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濃。韓雨一個人無聊,便坐在酒吧里喝酒。
他發現了一個留著一頭中分,穿著運動服的年輕人在看他。他臉型狹長,雙眼優雅而富有魅力的微微瞇著的人,兩眼狂妄而毫無禮貌的緊緊盯著韓雨。
韓雨默默的喝著酒,心中卻生起了一絲警覺。他能夠感覺的出,這兒個人的眼中似乎帶著一點點挑逗的意思。
他剛想走,那人卻朝他走了過來。直接坐在韓雨的對面,輕聲道:“不請我喝一杯嗎?”
他的聲音很好聽,清脆,陽光,帶著一股朝氣。
只是這人的年紀看上去至少也得二十三四了,卻偏偏整的跟個小中學生似得。韓雨微微皺起眉頭,很自然的身子向后一揚,淡淡的道:“我沒錢!”
他韓雨雖然到現在都還沒有老婆,卻是個男人,一個桿杠的男人,搞基的事情他沒有一點兒興趣。
“堂堂的黑衣老大若是說自己沒錢的話,那遮天干脆改成丐幫得了!”年輕人晃動著酒杯,歪著頭看著他淡淡的道。
韓雨只是一下便猜到了他的身份:要加薪!
他兩眼一瞇,冷冷的盯著對方,心中有些驚愕他的囂張。看起來他是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的自信啊,要不然怎么會如此光明正大又狂妄的出現在他身邊?
“看起來你很了解我啊,不過,你來的可比我想象中的要晚一些。”韓雨淡淡的道。
“哦,你知道我會來?”穿著一身白色運動服的中分男看了韓雨一眼,有些意外的道。
“你的到來,并不是什么秘密!”
“也是。”
韓雨冷聲道:“我們出去吧,就在這兒里動手的話,驚動了客人就不好了。”
說著,不等對方拒絕便起身向外走去。
“動什么手?唉,我說……”年輕人望了他一眼,皺眉道:“就這兒脾氣,靜汐也不知道怎么就看上他了?”
這個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前面通過趙達鋼給韓雨提了個醒的那個被趙大綱當成了自己女婿的年輕人。
他起身也想走,服務生走了過來:“對不起先生,您還沒有結賬呢!”
“結賬?”他抬起頭來,驚愕的看見韓雨順手從一個酒保手里拿過一瓶啤酒,還向他的方向指了指。
“我擦,你丫的也太黑了吧?還來剝削我?這兒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年輕人被韓雨的舉動氣的哇哇亂叫,他張牙舞爪的道:“我,我沒帶錢!”
服務員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兄弟,你當我們這兒個場子是來找樂子來了,還是將我們兄弟當星期六過呢?”
“嘿,開個玩笑!”年輕人急忙笑著將手上的表摘了下來:“今兒本少爺出來的急,忘記帶錢包了,這兒樣,我把表給你押在這兒了,你看行嗎?”
“什么牌子的?”服務生狐疑的望了他一眼,那眼神讓年輕人幾乎抓狂!
“百達裴麗的!”他有些無力的哼哼了一聲。
那服務員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百達裴麗?你當我是火星人啊,你能帶的起百達裴麗的手表,卻連幾瓶酒錢都付不起?走走,算我倒霉,今天這兒賬我給你結了。”
年輕人剛要走,服務員忽然那又喊住了他:“唉,兄弟,你這兒高仿的表從哪兒買的?正是我喜歡的牌子,回頭我給我女朋友也買一款女士的!”
能夠用來抵作一頓酒錢的表,在他看來撐死了也就五六百,這兒玩意雖然也是他工資的好幾分之一,但是,誰叫他喜歡呢?
年輕人被徹底打敗了,剛剛站起的身子一個趔趄,差點沒一頭栽倒桌子底下!
“在,在西直門的舊貨市場,那里二手,高仿,水貨齊全,若是運氣好的話沒準還能淘換個秦始皇用的夜壺!”說著,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那服務生隨手將表帶到了手腕上,不滿的撇著嘴道:“小氣樣,還西直門?我怎么不知道天水市有個西直門?不想說拉倒!”
可憐的年輕人用了一塊價值百萬的手工百達裴麗鑲鉆水晶手表付了幾十塊的酒錢,結果還被人給說成了小氣?他一翻白眼,低低的吼了一聲:“黑衣……”
他快速的跑了出去,老遠的便瞥見韓雨倒背著手鉆進了一個巷子。他冷笑著道:“黑衣,你給我站住!”
