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妾記

第472章 小丫鬟

女孩羞紅著臉接過衣衫褻衣,偷偷看了一眼楊踏山,馬上垂下頭,轉身走到河邊,四下看了看。筆《趣》閣ww.qu.

楊踏山道:“別擔心,我幫你望風。”

女孩回過頭望了一眼楊踏山,不好意思當他面脫衣,望了河水一眼,見這一彎河水清幽幽的流動很緩,心中有了主意。她蹲下身,輕輕將那套干凈衣裙放在河邊青草地上,也不脫衣服,徑直下到了河里,一直走到河水漫過肩膀,這才停住。背著身對著楊踏山,慢慢解下了身上襤褸的衣裙,任由河水沖走,開始羞紅著揉搓清洗身子。

楊踏山在岸上一棵柳樹下坐著,眼望著她清水洗凈之后雪白的脖頸,不由心中一動:這女孩雖然消瘦,這皮膚還真好,欺霜賽雪一般。

女孩洗好之后,這才想起,剛才只想到穿著衣服下河來,卻沒想到怎么上河去穿衣服。這樣著光著身子,真是羞死人了。雖然她已經打定主意,如果楊踏山要她的身子,她會毫不猶豫給他,報答他的大恩大德,可讓她現在大白天光著身子在他面前走,她還是很感羞澀的。

楊踏山已經看出來了,笑了笑,站起身,走到高處四下里望了望,沒看見人影,便說道:“姑娘,這天好熱,剛才出了一身臭汗,我也到下面一點的地方洗個澡。你穿好衣衫就叫我一聲。好嗎?”

女孩感激地望著他,點了點頭。

楊踏山大步流星繞過那河灣,看不見女孩了,這才脫了衣服,下到河里,洗哩嘩啦洗了一會。不一會,聽到女孩在河灣那邊喊道:“恩公~!”

楊踏山應了一聲,這才上岸穿了衣服。沖了一個涼之后,感到周身清爽,走回河灣,見女孩已經換了一身淡綠色衣裙,一頭長發已經梳得整整齊齊,濕漉漉披散在肩上,皮膚白凈,柳眉彎彎,眼睛大大的感激地望著自己,十分的清新可人,若不她太過消瘦,怎么都算得上一個小美人。

女孩見楊踏山的頭發也是濕漉漉的,說道:“恩公,杏兒幫你梳頭吧。”

楊踏山點點頭,在草地斜坡上坐下,女孩跪在他身后,掏出木梳,仔細地幫楊踏山梳理長發。

楊踏山問:“你的名字叫杏兒?”

“嗯,我娘說,我是在地頭邊上一棵杏樹下生的,所以叫我杏兒。”說起娘,杏兒眼圈一紅,淚珠如斷線的珍珠一般滴落在了楊踏山的肩膀上。

楊踏山側過身子,說道:“別哭了啊,你娘已經入土為安,要是見到你老是這樣傷心落淚,她在陰間也不能心安啊。”

“嗯,多謝恩公,杏兒以后不哭了。”抽泣了一下,抹了抹眼淚,繼續給楊踏山梳頭。

楊踏山笑了笑:“杏兒,以后別叫我恩公恩公的,聽著別扭。”

“好的,那我叫您老爺,好嗎?”

“別!我才十七八歲,不老嘛。”楊踏山笑道,“我姓楊,名叫楊踏山,你叫我楊哥就行了。”

“不,你替我葬了我娘,我就是您的奴婢,你不愿意我叫您老爺,那我就叫您少爺吧。”

“這件事……不是的……,我替你葬母,只是同情你,我自己都身無片瓦,四海為家,怎么養得起丫鬟呢。等一會我們回城吃過飯,就各奔東西吧。”

杏兒大驚,手中木梳停住了,急聲道:“少爺,您買了我,我當然就是您的丫鬟,吃糠咽菜我都愿意,我能吃苦,我從小吃苦慣了,少爺您放心,我好養活的!”

楊踏山轉過身,望著杏兒,拍了拍她的手背:“傻丫頭,我一個苦力,到處給人打工討生活,你什么時候見過打工的苦力還帶個小丫鬟的?人家不得笑死我!再說了,幫你葬母也沒花多少錢,算不得什么的,用不著賣身給我。就這么定了啊,等會咱們回城吃了飯,你就走吧!”

杏兒急了,跪倒在地連連磕頭:“少爺!我不走,您老大恩大德,我就算做牛做馬也難以報答。我會干活,我會洗衣做飯,您打工我還能幫著您干呢,您放心,我不會拖累您的,就讓杏兒跟著您吧,求求您了……”

楊踏山將她攙扶起來:“行了,你今天給我磕的頭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你不累我都累。以后別磕頭了,聽到沒有?”

杏兒點點頭,說道:“那您是答應了?”

楊踏山想了想:“……咱們先回去吃飯,我肚子餓了,好嗎?”

“嗯!”杏兒欣喜地點點頭,“反正杏兒跟定您了,一輩子服侍您!”說罷,又接著給楊踏山梳頭。

楊踏山苦笑,自己都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到處打工賣苦力,還帶個小丫鬟,這算那檔子事嘛。

杏兒給楊踏山梳好了頭,這天熱,很快頭發差不多也干了,替他挽了個發髻,依舊用四方巾扎了。

忙完之后,已經臨近傍晚,楊踏山扛著鋤頭、鐵鏟,兩人起身回城,一直來到了剛才那飯館。

門口已經被飯館的伙計打掃得干干凈凈了,所有的窗戶門大開著透氣,還點了香,這盛夏里穿堂風正好涼快,飯館里已經坐了一些人在吃飯。

胖掌柜見到楊踏山他們回來,忙迎了上來:“客官,可都處理好了吧?”

