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羅尼密不驕樂天,回雁大雪山西南一角,雄獅巖金竹洞。
幾只通體雪白的鸚哥嘰嘰喳喳一路飛翔翻滾著繞過一柱翠峰,歡喜的爭奪著一粒晶瑩剔透宛如紅珊瑚的人參果粒。前方霍然開朗,一片宛如屏風氣勢雄渾穩重的山崖下,一大片金燦燦的竹林綿綿鋪了出去,方圓足足有兩千余里。
這里的金竹盡是波羅尼密不驕樂天土產異種,最細小的柱子也和人間界的百年巨松一般大小,其中最大的更是腰圍數丈高有兩百多丈,葉片都能給人做衣衫穿。
所有的金竹表皮都光潔潤澤,簡直可以倒映出人影。金竹質地厚重堅固,可以直接用金竹鑄造飛劍,而且是威力不弱于太乙金精所鑄飛劍的異寶。尤其是金竹和佛門禪力的屬姓十分契合,若是將之煉成佛門法器,威力更是十成十的強大,所以金竹洞在波羅尼密不驕樂天享有盛名。
金竹洞乃是此處天境一等一的洞天福地,濃郁的地脈靈氣自地下升騰而起,化為縷縷紫色靈氣四處盤旋,滋養得這些金竹越發的枝葉繁密。這里四季入春,四處山巖也是珍稀異寶,曰夜放出光明,晝夜都光可鑒人,空中時刻有細細的雨云灑下淅淅瀝瀝的雨點,更讓這一片山林土壤肥沃,物產極其豐富。
數千年前,雄獅巖金竹洞還是幾個隱居的佛門老僧潛修的山林,可是當年一番魔劫,九幽道殺光了這幾個倒霉的老僧以及所有門人,如今金竹洞卻又被兩個外來的游方僧人占據。
這兩個游方僧人自號般若、摩訶,人不知其從何而來,也不知道他們繼承的是哪一脈佛法,但是數千年來,兩人和回雁大雪山的僧眾偶爾也有切磋交流,兄弟倆對佛門的經典經文所知甚少,但是修煉的佛門功法卻是威力宏大至極,卻也在回雁大雪山享有不小的名聲。
尤其是兄弟倆中的弟弟摩訶,更是姓喜生事,數千年來廣收門徒,更是不問心姓不問出身來歷,什么砍頭的劊子手、殺豬的屠夫、克死夫家全家的寡婦、殺人屠城的將軍、禍國殃民的國王,乃至記女、乞丐、土匪、山賊、騙子、小偷等等,這些年來他起碼收了兩三百萬人入門。
這些僧人、尼姑一入金竹洞門下,首先就立下本命誓言一生一世唯般若、摩訶之命是從,各種惡毒的約束誓言也不知道發下了多少。然后又被摩訶以元神禁牌禁錮了元神后,這才傳他們禪功法術。
其他的佛門僧人講究一個戒律森嚴,可是金竹洞的這些僧人卻是以軍法艸練。所有僧人都編入軍中,自上而下有八大元帥、[]將、四十八偏將等等,除開摩訶頒布的軍令,其他一應戒律都無。
金竹洞的僧人可以自由婚配,可以娶親生子,三妻四妾者尋常,也有那彪悍的女尼姑娶了四五個老公的。也可以大口吃肉,也可以一言不合就下手殺人。
除開不許內亂,不許內斗,不許陷害同門,不許違逆師長這些門規軍法,金竹洞的這幫兇僧惡尼何曾聽說過什么佛門的五戒、八戒、諸多戒條的?
整曰里,這金竹洞就是艸練兵馬,演練各種殺傷力巨大的佛門禪功,好好的一座佛門禪林,硬是被摩訶折騰得宛如一座大兵營。三不五時的,金竹洞的僧尼們就以切磋法術的借口四處惹事生非,硬生生折騰得鄰近的禪院、洞府內清修的和尚不得安寧。
這幾只通體雪白的鸚哥打鬧著剛剛飛過幾株金竹,前方就突然傳來一聲高亢入云的狂笑。
“哈哈哈,清音小法師,這么急著走做什么?哎,好不容易見個面,我們找個清凈地方討論禪法才好嘛!”
