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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出門的時候,陳然就發現了有人在跟蹤自己,不過這次不是他自己發現的,而是跟著他的兩個保鏢發現的,這兩個保鏢正是楊總長給他安排的zhōngyāngjǐng衛員,一個叫馮憲軍,一個叫韓宇chūn,說話的這個是韓宇chūn。
陳然要比韓宇chūn早一步發現一直在暗地里監視著他的那人要離開,因為那人是接了個電話離開的,電話的另一端在問了問陳然都做了什么得知陳然一個上午都在公盤會場轉悠之后就讓對方回去了。
得知對方要離開,陳然立刻就讓血盅跟了過去。
“一會直接回山莊。”
陳然頭也不抬的交待說道,雖然已經讓血盅跟上去了,但他卻并未拒絕韓宇chūn的提議,一是他沒打算讓任何人知道血盅的存在,二也是想給他這個手下找點事做做順便看看對方的辦事能力和心性。
得到陳然應允,韓宇chūn嗯一聲就不動聲色的轉身而去了,他沒去那人離開的方向,而是去了相反的方向。
等韓宇chūn離開后,陳然不禁又想了想會是誰派人跟蹤他的,此次緬甸之行他并沒接觸外人,也沒碰到以前在騰沖賭石遇到過的熟人,下了飛機之后更沒和一起來的那些珠寶商們攙和,直接就分道揚鑣了,后來更是直接住在了私人避暑莊園里,除了來公盤會場之外連和陌生人接觸都沒接觸,而到了會場除了楚先生之外也沒見到一個熟人。
剛才那人對其背后的老板匯報的時候也說了楚先生和自己打招呼的事情,由此肯定不是楚先生讓人跟著自己的。
而從那人的穿著打扮上看,此人明顯是本地人。
難道是青龍?
青龍不是別人,而是緬甸青龍礦產有限公司的董事長,同時,也是總參的一個編外人員,陳然下飛機之后就是此人派人到機場接的機,之后吃住出行都是對方安排的。
不過對方并不知道陳然的身份,只當陳然是京城的某個和總參有關系的公子哥,由此始終未露面,只是安排了人負責接待陳然。
在緬甸青龍也算是一方大佬,自己沒有表露身份,他應該不會在意自己還特意派人跟蹤自己……陳然暗自想著,總參有很多這樣的特殊編外人員,雖然隸屬于總參,但卻并不能把對方當成下屬看,雙方更多的是合作關系,對方在本地的關系越硬實力越強,在和總參的合作中就越占主動,像青龍就是這樣的人。
事實上大多數這樣的人都是總參扶植起來的,他們在創業之初根本什么都不是,正是在總參的扶植下他們才一步一步做大了起來,當然,除了總參的扶持之外他們本身也都有一定的本事,不然,那也就是扶不起的阿斗長不久。
在總參扶持他們做大之后,他們自然不愿再受總參掌控了,不過他們雖然想脫離總參的掌控,卻也不敢和總參鬧翻,畢竟總參代表的是國家,而國家的實力在那擺著的,真和國家鬧翻了,國家隨時隨地都能收拾他們,由此,最終就形成了這樣的合作關系。
而總參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們手上的實力對于他們來說很大,可對總參來說根本不算什么,總參哪里會稀罕他們那點實力。
就好像美國總是想要自己的影響力籠罩全球一樣,總參也是如此,要的就是影響力。
青龍也是總參扶植起來的編外人員,在國內的時候青龍只是一個看場子的混子,后來得罪人逃到了緬甸流落到了一個礦場挖礦。
能混到如今地步,青龍自然也是個有本事的人,沒多久就聯合了很多在礦場挖礦的華工,算是有了點小勢力,不過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的話,那青龍頂多也就是一個緬甸的大混子,說到底還是看場子的,只不過是聽起來好聽些,名其曰:護礦隊。
在得到總參的扶持之后,青龍發展的很快,不但很快有了自己的地盤還有了自己的礦場,后來更是一腳踏入了緬甸軍政界,再后來更是成了在緬甸軍政界有著巨大影響力的紅色彭氏家族的女婿。
如今青龍氣候已成,陳然又沒表露身份,以對方的身份和地位顯然不會在意陳然這樣的一個公子哥的,自然更不會暗中監視陳然了。
