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航道人嚇了身冷汗,最近西方教大力鼓舞支持她收服洛迦山附近的勢力,一時間她的勢力大漲,偶爾也會在南海上轉悠一番,沒想到竟然一下子遇見四位截教二代弟子,而且那通天教主的坐騎奎牛上怎生還坐著一人。當年三教內亂,慈航道人沒少做殺人之事,就連現在騎的金毛犼也是當年截教門下金光仙,如今通天教主之死更是要怨西方兩教主,慈航一人獨遇四人加一不知名人士,哪里有不掉頭而去之理。
“剛才那是何人?”張三豐見金靈圣母四人隱隱流露著股殺氣,那慈航道人見到他們又遠遠就扭頭離去,不禁好奇地問道。
截教如今實力大不如前,不是主動挑釁西方教的時候,所以金靈圣母聞言暗地里嘆了口氣,收起了殺機,躬身淡然地回道:“那人是西方教的護法慈航道人。”
張三豐聞言哦了聲,暗道原來是西方教的人,怪不得她們個個沒好臉色。只是那金毛犼看起來為何那般熟悉呢?
“那金毛犼本尊看起來非常熟眼,似曾相識,卻又是怎么回事?”張三豐問道。
金靈圣母四人聞言,眸子深處閃過一絲哀傷,曾經的同門如今卻淪為坐騎,何等可悲。本不想將此事告訴張三豐,因為她們四人如今已經發現張三豐的傲氣竟然比通天有過之而無不及,生怕他老人家一怒,便殺了慈航道人,如此一來這事情就有些麻煩了。不過張三豐如今是教主,她們卻又不敢欺瞞,所以金靈圣母無奈地躬身道:“那金毛犼曾經也是教主門下,在萬仙陣中被慈航道人抓了去。”
張三豐聞言,目中殺機一閃,猛然停了下來,遙望著慈航道人早已經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語。想當年他白手起家,開宗立派,怕過誰來,何時又吃過門下弟子被當坐騎的羞辱!
金靈圣母四人見張三豐久久不語,滿臉寒霜,心猛地被提了起來,生怕張三豐現在要她們殺向洛迦山,如此一來這正面沖突就避免不了了。她們生死事小,截教、教主生存死亡才是大事。
張三豐雖然骨子里傲氣沖天,不容任何人羞辱,但卻也知道事有輕重緩急,作為一教之長,更需審時度勢,停了一會沉聲道:“去南瞻天城。”
金靈圣母四人聞言,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掌教老爺,南瞻天城離這里已經不遠了,請容弟子先去通知一聲,萬一南瞻帝君不在,也可先著人將他叫回來。”云霄娘娘躬身道。
張三豐不愿擺架子,但截教教主身份何等尊貴,作為門下弟子終究不愿落了張三豐的面子,所以快到南瞻城的時候,云霄娘娘忍不住請示道。
張三豐不忍拂了門下弟子的孝心,點了點頭,道:“那你便去吧,不過讓南瞻帝君不可聲張。”
云霄娘娘躬身道:“弟子曉得。”
南瞻帝君府中,張湖畔與眾人正在商談之中,有手下急急來報,云霄娘娘駕到。
張湖畔未聞過云霄之名,不知道其底細,但牛魔王、玄天狐王、獅駝王三人卻都知道云霄之厲害。想當年云霄娘娘憑手中混元金斗抓元始天尊門下十二真仙猶如探囊取物,就連那來去無蹤,無人知底細,只知來自西昆侖的散仙陸壓道人也曾被云霄娘娘給抓了,后憑神功化長虹逃脫,燃燈老兒更是遠遠見云霄娘娘便轉身逃竄,可見云霄娘娘之厲害。后老子親自出手,方才將云霄娘娘給抓了,壓在麒麟崖下,三教和談后,云霄娘娘方才回截教,只是后來她就一直未出山門了,眾人也不知道她的死活,所以才漸漸未談起她。
但牛魔王三人生于洪荒時代,得道比孫悟空還早,豈有不知道云霄娘娘之威名,聞言,三人俱都大大震驚,不知道這樣一位大人物今曰怎會光臨南瞻天城?
