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天國

第一百三十四章 啟航前夕

倫格想德意志使者提出的條件讓使者感到有些意外,他并不奇怪羅馬皇帝會限制十字軍經過道路,不過讓他覺得意外的是,皇帝會在剛剛宣布了對德國國王的敵意之后又會很慷慨大方的同意了十字軍進入羅馬境內的要求。

不過不論如何,這個消息都讓使者感到興奮,他高興的向皇帝表示自己的謝意,同時信誓旦旦的保證,自己的主人一定會遵守這些條件。

然后他小心的詢問,是不是能從羅馬得到更大的幫助,譬如得到廉價的軍糧和各種相對便宜的補給,而做為脈慘烈的全權使者,這位來自雷根斯堡鄉下的貴族則在一邊感嘆羅馬的奢華一邊用一種透著得意和施舍般的口氣宣布,神圣羅馬帝國的皇帝“考慮到羅馬曾經在對異教徒的抵抗中做出的卓越貢獻,我的皇帝會對羅馬在小亞細亞被異教徒占領的領土予以公正的處置。”

正如同他的主人曾經很傲慢的說“羅馬人因為不能自己解決麻煩,所以才會向法蘭克人求救”一樣,這位使者顯然也并不看好羅馬現在的局勢。

就在幾年前,羅馬在地中海上的島嶼還曾經被克倫蒂人毫不客氣的奪走,而為了抵抗越來越多的對羅馬的侵襲,當初剛剛登基的艾薩克,也曾經很無奈的在羅馬通向西方的所有道路上建立起一個又一個大大小小的警哨。

這一切都讓腓慘烈和他的使者相信,這個時候的羅馬應該是軟弱而膽怯的,他們不相信羅馬人會對他們構成更大的威脅,而且他們也相信羅馬人絕對不敢拒絕強大的德意志國王提出的要求。

不過倫格之前突然說出的那些話,的確很讓滯留在君士坦丁堡的德國使者感到十分詫異,他到處打聽消息,也不停的用賄賠探聽各種內幕,但是羅馬的貴族們顯然因為皇帝當時的那種出人意料的堅決而變得謹慎起來了,他們不肯向這位急于知道一切的使者透露一點消息,同時他們也在小心的回避著那個似乎變得安靜了不少,但是卻總是讓人覺得不安的赫克托爾的鼻子。

所以當倫格很爽快的答應了德國人的要求之后,雖然皇帝提出了限制路線的條件,但是這和使者在聽到那個不好的消息之后認為可能會一無所獲比較起來,就顯得完全微不足道了。

而且讓使者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是,對于他提出來的要求羅馬提供廉價軍糧和各種補給的要求,羅馬皇帝雖然有些躊躇,但是最后卻在皇后的要求下答應了下來。

這讓使者不禁對那位同為法蘭克人的羅馬皇后感激不盡,他在炮見皇后的時候不但殷勤的贊美她的賢德,同樣也用近乎虔誠的口氣稱呼這位皇后為“偉大而令人感動的女性,一位幾乎堪稱活在世界上的女圣人。”

這一切讓很多人感到感動,羅馬人為自己擁有這樣一位皇后而感到自豪,在羅馬的法蘭克人則為羅馬的皇后是一位和他們一樣的法蘭克人感到興奮而喜悅。

但是,當這些傳到赫克托爾那里時,白化病人的臉上卻掛起一絲略晏疑惑的表情。

“我的皇帝,您現在又在想什么呢?”赫克托爾這樣低聲問著。

站在灰色的房間里,赫克托爾看著桌子上那一大堆的地圖,文件不住的翻動著。君士坦丁堡里到處流傳的傳言并不能讓他變得和其他人一樣,會為生的事情感到激動或者氣憤,這固然是因為他那近乎天生的冷淡性格,更重要的是,赫克托爾比任何人都知道那些傳言背后隱藏的各種為人所不知道的隱情,甚至那些傳言中就有著不少是由他傳播出去的。

這讓赫克托爾比任何人都相信皇帝的決定顯然不可能會因為一些其他的原因而改變,雖然皇后的確美麗而令人尊重,雖然抹大拉的瑪麗亞的虔誠也的確會因為對十字軍東征的感動而為那些法蘭克人說話,但是赫克托爾卻絕對不會相信皇帝會因為這些就會同意給予十字軍那樣多的特權。

