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漢早只沒有了以前的兇悍勁頭。亂喊亂叫,爭相逃命,賞永喪家之犬。
直到匈奴只剩下不到兩千人,周陽這才手一揮。漢軍停止了射殺。
要命的弩矢終于停了,可是,匈奴并沒有停下來,仍是在叫嚷躲藏,跟沒頭蒼蠅似的。處于如此絕境,誰會想到,漢軍竟然會停止射殺,他們這是慣性所致。
直到過了老一陣,匈奴這才發現弩矢竟然沒有了,愕然不已,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入眼的盡是迷茫與不解。
緊接著就是狂喜,弩矢實在是要命,能停下來是最好,齊聲歡呼“昆侖神”
這一聲歡呼充滿著漏點,飽含真情,他們真的是太感激昆侖神了,要不是偉大的昆侖神顯靈,誰能讓弩矢停歇呢?
他們的歡喜只存在短短的一瞬間,周陽的聲音響起:“左大都尉聽著,你提議要與漢軍較量騎術、箭術、刀法。我以為此議甚好!你,率領你的人出來!”
這是真的嗎?
左大都尉以為自己聽錯了,愣怔了好一陣,這才有些結巴的問道:“你是誰?你說的是真的?”
“我是周陽。
說話算數!”周陽的聲音再次響起。
周陽兩次設謀打敗匈奴,就連軍臣單于本人都敗于周陽之手,就是沒有人聽過周陽的聲音,這是匈奴第一次聽周陽說話,左大都尉有些不信:“漢人狡猾,比草原上的狼還要狡猾,你說的話,我不信!”
“很好,我會讓你相信的!”周陽的聲音再次響起,還有一個鏗鏘有力的字:“射!”
話音一落,不計其數的弩矢又過來,射倒一片匈奴。
“別,我信,我信了!”左大都尉哪敢有絲毫懷疑。
如此說話。無異于低頭服輸,這是他這一輩子第一次以如此低聲下氣的語氣向漢人說話,也是匈奴大臣中第一次如此向漢人說話!
情勢處此,由不得他!
“列陣出去!”左大都尉飛身上馬,率領殘部出了道口。
一出道口,只見漫山遍野的漢軍,紅色的旗幟,紅色的軍服。好桑一片赤潮。漢軍人如龍,馬如虎,氣勢如虹,一瞧便知是漢軍的精銳。
匈奴一出道口,背后沖出一支漢軍,把他們的后路給截住了。為首一員漢將,身如鐵塔,一雙猿臂,眼如銅鈴,正是飛將軍李廣。
李廣親自斷后,匈奴無路可逃了。即使匈奴縮回道口也沒有用,不過是重陷弩陣而已。
一面周字大旗在風中招展,舒卷如畫,獵獵作響。
旗下一人,正是周陽,瞧這年紀,還在弱冠之年,用他這樣的人做統帥,這也太異想天開了,讓人驚詫。
“你就是周陽?”左大都尉絕對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
“沒錯!我就是周陽!”周陽微一頜首,眼里精光閃動。
“你要怎樣才能讓我相信你?”左大都尉素知漢人信奉兵不厭詐,一個不小心就會中了漢人的計。
“讓你相信?你太高看自弓了!”周陽嘴角一裂,很是好笑的道:“我只是告訴你,你必須按照我的話去做!”
“要是不呢?”左大都尉聽著周陽的話。總覺得別扭,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勝利者語氣啊!
匈奴什么時間成了失敗者?
“你能選擇嗎?”周陽以譏嘲的口吻嘲笑他:“在這里,我說了算!你只能照辦!我身后的騎兵,是剛剛組建,他們還沒有經歷過騎兵的廝殺!你們打敗了他們,你們就可以活命,我放你們走!”
略一停頓。周陽的聲音陡然轉高亢:“你不照辦,我現在就射殺你們!”
左大都尉權衡起來,雙眉緊皺。周陽說得沒錯,他沒有任何的選擇余地,只能照周陽說的辦。因為,他現在仍是處于漢軍的弩陣威脅中,不照辦立時就得死。照辦了。未必就能活,至少還有一絲希望。
“大匈奴的勇士們:你們是大匈奴最好的勇士,是大漠上的雄鷹,漢人不過是小雞,等著你們去抓!”左大都尉回過身,揮著彎刀,對匈奴大聲打氣,聲如雷霆,遠遠傳了開去。
他說得口沫橫飛,漏點四射。脖子上的青筋直跳,然而,匈奴個個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跟斗敗的公雞似的。
左大都尉一顆心直往上沉,大聲吼叫起來:“你們還是大匈奴的勇士嗎?你們對得起大匈奴嗎?你們對得起大單于嗎?你們怎么向昆侖神祈禱?”