他跟著跑了進去,才一進到巷子口,頓時一陣低沉的嗚咽便響了起來,他立即一側身子,當的一聲,酒瓶在地上摔的粉碎。
韓雨瞇著兩眼,瞳孔微微一縮。他剛才丟出酒瓶,看著跟小流氓打架似得沒什么門道,可實際上卻是他選擇了對方進入巷子口,看不清楚里面情況的瞬間砸了過去。
也就是說,當年輕人剛剛進入巷子口的時候,他的酒瓶已經到臉前了。他只要反應稍微慢上一點兒,那便是滿臉桃花開的局面。可讓韓雨有些意外的是,他不僅躲過去了,而且似乎躲閃的非常輕松。
“身手不錯啊!”韓雨淡淡的道。
“嘿嘿,一般般了!”年輕人很是臭屁的敗了擺手,可是話還沒說完,韓雨一個箭步已經竄到了他的跟前,然后舉著匕首便是一揮。鋒利的匕首朝著他的喉嚨便削了過來。
因為他的天策先是落在了趙得風的手里,后來又被小弟給撿了送給了劉文龍,所以現在他只能用匕首!
不過就算是這樣,一把鋒利的匕首在韓雨的手中,也一樣可以輕松的殺人!
冰冷的刀刃帶著的呼嘯幾乎是擦著他的喉嚨過去的,年輕人的身子向后一仰,手里同樣翻出一把匕首,跟他的匕首一碰,他手里的匕首一下便飛了出去,可他卻也躲過了韓雨的攻擊,身子趁機向后退了一步,嘴里道:“我靠,不用這兒么狠吧?”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咱們兩個,只能有一個活下來!你來找我,便要有這兒個覺悟!”韓雨說著,手中的匕首上下翻飛,壓根就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清冷的月光中,但見韓雨的手中一團光華不斷的舞動,帶著陣陣森寒的殺意。
招招進逼,招招奪命!
年輕人更是讓韓雨大開眼界,這兒家伙這一會的功夫已經被韓雨給挑飛了七八樣家伙什了,可這兒丫的就好像屁股上背了一個別人看不見的軍器庫似得,探手向屁股后面一摸,便又拿出一樣來,就跟變戲法似得。
這兒回他拿出的是個斧子,小斧子很沉重,跟韓雨的匕首一碰,斧子柄便轉了個圈,然后朝著韓雨的臉便砍了過去。
韓雨急忙一個鐵板橋將腰別了下去。年輕人急忙道:“唉,你的動作別這么猛啊,你的傷才剛好沒幾天……”
“你調查的倒清楚!”韓雨面沉如水,可馬上身子便向旁邊一閃。這一次對方竟然用上了九節鞭。
“你既然號稱極限八刀流,顯然是刀用的極好,怎么不用?”韓雨手里的匕首一點,便要棲身上前,那年輕人的反應倒是不慢,手腕一動,九節鞭便收了回去,然后朝著韓雨的手腕纏了過來。
韓雨任由他纏住,另一手一摸,握著把匕首狠狠的朝著他的喉嚨刺了過去。
“那是,我的刀法當然沒的說……我靠,你真想要我的命啊!”那年輕人怪叫一聲,身子向后一翻,剛想給韓雨解釋一下,遠處已經傳來了腳步聲:“快點,老大在那!”
“我擦,打不過了就叫小弟?算你狠!”年輕人指著韓雨的鼻子,半晌才用佩服的語氣罵了一句,然后頭也不回的就跑:“你等著,有本事在這兒別走,我也去叫人……”
韓雨追了兩步便停了下來,有些奇怪的皺起了眉頭。
他能夠感覺的出,這兒個年輕人對他并沒有什么殺機,反而嘻嘻哈哈的有點兒嬉皮笑臉的意思。不過他的花樣倒的確不少,而且怪異的手段層出不窮,就算是韓雨都應付的有些吃力。
而對方逃跑的速度那更是一絕,一句話沒說完,便跑沒影了。饒是韓雨自詡速度過人,一時間也禁不住有些瞠目結舌!
“老大!”來的是附近場子的小弟,自從知道要加薪接了刺殺韓雨的任務之后,他便在韓雨身邊安排了人手時刻警惕。
剛才見到韓雨打架,立即便有人通知了離的最近的一批小弟趕過來幫忙。
“沒事兒吧?老大……”
“那孫子呢?”
“老大,你傷才剛好,下回有人找麻煩,讓我們兄弟上就是……”
幾個小弟還是第一次見到韓雨,禁不住有些激動的七嘴八舌的關心起來。
“去去去,老大還用的著你們幾個說?”一個小頭目訓斥了他們幾句,轉過臉望著韓雨道:“老大,要不我安排車送您回去?”
韓雨瞄了他一眼:“不用了,你將這兒里的家伙收拾一下,送到浪漫煙灰……”
說完便朝外走,他已經走的挺遠了,還能聽見后面小弟的嘖嘖贊賞:“老大就是老大,這兒是干掉了多少個人啊?”
“什么干掉?那是被老大給打跑了!沒看見沒有尸首嗎?”
“我聽說咱們老大身手過人,沒準是將人給斬碎了!”
“靠,尸體碎了可血呢?血不能都沒了吧?”
“行了行了,都他媽的給老子閉嘴,快點收拾完了四周看看有沒有扎眼的主兒……”那個頭目打斷了手下道。
韓雨微微瞇著眼睛:這兒個人是不是要加薪?如果他不是,那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