“皇帝在想什么呢?”赫克托爾在心中這樣不住的問著,他在那些從歐洲通向東方的道路上的不住的尋找著,地圖,文件,手下從各個,地方找來的當地年鑒記錄,這些幾乎把赫克托爾埋在里面的東西圍繞著他,當他逐漸從里面似乎找到了一絲線索時,他接到了皇帝召見的命令。

當赫克托爾來到利奧廳時,他恰好與網剛從里面走出來的魯普遇到,看著白化病人蒼白的臉色,魯普不由顯出了一絲緊張。

從回到君士坦丁堡之后,魯普已經明顯感到了與之前不同的氣氛,不論是馬克西米安還是赫克托爾,這些之前一直擁有著巨大權力的人,似乎變得比以前謹慎小心了很多,而一些原本并不屬于祈禱者的羅馬貴族卻開始慢慢的成為了皇帝身邊經常出現的重要角色。

而當魯普得知自己居然成為了分享了赫克托爾一部分權力的人之后,他不由在緊張的同時感到一陣陣的畏懼,作為從開始就跟隨倫格的人,他和很多人一樣深深的知道那個白化病人近乎殘酷的手段,而一想到赫克托爾會因為自己冒犯了他的權威而暴跳如雷時,魯普就不禁為即將面臨的困境忐忑不安。

不過赫克托爾卻顯然并沒有過于在意這位新上任的城督大臣,他手里抱著一大堆雜亂無章的文件匆匆的穿過跪見室走進議事廳,留下了外面一群看著他的背影不由切切私語的大臣。

從很早以前,赫克托爾就現倫格有一個很奇怪的習慣,他的身邊總是有一堆各式各樣的地圖,從耶路撒冷開始,倫格似乎就養成了這樣的習慣,這些地圖有些是一些文獻手稿中得到,有些則是倫格自己在原有地圖上進行修改。而始終讓很多人十分奇怪的,是經過倫格修改的那些地圖明顯要比多年來流傳下來的古代文獻中的地圖更加詳盡,而其中絕大多數地方,人們相信倫格是顯然沒有去過的。

對于這種奇怪現象,人們最終只能把它們歸結為無所不在的上帝奇跡的范疇之中,而且人們也已經漸漸的變得習慣了起來,甚至有些人也開始學著倫格的樣子,喜歡在身邊帶上一張要去的地方地圖。

不過雖然如此,當赫克托爾看到擺放在議事廳里那張巨大的桌子上的地圖時,他還是不由為看到的這個突異的東西略感意外。

事實上那并不是一副完整的地圖,而更像

在一張經過改造,特地在四角上嵌上不高的木邊的桌子上,一副用閃動著各種顏色的馬賽克塊組成的地圖正在由一些工匠小心緊張的拼湊著。

那些工匠一邊看著手里各自不同的圖紙,一邊挑選著按照要求需要填補上去的彩色的馬賽克瓷塊,而在他們不遠處,倫格正在于一些工匠頭領認真的討論著該如何讓這幅地圖變得更加真實而賞心悅目。

“陛下,我相信您會愿意看到我在這幅地圖的右上角為您增加了一副肖像,我相信這是您獻給上帝的最偉大的祭品,是您第一個讓帝國的版圖完全出現在了人們面前,而且您還讓我們看到了整個地中海的全貌,我相信這樣的壯舉完全可以與偉大的君士坦丁和查士丁尼相比。

工匠領用恭維的口氣說著,同時他不住的比照著手里的草圖出一聲聲的感嘆:“上帝,這就是整個世界呀,從沒有過任何一副地圖是這樣許細的描述這個世界的,這就是上帝賜予外面的世界。”

“不,這并不是”倫格看著鋪在面前的羊皮紙地圖低聲說著。他在那一條條粗略的線條上微微撫摸過,同時用手里的筆按照心中的記憶進行著修改“這不過是這個世界很小的一全部分小得也許有時候根本就改被忽視掉,整個世界是那么龐大,甚至連最偉大的幻想家在這個時候也難以想象究竟還有什么樣的新世界在等待著我們。”

