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您給說中了!”趙玉和樂了,道:“馬朝陽司令官的部隊,在攻擊九州島大分城的時候,韓鐵司令官的部隊,在攻擊四國島高松的時候,遭到了兩地日本平民的自殺式襲擊,部隊出現了傷亡,一怒之下,兩個人調集了數千門大口徑火炮,炸平了大分城和高松城,這還是發生在您命令炮擊山形城之前的事情!”
“不過,也許是擔心受到師指的處分,當時馬司令官和韓司令官沒有上報這個戰果,直到您的公開聲明發布之后,師指才接到東南機動兵團和海軍陸戰隊炮擊大分和高松兩地的具體報告!”
“好嗎!這兩個家伙做到我前面去了!”唐秋離調侃一句,道:“什么處分?真是杞人憂天!如果我處分了馬朝陽和韓鐵,豈不是寒了戰士們的心!玉和,師指立即前移至新莊,第一旅的阻擊陣地,就近指揮部隊,也看看劉弘章怎么打這場阻擊戰!”
“我不同意!”趙玉和的臉色,馬上就變了,激動的說道:“師長,師指現在的位置,已經很靠前了,同樣可以指揮部隊嗎,第一旅部署在新莊一線,那是突圍的日軍重點進攻區域,太危險了,如果您不放心,我可以去第一旅的陣地,但您必須留在這里!”
“玉和!看把你緊張的!”唐秋離不以為意的說道:“現在的日軍士兵,斗志以失,就剩下跑路的念頭了,直屬兵團數十萬兵力,強大的坦克和炮兵,數天來加固的防御工事,我去第一旅哪有什么危險,何況,去了也是呆在旅部,劉弘章能讓我上一線陣地?”
“所以,你的擔心是多余的!何況,這也許是進攻日本本土戰役開始之后,最后的一場大規模阻擊戰,我可是不能錯過!還有,你馬上命令樂一琴和劉粹剛,出動所有的戰機,對正在撤退的日軍,進行不間斷的轟炸,要讓日軍到了阻擊陣地前,就失血過多,成為半死之軀!”
趙玉和還要勸阻,唐秋離擺擺手,態度很是堅決,見狀,他知道,自己勸說不了師長,打消去前線的想法,便悶悶的去安排師指前移的事情了,走在路上,他還想到:“如果是黃大隊長在,師長肯定去不了前線!”
太陽升起,陽光燦爛,絕對是個好天氣,但對于正急著從青森、盛岡一線,往東京方向撤退的九十余萬日軍士兵來說,這樣萬里無云的天氣,是絕對的惡夢。
燦爛的陽光下,退潮海水般的日軍士兵行軍隊列,散布在狹窄的幾條通道上,人擠人、車擠車,日軍士兵們雜亂的腳步,攪起漫天的塵土,有時候,塞滿了士兵的道路,阻擋了卡車和炮車的通過,于是,互不相讓的日軍士兵,開始謾罵起來,雙方的帶隊軍官,不得不出面理論。
后面,越來越近的密集炮聲,跟催命符一般,炙熱的陽光下行軍,更是耗盡了日軍士兵的體力和耐心,隨處可見體力不支和負傷的日軍士兵,倒在道路兩旁,凄慘的呼喊著,但所有的日軍士兵,都低著頭,無精打采的路過,沒有人多看這些傷兵一眼,失敗和恐懼的氣息,彌漫在隊伍里。
天空之中,傳來發動機的轟鳴聲,數不清的獨立師轟炸機和戰斗機,遮蓋了晴朗的天空,隨即,就是無數的炸彈,呼嘯著從天而降,密集的子彈如同雨點般潑灑下來。
“轟!轟!——轟!”劇烈的爆炸聲,連綿不斷,沖天的煙柱和閃閃火光,籠罩了日軍士兵的行軍隊列,一枚重磅炸彈落下,轟然聲中,日軍士兵的肢體隨著炸起的泥土,飛散到空中。
各級日軍指揮官,吼叫著,組織輕重機槍對空射擊,但往往是剛剛射出幾發子彈,就招來獨立師戰斗機的打擊,一陣子彈飛過,地面上多了幾具滿身都是血窟窿的日軍士兵尸體,更慘的,被大口徑機載機槍子彈,打成兩截。
區域太狹窄,數十萬日軍士兵,擠在不大的區域內,密度可想而知,獨立師的轟炸機甚至都不用刻意降低高度,尋找目標,盡管把炸彈投下去就是了,滿山遍野都是目標,不用擔心炸不著小鬼子,炸彈的爆炸聲和飛機發動機的轟鳴聲,交織在一起,給數十萬日軍士兵,奏響了死亡之歌。
從這一天開始,接下來的幾天內,從早到晚,獨立師的轟炸機群和戰斗機群,如同索命的閻王一般,一批接著一批,無時不刻的出現在日軍士兵的頭頂,傾瀉下數不清的炸彈和子彈,就連夜幕深沉的晚上,也不得安寧,只要是有一點兒火光,就會招來成堆的炸彈。
