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培誠同樣不屑地看了柳云龍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手中的金卡。
他對柳云龍真的很失望,沒想到他竟然粗俗到用這種手段來收買自己。李培誠嘴角微微上揚,毫不掩飾地流露出對柳云龍,對手中金卡的嘲諷。
“我自己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干涉!”李培誠用非常冰冷的口氣說道,然后將金卡往椅子上一扔,轉身就走。
“好,好,我喜歡有膽魄,胃口大的年輕人,一千萬!”柳云龍目中射出陰冷的目光,說道。
若不是考慮到李培誠跟任遠和凌躍關系比較好的份上,他現在就敢打斷李培誠的腿,當然前提是他有這個本事。
李培誠猛然轉身,他剛才還一直在矛盾中,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很糊涂的事情。讓任逆天幫柳云龍這樣的人物,根本就是一件強人所難!現在他明確地發現自己確實做了一件糊涂事。
為了自己與柳芷蕓的私情,讓大師兄跟這樣的人物合作,實在是太自私了。
“我真為芷蕓擁有你這樣的父親感到可悲!”李培誠用憐憫而又厭惡的目光看著柳云龍。
李培誠的口氣,他的姿態,讓柳云龍產生一種錯覺。眼前的年輕人似乎地位身份都比他高,而他自己不過是個可憐蟲。
這種錯覺讓柳云龍非常的羞惱,同時心里也泛起一絲不安。一個無權無勢的年輕人,就算再高傲也不敢用這樣的目光和口氣踐踏像自己這樣叱咤風云的人物。
“你究竟是誰?”柳云龍臉色一變,問道。
李培誠諷刺地對著柳云龍笑了笑,轉身就走。他是誰,他沒有必要告訴他。總之,他會向任逆天收回他的話,然后由任逆天在沒有受自己影響的前提下,做出自己應有的判斷。
柳云龍向曹梓峰使了個眼色,曹梓峰目中閃過一絲猶豫的眼神,但手爪還是一變,帶起一股陰冷的爪風,向李培誠的脖子抓去。
李培誠目中寒光一閃,后腦勺似乎長了眼睛似的,手臂反轉,啪地一聲擊在曹梓峰的鷹爪上。
一股浩瀚的勁道猛地從李培誠的手掌傳到曹梓峰的爪子上,接著涌進他的手臂。
曹梓峰頓時感覺手臂一麻,絲毫用不上力,一股沖力將他連連迫后兩步。
這還是李培誠顧慮到曹梓峰與柳芷蕓關系好的原因,否則以他目前的功力,若是用上全力,曹梓峰那只手臂立刻就要廢掉。
柳云龍臉色大變,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了,因為很顯然這位被自己極度輕視,輕視到以為憑金錢就能立刻把他給解決掉的年輕人,很顯然是個深藏不露的人物。再深入一想,任遠和凌躍這樣的人物都肯跟他交朋友,很難說就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柳云龍還來不及細想,門口閃進來兩位冷峻的男子,正是那天在酒吧監視柳芷蕓的金鷹侍衛李奇和王標。
金鷹侍衛一直都是柳云龍的貼身保鏢,沒有什么特殊的任務,一般都會在柳云龍的身邊。
李奇和王標雖然沒在大廳內,但卻一直站在門口。感覺到里面的打斗氣勁,就立刻進來。
他們一見曹梓峰抱著手臂,目中立刻閃過一道殺機,雙爪如鉤,立刻向李培誠攻去。
兩人出爪速度又快又狠,但在李培誠的眼里卻是漏洞百出,因為現在的他們根本不是同個檔次的高手。
李培誠如蛇般在密不透風的爪影中一扭而過,兩手掌一握,指尖猛地收縮,手腕下彎。那兩手立刻如鷹喙一般,尖頭閃著寒光。
咚咚,李培誠的鷹喙狠狠地啄在兩人的肩膀上,兩人頓時感覺到渾身一麻,竟然半身動彈不得了。
雙方的交手只不過是瞬間的事情,但柳云龍卻看得心驚膽戰,內心的震驚已經到了極點。
金鷹侍衛的身手,柳云龍比任何人都清楚,就算他自己要收拾,也得費些周折,沒想到只瞬間就被李培誠一人獨敗三位。
柳云龍或許用錢處理李培誠這件事上,因為輕敵而孟浪了。但他畢竟是從大風大浪走過來的人物,如果這個時候他還不能判斷出李培誠應該是位大人物,至少他身后的人是大人物的話,他可以立刻撞墻自盡了。