倫格的手微微掠過地圖上預示著空白的地方,甚至直接劃出了地圖邊緣,直到他的手碰到了走過來的赫克托爾擺放在桌子一邊的那些文件。

“陛下,看來您已經在為我們的法蘭克朋友選擇他們的道路了”赫克托爾露出了一個讓工匠頭目感到驚慌的笑容,在看著那些人驚慌失措的鞠躬離開之后,白化病人微微聳動了一下肩膀“也許我應該為自己能夠令人畏懼感到自豪而高興。”

“也許你應該找個女人結婚,那樣人們也許會對你有另外的看法”倫格隨口說著,隨后把一份剛剛和德國使者簽署的文件抄本遞給了赫克托爾“這些我相信你已經看到了。”

“是的陛下,所以我給您帶來了一些東西,我想您也許很愿意看到這些。”他一邊說著一邊從那一堆看上去亂糟糟的文獻年鑒中找出其中的一些拿給倫格“陛下,我的人從這些年鑒和文獻中找到一些東西,我想也許您對這些會有興趣。”

赫克托爾的話不由引起了倫格的燈奇,他拿起那些文件不停的翻動著,隨著一份份的文件從他眼前掠過,他的眼中也逐漸露出來一絲絲的笑意,在經過了很久當他拿起由和赫克托爾在地圖上畫出的一條路線之后,倫格用手肘掛著下巴不由抬頭看著侍立在桌子前的赫克托爾。

“也許我更應該讓你去做你擅長做的事情,而不只是成為一頭忠實的獵犬”倫格向白化病人說,當他看到赫克托爾似乎所有所動的透明眼神時,他問到:“告訴我,你還有興趣成為一個使者嗎?”

“陛下您的意思是?”赫克托爾沉聲問。”

“很明顯你已經知道腓慘烈是要經過羅馬進入小亞細亞,而且你也應該知道對于我們來說,異教徒的威脅現在看來反而顯得不那么重要。”倫格似乎有些好笑的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些東西“誰能想象我們在這里所做的一切都并不是為了對抗異教徒,而是為了對抗和我們一樣舉著十字架的人,而這些人居然還是來拯救圣地的。”

“我的陛下,我相信您這樣做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就如同當初您拒絕了撒拉丁成為東方的法蘭克人國王一樣,那肯定是有著要比這個更加偉大而高尚的計劃。”

“告訴我赫克托爾,你從什么時候開始學會奉承的?”倫格看著桌子對面那張蒼白的臉。

“我想任何一個進入君士坦丁堡的祈禱者都會經歷這樣一個歷程,就如同他們曾經經歷過離開耶路撒冷時的那種磨難。”

白化病人透著譏諷的話讓倫格望著他看了好一陣,然后他輕輕點頭:“我想我已經聽到了你給我的忠告,不過我想現在我們應該做的是為那位紅胡子尋找一條最適合他們的道路。”

“我想我已經為他準備好了”赫克托爾拿起桌子上的鯨骨筆在地圖上微微戈著,同時用一種旁人聽了會感到驚慌不安的聲調向倫格低聲解釋著“陛下。這是一條并不很遠的道路,不過他們很快就會現在這條路上不會輕易找到任何能夠滿足他們搶劫的東西,那都是些石頭和貧癮的土地,他們的軍隊會在那些地方經歷很糟糕的一段長途旅行。沒有城市,鄉村也會很少,至于田地里除了早已經收走的小麥剩下的麥桿就只有雜棘。他們將被迫用那些東西喂養他們的戰馬,而他們自己也許可以得到羅馬提供的糧食,但是我可以向您保證我的陛下,他們最多只會吃個半飽,因為給他們送糧食的隊伍并不少,但是每一次送去的糧食卻不會很多。”

赫克托爾的形容讓倫格不禁陷入了一陣沉思,他看著地圖上那條被赫克托爾畫出來的路線,在絲毫了一陣之后,他拿過赫克托爾手中的鯨骨筆,在德意志人先進入羅馬的邊界上的線路上微微畫了個斜線,然后一直向下,直到把那條斜線引到了一座羅馬北方邊境的小城上。

“讓他們從這里進入羅馬,至于后面可以按照你所說的路線前進。

“菲利利?”赫克托爾有些疑惑的問。

“是的,菲利利”倫格的手指在標注著小城的圖案上輕輕一敲“不過在他們到來之前,要調動駐守在附近的軍團進駐菲利利。”

“遵命陛下。”

赫克托爾低聲回應,當他看到皇帝似乎不再有什么事要鞠躬退下時,倫格忽然開口叫住了他:“赫克托爾,你認為自己現在還適合成為一個使者嗎?”

