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從蔣若男進‘門’到現在,除了她向太夫人行禮時,太夫人和她淡淡打了聲招呼外,別的時候并沒有正眼看她,雖然她因為孫子愿意再接納蔣若男,可并不代表,她真的從心底里原諒了她。
太夫人在旁邊面帶笑容地看了一陣孫子后,轉過臉來,看向蔣若男,面‘色’冷淡,“你今天來的正好,有些事情我想問你。”
蔣若男看著她。
靳紹康生怕母親又說出些難聽的話,連忙道:“娘,今天孩子們第一次來,還不適應,有什么話以后再說”
太夫人看了看兩個孫子,臉上‘露’出笑容,“也對,有些話不能當著孩子們的面說,侯爺,你帶著孩子們出去走走。讓他們熟悉一下環境,他們很粘你,別的人帶只怕他們會認生。”
接著又對兩個孩子笑著說:“‘奶’‘奶’家的‘花’園很漂亮,你們想不想去玩?”
提到玩,兩個孩子很興奮,連忙拉著靳紹康的手往外扯,“伯伯,帶我們去,帶我們去”
太夫人聽到伯伯二字,眉頭立即皺起來。
靳紹康不忍拒絕孩子們,他滿含懇求地看了母親一眼,太夫人哪會不知道他的心思,當即不耐煩地說了一句:“放心我自有分寸”
靳紹康這才帶著孩子們離去。
他們走后,太夫人對蔣若男說:“若蘭,你還沒跟孩子們說嗎?孩子們怎么還叫侯爺伯伯?”
“我回來后一直很忙,我會說的,太夫人放心。”蔣若男道。
太夫人臉‘色’稍霽,“我準備讓孩子們認祖歸宗他們是靳家的血脈,不能無名無份地惹人笑話以后他們也必須住在侯府”
蔣若男看著她,“太夫人,我不會反對他們認祖歸宗,可是孩子們一直跟我生活在一起,忽然換一個新環境,只怕會不適應,我的意思是暫時先讓他們跟我住一段時間,以后等他們跟你們熟了,再到侯府來”
太夫人越往后聽,臉上的驚訝之‘色’越甚,她放下手中的茶碗,“若蘭,什么你們我們的?你是什么意思,難道你還不肯回來?”
蔣若男輕聲道:“太夫人,我從沒說過我要回來。”
太夫人氣得一怕桌子,“事到如今你還想怎樣?你可知道,侯爺為了你將家中唯一的一個妾都給賣了里子面子你都占了,你還拿什么喬?你不要太過分”
就因為如此,她就應該回來?她不回來就是十惡不赦?他們所有人都可以不在意那件事,可是不代表她不在意,他們認為很尋常的事情,卻是她心里的一道傷,哪怕五年過去了,這道傷口還在那里,她怎么可能開開心心地回來?即使勉強自己,兩人也不會快樂。何況,她為什么要勉強自己,她從不會勉強任何人,為什么要為了別人勉強自己?
她不欠任何人的,為什么要受到太夫人如此的指責,她抬起頭,看著太夫人道:“太夫人,我沒有要求侯爺把妾賣掉,我也不是拿喬,這只是我的選擇,我的想法,太夫人,就算你不能理解,也總不能否認,我有這個權利吧”
“你”太夫人氣得站起來,“你不要以為我們靳家非你不可”
蔣若男也站起來,“這個世上沒有誰非誰不可,我很明白這個道理”她向著太夫人行了禮,接著說:“待會還請侯爺將孩子送回來,孩子從未在外面過過夜,他們會不習慣”
說完,她轉身走出去。
太夫人看著她的背影氣得直抖,她從未見過如此狂妄的‘女’人,兒子怎么就喜歡她了?