除了青龍之外,自己在緬甸根本沒接觸其他人……不是緬甸本地的,只能是國內的了。
在張紅軍事件中,自己并沒有暴露身份,那也不應該是這方面的人,如此一來,只能是……
陳然皺了一下眉頭,但隨即就舒展了開,該來的總會來,既然躲不過去,那就讓自己看看對方有什么手段。
接下來的時間里陳然看毛料的速度加快了許多,甚至是干脆找了個沒人歇息的座位坐了下來,緬甸公盤組委會為參加公盤的客商們提供的服務基本上可以算作零,之所以用“基本上”這個詞來形容,而不是沒有,就是因為會場里每隔一段距離都會有個涼棚,涼棚下面有客商們用來坐下歇息的座位,旁邊有熱水還有清水,熱水自然是用來喝的,而清水卻是用來清洗毛料的。
毛料被清水清洗過之后上面的特征會更加的清晰,特別是開天窗的半賭料子,有些客商們在觀察毛料的時候會弄點水澆上去讓上面的特征表現的更加明顯一些,如果表層出綠的話澆了水顏色就會變得鮮艷起來。
這和解毛料的時候往上面潑水的性質是一樣的,翡翠做成首飾的時候看起來很漂亮很鮮艷,但實際上不拋光不清洗的話翡翠原料并不怎么好看。
交待了馮憲軍在有人過來的時候提醒他,陳然干脆坐在涼棚下低著頭頭也不抬的好像抄書一般的登記起來,他這個樣子外人看到還以為他是在計算投標登記的毛料所需要的資金的呢,實則卻誰也不知他仍然在挑選毛料。
在精神力的籠罩下,陳然幾乎是下筆如神,不一會兒時間就又登記了一百多塊毛料。
相比國內的毛料市場,緬甸公盤上的毛料品質還是很好的,如果按照陳然自己的心里估價去計算的話,賭漲的幾率幾乎達到了十比一,這個比例無疑已經相當的高了。
而陳然做登記的毛料顯然不僅僅是能賭漲,至少也要有一倍的利潤,而且現在只是登記下來,最終會不會投標還說不好,現在只是一個初稿,等看過所有的毛料之后還要再篩選一下。
在登記了一百多塊毛料之后,陳然總算是看到了一塊出了高翠的料子,這是一塊很不起眼的毛料,表皮泛黃帶點褐色,料子出自哪個場口,陳然也看不出來,估計是哪個新場口挖出來的。
毛料重量在五十公斤左右,也開了天窗,而且四邊也都被切割過,但從表面并不能看出什么,說是全賭毛料也不為過,而就是在這塊毛料里卻有一大團西瓜綠的高冰種翡翠,里面的玉肉至少也在五公斤以上。
這樣的一塊料子解出來直接賣掉也能賣出四五千萬的價格,如果做成商品至少也能賣到七千萬以上,這樣大的料子設計成特殊的造型那價格就更高了。
而這塊毛料的投標底價只是八萬歐元而已。
對陳然來說,重要的不是價格,而是這塊毛料外表表現很一般,這樣表現的一塊毛料放在以前直接賣八萬歐元估計也沒多少人會買,現在底價就八萬歐元,那其他人即使有看中的自然也不會加太多,如此一來,陳然無疑很容易便能把這塊料子收入囊中了。
陳然把這塊毛料單獨登記了下來,這是要保證必須能投中的毛料。
陳然在這塊毛料上多停留了片刻,等他接著要往下看的時候卻突然看到了兩個熟人,一個是黃尚,一個是一位姓平的玉器商人。
兩人都是天中市的珠寶商人,也都是天中市玉石協會的成員,其中黃尚自不用說,陳然從別墅里挖出來的白銀就是出售給了他,而姓平的玉器商人陳然也曾和對方一起吃過一頓飯。
這兩人明顯也看到了他,只是可能是離得稍微有點遠的原因,兩人似乎有點不太確認是不是陳然。
陳然見狀就招了招手,兩人看到立刻趕了過來。
“陳會長,真的是你啊。”到了跟前,黃尚就高興的說道。
“怎么?一段時間沒見都認不出來我了?”陳然笑笑回應道,并招呼他們坐下聊。
黃尚尷尬一笑,剛才他還真沒認出陳然來。
“也不怪老黃認不出來,陳會長變化太大了。”姓平的玉器商人打量著陳然嘖嘖說道,相比黃尚,他的年齡要小一些才二十七八歲。
陳然點頭笑過,然后問:“你們什么時候到的?老張來了嗎?”來緬甸之前,他和張樹chūn通過一次電話,上次對方在騰沖嘗到了甜頭,這次聽說他也會參加公盤對方立刻也要跟著來。
“我們前天到的,老張估計要明天到,本來讓他和我們一起來的,但他說來這么早沒用,能趕得上投標就行,叫我看他是怕熱。”黃尚一邊擦著汗一邊打趣著說道。
陳然無奈笑笑卻也不多說,只是問:“你們看的怎么樣?有相中的嗎?”