“陛下您要讓我去哪?”白化病人聲音低沉的問。

“赫克托爾,我要你去為我出使克尼亞。”倫格的話讓赫克托爾的嘴角不禁微微一顫。

當一一年的三月,德意志使者正在在君士坦丁堡為欲覲見羅馬皇帝而不得其門而入煩惱的時候。在地中海西岸,一位年輕國王正站在一片混亂的工地上

這座很多年之后會成為人類建筑史上奇跡之一的圣母教堂,這個時候還只是一片初具樣子亂糟糟的場景,它那在后來享譽世界的五個相對獨立而又相互關聯的隆廳,這個時候還沒有一絲影子,而那座可以容納千人的祭壇主廳,則根本還躺在粗糙的圖紙上,等待著某位建筑大師去變為現實。

不過即便這樣,年輕的國王卻并不很著急,自從回到巴黎之后,這位法國國王已經在戰場上和那頭剛才即位不久就顯出了好斗本性的英國獅子小小的較量了一下,不過雖然從心里十分鄙視理查那莽撞而毫無機心的愚蠢并且深信自己能最終戰勝他,但是從梵蒂網和歐明各地涌來的拯救圣地的呼聲,還是讓他不得不暫時放棄與英國人的矛盾而簽署了一大堆的協議。

隨后,這位以狡猾著稱的腓力國王立刻投入了對即將展開的東征的準備,這讓來自梵蒂網的主教感到十分滿意,在給教皇的信中,這位主教用帶著感情的語氣寫到:

“如果能親眼見到在法國生的事情,我的父親即使如您一般圣潔的人也會為之感動,這里的每一個男人和女人都把自己所擁有的一切投入了即將開始的東征之中,他們變賣了可憐的家產做為路費和添置裝備的費用,同時那些貴族也以高貴的犧牲精神把他們的城堡托付給他們的妻子和朋友,然后離開舒適的家走進了軍營,這一切都是在得到了您的號召之后,是您的虔誠和巨大的威望讓這一切變得簡單了很多,愿上帝保仿您,我的父親,我的主人。”

這樣充滿感動而又不失恭維的話,的確讓教皇頗為喜悅,克雷芒三世立刻表示了對法國國王充滿欣賞的贊許,同時他順便詢問,在德國國王已經宣布立刻啟程的這個時候,法國的十字軍是否能提前啟程,以便讓圣地早一日從異教徒的魔掌中得到拯救。

不過教皇的這個要求卻顯然沒有得到滿足,腓力以一種一貫禮貌卻卻不容置疑的口氣回答,法國的十字軍因為牽扯過多,而且因為和英國人之間缺乏相互信任而不得不謹慎的從戰場上撤離,這就不能不讓原本可以很早完成的準備變得麻煩了起來,而且因為法國缺少足夠多的船只,即便十字軍可以盡快出,但是限于船只稀少,法國人也只能先把自己的軍隊逐漸集中到地中海的一些島嶼上,在等到力量聚集起來之后,才能向著東方前進。

這個的回答顯然不能讓教皇滿意,但是克雷芒三世也只能接受這樣的事實,因為他知道如果沒有這些強大的國王,新的東征就不可能成功,甚至不會出現。

人人都知道。隨著東方出現了撒拉丁這樣一位令整個基督世界為之懼怕的異教王者,如同之前兩次東征那樣的只是由大大小小的領主們參與的十字軍,已經不足以與已經團結起來的薩拉森人對抗,所以雖然不論是法國還是英國似乎都顯得慢吞吞的,但是教皇還是不得不陪盡笑臉,同時不吝溢美之詞的用榮譽和對在上帝面前的祈禱,向那些國王做出各種許諾。

不過好在還有一個勇猛,虔誠,而殘暴的紅胡子讓教皇感到滿意,盡管這位國王與教皇之間的關系不但說不上融洽,甚至堪稱水火不容,但是看著終于從雷根斯堡啟程的德意志十字軍,教皇還是在祈禱祝福之后,給另外兩位國王的信中一再提到,希望兩位國集“能如同高貴的德意志國王一樣,讓神圣的旗幟盡早飄揚在東征的道路上。”

“脈慘烈已經出了嗎?”

