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雨和孫平天兩人色變的原因是一樣的,馬奎來了!
孫平天是因為沒有想到馬奎來的如此快,按照那個戴帽子的陰險家伙的吩咐,他在兩公里外的地方,將路給堵死了,就算他們能夠沖散前面的阻攔,兩公里他們也不可能跑的這兒么快!
而韓雨則是因為擔心。
這兒次東海幫只是精銳便來了一百多人,馬奎和他的手下卻已經與人大戰了一場,若是他們充了進來,那再想出去可就難了!
眼下想要解決危機,讓馬奎他們推下去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他死!
只有他死了,馬奎等人才沒有了繼續沖殺過來的意義。以他對馬奎的了解,這兒個刀子絕不是那種會無謂流血犧牲的人,他來是因為自己還活著,他必須要救!
可自己要死了,他沒了救人的理由和必要,自然也就退下去了。
韓雨平靜的眸子里閃過一抹決然,他一提手里的長刀,就要上前。可才一動,他的身子便晃了一下,忍不住悶哼一聲。
血,從傷口處流了下來,漸漸的低落在他的腳下……
他身上的傷實在是太多了,有幾處貫穿傷更是在不斷的吞噬著他所剩無幾的氣力。這兒要是換了別人,死八回的心都有了。
而眼下他還能站著,全是憑著胸中那口氣,那股求生的意志和鋼鐵般堅韌的神經。
可此時他全部的力量也只夠讓他站著而已,別說與人廝殺了,他現在連抬腿的力氣都沒有。手里的長刀仿佛有千斤重似得,直圖魯手!眼皮也有些撐不住了……
“不能睡,老子不能睡!”韓雨猛的抬起了右手,握住左胸口的匕首,緩緩的一轉!
刀刃在身體內轉動的感覺清晰的傳了過來,饒是韓雨神經堅韌的不似常人,也禁不住哼了一聲。
冷汗,瞬間布滿了他的額頭,劇烈的疼痛卻讓昏昏欲睡的他頓時清醒了許多!
要說這兒胸口的刀位于要害附近,是不能亂動的。可他胸口中刀的時間太長了,因為匕首一直沒有取出,所以血流的不是很多。此時,甚至反而有了凝結的意思。
不動一下,若是傷口收縮的話,回頭取下來可就麻煩了!
孫平天狐疑的皺了皺眉頭,退入人群,望著那殺人人群的十來個身影,他們仿佛有著一種特殊的聯系一般,以前面一個人為中心,不斷的在人群中游走。
他的手下雖然是對方的十多倍,可竟然也攔不住他們!
孫平天冷冷的看了兩眼,眼中不由得閃過一抹震驚的神色。眼下這兒些人若說身手,的確比他的手下要高些,一比一對打,他的手下的這兒些人全都不是個!
可要是兩個打一個,那遮天的小弟便是輸多贏少了。三個打一個,估計他們能勝出的沒幾個。畢竟,他手下帶來的也都是東海幫的精銳,遮天中有身手如此了得的小弟,已經很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然而,當他們十幾個人組成隊的時候,他手下五六十個人送上去也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
孫平天瞇著兩眼冷冷的端詳了一會兒,可越看他對遮天的忌憚便越深,也就越理解為什么老大會急著將這個黑衣給鏟除了。
俗話說,觀一葉而知天下秋,同樣的道理,單看眼下這十幾名遮天小弟的身手,便可知道遮天的厲害!
遮天小弟的這種戰術要說起來也很簡單,無非就是快速的游動,往往是閃開自己的對手,將他丟給后面的人。靠著這種移動,他們不斷的讓對手撲錯方向,露出破綻,給對手帶來大規模的殺傷。
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如登天!首先,你得完全的信任自己的隊友。因為你的生死是掌握在他的手里的,而你的手里則掌握著前面隊友的生死。
有多少人當自己面臨死亡的時候,會完全的將自己的后背交出去,而不是自己回刀自救?
孫平天不知道,他只知道大多數時候就連他自己也是相信自己手里的刀更都些!
而除了信任,還需要身手。需要發現破綻之后便立即抓住,狠狠的重創對手的眼力,判斷和能耐!第三個則是需要一個好的頭領,需要有豐富的廝殺經驗,看似幾十上百個人絞殺在一起,他要能在轉眼間便看出其中的薄弱點,避重就輕的打擊對自己最有利的地方!