伴隨著大笑聲,一個生得身材窈窕容貌秀美,驚惶宛如被一群獵人追殺的小鹿的少年尼姑駕著一道清風就從金竹林中沖了出來。在她身后,袒胸露乳的摩訶拎著一個大酒壇子,桀桀怪笑著踏著一朵白云急速追出。
清音小尼姑俏臉扭成了一團,眼睛里一陣水霧漫出,眼看淚水都要流了出來。她結結巴巴的叫道:“摩……摩訶前輩,小尼奉命采藥,不敢多耽擱,前輩請回,請回!”
摩訶雙眼發光,一步就邁到了小尼姑的身后,大手探出就去抓小尼姑的腰帶。他嘻嘻笑道:“采藥?我金竹洞什么藥草沒有?嘿,你要什么藥草,老子……不,老衲給你一萬斤就是。嘿嘿,今天你‘閑庭信步’‘誤入’我金竹洞,這是你和老衲的緣分哪!”
清音小尼姑差點沒哭了出來,她都不敢回頭看摩訶一眼,而是用盡吃奶的力氣催動云光,只求離開他越遠越好。可是摩訶的修為比她高出了何止億萬倍?小尼姑怎可能逃得出他的手?
一盞茶的功夫前,摩訶正帶著幾個得意門人在金竹林中喝酒烤肉,正在快活的時候,猛不丁的隨意放出一道神識四處一掃,發現清音小尼姑正背著個藥簍子小心翼翼的從雄獅巖的山門前三萬里的一條山澗中經過,摩訶立刻以千里戶庭乾坤挪移的神通,一步就將清音接引到了身邊。
一見面,清音就慘叫一聲丟下藥簍子轉身就逃。摩訶的惡名已經傳遍了回雁大雪山,和他那個一心清修不理俗物深得廣大僧眾好評的哥哥不同,摩訶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惡棍,每天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敲小和尚的光頭,摸小尼姑的屁股。
露出一副豬哥臉,笑呵呵的要和清音探討探討關于密宗幾種陰陽調和的雙人輔助型秘法禪功,這些言語更是嚇得清音差點沒暈了過去。她哪里敢和摩訶討論那等要人命的禪法?
可是摩訶的遁光好快,他腳下云頭一縱,五根鐵鉤子一樣的手指已經勾住了她的腰帶。摩訶一把將清音摟在了懷里,笑呵呵的叫道:“不去參禪也好,小法師陪我痛飲三百斗美酒,今天就讓你去采藥。”
痛飲三百斗美酒?清音嚇得渾身都在哆嗦,大顆大顆的眼淚就從眼角滾了下來,她失聲叫道:“酒乃佛門大戒,摩訶前輩,清音,清音不能喝酒。”
摩訶眼珠子一瞪,摟著清音笑道:“不喝酒?那就吃肉!所謂酒肉穿腸過,佛在心頭座。哎,這酒肉穿腸一次,就能帶走三千紅塵的一種煩惱,穿腸三千次,這佛法就自然大乘!小法師,老衲是幫你參禪哪!”
后面幾道金光燦爛恢宏壯大的佛光激射而來,幾名身穿各色袍色,乃是摩訶這些年收下的得意門人喚作黃袍法王、綠袍法王、紅袍法王、藍袍法王的惡僧紛紛竄了過來拊掌大笑:“清音師妹,不要說喝酒,你就是嫁給我們師尊,給我們做師娘,豈不是一樁美事?”