脈力看著由密探們傳來的消息,不住的撫摸著卷曲的垂在耳邊的頭,在仔細考慮過之后,他才問著等待著命令的侍從:“凱爾的使者是不是回來了呢?”

“陛下,還有他們的消息。”親信侍從低聲回答著,當他看到國王露出的不悅的表情之后,他立刻接著說“我們會注意的,一旦他們有消息就立玄給您帶來。”

“也許我該好好注意下那個凱爾了,也許我不該讓他自己去做那些事情”腓力皺起雙眉在工地上不住走著,他時不時的抬頭看看凌亂的工地,然后果斷的下達了命令“讓他們停下來,神圣的教堂與神圣的東征比較起來,顯然并不是最重要的,我要所有人把我們的力量都投入到偉大的東征中去,要告訴他們,他們的國王將和他們一起到遙遠的東方去,難道還有什么比這個更加重要的嗎?”

國王的命令立玄得到了遵循,當那些一直聚集在巴黎探聽消息的貴族聽說了國王的命令之后,他們不由開始暗暗琢磨,這位雖然年輕卻已經以狡猾聞名的國王,究竟會以東征的名義,從自己這里撈取走多少好處才肯罷休。

不過腓力顯然并不只是對那些貴族下手,他很不客氣的向教會伸出了手掌,在東征的名義下,他讓教會把修建圣母院的錢款撥給了自己,同時在模仿著英國國王理查在國內開征撒拉丁什一稅的前提下,他向教皇提交了一份會在近期盡快開始走上東征道路的時間表。

“我會盡快離開我的祖國,不過因為缺少足夠的船只,所以我希望我的軍隊能得到來自威尼斯,熱那亞和撒丁的幫助,我希望這些城邦豐富的船只能夠幫助我盡快把我的軍隊運過地中海,所以在這里我請求您,我的父親,能說服德意志和這些城邦,能夠允許我的軍隊進入這些地方,以便讓我們盡快開始偉大的東征。

脈力的這封信在令教皇的不禁感到意外和躊躇的同時,立刻受到了奉父親腓慘烈命令留守的亨利的堅決反對,這位未來的國王一邊對法王的虔誠表示贊許,一邊都腓力提出的允許他的軍隊進入意大利的南方嗤之以鼻,同時他命令自己的那些貴族警慢起來,隨時防范著那條狡猾的狐貍,乘著自己父親的大軍不在的時候混水摸魚。

對于亨利的抗議,克雷芒三世用一種并不很熱衷的贊同表示了謹慎的同意,他在向法王傳達德國王子意愿的同時,用一種很曖昧的口氣在信中說:“我們都很清楚做為一個虔誠的基督王國的國王你對圣地失陷的憂慮,所以我的孩子,我同樣對于你所提出的關于利用城邦的海上力量頗為關注,因為這的確能讓你所帶領的十字軍盡快進入東方的土地,不過鑒于德意志王子對您的猜忌,我的孩子,你未嘗小“了外考慮要加可靠而能夠幫助你的涂上帝保們孩子,愿你能盡早踏上拯救圣地的光榮之路。”

這就是在歐洲西方正在上演的一幕幕雜亂而有趣的戲劇,在這幕戲劇中,各個國家就如同相互撕咬的麓狗般一邊高舉著神圣的旗幟,一邊不停的在其他人身上尋找機會,伺機狠狠的咬上一口。

而克雷芒三世這個一直盤踞在梵蒂網的教皇,就如同一只碩大的蜘妹般在整個西方撒下他那無形的落網,然后耐心的等待在一邊,看著他的那些“孩子”在這張已經鋪了上千年的大網中相互撕咬殘殺。

而就是在這樣的時候,德意志國王排慘烈帶領著那那支號稱擁有十萬之眾的東征大軍,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德意志的最后一座城市,進入了忐忑不安迎接他們的保加利亞。