“嗯,弄完了。”楊踏山將鋤頭、鐵鏟、柴刀、剪刀和葫蘆瓢還給了胖掌柜,帶著杏兒進了飯館,在一張方桌前坐下,杏兒站在他旁邊。

他這里還押得有五十文錢,說道:“掌柜的,就根據那五十文錢,上點酒菜吧。”

“好嘞!”胖掌柜樂呵呵答應了,吩咐伙計上酒菜。

這五十文雖然不算多,但這小飯館不上什么檔次,正兒八經是面向工薪階層的,所以,還是上了三葷一素一湯,還有一小盅老酒和一碟下酒的油炸花生米。米飯管吃夠。

楊踏山招呼杏兒坐下,杏兒搖搖頭:“少爺吃飯,哪有小丫鬟的地啊。”

楊踏山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拉坐在長條板凳上:“哪有那么多臭規矩,我叫你坐你就坐。你老站著,我吃不下。”

杏兒只得紅著臉歪著身子斜坐在一旁。

楊踏山要了兩個小杯子,先在一個酒杯里倒了半杯,端給杏兒:“先敬敬你娘。”

杏兒眼圈紅了,嗯了一聲,站起身接了過來,雙手舉起,閉上眼睛,嘴里默默祈禱,然后徐徐灑在地上,抹干了眼角的淚花,望著楊踏山強顏一笑。這才給楊踏山面前的酒杯斟了一杯酒,將酒盅放下。

楊踏山拿過酒盅,給杏兒面前那小杯子也倒了一杯。然后舉起酒杯道:“來,杏兒,咱倆也是有緣,你今天也累了,喝點酒解解乏。干杯!”一仰脖,吱地一聲喝干了。

杏兒望著酒杯里的酒,猶豫了一下,閉著眼睛喝了一口咽下,頓時嗓子眼里火辣辣的,一急之下嗆進了氣管里,引得她彎著腰一陣咳嗽。

楊踏山笑問:“杏兒,你不會喝酒嗎?”

杏兒喘了一會,這才紅著臉道:“沒……以前沒喝過……少爺讓杏兒喝,杏兒一定要喝的……”端著那半杯酒又要喝,被楊踏山攔住了:“這酒是燒刀子,很厲害的,你剛開始這樣喝,肯定不行的了,這杯酒你慢慢喝就是,坐下,先吃飯!你肯定餓壞了!”

杏兒如釋重負,趕緊將半杯酒放在桌上,給楊踏山先填了一大海碗米飯,自己也填了一碗,她已經好久沒吃到白米飯了,埋著頭,吃得可以說是狼吞虎咽一般。

楊踏山愛憐地給她不停夾菜:“慢點吃,小心噎著!”

杏兒很快將那一碗飯吃完了,眼望著飯盆,想添又不好意思。

楊踏山搖了搖頭,笑道:“杏兒,你先吃這么多,你的胃剛剛恢復,不能吃太多,會傷胃的,等過了一兩個時辰之后,你再吃。到了明天,差不多就能隨便吃了。你現在先慢慢吃點菜。好嗎?”

杏兒點點頭,放下碗筷,說道:“少爺,您怎么不吃飯呢?”

楊踏山笑了笑,端起一杯酒,吱地一聲喝干了,夾了一塊回鍋肉放進嘴里嚼著,慢慢說道:“這喝酒啊,就得先喝個七分醉,然后在吃飯。要是先吃了飯,再喝酒就沒味道了。懂嗎?”

“嗯,杏兒明白了。”

“唉,這喝酒最害怕就是喝悶酒,一個人借酒澆愁,這滋味不好玩,最好有那么幾個酒友,不要多,三四個就好,一邊喝一邊聊,喝高興了,再喝五幺六那么來上幾拳,行個酒令啥的,那才叫爽呢,可惜你不會喝酒,本少爺我只好自己喝了。”一仰脖,又喝干了一杯,連著夾了幾顆油炸花生米放進嘴里,嘎嘣嚼著。接著又連喝了好幾杯,辛苦了這一天,喝點酒解解乏,身子這才舒坦。

杏兒一邊伺候著給楊踏山斟酒,見他獨飲無味,端著酒盅想了想,說道:“少爺,那杏兒陪您喝,好不?”

“不行不行!你喝酒不行,總不能強人所難嘛。”

“杏兒每天喝一點就會了啊,沒人陪您喝的時候,杏兒就能陪著您喝一點,湊個趣啊。”

“不了。”楊踏山從懷里摸出錢袋,將里面的銅錢全部倒在桌子上,只有兩百五十來文了,分成了兩半,將其中一半推到杏兒面前,說道:“杏兒,你拿了這些錢,這就走罷,我還想喝一會,你就不用陪我了。”

杏兒慌了,顫聲道:“少爺,您讓我……我去哪啊?”

“你想去哪就去哪啊!”

“可……可您也已經買下了杏兒,杏兒是您的奴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