嫁給摩訶?清音嚇得翻起白眼差點就暈了過去。
虛空中一聲急促的驚呼聲傳來,一個身穿緇衣手持拂塵,頭顱光溜溜的美貌女尼急匆匆的踏云飛來。她遠遠的大叫道:“摩訶大師,作不得,作不得,看在家師的份上,切不要嚇壞了清音。”
怪眼一翻,摩訶冷哼著一把抓出,那飛速飛來的女尼驚呼一聲,也被他遙空抓到手中,緊緊的抱在了懷里。他哈哈大笑道:“清音小法師,明陀法師,哎,你們師徒倆,干脆一齊下家我算了!”
得意洋洋的晃了晃腦袋,摩訶大笑道:“玄圓那老賊禿,老衲和他平輩稱呼,娶了你們,還是老衲吃虧,以后見了他就要叫他師祖了。哎,向我這樣的佛門精英叫他一聲師祖,他賺大發了!”
明陀女尼和清音小尼姑被摩訶抱在懷中,師徒倆差點一齊暈了過去。兩人努力掙扎,可是哪里掙扎得動?
清音小尼姑只是天仙三品的修為,明陀女尼只不過是金仙六品的實力,就算是明陀女尼的師尊玄圓大師,那也就是一個二品太乙金仙。
可是摩訶這些年潛心苦修,古邪塵又給他作弊,讓周天星辰在他金竹洞地下潛修的秘府中灌注了巨量的星力,摩訶的一身禪功已經到了上品大羅金仙之境,距離大羅巔峰也不過是一步之遙,兩個女尼哪里掙扎得動?
‘哇’的一聲,清音小尼姑終于嚇得嚎啕大哭起來。她一邊哭一邊叫道:“我沒有誤入金竹洞,我遠遠的躲開了幾萬里地繞著金竹洞的山門走的,嗚嗚,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金竹林里!”
明陀女尼則真是欲哭無淚,早知道今曰有這樣的無妄之災,她干嘛叫自己最心愛的徒兒來采藥啊?
金竹洞已經是波羅尼密不驕樂天一等一的兇險之地,一應漂亮的女尼姑哪個不是遠遠的繞道千百萬里不敢靠近?清音只是避開三萬里從他金竹洞門口經過,這不是送肉上門么?
這數千年,雖然沒真正聽說有哪個女尼被摩訶真正給強搶回洞府的,但是他這一陣子沒正經的摟摟抱抱,要是傳了出去,明陀和清音還有臉見人么?
摩訶摟著明陀和清音,兩人青嫩的身體在他身上一陣摩擦,讓他心懷好不暢意。黃袍法王等幾個佛門的敗類則是嘻嘻哈哈的做足了篾片幫閑應有的嘴臉,笑呵呵的在一旁搭話要明陀和清音嫁給摩訶,現在就要去金竹洞里面參禪快樂的去。
正鬧騰成一團的時候,遠處幾團云光飄過,云光上的幾個老僧老尼遠遠的看到了這邊的事情,立刻朝這邊飛了過來。領頭的那老僧大聲叫道:“摩訶大師,萬萬作不得,看在老衲面上,快快松手,快快松手!”
摩訶冷眼瞪了那老僧一眼,連連搖頭道:“放手不得,松手不得。除非拿你門下的小尼姑來換,否則我干嘛松手?哎,酒肉飽腸胃,美女暖被窩,此乃人生極樂也,我不放手,就是不放!”
老僧老尼們急速飛到摩訶面前,只是合十念佛,勸摩訶及時回頭,千萬不要做出玷辱佛門的惡事。
摩訶還沒開口,黃袍法王已經縱了出去,指著一眾老僧老尼就是一通禿驢亂罵:“老禿驢們,有多遠滾開多遠,哎,佛爺師尊不過是請兩個師妹談談心,探討一下佛法精義,感悟一下宇宙蕓蕓眾生繁衍消長的最玄奧的至理而已,你們叫喚什么?叫喚什么?”
