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血時代

第八百五十六章 瘋狂的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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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爾丟臉了,他夸下海口,說只要不休息加急趕路,就一定在天黑前趕到密以修小鎮,結果到了后半夜,才在月光下隱約看見密以修城堡的黑磚墻壁。

細論起來,也不能完全怪他,誰能想到,在沙漠中沒遇上,卻在草原的半路上,他們這群疲憊的殘兵遇到了一只大規模的豬頭人部落。

甫一撞見,基于雙方的歷史原因,二話不說,布陣也省了,立即混戰起來,吃飽了精力旺盛的豬頭人發揮出超乎平常的戰斗力,硬是將第一撥上去的金甲武士打得落花流水,更把鮑爾的精銳美軍打得哭爹叫娘,直到胡爾與楚云升連續派出紫金騎士與血騎,才漸漸穩住陣腳,最后幾乎是以慘勝收場。

煩躁的胡爾王子一怒之下,斬首了所有豬頭人,投降的,不投降的,老的,幼的,精壯還能做奴隸的,一律斬盡,一個不留,不愧于“暴君”的氣魄。

本就是從海國大軍的殘酷追殺中僥幸逃脫的這支隊伍,奔出叢林,強渡沙漠,橫穿大草原,不停地加速,一刻沒有休息,疲倦與匱乏都到了極點,再經過豬頭人這么一折騰,除了最為精銳的紫金騎士與楚云升的十二血騎外,其他普通金甲騎士與血騎,體力與精神都嚴重地透支,坐在各自的坐騎上都明顯地搖搖欲墜了。

其他的人就更是不堪了,看到城頭的那一刻,立即東倒西歪地大片大片地倒了下去,任憑怎么喝斥,死活也不肯再站起來。

面對這種情況,兇狠如胡爾王子也是無可奈何,只得讓身份高貴的紫金騎士臨時充當傳令小兵卒。馳入密以修城中報信。

一去一回,等到密以修的貴族封臣們接到消息,惶恐失措地推開侍寢的侍女或者偷腥的情婦,從床上急急忙忙地爬起來,一絲不茍地穿上大陸國特有的寬大卻很復雜的正裝,再一路小跑到癱了一地的胡爾“大營”時,天色都快發亮了!

“你們有誰能告訴我,嗷卡人為什么會出現在帝國的境內?而且就在你們的眼皮底下?”

胡爾王子端坐在高高的華車上,聲音很平淡。平淡得發冷,跪在它車前一地的密以修封臣們集體地哆嗦了一下,將腦袋越埋越深,幾乎完全貼在暴雨過后泥濘的地面上。

“三千多人的嗷卡部落,肆無忌憚地游蕩在帝國的草原上。你們在哪里?”見始終沒人敢應話,胡爾王子本就不順煩悶的心情更加糟糕,終于仍不住地怒斥道:“你們都是畸——嗷卡人嗎!?王庭養著你們,封給你們世代承襲的土地與人口,就是為了讓你們躲在城堡里整天摟著情婦放蕩淫行的嗎!?你們的騎士嚇得連大門都不敢出了嗎!?”

一激動,它不小心差點把封臣們罵成了最孱弱的畸形人,而楚云升就坐在它身邊。近在咫尺,剛升騰出的火氣頓時驚去了大半,擺了擺手,輕哼了一聲平息道:“道克拉格。你是城主,說說是怎么回事?”

一大堆的封臣中,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匍匐在最前面,身上還帶著濃郁的女性香味。大約是剛才女人堆里爬出來尚來不及清洗,聽到胡爾王子點了它的名。老邁的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竟然直接嚇昏闕了過去,像是一條死狗一樣歪倒在泥水里,身體一抽一抽的……

“廢物!全是廢物!”

胡爾王子剛剛平息下的怒火再次升騰起來,重重地拍了一下身側紫色案桌,猛地站起來,怒不可歇:“留著你們這些腐爛的東西還有什么用!帝國的貴族還有什么希望!”

熟悉胡爾王子的人,都知道它現在是真的發怒了,而它一怒,便意味有人、有很多人要倒霉,要慘死!

以它尊貴至極的身份在這個偏僻的小地方無需掩飾自己的怒意。

在它怒發沖冠地站起來下一瞬間,所有大陸帝國的人,從近在身邊的侍姬到遠在外圍的金甲武士,全都誠惶跪下,就連紫金騎士也翻身下騎,跪在泥水里。

華車前的封臣們再一次地徑直地嚇昏厥過去一半的人,剩下還能保持思維能力的,全都渾身發抖,不濟的,屎尿都流了一地。

一時間,臭氣熏天,卻沒有一個人敢去捂鼻子,鮑爾等人也不敢,全都低頭不語,仿佛在默默地等著胡爾的雷霆之怒落在哪些倒霉鬼身上。

尤其是距離胡爾王子最近的那名新侍姬,仿佛都已經看到了自己即將到來的前任命運,柔弱的身體連昏厥都做不到,她知道自己如果昏厥過去,肯定會驚動怒頭上的王子殿下,那她可能就是第一個被處死的人,只能在這種恐怖的氣氛中苦苦地煎熬支持著,僅僅一小會功夫,已經香汗淋漓。

