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索著文獻,眼前卻都是爺爺慈祥的笑容,淚水在眼眶里一直打轉,卻沒有流下來。
手機鈴聲響起,是孫品信打來的,他說自己在實驗大樓門前。
李培誠心里一陣暖和,他知道孫信品為什么而來。
柳芷蕓見李培誠要離開,叫住了他,道:“晚上,我們去泡吧怎么樣?”
李培誠看了柳芷蕓一眼,他發現柳芷蕓變了好多,變得不再像魔女了。
“謝謝柳博士,今天晚上我有約了,改天我請你。”李培誠略帶歉意的道。
柳芷蕓心里隱隱有些失落,這是她第一次想安慰一個男生,可是他似乎已經找到了可以安慰他的人。
柳芷蕓不知道能給李培誠安慰的是什么人,她也不會去問,反正她被拒絕了,李培誠回到H市,第一個給他安慰的人不是她。
柳芷蕓點了點頭,她的臉重新帶上冰冷的面罩,道:“那好吧,我自己一個人去!”
她不會讓別人看出她內心的失落的,她也不想讓李培誠看出她關心他。所以聽起來,似乎她本來就準備去泡吧,無非是順便叫上李培誠。
李培誠點了點頭,走了幾步路后,回頭道:“一個人還是別去泡吧了,如果非要去,打個車去吧!”
說完李培誠走了。
要你管!柳芷蕓心里暗自嗔怪,但臉上的冰冷卻慢慢化去。在這個世界上,唯有這個男人對她的關心,總是潤物細無聲,不會讓她反感。也沒有抱有任何不良企圖。
柳芷蕓相信自己的眼光,李培誠看她的目光一直很清澈,除了學術上的問題,他從來不主動騷擾她。除了在那個廢棄的礦洞里,除了他爺爺過世時。
樓下,孫信品一見到李培誠下來,就大步上前兩手緊緊握著李培誠的手,連連感嘆道:“培誠,不要太傷心了!走,去我家喝酒去!”
李培誠點了點頭,道:“謝謝叔叔!”
孫信品聞言,道:“跟我說什么謝謝,叔叔慚愧啊,這兩天才知道你家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告訴一聲,如果不是老何去B市前,跟我提了一下,我還不知道呢!”
李培誠不習慣把自己的家事告訴別人,所以這事沒有向任何人提起,孫信品家也只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們這幾天忙,去不了家教。
何教授也是剛這兩天從蕭教授那里知道,而蕭教授則是那天見只有柳芷蕓一人在干活,無意中問起才知道這事。何教授因為要去B市開會,所以只在走前給李培誠打了個電話,安慰一番。打過電話后,他有些不放心,因為他知道李培誠從小跟他爺爺長大,是個孝子,生怕孫信品家不知道輕重,所以又特意告訴了下孫信品。
李培誠有些愧疚的看了一眼孫信品,這家人一直把自己當自己人,而不是一個家教老師。
“快走吧,你阿姨和萱萱已經在準備酒菜了!”孫信品拉著李培誠上了車。
到了孫信品的家,已經滿室飄香了,桌上擺滿了菜,孫曉萱和夏菡在擺放著碗筷。
家的溫馨沖淡了李培誠心頭的悲傷,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這個家了。
孫曉萱見李培誠來了,看到他有些憔悴,不禁感到鼻子有些酸楚,心頭隱隱有一種心疼的感覺,有股想把李培誠攬入自己懷里的奇怪感覺,然后把他的頭深深埋進自己的胸口。
“哥,快來!”孫曉萱放下碗筷,急忙上前拉著李培誠到桌子前。
夏菡沒有提起李培誠爺爺的事情,只是心疼的看了李培誠一眼,道:“今天跟你叔叔多喝幾杯!”
李培誠不是位習慣借酒消愁的人,雖然孫信品夫婦頻頻敬酒,李培誠喝得也不是很多。不過,心情卻是好了不少。
“哥,我們去大雁湖邊逛逛吧!”飯后孫曉萱拉著李培誠的手道。
孫信品笑了笑道:“也好,你陪哥哥出去散散心!”
出了黃龍雅苑,孫曉萱一反以前活潑調皮的性格,挽著他的手,靜靜的陪著李培誠慢慢的朝大雁湖走去。
人傷心的時候,有時喜歡一個人靜靜的坐在一個角落,誰也不要理他,有時又特別渴望有一個人靜靜的陪著他走,一句話也不要說,有時需要去酒吧瘋狂的發泄……
在前面的十來天,李培誠已經渡過了一個人孤單懷念爺爺的日子,他不喜歡失去理智一般的去發泄。現在有位像親人,像妹妹一樣的孫曉萱,挽著他的手,慢慢走著,給李培誠的感覺最好。
“哥,我們還去爬寶塔山吧!”到了大雁湖邊時,孫曉萱建議道。
李培誠點了點頭,道:“好!”
寶塔山仍然那么涼爽,仍然那么美。
兩人像那天一樣,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了下來。
李培誠剛想跟那天一樣,將頭枕在自己的手上,抬頭望星星月亮。孫曉萱卻突然捧住了他的頭。
李培誠有些驚訝的看著孫曉萱。
“哥,把頭枕在我的腿上吧!”孫曉萱懇求道,身子卻微微上移到李培誠的右上位,手溫柔的捧著李培誠的頭,似乎生怕傷了他一樣。
李培誠想拒絕,他雖然因為爺爺的過世感到特別的傷心和遺憾,但還沒軟弱到需要枕在一個女人的腿上尋求安慰。但是當他看到孫曉萱那充滿著溫柔和關心的目光時,他卻順著孫曉萱的引導,將頭枕在了孫曉萱的腿上。
孫曉萱上身微微向李培誠傾斜,劉海隨風飄動,李培誠張開眼睛,就可以看到那張俊俏的臉蛋,黑黑的眸子那么的深邃,似乎可以吸走李培誠的靈魂。
孫曉萱用手輕輕往后輕撫著李培誠的頭發,眼睛凝視著李培誠。
李培誠吃飯的時候,露過幾次笑容,但孫曉萱卻知道李培誠心里仍然隱藏著深深的悲痛。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知道了,但她就是知道了,一個眼神她就可以讀懂李培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