事情和大太太鬧了起來,結果大太太不小心被她推了下,孩子不但么有保住,而且大夫說,再也不能懷了。”
果真是每一個滅絕師太,都一個悲慘的故事。蘇淺有些意外的啊了一聲,道:“然后呢?”
小五道:“那小妾自然是打了一頓趕了出去,大太太哭鬧了一場,大少爺跟著陪了許多的不是,后來可又能怎么樣呢。只是大太太家和秦家一向有生意來往,又曾經得過田家恩情,如今虧待了別人家的大小姐,以后在府里,連著老爺老太太都心里有愧,也就特別的讓著大太太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