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
雙至全身卷縮在輕軟的蠶絲被中,鼻子紅紅的,剛打完噴嚏,好像清醒了一些,不過依然全身酸痛,頭也重重的,真是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
“姑娘,吃藥了。”容蘭端著冒著輕煙的藥汁走進來,放在床邊的小幾上,輕聲喚著雙至。
雙至動了動鼻子,因為鼻塞著,所以聞不到中藥那股苦澀的味道,她在容蘭的幫助下,虛弱地坐起身,看到那碗和墨汁差不多的藥汁,她在心里痛苦地呻了一聲,為什么古代那些大夫不發明藥丸?像現代的膠囊多好,效力佳吃著也方便。
容蘭看到雙至那厭惡的表情,忍著笑道,“姑娘,奴婢知道您不喜歡吃藥,可是您受了風寒,不得不吃的,吃了藥您很快就會好的。”
雙至又打了個阿嚏,哀怨地瞪了容蘭一眼,才接過她手中的藥汁,閉著眼捏著鼻子一口氣喝下去,“哇,好苦!”
容蘭趕緊拿白開水給雙至漱口,還遞上糖蓮子,“苦口良藥嘛,姑娘。”
雙至哼了一聲,鼻音濃濃的,“你們也淋雨了,為什么沒有感冒?”
容蘭一怔,“什么帽?”
雙至重新躺了回去,“沒事了,你去把暖爐加熱,我再睡會兒。”
容蘭輕聲答應著,待雙至睡下之后,她掖了掖被角,才躡手躡腳去把暖爐的火加旺,然后輕輕帶上門。
她看了手里的空碗一眼,嘆了一聲,其實姑娘身子不差,如果不是因為秦公子,或許她也不會因為淋雨生病。
雙至不知睡了多久,只覺得迷迷糊糊好像夢見許多人許多事,待她醒過來之后,卻又什么都忘記了,不過因為流了一身的汗,頭好像沒那么重了,整個人醒神不少,就是全身都是汗水,粘乎乎的很難受。
“容蘭,去給我燒水,我想洗澡。”雙至掀開被子,開后喚容蘭,不過聲音卻沙啞得可怕。
容蘭聽到聲音,趕緊進來,一看雙至已經下了臥榻,急忙從屏風取下大氅披到她肩上,“姑娘,您風寒還沒好呢,怎么能起身呢?”
雙至道,“我全身都是汗水,想要洗澡。”
容蘭給她倒了溫水,遞給雙至,“姑娘,您忍忍,這時候洗澡怕寒邪入身,還是把衣裳換了,奴婢去讓人去端熱水,您擦擦身子,行么?”
能說不行么?雙至苦笑,虛弱應了一聲,“嗯,你讓人去小廚房看看有沒白粥,給我端些過來。”
她昨日從城外回來,一直沒有進食,這時候才覺得餓了。
吃得飽才有抵抗力,她不想喝那些苦得要死的苦藥了,而且,為了秦子絢傷神傷心已經夠了,她有她的新生活要過,過去已經過去,即使多么刻骨銘心,也只能埋藏在心里深處。
用熱姜水擦了身子,雖然沒有泡浴那么舒服,但也比剛剛粘乎乎的好了許多,喝了些白粥后,雙至被容蘭硬拉著重新躺到臥榻上,抱著輕軟如夢的蠶絲被,一點睡意也沒有了。
這時,屋外傳來了穆清瑩的聲音,好像是在問她醒了沒有,容蘭在低聲回答著,沒多久,穆清瑩便走了進來。
比起雙至病怏怏的蒼白臉色,穆清瑩看起來神采飛揚,精神很好,“一早聽說你惹了風寒想過來看你的,可是家里來了客人,娘要我一起去招呼,就遲來了些,感覺如何了?看起來臉色了不太好。”
雙至眼睛如月牙般彎起,笑吟吟地看著穆清瑩坐到床沿上,關心地看著她,“大嫂,你可別靠我太近,免得被我傳染了風寒。”
穆清瑩嗔了她一眼,“懂得講笑了,那就是沒事兒了?昨日你大哥可擔心了你一整夜,怕你想不開呢。”
“我有什么想不開的。”雙至知道福敏修是擔心她還在傷心秦子絢的事,雖然她的確是因為傷心秦子絢竟然已經和那個巧兒一起了,還抱著她說愛她要她原諒他,所以才在回家之后沒有幾時喝姜茶和換衣服,以至于著涼感冒了,若不是容蘭守夜的時候發現她不對勁,只怕她會燒成傻子了。
不過昨日半夜驚了家里眾人,雙至也覺得很過意不去,幸好在請大夫來了之后,喝了藥,一覺到天明,燒退了不少。
娘和大哥百忙中都派了人過來問過她的身子狀況,讓雙至很感動,也下定決心,以后可不能這樣不管不顧自己的身體了。
穆清瑩雖是大大咧咧的性格,但也是個體貼的人,她已經從福敏修那里得知雙至昨日回來之后的反常,便不再提起,“今天石老爺和石大爺來了。”
雙至咦了一聲,“爹在嗎?”
