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然的感覺何等靈敏,察覺到有人在盯著他,他就抬頭望了過去。
盯著他的人卻是兩個青年男子,也不能說是兩個青年男子,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個青年男子和一個年齡估計還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青年男子靠在一顆干枯的胡楊樹上一邊盯著他一邊抽著煙,而站在他旁邊的年輕人則手持一只小巧玲瓏的水果刀好像玩魔術一般熟練的把玩著。
這兩人正是候總帶來參與此次行動國安的人,陳然注意到他們在盯著自己把目光望過去的時候,剛開始還沒在意的,但望了兩眼靠著樹干抽著煙的青年卻突然皺了一下眉頭。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個青年竟然是那個黃立民的表哥劉青。
在被國安請過來的時候,市國安局的李副局長給他的資料里就有此人的資料。
李副局長給陳然的資料上帶著的照片是證件上的照片,和本人還是有著很大的區別的,再加上昨天晚上一直是在夜里,這人還一直戴著一副墨鏡,陳然一時倒是沒認出來。
劉青,二級警督,國安總部第九局特勤處行動隊第二隊隊長……
陳然望過去的時候,那個把玩著水果刀的年輕人見到陳然望著的就好像故意挑釁般的只聽嗖的一聲手中的水果刀就不見了,一陣破空聲傳來,啪的一下,水果刀就深深的插進了陳然身旁左手邊五六步遠的枯干上。
年輕人見到陳然望過去,不屑地翹了翹嘴唇,右手輕輕一震,只聽啪的一聲插著水果刀的枯干就爆掉了,而水果刀也嗖的一聲飛回到了年輕人的手中。
做完這一切的年輕人臉上也顯露出一絲玩世不恭的笑意,而望著陳然的眼神也有點似笑非笑的味道,就好像是在和陳然說,看到沒?小爺想要你的命隨手可取之。
靠在枯干上抽著煙的劉青嘴角也跟著顯露出了一絲微微的冷笑。
這個年輕人,陳然倒是不認識,他看了一下,李副局長給他的資料里和王強以及黃立民有關系的好像也就是這個劉青,李副局長的兒子由始至終他都沒見到。
面對年輕人的挑釁,陳然只是心里哼了哼,倒也沒說什么,雖然心中不爽,但他還不至于對方挑釁他,他就把自己的能力拿出來顯擺一番,那太幼稚了也沒必要,越是和對方不合,那就越要把自己的能力給藏好了。
陳然沒搭理他們,這時候倒是有個體型有點胖的青年從遠處山丘那邊候總他們休息的地方一路小跑了過來,跑到陳然身邊的時候還對著陳然嘿嘿笑了笑,不過卻沒停下來,直接跑到了劉青和年輕人的面前。
胖子跑到劉青和年輕人的面前,回頭看了陳然一眼,見到陳然沒注意他們那邊,就和劉青他們兩個點頭說道:“二哥,問出來了。”
抽煙地劉青絲毫不動,只是把煙頭慢條斯理的丟在地面,倒是旁邊的年輕人刷的一下來了興趣:“誰的人?”
“張揚,你小點聲。”胖子不滿的瞪了年輕人一眼,這才望著劉青說道:“二哥,有點麻煩,這人是總參楊震軍楊總長安排進總參的,據說楊總長對這人極為的看重,咱們候總派人把這人給抓過來楊總長直接帶著人問咱們候總要的人。”
候總自然知道劉青和黃立民之間的關系,由此,再次派人把陳然請過來的時候,為了不再出現其他的意外,候總把劉青和劉青的人都留在了齊王府后山轉而派了另外的人把陳然給請了過來,所以當時發生在國安據點的事情,劉青他們并不知情,本來他們已經想好了等陳然破解了水家文之后他們就不打算讓陳然回去了,結果誰知道陳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竟然成了總參的上尉,還成了總參參與此次行動的負責人。
