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天國

第七章 屈辱與驕傲

暗的夜幕徹底籠罩了君士坦丁堡城,不過在這座堪

在坐落于著名的大金門外的底比修斯大街上,一座氣勢恢宏的府邸醒目的坐落于街道一個回彎里,在由那個回彎形成的廣場上,一根根挺拔的羅馬石柱排列整齊的矗立在通向府邸的寬大甬道的兩邊,如無數威嚴的士兵般護衛著這座君士坦丁堡著名的建筑。

阿萊克修斯府,這是這座宏偉建筑的名字,和其他那些帝國權貴們喜歡把住宅以自己的名字命名一樣,皇帝的弟弟阿萊克修斯也喜歡用這種方式宣揚自己的富足和奢侈。

不過即便他不這么宣稱,君士坦丁堡人還是會這么稱呼他的府邸,因為每當有人提出阿萊克修斯這個名字時,人們總是無法把他和他那座著名的‘逍遙府’分開來想。

皇帝艾薩克二世的弟弟阿萊克修斯是個人盡皆知的花花公子和喜歡享受奢侈生活的寄生蟲。

這個幾乎連外人知道的所謂秘密就是人們對這位皇帝御弟的印象,不過也有人說這些描述并不符合如此形容這位殿下,他剛應該被稱為“混蛋”或者是人們所能想到的更加卑鄙的東西。

幾乎沒有人能象這個阿克修斯一樣如此荒唐好色和喜歡胡鬧,如果說在還沒成為皇帝御弟之前的阿萊克修斯還算是個還算正常的人自從艾薩克二世利用政變登上帝國寶座之后,這個阿萊克修斯就立刻急不可耐的展現出了他對奢侈生活的偏好和過于執著的喜歡。

人們能想象這個人會把同一件衣服連續穿上三天,即使是由皇帝賞賜的紅色禮袍,這位喜歡奢侈的御弟也不過勉強穿了兩天后就立刻迫不及待的換上了由他自己設計的那些面料考究,做工精細,而價格也高得令人咋舌的華麗服裝。

甚至有人那天之后,他為了不再接受皇帝對他穿戴服飾的干涉,專門找了個君士坦丁堡城里最高明的裁縫,讓他專門為自己設計各種奢華的服裝,以徹底打消皇帝那并不為他所喜的興趣。

而現在,他正坐在一個角涼亭里,一邊輕輕喝著最昂貴的塞浦路斯紅酒,一邊觀看著涼亭外一隊看起來充滿異族氣息的薩拉森舞娘柔嫩的腰肢在樂曲的伴奏下扭動出的誘人舞姿。

“殿下。”一個低沉地聲從花園小路上陰暗地花叢小路地陰影里響起。一個靈活地身影飛快地越過那些郁郁蔥蔥地花木靈地來到了涼亭外。小心地報告著:“殿下。有人看到耶路撒冷女王地馬車進入了皇宮。而且自從進去之后就很長時間沒有出來。”

“哦。那個伊莎貝?”正要喝下一口紅酒地阿萊克修斯立刻停住了酒杯。他看著那個身影沉吟了一下后。用譏諷地口氣說到:“我想她那個未婚夫蒙特費拉地康拉德一定不和她在一起吧。”

“是地殿下。那個康拉德正在他們地行宮里。有人看到他始終沒有離開所以可以肯定進入皇宮地只有女王自己。”

“看來我地哥哥終于要如愿以償了。”阿萊克修斯諷刺地發出一聲低笑。接著忽然又一皺雙眉“不過那個伊莎貝拉難道就這么屈服了?這可不像那位耶路撒冷女王地風格。”

聽到主人地詰問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地手下默默地咽了口口水。做為一個常年跟隨主人地親信。他當然知道主人和他地哥哥一樣都有著多么相同地愛好。特別是在對女人方面。他們都喜歡把自己描繪成游吟詩人口中那些英俊多情。備受貴婦們寵愛地騎士。這就讓他們當受到拒絕地時候。會是怎樣地難以接受。

同樣時地阿萊克修斯能深深地明白自己地哥哥當初受到伊莎貝拉拒絕時地憤怒和羞恥。

甚至在一些只有親信們參加的宮廷宴會上,艾薩克二世曾經不止一次的向他那些手下發誓要徹底征服那個傲慢的耶路撒冷公主,而現在看來他似乎已經如愿以償了。

“看來明天我們要聽到皇帝關于耶路撒冷的決定了。”阿萊克修斯嘴里小聲嘀咕著輕輕拉動身邊一根垂下到他身邊的長繩,隨著亭子外一陣悠悠的鈴鐺聲些舞娘立刻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花園里立刻變得一片平靜。