最后,在是需要這支隊伍都有必死的決心。因為在這兒樣的游走中,只要有一個人受傷就會被毫不留情的拋棄,不然,他們的優勢便會喪失。
孫平天越看心越冷,靠著這種移動,眼前的這十幾個人形成了一個有機的整體。看上去東海幫的小弟都是沖著自己的對手殺上去的,可等到了近前就比全變了。
也就是說,從整體來說,東海幫的小弟是上百人對付十幾個人,可從真正能對的上手的那些人來說,卻是一個東海幫的小弟往往要面對兩個甚至是三個遮天的小弟。
這兒要是能贏,才真他媽的怪了!
“放他們過去!”孫平天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按捺不住的興奮和不安,他旁邊的小弟禁不住愣了一下:“啊?”
“馬勒戈壁的,老子說什么你沒聽見啊?”眼瞅著人家遮天那邊默契的配合,自己這兒下個命令還他媽的猶猶豫豫的,孫平天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他抬腳照著手下的屁股就踹了過去:“我說讓你放他們過去!”
“啊,哦!”那小弟這兒才慌忙跑了下去。
“簡直就是個豬!”孫平天氣哼哼的罵了一句,他剛才已經看出點兒門道來了,這些人之所以能夠形成巨大的殺傷力,就在于一個速度上。
他們彼此間換位迅速而流暢,是他們這兒個橢圓保持巨大殺傷力的重要原因。
可若是他們將韓雨救了之后呢?一個受了重傷的老大,一個昏迷不醒的女孩,有了這么兩個拖累之后,他們只能和自己硬拼!
孫平天心中暗嘆一聲,他感覺自己也有些卑鄙。卑鄙就卑鄙吧,總比讓自己的小弟撲上去,強行遲滯他們的速度要好的多!
馬奎猛的一刀將一名東海幫小弟抽了出去,忽然感覺前面的壓力一空,終于殺出了重圍。他并沒有急著向前沖,而是接應了一下后面的兄弟。
“一二三……九!”當數到第九個的時候,后面再也沒人了。
馬奎的臉色黯了下去,十三個兄弟,一番沖殺便折了四個人。
東海幫的人似乎是被他們給沖垮了,離著還有十幾米的時候,便停了下來。
馬奎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大聲道:“走,找回了老大,再殺光這兒些王八蛋,替兄弟們報仇!”
“報仇!”
“殺光這兒些狗日的!”
九名渾身是血的小弟紛紛低聲呼喝,九個人,面對一百多名對手非但沒有一點退縮,反而呼喊著要報仇!站在人群中的孫平天臉色鐵青,冷冷的哼了一聲!
“老大在那!”一名小弟眼尖,看見了靠在珠子旁邊的韓雨。
“老大!”
“老大!”
“老大,你沒事兒吧?”來到韓雨近前,馬奎才發現韓雨胸口上的匕首,看見他腿上扎著的白色繃帶,看見了躺在地上的梓涵。他的眉頭一下挑了起來,臉上蒙著一層猙獰的殺氣:“這兒些王八蛋,我去宰了他們!”
“住手,我不過受了點皮外傷,梓涵也沒事!”韓雨忙揚聲呵斥了一句。
皮外傷?若是他那身一綹一道的衣服和血跡也能算作是皮外傷的話,馬奎真不知道自己這些人該算什么了!
他一向自詡是個漢子,可從來沒有見過像韓雨這兒種身上中刀還能如此平靜的站著說話的人!
“拿繃帶!”馬奎大喝一聲。
手下一個小弟急忙將繃帶遞了過來,馬奎親自上前幫韓雨包扎。他那雙砍人的時候都不曾有過半分顫抖的手,此時卻哆嗦了起來。
韓雨嘴里叼著煙,沙啞著聲音道:“這兒才一會兒不見,堂堂的刀子怎么也變成繡花的老太太了?”
馬奎沒有出聲,而是深吸一口氣,猛的一使勁,幫他將腹部和肩膀的傷口使勁勒了勒!
韓雨的嘴一哆嗦,煙頭生生的被咬成了兩半,猩紅的火焰緩緩的飄了下去,被風一吹,左右搖擺,仿佛心有不甘一般。
“給我注射一支嗎啡,一支氨甲苯酸!”韓雨瞄了他一眼,低聲道。
“老大?”馬奎身子一震。
“快點,他們就要過來了!”韓雨的語氣堅決不容拒絕。
馬奎沒有辦法,從腰帶特制的卡子內找出了兩支微型的一次性注射器,嗎啡是止痛的,氨甲苯酸是止血的。這兒是他為自己準備的,卻不想先用到了韓雨身上。
“老大,你忍著點!”
“嗯!”
馬奎一咬牙,將兩支都給韓雨注射了進去。其他人則擋在韓雨的前面,將東海幫的視線給擋在了后面……
后面還有一章,求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