一聲又一聲的質問,仿佛炸雷似的,匈奴仍是死氣沉沉,沒有一點反應。
“昆侖神!昆侖神!”
尉實在沒辦法激起軍心了,只得揮臂高呼,妄圖以神祗來喚醒他們的斗志。結果,想得到,仍是…
看著左大都尉表演獨角戲。李廣笑得伏在馬背上,猿臂前伸,指著左大都尉:“可笑啊可笑!如今這種情形下。要想激起軍心士氣,只有讓他們看到勝利的希望才行!要是沒有勝利的希望,就是起孫吳于地下,又有何用呢?”
“大帥,激勵士氣,讓匈奴見識見識一下如何激勵軍心士氣的!”程不識笑呵呵的。沖周陽擠眉弄眼。
他和匈奴打了一輩子的仗,就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搞笑的事情了。當然,匈奴越是垂頭喪氣,越是叫人開心!
周陽也有些好笑,沒想到匈奴一敗士氣竟然如此…他們來歷練騎乓,很難達到目的,早知如此,何心舉,一陣弩矢射殺了事。
策馬來到漢軍前,微一掃視,漢軍個個士氣高昂,眼里閃著熾烈的戰意,挺著胸,昂著頭,只要周陽一聲令下,就會朝匈奴撲過去。
漢軍的士氣與匈奴恰成鮮明的對比,周陽甚是滿意,大聲道:“弟兄們:你們都看見了,匈奴低垂著頭!這是數十年來,匈奴第一次低下了高傲的頭顱,你們足以自豪!你們可以向你們的兒女說:匈奴第一次低頭,是在我的面前!”
匈奴壓著漢朝打了數十年,就從來沒有如此低過頭的,漢軍親眼見證,那是何等的大快人心。再給周陽一句“匈奴第一次低頭,是在我的面前。激得熱血上涌。齊聲高呼:“大漢萬歲!大漢萬歲!”
數萬大軍齊聲吶喊,聲浪直沖云霄,震得大地都在顫抖。
“律律!”
戰馬嘶鳴,與之相和,人歡馬騰,一派肅殺之氣!。你們聽聽,我們是第一次在漢人面前低下頭顱!你們羞不羞?”左大都尉又找到一個激勵軍心士氣的籍口。
可是沒用,匈奴的頭顱垂得更低了,連臉都不紅一下。匈奴奉行的就是打勝了沖上去,打敗了趕緊逃,誰會害羞?
“他們,是匈奴單于最精銳的軍隊,殺過無數的百姓,燒毀過我們的村莊、城池,罪惡累累。死有余辜!”周陽右手重重揮下:“我。命令你們,殺光他們!一個不留!”
聲如洪鐘,遠遠傳了開去。
“一個不留!”
“一個不留!”
漢軍齊聲吶喊,揮著漢劍,漢劍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好象一面面碩大的鏡子。
周陽猛的拔出漢劍,朝匈奴一指:“殺!”
蹄聲驟然響起,如炸雷轟地,數千漢朝騎兵好象潮水一般朝匈奴涌了過去。
如雷的蹄聲,濺起的煙塵,漫卷的旗幟,閃光的漢劍,看在眼里,讓人熱血涌動,周陽右手緊緊握在劍柄上。
這可是這么多年來,第一次有如此規模的漢朝騎兵馳騁,讓人激動啊!
