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吉祥

第一百三十二章 能詩的閨閣

云之錦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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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一向都是直接指婚的,當然蘭靜也不知道他以前當沒當過媒人,但想來即使當過,也肯定是屈指可數的,不過就算是如此,他說的若是別人家,蘭靜也不會這么意外的,主要是他這次居然是要給馬爾漢的女兒說媒,當然這個女兒并不是指的蘭靜,而是六姑娘,而他說的另一方不是別人,就是在三十五年間因為軍馬的事兒曾經被降過三極的大學士伊桑阿的第三個兒子伊都立。{}

伊桑阿只是名字,他的姓是伊爾根覺羅氏,是上三旗的滿洲正黃旗人,順治九年的進士,被授了禮部主事,到了康熙年間,他從票本員外郎,到刑部郎中,再到內閣侍讀學士,一直累擢至內閣學士,隨后又遷禮部侍郎、戶部侍郎,再然后就是工部尚書、戶部尚書、吏部尚書、兵部尚書、禮部尚書,除了刑部以外,他哪個部的尚書都做過了,現在則是文華殿大學士兼著吏部尚書,不論是從官職上還是地位上,比馬爾漢都是要高一個檔次的。

按說跟這樣的人家聯姻,應該說是兆佳氏府里的榮幸,更何況要聯姻的伊都立,還是今年剛剛新鮮出爐的舉人,與二姑娘嫁的那個伊祿順,除了同是上三旗以外,其余的不管是從家世上、身份上以及個人的才學上,那都是不能同日而語的,只是這里面有個問題,就是這個伊都立才只有十四虛歲,比六姑娘的年紀還要小。

不過,在這個年代,這種年齡也就是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了,雖然不一定要著急結親,但真要結的話,也并不能就說太早,再說現在也只不過是訂親而已,真要成禮的話,還要再選日子的。只是除了伊都立的年齡問題之外,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這個伊桑阿可是索額圖的女婿,這些年隨著明珠的低調,索額圖的勢力越發的壯大,象蘭靜這種不常出門的閏閣女子都時有耳聞,可想而知他們那一方的人是如何的張揚。{}

蘭靜并不記得索額圖倒臺具體是在哪一年了,不過肯定是在太子被廢之前幾年的事兒,太子第一次被廢是在康熙四十七年,而現在三十八年已經都過半了,再看著他那一方人的高調勁兒,蘭靜就覺得離那一天應該是不遠了,本來她還慶幸著,馬爾漢早些時候就與索額圖淡了關系,沒想到康熙來了這么一出,這樣一來,自己府里豈不是又和索額圖扯上關系了嗎?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康熙這次雖然不是下旨賜婚,但他透露出來的意思誰又敢違背呢?這不,他老人家的大駕還沒有回京,京城這邊的兩府人就已經開始就此事準備開來了,首先就是伊桑阿的夫人,也就是索額圖的女兒登門到兆佳氏府里來拜訪了。

太太經過這些日子的精心調養,再加上太后所賜以及幾位阿哥送來的珍貴藥材,尤其是十三阿哥不知從哪里淘來的一味丸藥更是有著比較明顯的效用,讓太太的精神好了許多,雖然還有些體虛,行動間比常人孱弱些,但已經不需要長期臥床了,所以這次她是親自走出去迎接著未來的親家母,而蘭靜和六姑娘當然是在兩側相陪的,至于關柱,則在見過禮之后,又接著去習他的文,練他的武去了。

按照這個時代的習慣應該稱呼伊桑阿的夫人為赫舍里氏,不過蘭靜卻覺得她的名號更好聽些。赫舍里氏的名字叫作烏云珠,在滿語中當“九十”講,有祈求高壽的意思,而她為寫詩而起的號則是叫蕊仙,據說她寫了本詩集《絢春堂吟草》,只是從不示人,她說閨閣能詩固然是美事,但卻只可承教于父兄,賡歌于姊妹,若用來從師結友,豈是女子應該做的事兒?

蘭靜自穿到清朝以來,雖然也學著讀書寫字,也看過不少書,但卻并沒有認真學過做詩,也并沒有借用后世的什么詩詞來為自己揚名,首先是清朝以后的詩,她知道的并不多,如果得了才名,卻再寫不出好詩來,被人說成是江郎才盡,反倒是不好了。()另外,則是因為她不想太過張揚,免得無端惹來麻煩。

至于說抄襲他人,或是版權所屬之類的問題,倒是蘭靜考慮得最少的,畢竟象鴨絨、酒精、花露水、沙盤這些東西她都已經借用了,如果非要在詩詞一道上堅持的話,也未免顯得有些矯情了。來到了這個時代,如何能讓自己活下去,而且還要活得稍有些品質才是最重要的,當然如果不是必須的話,蘭靜也并不希望去當一個才女,現如今對女子的要求已經過多,她可不想再往身上加一個框子。