穆清瑩笑了出來,“你還以為爹會把他們轟出去啊?”
“爹和石老爺的恩恩怨怨都這么多年了,誰不知道啊。”雙至笑道。
“爹和表哥一大早就出去了,還沒回來,你可知石老爺是來作甚?”穆清瑩故作神秘地對雙至眨眼道。
雙至淡笑,“當然是來恭喜咱們家大步跨過平安無事,雖然爹和石老爺見面總是吵架,但吵著吵著也有情誼在的,這次八城風味館的事兒,石老爺也暗中幫忙呢,爹哪里會不知道?只是不說而已。”
“就你聰明,全讓你說了去。”穆清瑩嗔道。
雙至嘿嘿笑著,這不是她聰明不聰明的問題,而是經驗得來的啊。
穆清瑩頓了一下,又道,“今日見那石大爺,可能是像他生母那邊的多,感覺不像是石家的人。”
“哦?難道生得是貌似潘安,面若冠玉?”雙至沒什么興趣地問道。
“這倒差得遠,但是……”穆清瑩沒主意雙至的心不在焉,認真地回答著,“石拓讓人感覺有些壓力,就算不說話也聽讓人覺得可怕的。”
“可怕?”雙至挑眉,能讓穆清瑩說出可怕二字的,相信這石拓真是不簡單了。
“嗯,殺氣太重,大概是長年在戰場的原因,不過這人不拘言笑,不好相處,如果你嫁到石家,怕也難有好日子過。”穆清瑩道。
雙至差點被口水給嗆到了,“大嫂,你說啥?”
“怕也難有好日子過?”穆清瑩瞪了雙至一眼,竟然沒有專心聽她在說話。
“上一句!”雙至叫道。
“如果你嫁到石家……”穆清瑩道。
雙至差點從被窩里跳了出來,“什么叫如果我嫁到石家?大嫂,不會是爹又干了什么好事兒吧?是不是和石老爺打賭,然后把我給輸了?”
穆清瑩忍俊不已,“說什么呢,是石老爺今日去見老夫人的時候,隨口與老夫人說起的,要與咱們家聯姻,老夫人好像也想把你許給那石大爺。”
真他X的簡直是晴天霹靂!雙至忍不住在心底咒了一聲粗口,老夫人到底怎么想的?肯定是看上那什么石拓是個大將軍的身份,所以迫不及待想要把她嫁出去吧?
那石家是她能呆的下去的嗎?石老爺是個好人她知道,可是那尖酸刻薄看不起人的石夫人,還有那不學無術腦子長草的石燦,加上刁蠻任性花癡一樣的兩個石家姑娘,噢,老天是存心要滅了她的吧。
“老夫人答應了嗎?”雙至還是一臉病容,如今被穆清瑩這個消息炸得更是臉色慘白。
“老夫人是沒反對,但還要看爹的意思呢。”穆清瑩笑著道。
雙至松了一口氣,有種虛脫的感覺,還好還好,爹應該不會答應的。
不過那石拓讓穆清瑩評價成那樣,看來也不是什么好人,就算長得沒石老爺那么像猴子,那也好不到哪里去。
穆清瑩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對雙至道,“時候不早了,你休息吧,還病著呢。”
雙至被穆清瑩這么一刺激,感覺整個人精神都醒了,哪里還有心思繼續睡,“大嫂,那石老爺回去了嗎?”
穆清瑩笑道,“回去了,你要去作甚?”
雙至失望嘆了一聲,“沒事了。”
穆清瑩只當雙至是因為生病了才這樣,便沒再多逗留。
幸好這次風寒不是大病,雙至在屋里休養了兩天,第三天又神采奕奕地出了院子,準備到福夫人屋里探探前幾天穆清瑩說的那個爆炸性消息。
不過她在經過花園的時候,卻看到劉妙如和何秀君兩人并肩走著,兩人還有說有笑,好像是往二房的院子走去。
何秀君什么時候和劉妙如感情這么好了?她不是一向看不起奴才的么?而且當初她還把劉妙如恨得牙癢癢的呢。
女人真是善變。
雙至笑了笑,沒有多想,抱著手爐往福夫人的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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