“此人乃通天教主門下最杰出的弟子之一,帝君當親自前去迎接。”玄天狐王說道。
能讓牛魔王三人表現得如此震驚的人物,張湖畔就算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云霄娘娘不簡單。又聞玄天狐王這么說,點了點頭,立刻起身帶著一干大將親自前去迎接。
出了帝君府,便看到趙洪將軍正引著一位眉宇間透露著一股颯爽英氣,眸子深處不時閃著睿智和堅定目光的美貌女子向帝君府而來。
張湖畔遠遠看到云霄娘娘,心里便大大震驚,暗嘆,怪不得截教當年引得其他教派嫉妒,這截教出來的人怎生都是這般厲害,人參果會上見過的金靈圣母自不消說,孔宣的厲害自己是嘗過的,這云霄娘娘看來卻也絲毫不遜孔宣。
張湖畔震驚,云霄娘娘卻也正暗自震驚。她得通天教主臨走前幫助,如今不僅傷勢盡去,這十萬年可以說功力也是猛進,早已經勝過當年全盛時期,目光犀利無比。張湖畔雖然收斂了氣息,但她仍然一眼便看出張湖畔絕不是可以小瞧之輩,恐怕比傳說中還厲害很多。
怪不得他能安然屹立南瞻部洲十多萬年巍然不動,就連牛魔王等這樣絕代妖王都肯歸服他,云霄娘娘暗自想道。
南瞻帝君之位尊貴無比,不遜截教二代弟子,況張三豐這般緊張南瞻帝君,云霄娘娘雖然孤傲,此時卻也微微露出笑容。頓時那眉宇間的英氣蕩開,有種無法形容的別樣之美。
“云霄見過帝君!”云霄娘娘微微行禮道。
張湖畔也急忙微笑相迎,微微躬身道:“娘娘大駕光臨,云明有失遠迎了,恕罪,恕罪!”
鐵扇公主說起來還是金靈圣母的弟子,所以牛魔王對云霄娘娘不敢失了禮數,行禮時畢恭畢敬,有持晚輩之意。
眾人行了禮,張湖畔將云霄娘娘迎入了帝君府,分賓主就座之后,云霄娘娘便開口道:“云霄乃先行而來,稍等片刻,掌教老爺要來與帝君見上一面,請帝君做好迎接準備。”
就連天庭都是三教立的,可見教主身份之尊貴。當年南極仙翁持元始天尊玉符去靈霄宮傳旨,連玉燕京得召集仙卿神將,恭敬迎接元始符詔,不敢有半點馬虎。如今截教教主親臨,云霄娘娘讓張湖畔做好迎接準備卻也一點不算過分。而且云霄娘娘對張湖畔說時還用了個“請”字,可以說已經客氣至極了。
張湖畔等人聞言,個個震驚無比。他們既震驚堂堂截教教主親臨南瞻天城,他們更震驚截教何時已經重新立了教主。
莫非是金靈圣母不成?張湖畔暗道,只是這話張湖畔卻不好問出口,畢竟通天之死乃是截教之痛,而且這般問,便有輕視新任教主之意。
“既然是教主親臨,我等理當親往迎接,不可怠慢。”張湖畔道。云中子傷勢是通天治好,又同孫悟空在他面前聽過道,這事張湖畔是知道的,所以哪怕來人只是金靈圣母,張湖畔卻也萬萬不會失了禮數,只會恭敬有加。
云霄娘娘點了點頭,道:“掌教老爺不喜大張聲勢,不如帝君帶得力大將親出城門迎接,其余之人便在帝君府恭候便是。”
“這卻如何能行?”張湖畔道,心里卻暗想莫非截教教主不想讓人知道他來南瞻天城了,只是如今不要說南瞻天城,就算整個南瞻部洲三分已經有兩分落入自己之手,只要自己不準讓消息走漏出去,又有誰能知道呢。
“無妨,此乃掌教老爺的意思。”云霄娘娘道。
張湖畔見云霄娘娘堅持,于是便點了三位妖王、長眉真人、張道陵、胡馨、唐小明、張海天、龍五等人同去,由于枯葉等一大幫人鎮守各地,所以同去的人也不是很多,就十多個。然后又命人立刻在帝君府焚香,奏樂恭候。
通天已歿,乃仙界皆知之事。云霄娘娘見張湖畔并為此有絲毫小視怠慢之意,心中頗為滿意,對張湖畔也頗為欣賞。
遠處,剛剛出南瞻天城的張湖畔,身子突然不停地顫抖,似乎怎么也控制不住,淚水不知不覺就流了下來,滑過臉龐,濕透了衣襟。因為他感覺到了張三豐,接著他又馬上看到了奎牛之上的那個熟悉的身影,那張熟悉的臉。
思念了十多萬年,尋找了十多萬年,比父親還親的師父,終于見到了,在一個想不到的曰子,一個想不到的地方相見了!