接連兩仗,讓漢軍繳獲了不少戰馬。再加上滋擾,收獲頗豐。周陽現在手里有七千騎兵了,要是再加上建章軍,有一萬騎兵了。
漢匈打了數十年,一將手握一萬騎兵,還沒有過,這很讓人激動。
時間短,這些騎兵和精銳騎兵還有很大的差距,他們極需要歷練,拿左大都尉的殘部開刀,是個不錯的選擇。
望著象海潮一般涌來的漢朝騎兵,左大都尉的瞳孔一縮,他可是識貨之人。這支騎兵雖然組建的時間不長,卻有如此陣勢,如此氣勢。很難得了,就是自詡騎射嫻熟的匈奴也不見得能做到。要是假以時日,他們必然能成為匈奴的強勁對手,騎射箭術砍殺不在匈奴之下。
似乎,有一支漢人的騎兵打得匈奴大敗。哦,那是河套之戰的秦朝騎兵,他們身著皮甲,揮著闊身長劍,腰間懸著人頭,號稱“飛騎鼻祖
沒想到,這種氣勢,今日復現了!
“漢軍威武!”
就在左大都尉轉念頭之際。漢軍戰號沖天,鋪天蓋地的殺了過來。
漢軍氣勢如虹。若是殺到,匈奴會在瞬間崩潰。左大都尉暗嘆一口氣,事已不可為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原本低垂著頭顱的匈奴,竟然好象換了個人似的,也不知道誰高喊一聲“烏特拉緊接著“烏特拉”的吼聲響徹天際。
原本沒有聲氣的匈奴,一下子活了過來,飛身上馬,揮著彎刀,朝漢軍沖去。
生與死,是激勵人斗志的最好手段。匈奴也明白過來,只有拼命一搏,他們才有生路,這是垂死掙扎。
左大都尉愣了半天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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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有點意思!”周陽看在眼里,不住點頭。
只有強勁的對手,才能達到歷練騎兵的目的。要是匈奴象適才那般,奄奄一息,那就是屠殺,根本不是歷練騎兵,還不如找一群豬讓他們砍殺。
周陽傳下號令,要建章軍掠陣,要弩陣嚴陣以待,若是匈奴想逃走,直接射殺。
李廣、程不識帶著漢軍,在戰場邊上馳騁,監視匈奴的一舉一動。
兩軍先是放箭射殺,中箭落馬者不在少數。說起射箭,漢軍騎兵并不比匈奴差,這些騎兵都是周陽千挑萬選的,入選的條件之一就是箭術了得。
在冷兵器時代,箭術能左右戰爭的勝負。不能不謹慎對待。
入選之后,周陽從建章軍里挑出一些善于教人的兵士去刮練他們騎射。象蘇建有磨刀石之稱的人自然會再次擔負起刮練的擔子。
建章軍的騎射本就驚人,不在匈奴射雕者之下,有了他們的調教,這騎兵的進步自然是很驚人了。
這一輪箭術比拼。匈奴處于下風,傷亡是漢朝騎兵的數倍。當然,漢朝騎兵占有人數優勢,他們是匈奴的四五倍。
一邊放箭,一邊沖鋒。不斷有人落馬。直到弓箭已經不能發揮作用了,漢軍這才收了弓箭,拔出漢劍。揮舞著,大聲怒吼“大漢萬歲。”好象海潮一般朝匈奴卷去。”烏特拉!”
處于漢軍重重包圍中的匈奴,只有拼死一戰,只,兒么工軍,他們才有活命的希望,矛不是使出。吃奶的力爾,入吼著,揮著彎刀,朝漢軍迎去。
漢軍的紅色浪潮與匈奴相碰,好象兩座大山轟然相撞,濺出無盡的血花,不少人墜馬。
死傷在所難免。漢軍的傷亡比起匈奴要少得多,他們雖是第一次經歷面對面的騎兵廝殺。畢竟人數多,是匈奴的數倍。
匈奴雖然砍殺技巧了得,彎刀變化多端。可是,一把彎刀對上四五把漢劍。這后果非常嚴重:地上的尸體越積越多!
匈奴紛紛落馬。慘叫聲響成一片。反觀漢軍,卻是氣勢更盛,也許是第一次如此面對面的砍殺,激發了他們的血性,雙眼發紅,好象紅寶石般,發著駭人的光芒。
左大都尉戰陣經驗豐富。略微一掃戰場情勢。就知道對匈奴極為不妙,要是不能扭轉局勢。要不了多久,他們都會成為漢軍劍下亡魂。
一明了情勢。左大都尉大吼一聲,揮著彎刀:“跟我來,跟我沖!”
