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天外來客
今天的第一更
其實,暖陽在軍營里其實有些無聊——那些軍國大事,她不懂,也不想參與,墨銘和暖榮又都忙著正事兒,墨霖和墨炎也終歸代替不了可以說些悄悄話的閨中密友——所以每日里只能逗弄一下靈兒,或者嘗試著跟紫瑤說說話。
紫瑤本來是個熱情開朗的姑娘,跟暖陽也無話不談,可是,自從她知道她爹帶墨氏兄弟來海瀾的真相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歡,不笑,不說話,甚至在看到她爹的時候,都會扭過臉去不理。
暖陽相信她之前是不知道的,心里便原諒了她,加上她和墨銘的關系有了進展,心情大好,曾經不止一次的試圖解開紫瑤的心結,紫瑤卻像藏進殼里的蝸牛,拒絕任何人的接近。
暖陽沒有辦法,只好暫時放開她,讓她自己跨過這道心坎。
“大嫂,”這天,墨霖特地獨自來找暖陽,小聲說道,“有件事兒,不太好。”
“什么?”暖陽的腦子里立刻閃過無數可怕的畫面。
“這幾天,三弟和那位劉府的千金……”墨霖停了下來,大概是在努力措辭,掙扎了半天,終于繼續道,“走得很近。”
“走得很近?”暖陽如墜云里霧里。
“哎,大嫂,你跟大哥在一塊兒的時間長了,怎么腦子都木了?”墨霖故意做出一副嫌惡的樣子斜瞥著暖陽,“一男一女,走得很近,還能怎樣?”
“……不……不……不會吧……”暖陽幾乎被墨霖的說法雷得吐了血,“三叔今年剛十三歲,紫瑤姑娘可十七了”
“所以我才頭疼啊”墨霖那對好看的蠶眉緊緊的皺在一起,“可是……我猜應該是真的……那紫瑤姑娘自從來到軍營,對她爹敵意很深,誰都看得出來是憎惡他爹不忠不信,三弟那愣小子也是啊,兩人有點同仇敵愾,意氣相投了……”
“就算是這樣,也不至于非要生出男女之情吧?一定是你猜錯了”暖陽不想再理睬墨霖的胡言亂語,只想著要去炊事營給可以吃些輔食的靈兒熬些爛爛的五色粥。
“大嫂,我說的是真的……”墨霖見暖陽不信他,無奈至極,攔住她央求道,“就算你不信,也可以多看著點兒,可別讓三弟喜歡上那個女子那女子雖然單純,卻也是十七歲的老姑娘,她爹又是這樣的一個人……”
十七歲的老姑娘……
暖陽終于被這句話擊敗,毫不客氣的把墨霖趕到一邊,專心做自己的事兒去。
她對墨霖的猜測雖然不信,卻也不自覺的注意了些,果然,她發現連自己都不太愛搭理的紫瑤在面對墨炎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溫和了很多,墨炎也常常借著比試武功的由頭找紫瑤單獨出去……
不對不對,自己似乎先入為主了——墨炎是個武癡,之前不是也總找自己、蘭兒和青兒比試的?
想雖這樣想,暖陽還是覺得非常不安。
等到了晚上,墨銘回營,暖陽便忍不住把墨霖的猜測和自己的觀察一股腦兒的說給墨銘聽,試探著問道:“三叔剛十三歲,不會懂得男女之情吧?”
“嗯,”墨銘似乎不太在意,只是走到巨幅地圖前一看仔細觀看一邊隨口回應,“我那時候是什么都不懂的。”
“……”暖陽瞬間無力,咬著牙說道,“我來問你,真是問道于盲——只怕你如今二十三了,也不是很懂呢。”
“說的也是,要是二弟,興許三歲就已經很懂了。”墨銘終于聽出暖陽語氣里的不滿,連忙再不研究那地圖,破天荒的說笑了一句,還走到暖陽身邊,把她攬進懷里,“炎兒不小了,就算果真如此,我也不愿干涉——母親不在了,你倒替他操起心來了。”
“你真不負責”暖陽沒想到他居然會這么說,氣得恨不能立刻掙脫開,卻被墨銘抱得很緊,只得妥協著不動,“他還小呢”
“他總要長大的。”墨銘用鼻尖蹭著暖陽的額頭,熱乎乎的氣息噴在暖陽臉上,讓暖陽不由自主的暫時忘了墨炎的事兒,縮著脖子躲閃道:“你又要干嘛?我欠你的,這幾天可都還清了。”
“可是我今天又有新的念想了,”墨銘雖然鼻尖冰涼,臉頰偶爾蹭過暖陽的時候,卻是滾燙的,“今天要做別的。”
“別的?”暖陽的心忽然砰砰跳了起來,說不清心里是期待還是害怕,腦子里閃過的畫面,臉也忍不住紅了。
“我記得小時候見過我爹給我娘梳頭,我娘可高興了——今日,也讓我幫你梳頭吧。”墨銘說得理所當然。
“……”暖陽瞬間崩塌,不知道是自己太邪惡,還是墨銘太遲鈍。
墨銘卻來了興致,推著暖陽在梳妝臺前坐下,解開她頭上所有的發髻,再拿起暖陽天天用的那支犀角梳替她梳頭。
“疼……”暖陽覺得頭發都要被揪掉了,連連躲閃。
“老實些。”墨銘停了一停,才把暖陽扳回來繼續“蹂躪”,動作卻放輕了很多。
“木頭,你怎么忽然想給我梳頭的?”暖陽覺得舒服了很多,好奇的問著認真跟頭發較勁的墨銘。
“你不是總說我不夠體貼?”