張湖畔的身子直直下了云端,跪在大地上,朝著張三豐遠遠而來的方向,頭碰地,不停磕著,一步磕一個頭,似乎想就這樣磕到張三豐的面前。
淚水仍然在不停地滴落,滴在青青的草上,然后滑過嫩葉落入泥土,將泥土也濕潤了。
金靈圣母四人,包括與張湖畔同行的云霄娘娘萬萬沒想到,堂堂南瞻帝君竟然會這樣迎接她們的掌教老爺,無法想象的崇拜,無法想像的尊敬,還有無法想像的深情。
張三豐不知道何時眼角也濕潤了,淚水終于也滑落了。看著一步一磕頭向他而來的親愛徒弟,親愛“兒子”,他似乎看到了牙牙學語的張湖畔,看到了不斷成長的張湖畔,看到了很多,很多!
陪在張三豐身邊的金靈圣母三人再次呆住了,她們萬萬沒想到她們的掌教老爺竟然會落淚,為了南瞻帝君落淚。
遠在遠處的云霄娘娘也再次驚呆了,唯有牛魔王等人知道,遠處那位騎在奎牛之上的道人,他們見過,見過他的肖像,入武當派時,他們就向他磕過頭。
牛魔王等人也立刻下了云端,遠遠地跪在地上迎接張三豐大駕。
張三豐久久才拍了下奎牛的頭,奎牛飛身落在張湖畔十米處,張三豐下了奎牛,看著張湖畔步步向自己磕來,老淚縱橫地將張湖畔扶了起來,長嘆一聲道:“你我師徒終于算是見面了。”
這回金靈圣母等人才知道,掌教老爺竟然是南瞻帝君的師父。她們都是聰明人,立刻就明白過來為何當年通天走前說云中子和孫悟空與截教有緣,那緣卻是指此而言。
“弟子拜見太上老爺!”牛魔王等人恭敬地向張三豐磕了三個響頭。
張三豐雖然是截教教主,但對于牛魔王等人而言卻又是武當派的太上掌門,而且很顯然后一種的關系更親。
玄天狐王等人在磕頭的時候,心里激動啊,這是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啊,截教教主竟然是掌教老爺的師父,如此一來豈不是金靈圣母等人都是自己人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截教再沒落,也不是任何勢力可以輕視的。
玄天狐王等人稱張三豐為太上老爺,張三豐便知道他們都是武當門下。雙目一掃,發現個個都是厲害人物,心里忍不住一陣喜悅,目露贊許的目光,點了點頭,道:“好,好,都起來吧!”
眾人聞言,這才起身,急忙兩邊開路。精明的張道陵更是急忙躬身告退,急急往南瞻帝君府跑。
本來截教教主來訪,帝君府的將領拜見即可,可如今是太上掌門回來了,怎么說也得讓九天玄女等人都出來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