“相中的倒是有。”說到這個,黃尚就苦起了臉,“只是價格都太高了,我和中玉帶來的資金加在一起也拿不下幾塊。”
中玉就是姓平的商人,也跟著無奈的說道:“今年來的珠寶商也比往年多出好多,很多以前都沒見過,看樣子都是今年新入行的,這些人根本就不顧料子值不值這個價只管出價一個比一個出手闊綽,這樣下去生意還怎么做,剛才老黃和我還在商討我們是不是該從這一行退下來呢!”
“入行的人一多,現在行情又不好,今年的價格肯定又會往上直線攀升,我和中玉都有點心灰意冷,想著干脆以后就不做翡翠這方面的生意了。”黃尚也嘆氣說道,他和平中玉兩人的珠寶公司和玉器公司在天中市可謂是數一數二的,但到了這樣的場合里卻什么也不是,兩人帶來的資金加在一起甚至是還不如那些僅僅是為了刺激一把的賭石愛好者和富二代們的,這讓兩人如何不心灰意冷。
“我們做了這么久的翡翠生意,還抵不過那些初入行什么也不懂只知道拿錢砸的。”
面對兩人的抱怨,陳然也不好說什么,只是問道:“你們帶了多少資金來?”
“我帶了四百萬歐元,中玉帶了三百二十萬歐元,我們打算把資金合在一起選購毛料。”黃尚無奈的說道,四百萬歐元換成rén民幣可是足足有三千多萬的,陳然當時那批價值在四千萬的白銀他一個人都吃不下還要找幾個朋友聯合才能吃得下,可想而知他的公司有多大,而且他珠寶公司主打的并不是翡翠,而是金銀首飾,由此可見拿出這么多的資金他可謂是下了血本想大干一場的,結果到了緬甸隨便一打聽人家帶的資金都比他的要多。
“這倒也是個辦法。”
陳然點了點頭,把資金合在一起選購毛料雖然選到好料子的時候要分出去一部分利潤,但同時如果賭到了賭垮的料子卻能分攤掉一部分損失,而資金多了還能多選一些料子然后多了一些選擇,對于資金有限的小公司來說,無疑是一個很不錯的辦法,畢竟他們小門小戶的損失不起。
兩人的資金加在一起也還不到八百萬歐元的,陳然隨便拿出來一點在他筆記本上登記的料子無疑就夠他們分得了,即便不拿他筆記本做過登記的,只是那些因利潤不大被他放過的料子無疑也足夠了,而且至少也能保證他們本錢翻上一番。
陳然帶的資金雖多,可想要把所有能大漲的料子都賭回去顯然不可能的,與其讓外人選去或者留給緬甸本地的公司得到,倒是不如分給一些認識的朋友。
雖說同行是冤家,但市場這么大他的公司又不能獨占整個市場,別說黃尚和平中玉的小門小戶影響不到金玉軒了,就算是能影響到那全國的市場這么大某地的市場受點影響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陳然更清楚做任何事一個人的力量都無法和集體的力量相抗衡,整個珠寶界里很多的珠寶公司雖然是競爭對手,但同時也是同盟的合作伙伴,為的就是共同去抗衡或者去對付其他的公司。
“防人之心不可無”陳然即便是沒有對付其他公司的心思,可也要有防備著其他公司對付金玉軒的準備,與其這些料子被可能會成為自己競爭對手的珠寶商得去,顯然不如把這些料子分給和自己關系好的珠寶商們。
這些珠寶商們從自己這里拿到了好處自然要承自己的情……
聽了兩人所說,陳然心里倒是有了一些想法,不過暫時他也只是想想,現在把他選出來的料子告訴兩人,兩人顯然也不會當回事的。
又問了他們一些情況,陳然的電話卻是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