柳云龍心里懊悔不已,但這世間沒有任何懊悔藥,每個人需要為他犯的錯誤付出代價。而柳云龍的代價,就是本來很有可能到手的合作,將因為這次的錯誤而不翼而飛。
不過很顯然,此時的柳云龍還沒意識到自己犯的錯誤代價會是這么大,此時的他只認為自己犯了輕敵的錯誤,得罪了一個很有可能有來頭的人物。
“哈哈,柳云龍剛才實在失禮了,沒想到小兄弟也是武林中人,而且還是位武林高手!”柳云龍臉色一變,打著哈哈向李培誠走去。
柳云龍態度的突然改變,并無法動搖李培誠決定放棄干涉這件事情的決心。
一位真正的智者是應該在事態的發展中不斷糾正自己所犯的錯誤。李培誠既然看清自己因為柳芷蕓的緣故幫助柳云龍是個錯誤,那么他就要糾正這個錯誤,而不能因為柳芷蕓的緣故讓這個錯誤繼續下去。
李培誠心里暗暗對柳芷蕓說了聲對不起,然后雙目很冷漠地看著柳云龍,道:“不敢當,只是希望柳先生以后還是不要干涉我與芷蕓的事情。”
說完李培誠再次轉身離去,不過這次柳云龍沒有出手阻止,他很清楚自己阻止不了他,整個柳氏山莊也沒人能夠阻止他。
柳云龍看著李培誠離去的背影,心中的不安更強烈了。
“王標,給我徹底調查他的來路!”柳云龍目光盯著李培誠離去的方向,嘴里吐出一句冰冷的話。
已經恢復了自由的王標應了聲,轉身離開了大廳。
“護法,這件事情是不是要跟小姐說一下?”曹梓峰請示道。
柳云龍一臉陰沉地在房間里來回踱了幾步,道:“先等等。”
柳云龍話剛落應,就有人急匆匆地跑了進來,道:“老爺,夫人要生了!”
坐在開往西子國賓館的出租車上,李培誠的心情有些低落,因為柳云龍和他之間還隔著個柳芷蕓。他可以完全不顧柳云龍,但他卻不能完全不顧柳芷蕓。
車子在西子國賓館停了下來,李培誠下了車,然后去找任逆天。
見了任逆天,李培誠向他表達了自己的立場,希望任逆天無需再特別關照柳氏家族。
任逆天有些好奇地看著李培誠,開玩笑地道:“怎么了,莫非你跟柳小姐鬧別扭了?把怨氣發在柳云龍身上?”
李培誠知道任逆天肯定是認為自己與柳芷蕓之間是那種戀愛中的男女關系。他本來想澄清一二,但沒有開口。因為連他也搞不清楚,自己與柳芷蕓之間的關系。他們的關系很好,很親,親密到讓李培誠有時會產生一種戀愛中男女關系的錯覺,但李培誠總感覺少了些什么。
李培誠會感覺跟柳芷蕓之間缺少某種東西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柳芷蕓確實很美,是李培誠認識的女人中最美的一位,因為出生名門,她身上天生散發著股高貴優雅的氣質,讓她顯得更迷人。也正是因為這樣,跟柳芷蕓在一起,李培誠往往會產生一份距離感;也正是因為這樣柳芷蕓總喜歡把自己的很多想法藏起來,保持著那份傲氣。她不會像孫曉萱一樣嚷著讓李培誠抱她起來看音樂噴泉,她也不會像孫曉萱一樣強迫李培誠將他的頭枕在自己的大腿上幫他梳理頭發,更不會像孫曉萱一樣大膽地強行奪走李培誠的初吻。
兩個世界的人要走到一起,本來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這些復雜的感情問題,當事人是很難想清楚的,李培誠同樣如此。他只是有一種直覺,現在他跟柳芷蕓的關系還沒發展到男女朋友的關系,或許會有那么的一天,只是那一天不是現在。
雖然不是戀人的關系,但對于柳芷蕓李培誠有一份很特殊的感情,那份特殊的感情產生于他爺爺去世前將他們的手放在一起的時候,那一刻對于李培誠而言很神圣,意義也很重大,因為那是帶著爺爺美好的祝福和希望。
任逆天剛才只不過是玩笑之語,本就沒要李培誠說個究竟的意思,見李培誠沒應答,又立刻接著道:“其實柳氏家族本來也是我考慮的對象之一。況且柳云龍現在的處境比較困難,如果在這個時候跟他洽談合作事宜,從某種角度上講,我們處在絕對優勢,他處在絕對劣勢,合作的條件基本上是由我們來決定,所以與柳氏合作還是有很大可取之處。師弟不必太過慮了。”
李培誠聞言,心中暗暗感激,知道任逆天這番說法雖然占了不少理,但也存在很大程度的寬慰,怕自己因為此事而負上心理負擔。
李培誠很嚴肅地道:“大師兄,我是很認真的,請你不要因為我的原故而影響你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