“都去睡吧許從明天起我們要有很長一段時間要忙了。”阿萊克修斯嘴里嘀咕著站起來,在伸了懶腰之后信步走出了涼亭,一時間從明亮處走進黑暗的一變,讓他不禁有些發愣,可隨著逐漸熟悉了眼前的一切之后,在那個報信的親信陪同下慢慢向著他的寢室踱去。

恢弘,巍峨而富于神秘的羅馬皇宮,在月色的映照下似乎鍍上了一層粼粼銀光,在蜿蜒起伏的宮殿走廊和遠處充滿氣勢的君士坦丁城墻的籠罩下,整座皇宮就好像一只趴伏在宏大的石頭森林中的巨獸,沉默而充滿危險的俯視著巴薩羅里山丘下的整座君士坦丁堡。

在這座建立在君士坦丁城最高處的宏大皇宮里,由數以千計的宮殿、塔樓,石廊,噴泉,雕塑和紀念碑組成了宏偉建筑群,促成了這座皇宮幾百年來成為了整個歐洲為之神往的地方。

盡管梵蒂岡的教皇始終用不屑一顧的態度蔑視的對待著整個東正教世界,但是對君士坦丁堡那令人咋舌的財富和炫目的文化,教皇還是從內心里充滿了難以掩飾的嫉妒,所以即使威望如烏爾班二世那樣,在提到君士坦丁堡和它的皇宮的財富時曾經不無妒忌的說到:“如果我們在地中海另一邊的兄弟對主的信仰有一半如他們對財富那樣熱心,異教徒的災難也不會來臨的那么突然。”

事實上,烏爾班二世并沒有完全說對,在經過了幾個世紀前君士坦丁皇帝睿智的抉擇之后,經過了眾

帝王和無數先哲的努力,君士坦丁堡不但已經成為了馬帝國的核心毫無疑問的成為了整個地中海的瑰寶。

在經過歷任皇帝不斷擴建,早已經比原來的拜占庭王國首都大上數倍的城市里,被稱為圣宮的帝國皇宮本身就無如一座城市般矗立于馬爾馬拉海邊。

而從提奧多西皇帝時代就開始建立的提奧多西城墻,在經過將近七十年的連續擴建之后,早已經成為了瀕臨馬爾馬拉海的皇宮后翼不可摧毀的屏障。

每天,舒適的居住在皇宮里的人都可以看到馬爾馬拉海上繁忙的船只從自己高高聳立的城墻下經過,那種千帆競渡的局面曾經不止一次的讓初次到達君士坦丁堡的人目瞪口呆,而讓很多客人真正印象深刻的,還有那些牢牢的矗立在城墻上的巨型絞盤投石車。

在那些掛著粗大鎖鏈和粗壯的投臂邊擺放著大堆油石的投石車邊,來自遠方的外人才會猛然醒悟座已經讓他們徹底著迷的美麗城市,同樣是一座令人生畏的戰爭要塞。

不論是那連綿斷由歷任皇帝不停修筑的堅固城墻還是城墻上那些設計巧妙,威脅巨大的眾多的塔樓、射堡,都在向人們宣示著這座要塞的堅固和威力。

這一切的擁有者,則是一代的東羅馬皇帝,而現在的皇帝是安格魯斯家族的艾薩克二世。

和那羅馬歷史上的其他皇帝比較起來,艾薩克二世其實既不優秀也不愚蠢。盡管他和很多前任一樣是靠著暴亂和陰謀起家,推翻了他的君主而自我加冕登上的寶座,但是這種行為既不證明他擁有多高的才干不證明他一無是處。

在成為皇之后,他立刻繼承了自己那些前任對原來喪失的歐洲領地的渴望,在登上寶座不久,艾薩克二世就對帝國領地上造反的保加利亞人大舉用兵,但是和那位有著保加利亞屠夫之稱的瓦西里皇帝比較起來,艾薩克二世顯然既不是個優秀的統帥,也不是個值得尊敬的皇帝,他的軍隊沒過多久就被打得一敗涂地,而隨后他對失敗者的嚴酷懲罰又造成了軍隊的嘩變。盡管最后他終于鎮壓了叛變的帝國軍隊,但是保加利亞塊東羅馬在歐洲最大的領土卻最終徹底失去。

這個巨大的打擊曾經艾薩克二世幾乎一蹶不振,他把自己關在皇宮里每天縱情酒色,據說他對那些來自保加利亞的女人特別殘酷乎只有在每次在她們身上的蹂躪和摧殘,才能重新喚起他那試圖重新奪回帝國土地的雄心壯志。

而現在位皇帝正在用光滑的黑色大理石鑲嵌的巨大水池里,任由溫暖的泉水從雕刻成獸口的水管口中噴出沖刷著他因為常年的荒唐已經有些松垮的身體。

一陣輕輕的腳聲從浴宮的門口響起,一個身上只用薄薄的絲紗圍攏在胸腹上的侍女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池邊蹲下身來,在靠著池子假寐的皇帝耳邊輕聲說著:“陛下,耶路撒冷的伊莎貝拉女王陛下再次要求和您見面。”

