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委員長布置在上海的釘子顧祝同,使勁渾身解數,處處搗蛋,給馮繼武制造麻煩的種種手段,被馮繼武一一化解,顧祝同唯恐完不成老頭子的重托,又用瞞天過海之計,把兩個團五千多中央軍,鼓搗進上海,以增加自己在十里洋場的大上海的話語權。
要說顧祝同這一手,實在是不高明,未免吃相露骨太難看,這事兒要是蔣委員長另一員心腹大將陳誠來做,比他要巧妙-得多,由此也看出顧祝同的腦水不多,格局不高,顧祝同一生混跡于軍界,無論是在抗日戰場還是內戰期間,所作所為均乏善可陳,毫無光彩之處,卻能一直在中央軍系統位列高官,蔣委員長應該是取其一個“忠”字,也就是說很聽話。
攤上這么個上司,臨事還躲在后面,中央軍八十七師師長廖輝可夠倒霉的,在新掛牌的江南防衛總司令部門口,吃了閉門羹,廖輝倒還自己拿著身份,可他的警衛營長不干了,好歹在十里洋場也是一號人物,能被幾個大頭兵嚇住?
可比劃半天,槍愣是沒敢掏出來,這小子心里沒底兒,看門口幾個衛兵的眼神兒就打怵,身上冒出的殺氣,可不是他這沒聽過槍炮聲的兵所能具有的,他絕對相信,動起手來,先倒下的,肯定是自己,廖輝一見,干等著不是回事兒,一跺腳,帶警衛營就奔著嘉定去了。
聽到參謀的報告,馮繼武哈哈大笑,在包圍中央軍之后的第一時間里,就把上海的情況,匯報給了師長唐秋離,接下來,就是唐秋離在幕后,張漢生在前臺,給蔣委員長唱一出好戲·說實話,一個中央軍師長,還真沒放在馮繼武的心上,他等的是顧祝同,怎奈,顧祝同遲遲不露面·派來個廖輝,還指望馮繼武買賬?
唐秋離采取這樣強硬的態度,就是逼著蔣委員長出頭露面,悄悄的把顧祝同那個所謂的淞滬警備司令部撤銷,雙方也就過得去了,本來也沒指望著中央軍出菜,江南大戰在即,唐秋離可不希望有個不安定因素,存在于自己的后方。
還有一層·唐秋離心里很憤怒,蔣委員長這事干得太不地道,四國大使這么一忽悠,國民政府就向日本人招手,要不是沈俊的手下·香港演了那么一出,這會,中國和日本已經是盟友了,以前,怕損耗中國的抗日力量,對蔣委員長的諸多做法只能隱忍,這會撕破臉皮,也是表明一種態度·警告那些見風使舵的地方大員。
廖輝緊趕慢趕到了嘉定·他不急不行啊,被包圍的·是自己的兵,曉是廖輝有了心理準備,可到了嘉定一看,還是被嚇了一大跳,獨立師幾萬人的部隊,分作兩處把自己的兵,包圍在狹小的區域,不但用鐵絲網隔離,還有大批的坦克,在哪虎視眈眈,自己的兵,一副被嚇破膽的模樣。
見到這情形,廖輝心里的怒火,不可抑制的燃燒起來,好歹也是嫡系部隊,就這么被趕鴨子式的圈在一起,到了包圍圈外圍,照例吃了癟子,那個警衛營長,似乎忘記了先前發生的事情,扯著脖子喊道:“快去通知你們的長官,中央軍八十七師少將師長廖師長到,讓你們長官出來說話!”