蔣若男回到客棧,到傍晚的時候,靳紹康將孩子們送了回來,孩子們歡快地撲入蔣若男的懷里,高興地說:“娘,伯伯家的‘花’園好大,好多漂亮的‘花’”
蔣若男笑著問孩子們,“好不好玩”
孩子們異口同聲地說:“好玩”一模一樣的笑臉,一模一樣的閃亮眼睛,蔣若男心中軟綿綿的。
一旁的靳紹康‘欲’言又止,蔣若男見到,便讓紫珊帶著孩子們出去玩。
等孩子們出去后,靳紹康對她說:“若蘭,我娘說的話,你不要在意。”
蔣若男搖搖頭:“我沒有怪她”太夫人沒有錯,可是她也不認為自己有錯。
“若蘭……”靳紹康輕輕地喚了她一聲,“我是很想讓你回到我身邊,可是我不會‘逼’你,我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逼’你,而是因為我覺得值得……”
“紹康……”蔣若男心中百感‘交’集,回過頭去看著他,他的眸子幽黑幽黑,眸中的神情濃得化不開,
蔣若男看著他,鼻子一酸,“我也很想回到過去,或者我比誰都想,比誰都懷念,可是我無法忘記過去的事情,對我們的未來也沒有信心,我不敢再嘗試了,那種痛苦我沒法再嘗試第二次……你不要為我做那么多,等我給你治好傷,你完全可以開始自己的新生活,其實我一點都不適合你,不對……我不適合任何人,是我的問題,不是你的問題,你跟別人在一起,絕對比跟我在一起開心……”
蔣若男越說越難過,靳紹康看著她越來越白的臉‘色’,心中一陣‘激’動,忍不住上前將她摟在懷里,“沒有關系,若蘭,你不想回到我身邊也沒有關系,是我對不起你,不能怪你,你以后不用管我,我愛怎么做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你不用放在心上,我知道我該做什么。你只要知道,我一直在你身邊,只有你回頭,我就在那里,或許你這一輩子都不會相信我,或許哪一天你能相信我,都不重要,沒有關系。只要你開心,都沒有關系。”
蔣若男靠在他懷里,鼻尖充盈著屬于他的那種熟悉氣息,淚水不知不覺地滑落下來。
兩天后,太后在御‘花’園宴請城中所有六品以上的命‘婦’。
時值初夏,天氣晴朗,御‘花’園里百‘花’盛開,空氣中充滿著馥郁的‘花’香。
太后命人在御‘花’園的‘陰’涼處擺上長桌,到會者有幾十人,珠環翠繞,環佩叮當,一派旖旎的風光。
太后一身鳳袍坐在首位,皇后坐在她身邊。蔣若男坐在太后右首座,她身穿一件香‘色’納紗八團喜相逢單袍,頭梳墮馬髻,‘插’著翡翠‘玉’宮紗‘花’,高貴而又不失淡雅。
全場幾十雙眼睛都集中在她身上,這些目光中又好奇,有欣喜,又不屑,也有冷漠。
其中不乏熟人,看著她笑得最燦爛的要屬坐在對面下首的劉子桐,她梳著‘婦’人髻,滿面紅光,體態豐盈,褪去了少‘女’的青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婦’人的嬌‘艷’。
蔣若男沖著她眨眨眼,劉子桐臉上的笑容更深。
除了她以外,還有很多過去請她治病的夫人也笑得非常的友好。蔣若男也一一對她們微笑。還有一些人雖然表面帶笑,可是神情卻很淡然。
蔣若男也能理解,和離的‘女’人,失去夫家維護的‘女’人,自然讓人看不起。在他們的眼里,現在自己只是個民‘婦’,別說一品夫人了,連命‘婦’都不算了
而身邊不遠處的徐婉清自從見到她后都是那種不屑,傲慢的神情,她的位置比之劉子桐靠前,身上穿的是五品命‘婦’的服飾,體態比之劉子桐略顯清瘦。眉宇間有一種郁郁之‘色’。
她看了蔣若男一眼,冷哼一聲轉過頭去。
蔣若男自然不會講她的態度放在心上,讓她有些在意地是,坐在她對面的靳嫣然。
靳嫣然穿著紫紅‘色’朝服,身上每一件事物都‘精’美無比,端的是富貴榮華。五年過去,靳嫣然再也不是從前那般天真無邪的神情,她的臉‘色’略微有些蒼白,嘴‘唇’緊抿,嘴角微微下彎,有種愁苦的感覺。
像是感覺到蔣若男的目光,靳嫣然抬起頭,看著她,目光復雜,最后冷漠地轉過頭去。
五年了,這個天真的少‘女’過的好嗎?可是看她的樣子,頗不順心了,在她身上發生了什么事?回來后的這段時間只忙著自己的事,還沒來得及問起她。
這時坐在上首的太后笑著開口,“今天是個好日子,哀家請諸位來,不僅是欣賞這滿園的美景,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大家宣布。”
一名命‘婦’馬上笑著接話,“太后有什么喜事要告訴我們?”
懿旨雖然下去,可是那個時代信息不靈通,所以大家還不知道此事。
太后笑道,“可不就是件喜事?”
她向蔣若男伸出手,“若蘭,到哀家身邊來。”
蔣若男笑著站起身,在眾目睽睽下,走到太后的身邊,太后握著她的手。
一旁的皇后瞟了一眼她們相握的手,眸中冷光閃爍。
太后淡淡看了皇后一眼,轉過頭面向大家,繼續笑道:“若蘭大家應該認識了。”
大家臉上都‘露’出笑容,就算是徐婉清也勉強地扯出一絲笑意
“自然是認識的,當年多虧了侯……蔣夫人,治好了家母的痼疾”
其他人也忙不迭地說出蔣若男的好處。
大家都知道蔣若蘭一向得太后的寵愛,這次又是蔣若男治好了她的病,如今看太后的神情就知蔣若男在她心中的重要‘性’,自然要說蔣若男的好話哄太后開心。
太后果然很開心,繼續笑道:“想必大家已經知道哀家一向疼愛若蘭,這次若蘭不但找出克制天‘花’的種痘法,還醫好了哀家的病,無論哪一件都是大功,哀家心中很高興,所以決定認若蘭為義‘女’”
義‘女’?大家臉上都‘露’出驚訝神‘色’,那豈不就是公主?
大家又羨又妒,這蔣若蘭未免太好命,和離后竟然搖身一變成為公主身價暴漲就光是她這個公主身份,再加上太后的維護,將來的夫婿一定非富則貴
怎么會有這么好命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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