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懷繾綣

87.阿容的牛角尖與惡寒

藥田需要翻整,阿容是肯定干不來的,就請陳大嫂和周請了附近的農人來幫忙,這時候狠多田地都在水里也不好播種,所以閑著的農人還是不少的。

第二天陳大嫂和周大嫂就請了相熟的農人過來翻藥田翻藥田的時候阿容就蹲在田邊繼續思索怎么升溫保溫。她總覺得就剩下燒炭這個,主意了,雖然餿卻比沒有強。

有農人翻田的間歇在田地邊喝水的時候,見阿容一會兒挖道小坑一會兒又搖頭掩上,周而復始的不知道重復了多少回,那喝水的農人就奇怪地問了句陳大嫂:“陳家的,這位盛藥侍到底怎么了,在這又挖又填的,也不嫌蹲著腿麻。”

“盛藥侍說土里太凍,把根凍得都不愛發芽,種藥種菜都長不了太好,這天又不見涼,現在又需要用藥。這不正在那兒想辦法嗎,說是挖個深溝燒炭,又說燒炭會太干,把水烘沒了會燥熱更要不得。”陳大嫂就向那人這么解釋了一番。

那農人想了想小聲說:“你說像這些種藥的人腦子里是不是都一個模樣老把事往麻煩了想,就不能想點簡單的事?”

再小聲阿容都聽見了,她這會兒可正滿腦袋長虱子的時候,啥小聲的話她都能聽得著,于是她起身部了一句:“那怎么簡單?”

“你看那兒,草都長出來了,為什么藥材會長不出來,藥材原本不就是山上的草,種不出來是因為你們的方法就錯了。嬌嬌嫩嫩的苗在溫房里頭弄出來,不死也會死,還想長出來呢,純粹瞎胡鬧。你要直在外頭養苗本文于55ab社區試試,看它長不長,天暖和了你們這樣種更好,天要不暖和凍著還不怕病蟲。就眼下還地氣冷呢,開春就轉暖表面上那塊冷是風吹的,把稻草一蓋上還能冷到哪兒去。”農人說得特直白從前就覺得這這些種藥的太嬌貴著這些草草木木了,壓根就不明白越嬌慣著越慣得壞,就就跟人是一個道理。

啊……真這么簡單阿容也是精耕細作慣了的,壓根沒往這方面去想。不過一想又覺得人說得對極了,捂三凍九,人都該凍的時候凍,該扛熱的時候扛,何況是藥材。本來就是生長在深山野林里,這些春生春長的藥材……其實沒這么嬌貴。

“那我試試?”阿容遲疑地說道,主要還是慣性思維作祟,還是會有些懷疑。

“試,要你們這樣種下去,什么時候才會有藥出來。”農人很肯定地答道。

于是阿容看了眼溫房,里頭的種子還沒催出芽來,不過已經溫了幾天了,再出來不知道受不受得了。阿容就多問了那農人一聲,那農人就讓趕緊起出來,不過先得拿溫水把地澆一遍讓種子有個過渡。一邊撒種子一邊蓋稻草,然后趕緊又再澆一邊加熱到四十度左右水水一潑到地里還會減些溫度,所以四十度算是剛好的。

辦完這些后阿容還是有些遲疑,有時候人就是這樣的,一旦觀念上轉不過來,就會對看到的事持懷疑態度,哪怕她覺得人說得很對也是一樣的。

直到幾天后翻了稻草看,見小芽從土里冒出來,都長得旺旺的,螞蟻團第一時間章節阿容才相信,其實藥材的屬牲是雄性的,貧養兒貴養女嘛。這藥材可不就是得貧養著嘛,好好的在溫房里催著,就得嬌養,要直接扔地里凍凍,反而能長出來。

卻說這日里,阿容走在街上,她是要回藥館去一趟的,穿過集市時正好看見有人推了一大車菜來賣。這時節的菜是貴的,那人卻吆喝得極便宜,阿容心里有疑,于是就走過去看了眼。

“來買了來買了,五文錢一斤,都是五文了。我要遷到安縣去了菜低價賣了嘿,都來看看,走過路過趕緊來了嘿……全是山上種的菜,放心了,哪能是水里泡過的。藥師大人們不讓賣,難道我還有這膽不成!”