喊得動靜挺大,架子也足,可惜,沒人搭理他們,警衛營長不死心,又喊道:“對面的是那支部隊,報一下番號?”這回總算聽到回音了,“我們是華北獨立師娘子關野戰兵團,就是現在的江南防衛總司令部的部隊,奉命執行任務。”
廖輝一撇嘴,那來的江南防衛總司令部,純屬瞎說,我只知道淞滬警備司令部,又喊了幾回,總算看到人了,見這支部隊有人搭腔,廖輝的腰板挺直,臉上又掛上高傲的表情,看得戰士們牙根癢癢,就被包圍的這些中央軍部隊,純屬少爺羔子兵,輕重機槍和迫擊炮一擺,坦克一開,當時就炸了營,可那亂竄跟耗子似的,到現在,也沒能組織起有效的抵抗。
廖輝看到對面的軍官,領章上也是一顆金星,并沒有放在心上,中央軍的少將,能是地方雜牌部隊少將比得了的嗎?也不知道廖輝是如何當上師長的,連華北獨立師的部隊,也敢當成雜牌部隊,心態良好的真算可以的。
看著走近的張漢生,廖輝說道:“你是指揮官?”語氣生硬冰冷,帶著慣有的驕橫,“我是華北獨立師娘子關守備兵團參謀長張漢生,不知道廖師長有何見教?”同樣沒有好聲氣,看到拽的不像話的廖輝,張打心里膩味,也就能不給他好臉色。
廖輝的臉色陰沉得要滴水,強壓怒火說道:“原來張參謀長,失敬失敬,請你把部隊撤走,不要妨礙我執行命令,貽誤戰機,你吃罪得起嗎?”話語中竟然明目張膽的威脅,與張漢生打過交道的中央軍軍官不少,沒見過這樣耍大牌的,不是狂妄到極點,就是有恃無恐。
“命令?誰的命令,我們部隊怎么沒有接到通知,有一支友軍從嘉定路過,”張漢生繼續打啞謎,“當然是淞滬警備司令部顧祝同司令的命令,怎么?你們還敢違抗嗎?”廖輝跟看白癡的似的,一臉不相信,在上海,還有其他的名號嗎?當然是顧祝同將軍的名號。
張漢生一番眼睛說道:“淞滬警備司令部顧祝同,沒聽說過,這里只有江南防衛總司令部,”廖輝絕對肯定,這位軍官在胡攪蠻纏,也就不客氣了,“顧司令命令我們,開赴上海市區,擔負社會治安的任務。”廖輝強調這說道。
“等待,八十七師,不是在南京駐防嗎?怎么跑到上海來了,你們接到南京行營唐主任的命令了嗎?我們不認得什么淞警備司令部,只知道江南指揮部,”張漢生似乎剛剛明白過來似的,接著就反問道。
張漢生這樣說,占著道理,師長是全國最高軍事指揮官,不管是那得的部隊,所有的調動,都得在接到唐秋離的命令之后,才可移防,明知道這是顧祝同搞得的小動作,更不能放過他們,在獨立師部隊駐地搗亂,那是自尋苦頭吃。
廖輝的臉上黑線暴起,顯然是在極度的憤怒之中,咬著牙說道:“張參謀長,我再重復一次,我們八十七師兩個團的部隊,是奉了淞滬警備司令顧祝同將軍的命令,進駐上海的,卻遭到你部無禮攔截包圍,若是蔣委員長得知,由此而引起的一切后果,全部由貴軍承擔,”原本廖輝沒有這樣的好脾氣,更不是好說話的主兒,要不是看在對方兵力遠超過自己,還有坦克,早就命令部下開槍打過去,還犯得跟這些討厭的家伙們浪費時間嗎?
張漢生突然臉色一冷,大聲說道:“請廖師長出示唐副委員長的命令!”本來就是顧祝同背著唐秋離搞的小動作,那來的移防命令,廖輝快氣瘋了,眼看著近在咫尺的部隊,無法近前指揮,卻要這個家伙在哪大呼小叫,敢情是欺負中央軍呢,
血氣上涌,仲手就要掏家伙,廖輝的警衛營長,動作比較快,已經抽出配槍,想要制住張漢生,“啪“的一聲槍響,這個警衛營長的腦門上,出現一個血洞,身體被巨大的沖擊力,打得仰面栽到,落地時,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尸體。
張漢生大喊道:“中央軍八十七師沒有接到最高指揮官的命令,擅自離開防區,圖謀不軌,搶先開槍,根據軍事委員副委員長唐秋離將軍的命令,各部隊立即行動,把這伙叛軍就地繳械,不可漏走一個,違抗者就地擊斃。”
剛才一聲槍響,已經嚇到廖輝以及被包圍的中央軍,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被五花大綁的捆到在地上,手底下那些平素牛氣沖天的士兵,正乖乖的高舉雙手,一隊隊有序的集中在指定地點,比平時出操還整齊,各種槍支彈藥,堆積如山。
繳械的過程非常順利,除了被當場擊斃的那個警衛營長之外,沒有發生一點沖突,早就被輕重機槍、坦克和迫擊炮嚇破了但,聰明繳槍十分配合,倒是有反抗的意思,可地上那具血淋淋的尸體,就說明這個想法多愚蠢。
廖輝這才明白,人家是朝著自己的部隊來的,這是一起精心策劃的陰謀,廖輝這個后悔呀,把顧祝同的女性親人在肚子里問候了無數遍,我廖輝帶兵忙,沒顧得上,可你顧祝同是整天在蔣委員長身邊轉悠的人,難道也不知道軍事委員會最新的命令?
鬼才相信呢,一個狗屁命令,拉上八十七師兩個團不算,還要搭上我的性命,這師長可以啊,唐秋離擔任全國最高軍事指揮官的命令,下達已經小一年了,顧祝同還楞把我往火坑里跳,廖輝自言自語的罵著工程圖,
張漢生沒有心情搭理這個二貨,他在等著一個該出場的人物,這也是計劃之中的事情,按照時間計算,也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