“哦,這是第幾天了?”似乎有些疲憊的皇帝睜開眼睛向上仰頭望著池邊的侍女。

“已經是第六天了,從女王進入皇宮,每天都要提出要和您見面的要求,這是第六次要求您接見她。”女侍略顯得意的看著皇帝,一想到剛才自己在那位尊貴的耶路撒冷女王面前顯露出的傲慢,這個來自色雷斯鄉村的年輕女孩就覺得自己好像當了女王般的得意洋洋。

“看來,她應該已經很著急了。”艾薩克二世同樣得意的笑了笑,他當然知道伊莎貝拉對自己是什么態度,他甚至可以想象當她決定來求自己的時候,那位高傲無比的耶路撒冷女王會懷著一種多么無奈和憤怒的心情。

可是這正是艾薩克二世需要的,他知道這位女王現在的困難知道那些她寄予希望的歐洲人,會讓她多么失望,事實上當他從那個臉上帶著被傷的痕跡回來復命的牧師訴說之后,他就立刻臨時改變了原本迫不及待的試圖見到伊莎貝拉的決定。

艾薩克二世發誓要好好教訓一下那個傲慢無禮的耶路撒冷小寡婦,更要讓她知道在東方,究竟誰才是能決定一切的君主。

于是當聽說伊莎貝拉進入‘圣宮’之后,皇帝壓抑住了內心的沖動,用各種拖延和接口回避著和伊莎貝拉見面。

他在等待,等待那個耶路撒冷新寡少婦徹底放棄最后的尊嚴,等待著她毫無抵抗的接受自己提出的一切條件。

這種有趣的想法,讓皇帝立刻感到興奮起來,他決定像個戲耍到手玩具的孩子般讓那位耶路撒冷女王徹底崩潰,向他投降。

也只有到了那個時候,他才能真正體味到那游戲的精妙和有趣。

“告訴女王陛下,我正在為我一匹愛馬的死亡傷心也許需要些時候才能恢復過來,為了不讓我的壞情緒影響到陛下的心情,請女王陛下再耐心等待幾天。”

艾薩克二世嘴里含糊的把頭重新靠在池子邊,不過當他無意中抬頭頭時,看到了女侍緊繃在胸腹間薄紗下的雙腿,這讓他的心底忽然升起一股熱火。

隨著池邊響起的一聲驚叫,女侍已經被皇帝猛然拽進了溫暖的水池,隨著水花噴起,水波蕩漾侍的嘴里霎時響起了充滿誘惑的呻吟。

“不要換衣服,就這個樣子去見女王,而且我要你讓她知道,我們兩個剛剛都干了些什么!”艾薩克二世一邊奮力馳騁,一邊向身下的女人大聲吩咐的。

“遵命……陛下~”女人在喘息中同樣大聲的回應著,同時她的心里不禁升起一陣對那個耶路撒冷女王難言的嫉妒“我會告訴她的,我要讓她知道我現在才是這個皇宮的主人。”女人心里暗暗下著決心。

伊莎貝拉焦急的

個由無數石柱組成的回廊里的榻椅上,她這已經是第皇帝要求會見了,可是每次她得到的都是各種搪塞和借口,而且隨著那些借口的理由越來越荒謬也能越來越清晰的感覺到羅馬皇帝對她的輕慢和侮辱。

可是她卻只能一次次的用屈辱般的沉默和無視接受這樣的侮辱。

每當回到自己的宮殿,她都會把自己緊緊的關在房間里長時間的不出來。沒有人知道她是怎么度過這些漫長夜晚的,可是當天亮的時候又會若無其事的從房間里走出來,任由侍女們為她盛裝打扮后如送一件禮物般的把她送入皇宮,等待著皇帝那可能的接見。

略顯凌亂的腳步聲打斷了伊莎貝拉煩亂的沉思微微回過頭,看到了那個曾經在自己面前極端無禮女侍。

看著那個女人略顯酸軟的腰身和她臉上那還沒有褪去的紅潮為女人的伊莎貝拉立刻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她原本焦躁的臉上霎時一片蒼白,緊緊抓住坐榻扶手和權杖的雙手幾乎攥得發麻。

“很抱歉陛下,皇陛下的一匹愛馬死了,他現在十分悲傷,正在和他的御廄官一起哭泣呢。您知道陛下是多么愛他的馬,所以為了不讓他的壞情緒令您不快,請您還是回去繼續等待,我想下次陛下一定會和您進行一次愉快的會面的。”女侍帶著喘息的聲調時高時低的傳進伊莎貝拉的耳朵,當她刻意裝作無意中露出胸前被皇帝抓出的一條條紅痕之后,她臉上那點唯一裝出來恭敬也已經蕩然無存,她高高的揚起下巴,挑戰似的望著眼前這位身份尊貴的耶路撒冷女王,在渴望對方失態的同時心底里不住反復溫習著要說出來的譏諷話。