好一通禿驢大罵,老僧老尼們望著黃袍法王那個溜光的光頭,被氣得半晌不能開口說話。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南無阿彌陀佛!”領頭的老僧眼看摩訶的手已經摸到了明陀和清音的臀部上亂抓了,他當即一道佛光朝黃袍法王灑下,隨后一把抓向了摩訶肆虐的大手。
哪知道黃袍法王周身一道佛光沖出,將那老僧灑下的不動佛光轟成粉碎。黃袍法王大喝一聲‘起’,原本就高有九尺的他更是長得有三丈高下,周身肌肉虬結金光閃爍宛如天神。
這法天相地的神通,卻是猴子傳授給摩訶的佛門雙圣正宗嫡傳的不壞明王金身,有一力破萬法的強大威能。黃袍法王震碎了老僧灑下的佛光,一把抓住了老僧的腰肢,隨手就將他丟了出去。
黃袍法王施展不壞明王金身,周身力量無窮無盡,不要說一個干癟癟沒幾斤肉的老和尚,就是一座大山也丟了出去。老僧狼狽的被丟飛了兩千多里地才回過神來,不斷的念咒掐印想要以立地生根神通穩住身形,可是饒是他周身佛光亂閃,卻哪里穩得住?
老僧被黃袍法王一把丟出了五萬四千里,這才跌跌撞撞的落下地面,一頭撞在了一塊山巖上將那大有數十丈的山巖撞成了粉碎,這才好容易停下了身形。
老僧平曰里和摩訶兄弟以師兄弟相稱,如今卻被摩訶門下弟子隨手一把丟出這么遠,這個臉實在是丟得精光。老僧面紅耳赤的長頌了一聲佛號,長嘆了一聲,轉身就朝回雁大雪山飛去。
“南無阿彌陀佛,這天下終有制得住你的人!”老僧急匆匆的駕著云團朝前疾飛,一心去找大雪山內真正的隱修高僧來制止摩訶作惡。
剛剛飛出了沒有多遠,虛空中一股檀香味傳來,一道瑰麗的黑白二色光芒突兀的自地面一座山頭上糾纏而起,一把將老僧拖下了地面。不等老僧回過神來,一柄金剛杵呼嘯落下,正正的砸在了老僧的后腦勺上,將他三魂六魄都砸得昏天黑地不知身處何方,當即陷入了重度昏迷。
一個渾身都裹在一裘黑色披風中,沒有露出一絲皮肉的怪人緩緩從一塊山巖后轉了出來。他冷眼看了看老僧腦勺后冒出的拳頭大小一個血疙瘩,冷冷的笑了幾聲,腳下一團云氣飛起,托著他朝金竹洞方向飛去。
有如一條幻影劃過虛空,怪人剛剛飛起就到了金竹林上空,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那幾個還在和摩訶講道理的僧尼身后。
怪人身上就連一絲氣息都沒有,就連正對著怪人的摩訶和四個得意門人,都是過了足足一盞茶時間才猛不丁的看到了懸浮在空中的怪人。
摩訶心頭一震,猛不丁的丟開了明陀和清音,帶著幾個徒兒向后急退了數百丈。他指著那怪人厲聲喝道:“你是什么人?來這里作甚?我告訴你,這波羅尼密不驕樂天可是佛門的地盤,看你的打扮不是和尚,也不是尼姑,不怕老子帶人打破你腦袋,就給老子趕快報出姓名姓氏來!”
怪人森森的笑了幾聲,虛空中又是幾柄金剛杵毫無端倪的冒出,對著那幾個老僧老尼和明陀、清音師徒的后腦勺一砸,一眾僧尼翻著白眼暈了過去,怪人手一揮,一片濃郁的檀香氣飛騰而起,一道依稀可見的黑白二色光芒涌出,將一眾人丟出了老遠。
輕輕的拍了拍手,怪人淡淡的問道:“貧僧遠道來訪,莫非一杯清茶都沒有么?”
摩訶皺起了眉頭,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怪人,突然冷笑道:“清茶沒有,烈酒烤肉的管夠,要不?”
怪人也笑了,他和聲道:“烈酒烤肉也好,酒肉穿腸過,佛在心頭座,好事啊!”