蘭靜雖然自己不想當才女,但是對烏云珠的說法卻不是很贊同,她不愿意將詩示于人前、只用它來自娛自樂那是她的自由,可是她說出那種話來,豈不是貶低了其他寫詩的女人們?雖說在這個時代里信奉“女子無才便是德”的人有一些,但也有相當一部分人對閏中才媛還是禮遇有加的,就連皇室也是如此。

在順治朝的時候,宮中就曾想按照班昭的前例,延請女詩人王端淑入宮教授宮妃,只是被具有濃厚遺民思想的王端淑拒絕了,但皇家對女詩人的作品還是很欣賞的,黃皆令的詩集就曾傳人到宮禁之中,致使京城專門有人來聘她為女師,而康熙九年的進士,曾任過刑、工、戶、禮四部尚書的李振裕的母親朱中楣也是詩名遠揚,連皇太子都點名索閱過她的詩稿。

有鑒于此,蘭靜對這個叫烏云珠又叫蕊仙的赫舍里氏,印象就不是很佳了,或許她并沒有要傷人或是貶低人的意思,也并不是妒嫉或是羨慕別人的才名,但至少是她在說出那番話的時候,是很欠考慮的,或許這是因為她被父親或是夫君寵愛過度了,才會在說話行事間不太加避諱,可如果她是考慮之后才說出來的,那就比較耐人尋味了。

當然啦,蘭靜對這位神情上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樣子,眉宇間卻有幾分清高意味的伊桑阿的夫人赫舍里氏的觀感如何,并沒有什么關系,畢竟她今天過來是來見六姑娘,并與太太商量婚事相應事宜的,所以,只要六姑娘能得她的喜歡就好。

看著太太和赫舍里氏已經坐定,而六姑娘也是滿臉羞答答的樣子陪坐在了一旁,蘭靜卻并沒有坐下去,而是笑著對太太說道,“額娘,今兒個貴客登門,飲食間自然是不能馬虎了,女兒這就去吩咐廚下一聲,讓他們多用些心思。”

“好,你去吧。”太太笑著點了點頭。

“伊爾根覺羅夫人,”蘭靜又對赫舍里氏行了一禮說道,“蘭靜先告退了。”

“不要麻煩了,”赫舍里氏笑了笑說道,“我的脾性弱,也吃不多少東西。”

“您請稍坐,蘭靜去去就來。”蘭靜也不多說什么,只對赫舍里氏笑著又行了一禮,就走了出來。

守在門外的楹嬤嬤和安兒,見蘭靜出來了,忙跟在她的左右,等走出一段距離了,安兒笑著出言問蘭靜,“姑娘,奴才見這位夫人挺溫和的,六姑娘真是有福了。”

蘭靜沒接著這個話題往下說,反而是笑著對安兒說道,“你也不用羨慕別人,看你年紀也漸大了,我這做主子的,也該為你的終身大事考慮考慮了。”

“姑娘,”安兒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奴才不嫁,奴才要一輩子侍候主子。”

“你有這個心是好的,”蘭靜笑著說道,“只是我卻不能耽誤了你,說說看吧,你心里有沒有什么想法?”

“姑娘,”安兒忙說道,“奴才可從來沒有與別人有過私情。”

“這丫頭可是糊涂了,連話都聽不明白了,主子何曾說你與人有私情了?”楹嬤嬤在一旁笑了起來,“說來你這丫頭能有這樣的主子,也是造化了,要是換了別人,說配出去也就配出去了,哪里還會問你的想法,這可是主子對你的恩典呢。”

“奴才謝主子恩典。”安兒這才明白過來,對蘭靜行禮謝了恩,只是面色上卻還是有些迷茫。

“我也不是馬上就讓你說出來,”蘭靜對安兒笑了笑,“這兩天你且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再來告訴我。”

在安兒答應的同時,蘭靜一行人已經走回了她自己的院子里,剛才在太太屋中說的話,當然只是一個借口,其實當赫舍里氏投貼說要過來的時候,蘭靜就已經擬好食單給廚下了,想來現在那邊已經忙上了,而她這時候回來,卻是為了給太太熬藥。

十三阿哥送來的那個丸藥,雖然對太太的身子有效用,但用起來卻很是麻煩,它不能象其他那些丸藥一樣用水或是或是用其他什么東西送下,而是要先將幾味藥煎好,這里面也是有先后順序、并需要嚴格掌控時間的,一點兒也不能錯,煎好后再將這個丸藥投進去,化開來,并在小半個時辰內馬上服下去,否則藥效就會失去了。

也正是因為這些個嚴格而繁瑣的要求,讓蘭靜不敢交給其他人負責,而是全都由自己來。而當她端著有些燙手的藥碗回到太太屋中的時候,正聽到赫舍里氏笑著說道,“那這件事就這么定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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