不過出乎腓慘烈和他那些大臣意外的是,這一次教皇克雷芒三世不但派人在邊境上為他們主持了離開祖國前的最后一次主祭彌撒,甚至還派出了一位在梵蒂網頗有聲望的樞機主教做為護軍主教跟隨著他進入了保加利亞。

“那些希臘人既然無法擺脫他們的麻煩,那么就讓高貴的德意志人成為他們的保護者吧,不過他們要為自己的軟弱付出代價,既然他們因為軟弱無法保住自己的土地,那么就讓更加有力的手臂來保護上帝的賜予吧。”

腰慘烈走在保加利亞人的道路上時,他這樣對自己的臣子說。

當四具份已經頗為溫暖的春風吹過博爾普魯斯海峽,吹進了海峽邊的圣宮時,瑪蒂娜埃貢布雷正坐在一處背風的地方看著手里的一條絲巾出神。

她的神色顯得十分沮喪,已經略顯少婦風韻的輪廓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憂傷。

“陛下,您不要著急”身邊的女侍小聲的安慰著,雖然知道這個時候說什么都沒有意義,但是忠心還是讓她盡量安慰著自己的女主人“您現在還只有十六歲,難道您不認為您還有大把的時間和機會嗎?”

“可是我怕的是自己真的不能再生育了”瑪蒂娜沮喪的把沾染著自己血絲的絲巾扔到地上“你知道嗎夫人,我很害怕,那些女人她們,”

“您在說什么呀,難道您忘了您的身份”騎士老婆用一種有些責怪的口氣說“不要忘了您是羅馬的皇后,是陛下的合法妻子,您的孩子將是未來的羅馬皇帝,讓那些女人嫉妒去吧,她們也許盼著您摔下來,不過您更應該給她們看看,你是怎么當這個皇后的,可不是隨便的一個私生女就能做得到的。”

騎士老婆的打氣似乎讓瑪蒂娜的精神變得好了不少,她的臉上立刻出現了一絲生氣,她從角落里撿回那條絲巾,在略微皺眉之后,讓女侍拿過了筆和墨水。

“我要在上面寫上日期,直到有一天不需要再在上面寫上什么。”她嘴里以便嘀咕一邊寫著,絲毫沒有注意到沿著臺階已經走到附近的倫格。

“我的皇后在寫些什么呢?”

倫格的話讓瑪蒂娜不由有些驚慌,不過她很快安靜下來,在用一種透著抱怨的神態把手中的絲巾向倫格舉起來之后,她神色黯淡的問:“我聽說塞埔路斯艦隊已經回來了是嗎?”

看著妻子臉上不快的神色,倫格有些好笑的伸手抬起碼蒂娜的下巴,對于這個越來越喜歡妒忌的妻子,他不能不感到頭痛,但是看著她那似乎充滿委屈的表情,他又不禁為之憂心。

“你知道嗎?有人說我太寵愛你了。”倫格把瑪蒂娜抱在懷里輕輕搖晃,就如同在搖晃一個即將睡去的孩子“你是帝國的皇后,可是我卻總是把你放在宮中,他們告訴我應該讓你承擔自己的義務和責任,但是我想這些對你來說實在是太早了。”

“可是我曾經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但是瑪蒂娜,難道你真的認為自己準備好了嗎?你認為自己可以公正的對待一切人了嗎?可以雖然討厭某些人,但是卻依然能公平的做出正確的裁決?”

倫格的話讓瑪蒂娜感到頗為意外,她不解的看著丈夫,在張開嘴出一聲“我”之后,卻又慢慢的閉上了嘴巴。

“你會因為嫉妒而做出錯誤的判斷嗎?會因為不喜歡家人而不肯讓他擔任他原本可以勝任的職責嗎。或者你是否能確定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而不會因為一時的迷惑和畏懼而做出錯誤的決定?”

倫格一連串的問題讓瑪蒂娜的臉上露出了迷茫,她不解的看著倫格,在略微搖頭之后,又有些不知所云的點了點頭。

“瑪蒂娜,告訴我,如果現在再讓你做出對瑞恩希安的決斷,你能做出來嗎?”

