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窕淑女

第一百零九章 栽贓

第一百零九章栽贓

“簡直就是作孽。居然敢在王府中下毒手,如若傳了出去,王府的臉面何在?”王側妃大怒,不停的拍著椅子扶手,似是對此痛恨不已,“玉扇,你還不坦白交待?”

“奴婢沒有害人!”玉扇仍然不肯說。可是大家都已經認定,下毒的人就是玉扇。

這時,去“水清苑”的侍衛已經帶了連翹回來,連翹已是滿臉疲憊之色,顯然是小米氏那邊也剛剛安頓好,路上興許也聽說了這事兒,并未顯得太過驚慌,“奴婢連翹見過王側妃、世子爺、世子妃、葉主子!”

王側妃叫她起來,便是問道:“你今兒可是跟紫嫣姑娘在一塊?隨著她一起去廚房送的吃食?”

連翹立即答道:“回王側妃的話,奴婢的確與紫嫣姑娘在一起,而且廚娘在熬鹿胎膏之時,奴婢二人便在一旁談天等候,亦是奴婢二人一起拿回來給主子用的,世子妃那一碗則是給了玉扇姑娘。”

連翹雖是滿臉的疲色,可說話條理清晰。沒有半點兒磕絆,目光也沒有躲閃之意,可信度要比玉扇所言大上不少。

廚房的鄭娘子立即跪地叩謝,“謝連翹姑娘說實話!”

“奴婢亦是實話實說而已,當不得謝字!”連翹規規矩矩的說完,便是站在一旁不再出聲。

葉云水瞧見此情,便是問著玉扇,“玉扇,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玉扇的目光中露出了滿是絕望的目光,整個人癱軟在地,似是沒了骨頭,一張俊俏的臉如今似是瘋婆子一般,顯得格外凄慘,聽著葉云水的質問,玉扇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淡淡的回著道:“……奴婢承認,給各位主子下毒是奴婢做的!”

所有人都忽然一怔,不免為玉扇這話而感到震驚不已,她居然承認了?

王側妃的臉色更加的凝重,劉皎月的臉上滿是憤恨,而秦穆戎則是挑了挑眉毛,并沒有太大的動容,倒是葉云水心底涌起詫異,玉扇居然就這樣認了?

劉皎月則是怒罵道:“你個賤婢,我對你視若親人,你居然下毒來要我死,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居然如此的狠毒!”

劉皎月歇斯底里的抄起身旁的物什朝著玉扇扔過去。她完全不能接受下毒之人是她的身邊人,雖然玉扇跟隨劉皎月的時間并不長,可是這種背叛的滋味兒卻是每一個主子都不能接受的,假若是葉云水身邊的四婢之一背叛了她,想必她也會如此的難以承受。

玉扇低頭不語,只是伏在地上無聲的哭,任憑那東西砸在她的身上也不吭一聲,劉皎月恨不得起身去打罵她一頓,可惜卻被王側妃給攔住了,“莫要沖動,因為個奴婢而氣壞了身子犯不上!”

玉扇仍是不肯說話,葉云水想起玉扇一晚上都有些不太正常的表現,不免心里起了懷疑,便是問道:“玉扇,你跟隨著柳氏入王府多年,而如今又侍奉世子妃,在大丫鬟的身份中你卻是高人一等的,你為何還要做如此喪盡天良之事?不但害了世子妃和柳氏、小米氏,而且還險些栽贓于我,你這樣做顯然是在自毀前程,為何?你旁日里是個聰明的。絕對不會做這樣的傻事,到底是誰指使你這般做的?”

葉云水的話語一出,連帶著王側妃和秦穆戎、劉皎月的目光都朝著玉扇投來,似是在等待著她口中的答案,玉扇匍匐在地上不停的顫抖,忽的,她猛然抬頭,目光凌厲的瞧向葉云水,便是朝著她吼道:“都是你,你不要在這里假惺惺的演戲了,是你指使我下毒害世子妃和柳小主的!都是你指使的!”

玉扇這般一吼,所有的人全都愣住了,包括葉云水在內,滿臉的驚駭和不可置信,玉扇怎么會忽然反咬是她做的?這簡直不可思議的事!