在這之前的時候,一直沒機會打聽是怎么回事,現在有了機會,剛才劉青就是讓胖子找其他的人打聽這件事了。
“怎么是那個老頭的人,這老頭現在勢頭可正猛著呢。”這個叫做張揚的年輕人聞言頓時吃了一驚,就是一直沒說話的劉青也把眉頭給皺了起來。
楊震軍這老頭,他們自然不陌生,以前可是他們國安死對頭總參二部的最高長官的,本來前段時間這老頭據說是得了什么絕癥幾乎被內定為要從二部部長的位置上退下來了,只要這老頭從這個位置上退下來,就算其本人在二部還有些許的影響力,那也屬于被邊緣化的人了,結果誰知道這老頭的絕癥突然又好了過來,按說就算是好了過來,既然已經被內退了,那也沒有再上位的可能了,好點的話,給其本人一些其他的補償,比如子女啊,差點的話,那就什么也沒了,總參二部部長這樣的位置不知多少人眼紅著呢,掉下來了豈容他再上去,可是這老頭不聲不響的就是又上去了,而且為了補償他,還又提了一個級別,從總參二部部長的位置提到了總長助理的位置上,這雖然只是一個級別,但大部分的將領一生卻都停在了這個位置,可以說不是一個級別的,差不多就是本來沒前途了,提了這個級別之后,突然就前途無量了。
從這件事上,有點見識的人都看出來了,那就是這個老頭背后有大佬支持,以前的時候,這老頭不聲不響的,雖然也算是位高權重,但俗話說不到京城不知官小,在京城里,不是看你官有多大,而是看你的背景有多大,以前的楊老頭雖然位高,但也只能算是一般的將領,然而這次漏了一手,一下子就成了赤手可熱的猛人了。
其實這也是候總給楊總長面子的原因,如果是在以前的話,候總又哪里會和楊總長妥協。
“二哥,那我們怎么辦?”問著的時候,張揚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坐在車頭上吃著東西的陳然。
張揚的名字叫做張揚,在他家的那一畝三分地上,他也的確是像他的名字一樣張揚,但這只是在他家的那一畝三分地上,張揚的家里不是京城的,而是北方某個省下面地級市市委常委政法一把手的兒子,剛到京城的時候,實際上他和在他家的那一畝三地上一樣張揚,但張揚了沒多長時間,他就學會了什么時候該張揚,什么時候不該張揚,就像在劉青面前,他就不會張揚,張揚也是給別人看的,而不是給劉青看的。
聽到張揚這么問,胖子也望向了劉青。
胖子的名字叫做徐寶,他和劉青是一塊光屁股長大的,所以要比張揚和劉青的關系要親密一些,只不過友誼這玩意他們這些院子里長大的孩子在還八歲的時候就知道和誰的友誼要最好了。
劉青皺著眉頭看了張揚和徐寶一眼,他們兩個的想法,他自然能猜的出來,只是如果是國安的其他人,他也就不管了,國安的面子那是上面的人操心的事情,和他關系不大,但王強和黃立民這兩人中的黃立民卻是他的表弟,進國安就是為了跟著他混的,原本他的打算是讓他這個表弟在辦事處先混混資歷,然后調到他身邊來,這次派他的表弟去抓這個陳然也是想著讓其撈點功勞的,卻沒想到功勞沒撈到,還把自己給栽了進去,據說還被這個陳然的人給用了刑,不管其本人有沒有招供,但有了這個污點,以后不管是從政還是參軍基本上都別想著能出頭了。
他這個表弟是他小姑的兒子,而他小姑卻是他爺爺最寵愛的女兒,他這會已經能夠想象的出家里此時指不定已經鬧起來了。
由此,不管是在公還是在私,他都不會放過這個陳然的,雖然說這個陳然現在有楊總長罩著,但在他進國安這個部門的時候,他爺爺就和他說過既然你進了國安,那就不再是我們劉家的人,生是國安的人,死也是國安的鬼。
從這句話里,劉青學會了借勢。
所以,見到徐寶和張揚望著自己的時候,他只是冷冷一笑:“楊老頭就算是再猛,他也管不到我們的頭上,出了事候總還能把我們交出去不成?”