但她很快又發現,距離王子殿下最近的人還不是她,而是那個畸形人,正皺著眉頭,一聲不響地站起來,快步離開臭氣熏天的王車范圍,從頭到尾都沒有向王子殿下說明半句,可憐的小侍姬被他的舉動嚇得心臟都要跳出了胸腔。

不是每個人都懂得江面上發生的那一幕具有怎樣的震撼力,尤其是生活圈子與此完全無關的人,弄不清,也沒興趣去關心。

因而在某個方面來說,和那位小侍姬一樣,離開大車的楚云升其實也搞不太懂,胡爾王子的“威名”怎么竟然比海國的那位樞機還要兇猛?

瞧這些人被嚇得,屎尿都流出來了!貌似,當初小八也沒這個本事。

論起不講道理,論起殺人與殘暴,胡爾在這些家伙面前連個尾數都比不上,就是個渣渣。

見楚云升走下來,鮑爾低著頭,極小聲地一語道破道:“北征出境前,胡爾王子以貽誤軍機的名義罪名一口氣處決了十一座城堡中更加腐化不堪的封臣,血淋淋的全族尸體現在應該還吊在各自的城堡頭上。”

楚云升詫異地看了胡爾一眼道:“沒看出來它還有這么大的志向?可惜我估計大陸帝國早已經爛到骨頭里了,救不了的。不過,有樞機在,就是再爛,也能維持下去,胡爾這輩子不可能有什么指望了。”

鮑爾尷尬地笑了一下,沒敢搭話。

“等等……”楚云升回過神來道:“你告訴我這些,是想讓我去攔住胡爾?”

鮑爾小聲道:“楚先生,胡爾王子的脾氣您是知道的,一旦動了怒氣。一地的封臣腦袋都不夠它砍的,問題是這些人爛不爛和我們沒什么關系啊,砍了它們,密以修就會大亂,胡爾王子無所謂。它拍拍屁股回太陽城了,最終倒霉的人是密以修成千上萬的地球人難民,現在能攔下它的唯有您了。”

楚云升想都沒想,立即拒絕道:“這是你們官員的職責,不是我的,你們做不到,將來自然也會有別人來替代你們做到。”

鮑爾露出一個失望的神色。眼底卻閃過一絲異動,小心翼翼地低聲道:“您,您的意思是您將不干涉俗政?”

楚云升這才發現,這句話才是鮑爾饒了一個大彎真正想問的東西。什么難民的安危,不過是個屁!

在遺境洞穴里,他就發現鮑爾與林雙宜的表情很古怪,原來是怕他坐實了兩音之神的行走之名。重現神權干預俗權的黑暗歷史,那還不如現在的情況。各認了大陸天羽異族為“主子”,起碼人家既提供了保護,也不干涉地球人內部權力狀況。

果真是沒有最爛,只有更爛!

楚云升不由得地冷笑一聲,什么也沒說。

鮑爾額頭上冷汗立即就沁了出來,臉色一片的蒼白,差點沒學著胡爾王子的封臣暈倒過去。

胡爾那邊已經有紫金騎士上前抓人,準備行刑,有個封臣終于掙扎著向胡爾懇求大喊:

“殿下……”

“……太陽城的命令,不敢不遵守,城堡里已經清理干凈,鎮子上正在清理,凡是嬰兒,一律處決,密以修位處最南端,種族繁多,野蠻無理,反抗王法的人很多,不得不收縮兵力優先處理太陽城的命令。”

“而且,而且,草原與沙漠之間,近來冒出一支畸形人騎兵,號稱夜幕,四處劫掠,我們兵力不足,驅逐幾次未能得勝,不過,它們與嗷卡人也不和,沖突激烈,所以,我們就想讓它們在草原上先相互殘殺,等到必要的時候,我們再……”

“殿下!殿下!”

胡爾無動于衷,眉頭都未抬一下,楚云升卻揚起了眉頭。

肖納將戰馬牽來,他搖了搖手,重新登上胡爾的華車,說了一句話,終于成功地把辛苦支撐到現在,可憐的小侍姬功虧一簣地嚇暈了過去:

“人不能殺,我有事問他們。”

胡爾回過頭,沉沉地看著他,楚云升以為它被自己這么一說,臉皮在眾多人前掛不住了,但也沒辦法,這些封臣說的太遲了,他要再遲半步,它們的腦袋就改換地方了。

卻沒想到,胡爾竟然突然笑了起來,果然喜怒無常,當然楚云升并不在乎。

“這么說來,他說的地球人騎兵也是你的人了?”胡爾一如既往地敏銳。

“以前算是。”楚云升覺得沒必要和它細說多少,這事講起來頭疼。

地圖牽扯出地球,漆黑碑帶來戰爭殺氣,形勢急變,他總要想點對策,老幽能不能來還是沒影子的事情,手里沒底氣,到了太陽城也得成小媳婦,更不要說那一聲帶著大戰開啟氣息的嗶音。