不但是葉云水愣了,連秦穆戎都難得的露出一絲驚色,劉皎月先是一臉的驚駭,隨即便是朝著葉云水怒吼,“居然是你!還是你個賤人,你居然指使玉扇給我下毒!你還有什么可狡辯的?”

劉皎月恨不能撲上來抓葉云水,卻是因過度的疲勞眼前一暈,被旁邊的王側妃扶住。

葉云水此時已經是反應了過來,指著玉扇便是道:“玉扇,你為何要這樣污蔑我?我根本就沒有指使過你給世子妃下毒,你這樣做是何居心?”

玉扇的身體仍然在不停的顫抖著,嘴上卻是硬咬定是葉云水,“葉主子,你不能這樣的利用我,還要落井下石的置我于死地。明明就是你指使我,說世子妃的庫里有鹿胎膏,如果世子妃要是服用的話,就偷偷的往里面添加藜蘆,便能夠將她毒死,世子爺寵你,疼你,一定會將你扶為正室的!你還答應我說,如果我幫你毒死了世子妃,你就會讓世子爺收了我為妾……”

“你胡說!漫說我從來都沒有指使過你給世子妃下毒,而且你還說錯了,鹿胎膏和藜蘆混合在一起根本就不會毒死人,只不過是會使人腸胃發生反應,但是絕對不會造成死亡!”葉云水此時也顯得頗為激動,她沒想到玉扇居然會這樣的污蔑她,“我平時都是足不出戶,被世子爺禁足在院子里,從來都沒有出過‘水清苑’,我送給世子妃鹿胎膏時,你還沒有伺候世子妃,何來的我指使你?你如果再這樣的執迷不悟,才是最大的錯誤!”

玉扇邊哭邊說,“我沒有。如果不是你說的,我怎么會知道鹿胎膏里面摻雜了藜蘆會有毒?”

葉云水正要在辯駁,劉皎月卻是在中途打斷了她,“你個賤人,居然想下毒害死我,你還有什么狡辯的?證據確鑿,人證物證齊在,你真是蛇蝎心腸!就像是狐貍精一般的迷惑住了世子爺,讓他寵的你沒邊,現在又想謀奪正室之位,你癡心妄想!”

“婢妾從未有過害人之舉!”葉云水第一次感覺到有些無力。盡管她一直在為自己辯解,可是看到這些女人兇猛的目光,她才覺得自己的力量實在是太過渺小。“凡事都要講證據,玉扇說是婢妾,難道就真的是婢妾嗎?如果我說這毒卻是世子妃自己上演的苦肉計,難道就真是嗎?”

“大膽!知道你有一副伶牙俐齒,可是有些話卻不是你狡辯便能夠逃脫罪責的!”

劉皎月憤憤不平,旁日里盡力讓自己顯得端莊、尊貴,可此時此刻,她的一切雍容都已消失殆盡,就像是一只發狂的母獅一般,不停的朝著葉云水咆哮,那猙獰可怕的面容,那陰狠惡毒的目光,讓葉云水感覺到這才是劉皎月的真正面目。

葉云水絲毫不顧劉皎月的發難,據理力爭到底,她沒做過的事是絕對不會承認的,“世子妃,婢妾并非是狡辯,而是在說事實,婢妾還是那句話,人在做,天在看,如果玉扇能夠拿出是我指使她的證據,那么婢妾無話可說,難道就因為一個奴婢的幾句話,便能夠冤枉婢妾?漏洞百出,根本禁不起推敲的話就給婢妾扣上如此大的一個罪責的帽子?”

王側妃冷眼看著葉云水道:“既然你不認同玉扇所說,那么你能夠提供什么證明,是玉扇在說謊而不是你在說謊?”

葉云水瞧著王側妃拋出了這樣的問題,心中便是凜然,貌似王側妃是給她一個可以自辯的機會,怕也是要讓秦穆戎信服罷了,如若不是秦穆戎在場,恐怕王側妃這會兒當即就會把自己拿下,而且迅速的定罪……這一點,葉云水絕對深信不疑的。

“婢妾自問從未做過這般虧心事。而且一直被世子爺禁足在‘水清苑’中,玉扇姑娘只去過一次‘水清苑’,還是因上一次給巧云、巧蓮二人做壽,那一次卻被世子爺指給了世子妃到身邊伺候著,婢妾倒是要問一問玉扇,除了這一次之外,你何時見過我?我又如何能夠指使你去給世子妃下毒?何況,我的院子里根本就沒有藜蘆這種藥材,又拿什么來給你?你這些個胡言亂語的說辭漏洞百出,妄你還不知悔改?”