聽到倫格問到這個”瑪蒂娜霎時變得不自然起來,她有些畏懼的向后縮了縮身子,但是她的腰身卻被倫格用力卡住不能移動。

“告訴我,如果是現在你會怎么做?”倫格幾乎是把瑪蒂娜整個拖起來似的舉到自己面前,他的眼睛認真的望著妻子,從她的眼中尋找著一絲絲的心中的痕跡。

“我不知道倫格,那時候我怕極了,他們告訴我瑞恩希安可能會叛亂,而且告訴我他的兒子會是我的兒子的最大威脅,羅馬人的繼承法和我們的不同,如果他有了一個兒子,誰也無法保證我的兒子能夠成為羅馬的皇帝。

“瑪蒂娜,這正是我擔心的”倫格有些無奈的把妻子重新放在腿上“你知道,我擔心你會因為這種害怕而做出錯誤的決定,所以我才無法做出相同的決定。”

窩在倫格懷里的瑪蒂娜忽然身子一僵,在想了想之后,她抬起了頭:“倫格,你不是要離開君士坦丁堡吧?”

聽著妻子充滿疑慮的詢問,倫格低頭輕輕吻在了瑪蒂娜的額頭上:“你知道我是不可能永遠被束縛在這座宮殿里的,外面有很多事情在等著我去做,而且你也應該知道十字軍即將到來”

“那就讓十字軍去和撒拉丁作戰吧”瑪蒂娜興奮的說“讓他們去和撒拉丁作戰,然后我們乘機收回埃德薩?”

看到妻子興奮的面孔,倫格微微苦笑,他摟著瑪蒂娜的身子微微搖晃,然后在她耳邊輕柔的說:“我的確要離開君士坦丁堡,所以我需要你能為我守住這里,當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在這里代替我成為君士坦丁堡的主人,而

“你要去哪?”瑪蒂娜神色慌張的說“不要再離開我了,我不知道該怎么統治君士坦丁堡,記得上次你離開之偶我是多么害怕,所以我才會聽從馬克西米安他們的話,可是我始終不知道自己究竟做的對還是錯。”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個妻子應該做的”倫格輕柔的笑著,他讓瑪蒂娜微微離開自己,然后抬起頭看著頭頂上不住飄揚的雙頭鷹旗“十字軍就要到來了,瑪蒂娜如同你所說的,我們要在這次東征中為我們自己實現屬于我們的理想,你不是渴望回到埃德薩嗎,不是希望可以重新看到你的家鄉嗎?既然這樣那么我就不能在君士坦丁堡里繼續待下去,我應該做的,是讓這次東征變得更加熱鬧和恢弘。”

著倫格轉身,雙享用力一拖把瑪蒂娜高高的舉了起來,在妻子的尖叫聲中,他把驚慌的女孩用力抱在懷里:“知道嗎,我等待的就是你的成熟,然后我會把羅馬交給你,而我會回到戰場上去。瑪蒂娜,我不知道該怎么對你說,但是我覺得自己是屬于戰場的,只有那里才能讓我感到自己的充實。”

“你是我的騎士”瑪蒂娜雙腳離地,緊緊摟著倫格的脖子“在的里波黎我就知道你很勇敢,后來我更相信你是上帝賜予我的,只賜予我一個人的。”

“說的對,我是上帝賜予你的”倫格把瑪蒂娜的身子微微放低,讓她的嘴唇貼著自己的,在輕輕的碰觸中,他感覺著妻子心臟出的砰砰跳動“聽著,我一旦離開君士坦丁堡,你就是羅馬帝國的攝政,你將代替我在君士坦丁堡實行統治,同時你要小心那些對你居心叵則的人。”

“你說的是誰?”瑪蒂娜有些不安的問著。

“現在還不知道,不過你記住,如果不需要那么就不要輕舉妄動,但是一旦需要就要絕不猶豫的予以行動,我會讓法爾哥尼的衛成軍聽從你的命令,而且我會宣布你將作為魯普的警戒軍團的護母。”

“上帝,倫格你真的要讓我來做這一切?”瑪蒂娜不敢置信的問。

“當然,不過我這次已經決定帶著馬克西米安離開,而赫克托爾”說到這里,倫格看著妻子略顯不安的表情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他也有更重要的任務要去做,也許這也算是他們為自己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的贖罪,要知道你們所干的一切真的讓我很生氣,你知道嗎?”