對他的武勇,匈奴是信服的,一聽這話,齊向他匯攏。左大都尉刀法了得,刀光勝雪,一連砍翻兩個漢軍,聚攏了十幾個匈奴。只要再有一會兒功夫。就會有更多的匈奴聚攏。在他的沖殺下,局面肯定會有所不同。
然而,就在這時,破空之聲響起,數枝大黃箭對著左大都尉射來。
“射雕者!”
左大都尉一聽聲音就知道放箭之人箭術精絕,不在匈奴的射雕者之下,忙左躲右閃,讓了開去。
他是躲開了,然而。他剛剛聚攏的匈奴卻成了箭下亡魂,已經給漢軍射成了篩子。
當然,這走出自建章軍之手。在這支漢軍騎兵中,就有不少建章軍充當軍官,統領他們。正是因為有建章軍作為骨干,漢軍騎兵的進步才這么驚人。
建章軍的頭腦極為靈活。一見左大都尉所為,哪會給他機會,來個,擒賊先擒王,齊齊發箭射來。左大都尉縱然了得,在這么多建章軍面前,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左支右絀。
“圍住他!”
蘇建右手一揮,一隊漢軍沖過來,把左大都尉團團圍住。
雖是身處重圍,左大都尉仍是不懼,大吼道:“漢,來吧!你們還算有點膽子!死在你們手里,我不冤!”
數十年來,匈奴瞧不起漢人,他這么說,已是對漢人的看法大為改觀了,由瞧不起,到視為對手。這是一個不小的進步。
“殺!”
蘇建大吼一聲,漢軍對著左大都尉沖了過去,手中的漢劍高舉著。
左大都尉給蘇建纏住,匈奴失去了主心骨,雖是奮力拼殺,卻是徒勞,根本無法扭轉局勢,被殺的匈奴越來越多,地上的碎肉疊了一層又一層。
那是因為,漢軍的兵力優勢越來越明顯,從最初的一把彎刀對付四五把漢劍,已經提升到一把彎刀對十幾把漢劍,匈奴能不成碎肉?
周陽打量著戰場
景,對這安排還是滿意。再好的刮練,也是趕不上戰場拼殺!敵人越強,越是能歷練人!
當然,傷亡不可避免。
只有活下來的才是精銳。這就是戰場上的生存法則。
要是不這么歷練,秋后大戰,他們的傷亡會更大。周陽相信,有了這次的面對面廝殺,漢朝騎兵會有不小的進步。
漢軍的砍殺、騎術、箭術。還不錯,只要再假以時日,必然會大有可為。在不久的將來,不計其數的漢朝精銳騎兵馳騁在大漠上,不再是夢想
可是,這也有所不足,主要是裝備方面了,周陽陷入了沉思。
這缺陷主要在三個方面:一是騎兵穿的是札甲,過多的要害暴露在外,要是讓他們全身都包裹在盔甲中,防御力就會有個質的飛躍,傷,會大為減少。
二是只有弓箭,這會浪費戰機。要是給他們配上弩,遠在匈奴的射程外用弩射殺,這戰果會更大。匈奴的騎射是不錯,可是,他們沒有先進的文明,發達的技藝,這弩正好是匈奴的克星。要是漢軍裝備了弩,遠遠就射殺,這會給匈奴以巨大殺傷。而自己的傷亡會小很多。
三是弓箭派不上用場了,只能揮著漢劍沖鋒。要是此時漢朝騎兵手里拿的不是漢劍,而是一種長柄武器,丈多兩丈長,端在手里,對著匈奴沖鋒。一旦兩軍相撞。那會是什么后果?匈奴會人仰馬翻,死傷無數。
這要何種武器才合用呢?
周陽的雙眼陡然睜大,閃著熾熱的光芒,比起天空上的烈日還要明亮。
“大帥,大帥!”
李廣的聲音把周陽驚醒過來,只見李廣一臉的喜色。雙臂背在背后,還有些調皮。周陽掃視一眼戰場,到處是歡呼的漢軍,戰斗早就結束了,沒有一個匈奴:“殺光了?”
“大帥既已下令,當然是一個不能留了!”李廣呵呵一笑:“可是,有一個不能不留。就是他!”
猿臂輕舒,左大都尉給他拎在手里,跟老鷹拎小雞似的,重重砸。
此時的左大都尉雙臂給砍下了,臉色煞白,沒有血色,目光黯淡,失去了光澤,有些發灰。這個匈奴的第一勇將,已經廢了!防:朋友們,來點票票支持下!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