“原來是這樣,我當然可以解,請代我向皇帝陛下轉達我對痛失愛馬的同情。”伊莎貝拉已經恢復過來的臉上平靜安祥,她先是微微嘆息,隨即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用雙眼看著女侍胸口上的抓痕微一皺眉,疑惑的問:“那么這又是什么呢?難道是皇帝和他的御廄官決定馴服另一匹馬留下的痕跡嗎?哎,他可真是個愛馬如命的皇帝呀。”

“上帝!這個……”女侍氣急敗壞的發出一聲尖叫。

“住嘴!”

突然打斷侍的伊莎貝拉發出大聲呵斥,她手里的權杖如一柄長矛般突然飚出!在鋒利的杖尖直指女侍鼻子的同時,她聲調威嚴的大聲宣布:“你這個下賤的女人,居然敢對我這么無禮。要知道即使是皇帝也要對我用尊敬的禮儀接待!不要忘了,我是圣墓守護者,是耶路撒冷女王!”

伊莎貝拉充滿氣勢的怒霎時讓剛剛得意的女侍呆在當地,她嘴角顫抖的看著幾乎就要戳到自己鼻子上的權杖尖頭,同時她聽到伊莎貝拉用變得更加冷酷的聲調說:“做為耶路撒冷王國的女王,我不會接受任何人對我的侮辱,不論是一個小小的得寵侍女還是一個帝國的皇帝。所以我還會再在要求約見皇帝陛下,但是如果你下次再敢這樣對我,我會要求皇帝對你的行為作出解釋。我們都知道皇帝會怎么解決這件事,所以我從現在開始不想再看到你,否則我一定讓你永遠做不成‘一匹馬’!”

聽出伊莎貝拉話中義的女侍霎時臉上變得如裹尸布般的慘白,在一聲從喉嚨里發出的慘叫聲中,這個嚇得已經變得糊里糊涂的女人轉身沒命的向回廊盡頭跑去,因為過于驚慌,她甚至沒來得及抬腿邁過一座常青藤編制的花門,就那么莽莽撞撞的直撲進了回廊盡頭的一個噴水池,隨著一片水聲“嘩”的響起,那個女侍的身影立刻消失在了水池中的一大片鋪開的荷葉之下。

看著遠處的水,到了這時才略露微笑的伊莎貝拉轉身向已經被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的宮廷侍從們略一環視,然后輕輕用手撫了撫微顯凌亂的裙擺,在四周一片鴉雀無聲的注視下,儀態端莊的向著走廊的另一頭緩緩走去。

在她的身后,月光把她纖細的腰身背影映襯在大理石的地面上,隨著走動帶起了一串微微波動的陰影。

“耶路撒冷的伊莎貝拉。”從走廊陰影里走出來的艾薩克二世饒有興趣的望著伊莎貝拉遠去的背影,手里一邊輕輕擺弄著一根鑲嵌著珍貴寶石的金絲馬鞭,一邊嘴里念叨著這個名字“那就讓我們看看是不是最后能馴服你這匹烈馬吧。”

馬車在靜悄悄的石板路上慢慢前進的,出乎隨從們意料的是,伊莎貝拉并沒有讓平時和自己一起坐車的親信女騎士跟上馬車。

當車門在她身后緊緊關閉的一剎那,再也無法忍耐的屈辱霎時從伊莎貝拉的胸膛里爆發了出來!

她的喉嚨里如堵著一塊石頭般發出哭泣聲,因為怕聲音泄露到車外緊緊捂住嘴巴的手掌間不住的發出沉悶的唔鳴!

“我該怎么辦,該怎么辦……”

伊莎貝拉把臉蒙在雙手里不住的問著自己,耶路撒冷的陷落徹底打破了她的夢想,那原本在她心中已經醞釀了許久的計劃,完全被這突如其來的災難破壞了。

而更讓她無法忍受的是,艾薩克二世對她那侮辱般的態度更讓她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誰也無法幫助她的地獄。

“倫格,你在哪兒?”伊莎貝拉的嘴里毫無察覺的吐出了這句話。

可當她意識到自己在喊著什么人的名字時,忽然聽到車外的隨行隊伍突然發出一陣喧鬧的呼聲!

“發生了什么事?”伊莎貝拉本能的抓住了放在身邊的長劍,她小心的打開車門向外看去,隨著看到站在街道中間隊伍前的一條身影,她不禁發出一記低聲輕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