瑪蒂娜有些畏懼的微微點頭,她用一種可憐的眼神看著倫格,在過了一會之后她卻又不安的問:“可是他們都不在這里,我該怎么辦?倫格你知道我還年輕,你知道我根本還無法統治那些羅馬人。”

“別忘了你是他們的皇后就可以了”倫格笑呵呵的舔著瑪蒂娜的嘴唇,看到妻子露出的不安表情后,他不忍的對瑪蒂娜解釋著“我會把恩特克勞威爾給你留下來,他是羅馬軍團總主教,可以成為你最堅定的支柱。”

“那么你要去多久?”瑪蒂娜低聲問著,不住輕輕擺弄著倫格的腰荒

“不知道,我已經決定去和那位德意志國王會面,但是卻不是在他希望到達的君士坦丁堡。”倫格眼中閃過堅定的神色“就和以前我絕對不會讓蓋伊得逞一樣,我也絕對不會讓腓慘烈如愿以償的隨便進入君士坦丁堡。”

丈夫的話讓瑪蒂娜感到頗為興奮,她一邊用力點頭一邊用一種她這今年紀的少女少有的嫵媚神色溫柔的說“晚走些時候可以嗎?也許我們就可以擁有一個孩子了?”

看著妻子溫柔的樣子,倫格不由自主的吻向她著她的嘴唇:“當然可以,我會在等你滿足才會離開。”

“上帝,如果那樣你可能永遠也無法離開君士坦丁堡了”瑪蒂娜用充滿驕傲的聲調宣布著,然后她用力一按倫格抱在她后腰上的雙手,隨著忽然忽然向后彎去,她的整個腰身立方曲了起來,同時她胸前那對已經育的頗為完美的立時如兩座傲人的山峰般向上突出,似乎隨時都會突破包裹著上身的衣服,呈現在自己心愛的男人面前。

瑪蒂娜的這種樣子讓倫格不由有些癡迷,看著妻子雖然笨拙卻玄意做出的嫵媚姿態,他只是低下頭溫柔的輕吻著那對溫暖柔軟的雙丘,同時在她耳邊說低聲述說著對她的愛意。

一陣輕緩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就在倫格有些不耐的從妻子的雙丘間抬起頭來時,站得遠遠的宦官似乎用了很大的聲音向著這邊稟報著:“陛下,海軍統帥米利厄諾斯大人正等待著您的召見。

聽到這個名字,倫格和瑪蒂娜的臉上不由分別出現了兩個不同的神色,倫格略顯興奮的把瑪蒂娜放在了地上,在召喚已經聞聲走來的女侍照顧著自己的妻子之后,他隨著宦官向著利奧廳的方向走去。

“陛下,您不用這樣不高興”女侍一邊幫著瑪蒂娜收拾有些褶皺的衣服,一邊不停的安慰著“要知道您的丈夫是位皇帝真的很糟糕,因為他總是有著各種各樣的事情。不過那位海軍統帥的確討厭,雖然您現在不能就為皇帝懷孕,但是破壞這么溫馨的一刻實在讓人很氣憤。”

女侍煞有介事的表情落在瑪蒂娜眼中。讓她原本十分氣惱的表情不由變得輕松了一些,在歪著頭看著遠去的倫格背影,又回頭看了女侍一眼之后,瑪蒂娜先是露出露出一個笑容,然后她臉上的笑容慢慢褪去。

她沿著柱廊向前走到面對海峽的一邊,看著遠處海面上游戈的戰艦,她回頭望著自己的女侍:

“海軍統帥米利厄諾斯?你真的以為來見倫格的是那個胖子嗎?”

當倫格穿過利奧廳后面的暗門進入議事廳之后,他沒有等待宦官傳召就自己打開了通向覲見室的門,在那間小小的覲見室里,身材肥胖的海軍統帥米利厄諾斯正站在門口嘴里不停的咕噥著什么,當房門打開時,米利厄諾斯立刻向旁邊讓開,在他的身后,聽到房門響動轉過身來的阿賽琳望著倫格露出了她那獨特的微笑。

“倫格,你的海盜已經早好了準備。”阿賽琳用一種讓旁邊的胖子全身打顫的口氣對倫格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