從本州島東北部戰場突圍而來的日軍士兵,就是每時每刻都冒著從空中傾瀉而下的炸彈和子彈,一步步走過來,從青森、盛岡到新莊,不過一百七十余公里的路途上,到處可見,日軍士兵血肉模糊的尸體,炸成碎塊的肢體,缺胳膊斷腿痛苦哀嚎的傷兵,燃燒的卡車,炮筒子彎曲的火炮。
日軍士兵的鮮血,染紅了突圍之路,一路上伏尸累累,獨立師南方艦隊的艦載機群,也同時加入了規模空前的大轟炸,更是加劇了日軍的傷亡,極大的遲滯了日軍的行軍速度,尾追在后面的右翼進攻集團,幾十萬如狼似虎的戰士們,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孫振邦和袁景豪兩個人,現在是樂得合不攏嘴兒,追擊的日軍部隊,基本上失去了反擊的能力,一心逃跑,留下斷后的掩護部隊,哪里禁得住右翼進攻集團以裝甲集群為先導,后面跟著炮兵的兇猛追殺,遇到阻擊,先是一通炮彈砸過去,然后就是坦克伴隨步兵突擊,很短時間內便結束了戰斗。
孫振邦和袁景豪打得過癮,口口叨肉,一截截咬下日軍的尾巴,他們兩個心里清楚,右翼進攻集團消滅的日軍越多,打阻擊的直屬兵團部隊,所承受的壓力越小,在給所有部隊的命令及其簡單,“追擊!各旅必須不顧疲勞的進行不間斷的追擊,務必將更多的日軍,殲滅在追擊途中!”
本州島東北部戰場上的日軍部隊,被炸得血肉橫飛,在本州島西北部戰場上,同樣進行突圍的日軍部隊的遭遇,也好不到哪去,馮繼武的娘子關守備兵團部隊,一開始就黏住日軍部隊打,現在,日軍開始撤退了,自然更不能放過,天空炸彈和子彈如雨,地面坦克轟鳴,每一天,日軍士兵都會有數萬人消失在轟炸之中。
東部戰場上,不計死亡突圍的日軍主力部隊,在幾乎流干了身上的血之后,終于搖搖晃晃的到達東京以東的石卷、新莊至鶴岡一線,但等待他們的,是獨立師最精銳的直屬兵團,數十萬士兵組成的阻擊線。
本州島東北部防衛區總部司令官矢野正一中將,疲憊的停住腳,看著天空之中,盤旋投彈的獨立師轟炸機,鼻子里充滿了硝煙味和血腥味,那都是帝國皇軍士兵所流出來的鮮血氣味。
幾天來,自己這個堂堂的帝國陸軍中將,混跡于普通士兵中間,跟普通士兵一樣,用腳丫子走過了一百七十余公里的突圍之路,不敢乘車也不敢騎馬,天空上盤旋的支那飛機,正愁找不到目標呢!
在殘酷的戰場上,自己這個帝國陸軍中將的命,不比一名普通士兵的命高貴多少,支那人飛機的炸彈,不認識中將和列兵,光是掩護自己的衛兵,已經換了幾茬,再看看自己,全身上下都沾滿了泥土,軍裝也撕開了幾道口子,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唉!”矢野正一中將長嘆一聲,目光很是迷茫。
總部參謀長橫田駿少將,聽到司令官的嘆息,心里猛地一沉,以沉重的語氣之中帶著疲憊的說道:“司令官,幾天來部隊傷亡十分慘重,支那作戰飛機不分晝夜的轟炸,讓士兵們的精力和體力都消耗到了極點,很多重裝備和彈藥物資都損毀在路上!”
“支那人在石卷、新莊至鶴岡一線,構筑了阻擊陣地,明顯是欲要阻擊帝國皇軍部隊撤往東京,職部擔心,以士兵現在的戰斗力和體力,恐怕難以突破支那獨立師部隊的阻擊!”
“后面還有追兵,如果不能在兩天之內,突破前面的阻擊,尾追的支那獨立師部隊,很快就會趕上來,局面會更加惡劣,是否再次向載仁副總司令官求援?”
“橫田君,如果載仁副總司令官手里有援兵,他會對此坐視不理嗎?”矢野中將反問到,“現在不僅僅是我們,西北部戰場上的森田部隊,也面臨著與我們同樣的危險,唉,親王殿下也是束手無措啊!”
橫田參謀長沉默了,許久才問道:“司令官,我們現在應該怎么辦?是給部隊休息幾個小時,調整部署的時間,還是立即發起進攻?”
“怎么辦?唯死戰突圍而已!”矢野中將冷漠的說道:“橫田君,傳達我的命令,各部以師團為單位,組成波次攻擊部隊,不計傷亡、不間斷的向支那獨立師部隊的阻擊陣地,發起攻擊,沒有總部的命令,哪怕是傷亡再大,也不得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