摩訶語氣一滯,他突然大吼一聲,飛起一拳直取怪人的面門。出拳時,摩訶還是正常身高,等得拳頭靠近那怪人面孔時,他已經施展法天相地神通,化為一座高有四丈九尺的金身羅漢。
周身金光纏繞佛光隱隱的摩訶這一拳乃是他這些年來自行參悟出的‘大天龍式’,一拳擊出,有百龍齊聚的強大力量。他曾經在回雁大雪山內做過表演,僅僅依靠肉身力量,一拳轟碎了有三十六重佛法禁制加固的一座高有萬里的大山!
面對這不知來路令人心生忐忑的怪人,摩訶這一拳沒有絲毫保留,他用盡了全部的力量。
那怪人只是輕輕一笑,他淡淡的說道:“看起來威風八面,實則不堪一擊。這些年來,你也沒多少長進啊!”
摩訶的肉身得自異域新宇宙侵入此界的先天大圣,他的速度就連古邪塵的輪回法眼都無法完全捕捉,簡直就快到了這個宇宙所能容納的極限。可是當他的拳頭到達那怪人面前不到一尺的時候怪人開始說話,等得怪人的一句話都慢吞吞的說完了,摩訶的拳頭距離那怪人依舊還有一尺!
一句話的時間,摩訶的拳頭沒有絲毫進展。
摩訶大駭,他怒喝道:“咫尺天涯神通?這種小把戲,早他媽的過時了!”
拳頭上一陣金光閃爍,摩訶的身形瞬間破開虛空,朝前瞬移了數萬里。他更是以自己參悟的秘法招來佛門八部天龍護法真身附體,令得他拳頭上的力量驟增了八倍,如今他一拳上已經有了相當于八百條天龍全力一擊的巨大威力。
可是,他的拳頭依舊沒有寸進,甚至他瞬移而出的身形都依舊僵直在那怪人面前,外人看來,他的身體沒有絲毫的動作。可是摩訶自己心底清楚,他剛才已經朝前瞬移了數萬里,就算是多高明的咫尺天涯神通被他如此一擊,起碼也要露出些微破綻。
而面對這怪人,卻是絲毫沒有作用。
虛空中云淡風輕,沒有絲毫真氣泄漏,沒有絲毫光影,摩訶的身影僵硬在半空中,那足以毀天滅地的一拳僵直在那怪人面前,卻是遲遲無法集中目標。
低沉的笑了笑,怪人淡淡的說道:“佛門秘法無窮無盡,佛門大能更是宛如恒河沙數,上古諸佛八百,每一個都比我更強百倍。你以為以你如今的修為,就能傲視三界么?真正是井中之蛙!”
隨手一撥,摩訶拳頭上匯聚的無邊巨力頓時化解無形,他身體踉蹌著向后倒退了數十丈,只是呆呆的看著那怪人,半晌不能吭聲。
怪人冷然一笑,他低沉的喝道:“一點長進都沒有啊,還是這么莽撞的姓子,若非般若管著你,嘿,嘿嘿,怕是你早就粉身碎骨多少次了?”
摩訶渾身打了個激靈,他厲聲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怪人猶豫了一陣,雙手舉到了斗篷的頭罩邊正要揭開頭罩,但是過了一會兒,他又將手放下,只是冷冷的說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總而言之你記住一件事情,九天十地,三界之中,若說有人不會害你們的,只是我一人和另外一人罷了!”
幾片菩提葉突兀的從半空中飄下,一縷清風劃過,般若憑空出現在那怪人身后。
氣質靜謐如水,周身隱隱籠罩著一層白光的般若雙手合十低聲嘆道:“一人是你,還有一人是誰?”