上前去看了阿容也不反駁,只像是來買菜的一樣,拿了幾顆菜來看,掰了幾片葉子,發現有泥漿沉淀。這人竟然還說不是水泡過的,山上種的菜應該是泥沙,而且泥沙的顏色完全不同,這些菜里的泥漿有些發青黑色。

放下了菜,阿容趕緊朝連云山設在附近的一個診治點去,那里不但有藥師,還有青河城的城守派駐著維持秩序的衙役。

把情況跟衙役說過了后,就有兩名衙役過去了,而阿容在原地則想著關于菜的問題。菜價越漲越高,已經漲到普通百姓吃不起的時候了,這時候又正是青黃不按的關

口上。好在開春了,等下一茬兒快生快長的菜長出來菜價就應該會降下

“盛藥侍你要是不忙要么在這里坐會兒診,你看這隊伍,不知道得排到什么時候去。螞蟻團第一時間章節今天從涇河外又來了一批病患,眼看著是越來

越忙了,不知道上游什么時候才能停下雨來。”一名藥侍指了指空著的診臺,示意阿容過去坐下。

“那也好,正好這兩天藥園沒這么忙了,回頭我跟師父說說,這兩天就來這邊收治病患。”阿容當即就坐下了,這邊病人實在太多,看來今天是有位藥侍歇了,要不然不會有空著的診臺。

她才剛一坐下,就有衙役選了一些老弱病患過來讓她診治,在診治點的一般是相對病癥比較輕一些的,加之阿容切脈又穩又誰,自然大大加速了。

正在阿容安安靜靜地診治病人時,在阿容旁邊的診臺上、一名藥侍正在診治的病患忽然鬧了起來,“你們胡說八道、我怎么會患這樣的病,我不相信你,你和他們一樣瞎說……”

這會兒阿容正診治完一個病患,于是問了句后頭的藥女:“那邊診臺上怎么了?”

“那名病患是霜花癥、是前幾日過世的那名霜花癥婦人的丈夫,今天他已經換了三名藥侍了,他不肯相信自己也得了這病。說是家里還有一個老人一雙兒女,不能得這病,可是都已經患上了,藥侍大人讓他盡早治療,他不配合……”

霜花癥是接觸性的病癥,就好比紅眼病,不接觸沒事,接觸了就會傳染上。

但是霜花病要比紅眼病嚴重上很多,而且死亡率也非常高。

阿容原本想說些什么,但是別的藥侍在治療的病患,她不能隨意插手,這是對別人的不尊重。不過她螞蟻團第一時間章節不愿意插手那名病患也還是到她這來了,看來這位是非想得個沒病沒災的診斷結果不可。這人也有意思,旁人不相信,回去就行了他卻偏要個結果。

“這么多藥侍都為您診治過了,您不相信他們就能相信我嗎?”阿容先聲奪人地問了一句。

那名中年男子很猶豫,這時候站在阿容身后的藥女說:“盛藥侍是藥王大人的徒孫,您要是還不信、那就只有去找藥王大人親自給您診了“我……我信!”那名男子回答得很遲疑。

“其實你已經相信了藥侍們的診治結果,只是你害怕這結果,既然誰來診治都是一樣的病癥書,你不如趁早接受治聞。所有的病癥其實都一樣,早一分治療就多一分

希望你家娘子也是因為治療得晚了才過身的。難道你要像你娘子一樣拖下去,你上有老下有小,你不能拖。”阿容沒有伸手切脈,從這病患的身上她得出來,他

其實已經信了,就是不能接受這個結果而已。

她這話說完后,那名男子滿臉頹廢地說:“我還能好嗎,我還有希望好嗎,一大家子人就指著我活了,我要是再出了什么事,他們怎么活下去!”

“我也是教養院出來的,我懂得沒有父母會過得很艱辛,所以你更應該早點接受治療,至少這樣還有希望。病癥書可是作假,但是病癥做不了假,這位大哥,聽藥侍們的安排去藥館里先安置下吧。”阿容小心翼翼地勸說著。

最后那名男子還是同意了,便由一名藥女陪同安排去螞蟻團第一時間章節藥館里,旁邊有名藥侍笑著說:“還是你們姑娘家有辦法,心思更細一些,我們勸了都沒你這效果。”

休診后,阿容特地去藥館看那位病患這時情緒已經安穩下來,他的兩個孩子也到藥館來相陪。

“阿容。”

“公子。”

“吃過飯了嗎?”

“倒是沒吃過。”只是公子,您老人家管我吃沒吃飯做什么,咱的小心肝兒又顫抖了!

只見謝長青指了指藥館后頭的堂里說:“正好該開晚膳了。”“好。”

這時候一陣風吹過來,阿容只覺得自個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那叫一個惡寒啊!主要還是覺得這對話惡寒,怎么聽都像是……老夫老妻!噗……這念頭一下就把她給噎著了!

“今天有三例霜花癥的病患送了過來,只的過幾天還會更多,藥師也在為這事煩擾,你要是藥園事不忙,這幾天就多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