要說起來,其實有一個人比老幽還要合適目前的形勢,但不要說眼下找不到,就是找到了,他也不敢試,肯定會先殺了再說,這個人就是影人。

所以,他只能把注意打到其他方面,靠別人不如靠自己,比如印度人阿米爾說的那個靈魂之鏡,或許迪爾真的知道這東西怎么用,如果能借助它重新獲得自己的身體,說不定零維就有轉機,盡快親自破樞機。

胡爾無所謂地揮了揮手:“竟然如此,就留他們多活幾天。”

紫金騎士應聲退下。一地的封臣們從死門關轉了一圈,全都癱軟在泥水中。

吃飯,休息。

清晨入城時很亂混,也很盛大,為了彌補在胡爾王子心中的印象,封臣們,尤其是年邁的道克拉格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將所有的家底都掏了出來,金色的地毯一直鋪到王子殿下的車前。城中的騎士全都被派遣來體現王子殿下的威儀,以表現它的一片赤誠之心。

城門口大量的人類被驅趕到一起,人擠著人,向后逼退,因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許多人以為要被異族處死了,竟大哭起來。

直到胡爾王子的王座與旗幟帶著鮑爾參贊的殘兵敗將出現在視線中,人們才破泣而喜,拼命地涌向前面,朝著參贊先生揮舞手臂,大聲吼叫。

而與傳聞中的夜幕騎兵同樣裝扮的布特妮等人出現時,則結結實實嚇了密以修內戍武士們一跳。還以為夜幕騎兵來襲了。

肖納等幾個長得很是不錯的血騎,威風凜凜地與紫金騎士們一并跟在王座華車后面,引來不少少女少婦們餓著肚子的尖叫,拋去無數眉眼與飛吻。只希望能引起他們能注意到自己,從此脫離難民身份的低賤與苦難。

她們不知道那輛華麗大車里坐著的是誰,但能讓這座小鎮中城堡里的大陸國貴族卑躬屈膝,就差跪著陪走了。必然地位非凡卓絕,而能有資格緊隨這輛華麗大車護衛的騎士。自然也是高貴萬分,沒見到那些紫金騎士都不曾正眼看那些密以修貴族們一下么?

有人甚至都激動地已經開始在心中策劃一場充滿異域風味的艷遇,尤其是頗有些姿色的人,而當布特妮從隊尾馳騁追上華麗大車,性感的身體裹在重甲里英姿勃勃,一路上不知道讓多少人目瞪口呆。

鎮門口的轉角上,被擠上臺階的一個小女孩,開心地向旁邊的小男孩說道:“小八哥哥,他們好厲害啊,怪人們都怕他們呢,我們長大了也要像他們一樣,好不好?”

被裹在大衣里偷帶入鎮的影人,夾在一對美國夫婦的手里,心中百味復雜,它想告訴小女孩,快去找坐在那輛最華麗大車里的人吧,只要那個人看到你,你就徹底安全了。

但它動不了,說不出來。

它很詫異自己都已經通過靈封感覺到那個人了,那個人為什么還沒有感覺到自己?難道他的零維出大問題了?

它更加地詫異,在那個人身上明明已經感覺到越過了樞機障礙,為什么沒有樞機的力量?

怎么會這樣?為什么樞機的鴻溝在他身上消失了?他明明沒有契約的。

等等,他的靈蘊在增長,瘋狂的增長!!!

這種恐怖的速度,除了兩位神尊和那個神秘的它只驚鴻撇過一眼的人外,它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時候,一張猙獰地臉越過它的余光,一柄透著寒光的匕首猛地插入夾住它的男人腰間,一連通了七八刀。

血,濺射出來,女人的尖叫聲刺耳響起。

男人重重地倒在地上,人群大亂,尖叫聲卻淹沒在震天的歡呼聲中,最近的軍警也未曾聽見。

“閉嘴!”

匕首的主人跟著抹斷了女人的脖子,一把奪走他們的食物袋,并將她懷里驚恐抱著女人不放的小女孩拽入懷里,陰森森地低罵一聲:“一個小孩可以去城堡換一份食物獎勵,你們自己不去,老子可不想挨餓!”

那女人到死都想拽住小女孩,可惜她很快失去意識,再也拽不住了。

小女孩尖聲哭叫著撲打撕咬匕首的主人,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臉頰鮮紅,嘴角流出血液,但她卻一反常態,始終沒看大衣里的小男孩一眼,似乎想在保護隱藏它不被壞人發覺。

影人有些漠然,它想“閉上”眼睛,讓一切就這樣結束也好,但不知道為什么,它發覺自己正好笑地用盡所有剩下的生命催動靈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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