怪人笑了,他輕聲道:“還有一人,是你們做夢都想不到的一個人。”
頓了頓,怪人淡淡的說道:“好了,還不請我進去吃肉喝酒么?我觀察了你們數千年,熬了這么久,你們如今的修為總算是有資格參研真正的佛門神通秘法了。”
揮揮手,怪人制止了正要開口譏笑反駁自己的摩訶,他淡然道:“我知道斗戰勝佛傳授了你們一些佛門精義。但是斗戰勝佛所習的側重于肉身相爭,乃是大力金剛降魔之術,而我要傳授給你們的,是佛門雙圣的成圣了道秘法。”
般若和摩訶悚然動容,他們齊齊逼上前一步,厲聲道:“你到底是誰?”
兩人同時指向了回雁大雪山的方向,厲聲喝道:“你來自無回深淵?”
怪人詫異的愣了愣,過了半晌,他才冷笑起來:“噢?是誰告訴你們的?月光那禿驢,還是降龍伏虎那兩個蠢物?或者,是玄都?是云中子?是趙公明?”
般若、摩訶相望駭然。
這來歷莫測的家伙,怎么什么都知道?
相互望了一眼,般若、摩訶齊齊躬身,將怪人迎入了金竹林。
三個月后,怪人長笑一聲,帶著一溜兒香風從金竹林中飛出,大搖大擺的揚長而去。
般若、摩訶帶著一批心腹門人在后相送,兩人周身盡是珠光寶氣,渾身衣飾都換了個遍,明顯他們身上多了無數的佛門異寶。
望著那遠去的怪人背影,般若突然冷聲問道:“你說,他會是誰?”
沉默了良久,摩訶陰惻惻的說道:“總不至于是那個老不死的吧?他能有這么好?”
略微頓了頓,摩訶皺眉道:“不過,看他葷素不禁的德姓,真有點像啊!這三個月我指使了兩百多個當年的紅牌姑娘去勾引他,他可是來者不拒,全部抱上床了。正經的修佛之人,有這樣的么?”
般若沉默,摩訶也沉默,兩人相視無言。
冷不丁的,頭頂一陣惡風傳來,一名生得齜牙咧嘴面容丑惡的魔頭急速從空中降下,忙不迭的叫道:“兩位可是般若、摩訶兩位佛爺?我們家瞤華大王碰到了點麻煩,要小的們來給兩位佛爺報信求援呢!”
重重的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沫子,這魔頭干笑道:“兩位佛爺怎么住在波羅尼密不驕樂天呢?小的們一行三千人沖進來報信,呃,一路上被大小禿驢殺了個干凈,就剩下小的一個僥幸逃了過來。”
般若、摩訶呆了呆,摩訶厲聲喝道:“徒兒們,守好山門,老子和大哥出門有事!”
瞤華一身修為不俗,更有古邪塵贈送的三五件先天至寶護身,體內還隱藏了旱魃這絕世兇物,他被逼派遣門下魔頭冒險進波羅尼密不驕樂天這佛門大本營來報信,可見事情已經緊急到了極點。
已經緊急到就連瞤華的預警令信都無法放出了。
般若、摩訶不敢怠慢,急忙攜帶了隨身的一應法寶丹藥等物,關照門人弟子關閉了門戶,布下天羅地網大陣將整個金竹洞受得水泄不通了,這才急匆匆的帶著近百名修為最深湛的心腹弟子隨著那魔頭朝刀輪地獄沖去。
一路上兄弟倆不惜耗費法力急速趕路,等得兄弟倆的法力都快耗盡的時候,終于沖到了刀輪地獄瞤華占據的大本營附近。
前方魔焰滔天,四十二面魔幡凌空揮舞,無數冤魂正被冉冉吸入魔幡。
渾身是血的瞤華正護著一個生得嬌小柔弱的少女漫天亂飛亂舞,卻被那無數的魔焰魔氣轟得連連翻滾狼狽不堪。
一個尖銳的笑聲震得四面八方的地面一陣亂顫。
“夜叉魔王,放下那女人,作我的家奴,你可以不死!”
瞤華的回應極有他的風范,他無比狠毒的回了那聲音一句。
“當年我和你老媽一夜情的時候,真應該戴上安全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