剛才張揚擲出飛刀挑釁陳然的那一幕,由于劉青和張揚本來就是在巨石林這邊活動的,而陳然也是從巨石林那邊過來的,由此,候總他們被土丘擋著的并沒有注意到。
不過在土丘上做著俯臥撐的韓擒虎和吳兵卻注意到了,兩人本來是看到的時候就要趕過來的,畢竟兩人算是楊總長給陳然安排的警衛,但后來見到陳然并沒有和張揚他們發生沖突他們也就又掉頭回去繼續做著俯臥撐起來。
“虎哥,你說這個陳上尉到底是做什么的?他以前應該不是當兵的吧?我們楊總長還真是看重他啊,直接就給了他一個上尉軍銜?”吳兵一邊做著俯臥撐一邊笑嘻嘻的猜測道,他雖然問的不明顯,但意思卻再明白不過了,明顯是把陳然當成了官二代或者是軍二代了。
實際上,他自個也算是一個官二代,只不過是他的少尉軍銜卻是一步一步爬上來的,軍中和官場還是有點區別的,官場上如果是某個公子哥的話對升職還是有點用的,但在軍中卻不行,也不是不行,最好是不要讓你的戰友們和隊友們知道,不然,他們會孤立你的,甚至有時候你的長官知道你有來頭的話,也會打壓你的,因為他們心里不服氣,而你的背景因為他們是在部隊里的基本上也用不上,他們自然不會特別照顧你了,甚至會打壓你,當然,除非是你有能讓人服你的實力。
陳然以前明顯不是當兵的,還這么年輕,直接就被楊總長給安排進了總參還給了一個上尉軍銜,那自然不能服眾了,而其他人要說不羨慕不嫉妒那無疑就是假的了。
如果楊總長并沒有把陳然給安排進總參來也沒讓陳然當兵,只是讓韓擒虎和吳兵給陳然當一段時間的警衛,那吳兵和韓擒虎對待陳然的態度自然會是另一番景象了。
吳兵的問話,讓韓擒虎眉頭一皺,但卻沒吭聲,直到過了半晌,才喘著氣回道:“我們只是執行任務,首長的事情我們別多問!”
吳兵知道楊總長救過韓擒虎弟弟的命,由此,聽到韓擒虎的警告聲,雖然不服氣,但也知道和對方接著說下去也沒意思,倒也不再說什么了。
“陳兄弟,昨晚休息的還好吧?”
陳然吃了點壓縮餅干和腌牛肉喝了點水就去了候總那邊,到了那邊,黃少鵬就笑著和陳然打了一個招呼,葉會長也笑著對他點了點頭,黃樂樂在吃著自己的零食的,候總在拿著望遠鏡探路的,也就沒和陳然說什么了。
“還好。”
陳然笑著點了點頭,也朝著前方望了望,其實也沒什么好望的了,過了這片巨石林,應該就是埋葬寶藏的那片山林了。
“這邊有一條河,你們可以過來洗一洗。”
候總望了一陣,剛把望遠鏡放下,遠處就傳來了吳兵的聲音。
眾人轉頭望去,只見吳兵站在土丘的另一邊露出半截身子朝著他們招手的。
這里的地形都是一個又一個此起披伏的不高的山丘,而他們算是在兩座山丘的中間,而中間的前方卻是巨石林。
“有河啊。”聽到那邊有一條河,黃樂樂歡呼一聲頓時蹦蹦跳跳的跑了過去,葉會長和梅姐也跟了過去,陳然則是和黃少鵬一起過去的,雖然他們大多數都用礦泉水洗過了,但一行人風塵仆仆的哪能洗的痛快。
到了這邊,果然發現了一條河溝,河溝卻是有寬有窄,河岸兩邊長了一些不是很高的雜草,但卻是沙底,看起來很舒服,讓人忍不住想脫掉鞋子跳進去洗洗。
陳然他們過來的時候,韓擒虎在河邊洗著臉的,而吳兵卻走向了河溝的盡頭靠著巨石林的那邊,因為那邊有一個不大的湖,河溝里的水就是從那里流過來的。
黃樂樂也蹦蹦跳跳的跑了過去,還把葉會長和梅姐也叫了過去,葉會長跟了過去,黃少鵬自然也陪著過去了,陳然也和他們一起。
對于黃少鵬和葉會長的關系,陳然倒是奇怪的很,葉會長雖然能力很強,身材也很好,但長相卻只是一般而已,而黃少鵬這個出身于豪門的公子哥好像偏偏對葉會長情有獨鐘,而葉會長似乎還有點看不上黃少鵬,只是把黃少鵬當成了朋友。
雖然奇怪,但這和自己無關,陳然自然不會深究的,他跟著黃少鵬到了湖邊就蹲下來洗臉起來,只不過是剛洗了兩下,也不是錯覺還是怎么回事,他突然感覺到眼前好像紅光一閃了一下子。
本來陳然也沒怎么在意的,但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妥,好像是有極大的危險在向自己靠近似的。
陳然對自己的感覺還是很信任的,一旦有什么危險了,這種感覺就會提醒他,而現在,他就有這種感覺,由此,雖然不知道是什么危險,但他還是立刻緊張的凝目向四周環身望了一遍,在眼力能看到的地方,沒有發現有什么不對的對方。
雖然沒有發現,但陳然并沒有放下心來,只是一瞬間,他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湖中,在沒有發現任何異物之后,他甚至立刻釋放出能量光圈探向了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