“有沒有藜蘆一搜便知,來人,去玉扇的房里和‘水清苑’都搜一遍,看是否還有這種藥材!”王側妃在一旁吩咐著,秦穆戎卻是沒有反對,只是叫侍衛去搜院子。

葉云水看著秦穆戎,目光坦然,秦穆戎也瞧著她,目光清澈,只因秦穆戎信她。

可惜葉云水的余光一睹,卻看到花兒有些慘白的臉……

葉云水知道她是想起了枕下的那個香包,她的心底也是猛的一抽,似是被什么狠狠的擰了一把,可惜她告訴自己要鎮定,無論如何也要先過了這一關再說!

“玉扇,你為何不回答問題?是因為你根本就是胡言亂語,胡亂的栽贓于我?你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你為何不說?”葉云水沉了一口氣,卻是逼迫著玉扇說出實情。

眾人的目光從葉云水的身上轉移到玉扇的身上,玉扇此時仍舊在顫抖,眼淚模糊了她整張臉,似是內心承受了極大的痛苦,可她似是回答不上葉云水的問題,神情便是有些恍惚,“是,是你,不是你親自吩咐的,是你叫別人來吩咐奴婢做的!”

葉云水的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你剛剛不是口口聲聲說是我親自指使你做的?現在又反悔說我指使別人來吩咐你做的?那么我現在問你,你是世子妃的大丫鬟,又為何要答應我這樣無理的要求?如果這件事是真的話,你為何不稟告世子妃而是要給她下毒?謀害她的性命而不聞不問?”

葉云水的問話就像是一柄尖刀,狠狠的卯住玉扇的心窩子里扎,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便是咬住了葉云水不松口,“就是你,你說如果我不答應你的話,你就傷害奴婢的家人!”

“這話說的實在是太過牽強,我從來就不知道你的家人在哪里,更不知道你還有家人這一說,我拿什么威脅你?”葉云水長長的喘了一口氣,似是對玉扇栽贓的不滿,其實她心底的慌亂,卻不僅僅是因為此事……

玉扇歇斯底里的大喊,“就是你派人來指使我的,是……”玉扇回頭看著后面的人群,卻是篤見了畫眉,便是指著畫眉道:“是你讓畫眉跟我說的,是她拿了藜蘆來讓我給世子妃下毒的!畫眉是你的大丫鬟,所以就是你指使的!”

葉云水憤恨的看著玉扇,她不但是把自己給扯了進來,而且還不放過她身邊的人,這個丫鬟平時看著不是挑事起刺的,為何這次卻跟她要死死的過不去?

畫眉見玉扇把自己給牽扯了進來,卻是沒有半絲驚慌,她剛剛就忍著自己的一肚子氣沒有發泄出來,如今玉扇正說到了她的頭上,她倒是要一吐為快!

“玉扇姑娘,你隨意的牽扯出別人也不挑著看?居然冤枉到我的頭上?漫說你跟葉主子回話一口一個你啊,我的,這就已經是觸犯了府中的規矩,理應掌嘴五十,不過這要由主子們來定,我一個丫鬟本是說不上話的,可是你既是說到我,那么我倒是要跟你好好的說道說道,我旁日里是近身伺候葉主子的,葉主子在哪里,我便是在哪里跟著伺候,即便是出行,也都有小丫鬟跟隨,從沒有過一個人的時候,這一點我完全有人可以作證,何況,你說是我給你遞的藥,你又有何證據能證明?”

畫眉本就是個說話快的,如今這般說來倒是把玉扇給說的有些發蒙,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嘴,“就是……就是你送來的,你不要再狡辯了!”

畫眉也不再跟她強說,便是朝著王側妃和劉皎月、秦穆戎這邊福了福身,“回各位主子的話,奴婢雖然為葉主子屋中的一等大丫鬟,但是得葉主子信賴,一直負責屋中事務,院子里的事基本是不管的,而且出院子幾次也都有小丫鬟跟隨,從未單獨見過別人,這一點奴婢可以找人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