暖陽等了半晌也沒有下文,才知道他已經說完了,驚喜的問道:“你是為了讓我開心啊?”
“……明知故問。”
墨銘的語氣雖然并不溫柔,暖陽的心里卻甜甜的,她覺得,對于墨銘來說,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經非常難得——而在這個階段,也該知足常樂。
墨銘忙了半天,終于告一段落,抬起袖子擦了擦額上細小的汗珠,滿意看著鏡子里的暖陽,衷心贊美道:“好看。”
暖陽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嘴角微抽,努力了半天才發出聲音:“老大,您給我梳這個頭和炊事營的火頭軍有什么區別?”
“他們沒有你好看。”墨銘說得一本正經。
“多謝夸獎,我知道……”暖陽幾乎要哭出聲了,委屈的抬頭一看,人家墨銘卻笑得很是燦爛,好像自從認識他到現在都沒這樣笑過,才忽然明白過來,低叫了一聲朝他撲了過去,拉起胳膊擼開袖子,照著小臂就是一口。
墨銘疼得倒抽冷氣,卻不敢躲閃,只是一邊小聲的“哎呦哎呦”一邊叫“公主饒命”。
“饒命?你都敢戲弄本公主了,還想讓本公主饒了你的命?”邊說邊作勢繼續施展家庭暴力,卻被身輕力壯的墨銘再次抱進懷里。
“暖陽,我只是個莽夫,你到底喜歡我哪兒?”墨銘的聲音再次沙啞起來。
“……這還真難找呢……”暖陽滿臉都是夸張的為難。
墨銘見她不老實,便松開她呵她的癢,她才一邊躲避一邊笑道:“這個真的很難說,我一時半會兒不知從何說起……你要不干脆問我討厭你哪兒吧,我現在就能告訴你,毫不遲疑。”
“壞丫頭,”墨銘終歸還是把暖陽撈進懷里,刮著她的鼻尖說道,“不急,你慢慢告訴我,你有一輩子的時間呢。”
這句話從墨銘嘴里說出來,真算得上甜言蜜語了,暖陽還沒來得及感動,就聽帳外有人高聲稟報:“啟稟駙馬夜巡的兄弟捉到五個鬼鬼祟祟的探子,他們說是來投靠您的”
“哦?”墨銘連忙松開了暖陽,臉上的溫柔之色盡褪,仍舊是平日里的鐵骨錚錚,“他們姓甚名誰,現在何處?”
“稟駙馬,他們死活不肯說那為首的是個清俊的瘦小子——沒有喉結,也許是位姑娘……”那報事的士兵居然八卦起來,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說給暖陽聽的。
“啰嗦什么?我只問人在何處?”
“是那五人現下在太子殿下的軍營里”
墨銘連忙整理了衣衫想要過去,暖陽卻拉著他不讓他走,自己匆匆忙忙的松了火頭軍的發髻,梳順了在后腦隨意的一綁,便裹上斗篷立在墨銘身邊:“我也去”
喵的,姑娘?難道,不管多老實的人,都有些花花腸子?
墨銘本來不想答應的,卻見暖陽目光堅定,薄唇緊抿,舍不得跟她說“不”,只好替他裹緊了斗篷,嘴里說著“跟緊我”,便出了營門。
遠遠望去,暖榮的主帳里仍舊燈火輝煌,暖陽自是奇怪,低聲問墨銘:“你不是忙完了才回來的嗎?怎么哥哥那里還是那樣熱鬧?”
“說完正事兒我就回來了,他們還有別的事兒。”墨銘嘴上說著,腦子里閃過當年在斷馬坡時,自己一直忙于軍務,很少有時間跟暖陽說話談情,大多數時候都是自己在那兒忙,暖陽安靜的坐在一邊兒看著自己,滿眼期待的等著他抽空跟她說幾句話。
如今,他忽然覺得其實不是所有軍務都必須在這一刻處理不可,完全可以稍稍向后推一推,先陪著暖陽說說話——她不是總嫌自己悶嗎?就把此刻的感悟說給她聽。
想到這兒,他的腳步慢了下來,低低的把方才的想法和緣由跟暖陽說了一回。
暖陽卻立刻心跳如鼓,有一種偷竊了別人心愛的東西的罪惡感——他說的那些,暖陽根本毫無感覺,而墨銘要補償的那個人,早就已經香消玉殞,永遠感受不到他的愛意了……
——————表錢滴字——————
撓頭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