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大力提拔還是組織推薦,總之,陳太忠在東臨水的日子,進入了倒計時階段!
呂老板說話是很算話的,許諾的筑路資金,在路修好后的第五天,就提了過來,小車里帶來了二十萬。
東臨水整個路段,長度就是一點八公里的模樣,整個的平整路面資金,計劃中是一米一百二,也就是二十一萬五的費用。
這錢不多,八米寬的路面,崎嶇不平,亂石叢生,就算擱在96年,這點錢也少得可憐,但是,在東臨水,就算得上是天價了。
再加上后期提前十天完工獎勵的兩萬五,整個工程造價,就是二十四萬。
工程前期,李凡丁支了一萬走,陳太忠又支走六千,余款就是二十二萬四,修路嘛,這質保金,還不得留點?
呂強留了兩萬四做質保金,剩下的二十萬,直接就劃了過來。
這下,整個東臨水頓時就熱鬧了起來,年關,年關了啊!所有的人都眼巴巴地看著陳太忠桌上那二十沓百元大鈔!
“這錢怎么派發,我已經想好了,”陳太忠對大家發話了,站在村頭最高的那塊石頭上,對大家發話了,他的聲音很高,這跟仙術無關。
“以前村里的欠款,我是不管的!”陳太忠從來都是這么有性格,“誰欠了你們的錢,你們去找誰要,這次這二十萬,是村里老少爺們兒拼死累活地掙來的,別指望拿以前的白條跟我說事兒!”
轟地一下,底下就炸鍋了,有跟那李凡丁相厚的,就吵吵了起來,不過,一朝天子一朝臣,沒人在乎這些雜音,大部分人,還是在慶幸,就是嘛,好不容易有點錢過年了,憑什么先照顧那些關系戶?
修路到了后期,陳太忠為了突擊趕進度,基本上整個村子里的人都動員了起來,就連常寡婦和小娟,這次都分到了三百多,那些從一開始就參加的壯勞力,有的甚至一個人就拿到了七百多!
一個多月,就拿了七百多,快趕得上村里一戶的年收入了,能有誰不滿意?
按工分派完錢,二十萬就剩下一萬多了,于是,大家的眼睛,又盯了上來。
“這次修路,是占了村里的土地,剩下的錢,按戶頭平均分了,”李凡丁不在,但陳太忠也會搞一言堂不是?這是他用仙力得來的錢,怎么可能留著給后來者亂造?
村支書忍不住了,悄悄拽他一下,“太忠啊,你得給村里留點啊,萬一,這凡丁要是回來呢?他那事兒不是沒定性么?”
“呂老板那兒,還有兩萬四呢!”陳太忠斜眼看他一下,嘴角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這次要不是我在,你們修得完路么?我給村里留兩萬四,還不夠么?
這句話,又帶起了他一些陳年的怨氣,媽的,我記得有人不買我的帳,不肯給送貨來的?
“對了,那些給村里食堂送過貨的村民,這次就不能參與按戶頭分錢了,”他大大咧咧地補充,“反正啊,送貨他們已經掙了錢了,嗯,重復得利,對其他村民來說是不公平的!”
一言堂的感覺,真棒!
臺下登時有幾雙惡毒的眼睛瞪了過來!
東臨水村,不過就是三百來戶人家,平分這錢,每家能得四五十,那些送了貨的主兒,價錢給得便宜,細算下來,也未必能掙到一百呢,而且,他們得的只是白條!
他們的眼睛狠,陳太忠的眼睛也不差,惡狠狠地回瞪了回去,手一指,“現在,我是村長,我說了算,你們再瞪我,也是扯淡,是你們先不給我面子的!”
這個決定,也算不得天怨人怒,這樣的人,畢竟在村里占極少數,李凡丁不在了,主心骨兒沒了,誰敢站出來鬧騰?
倒是呂強站在遠處,心里不住地翻騰著,人物啊,果然是個人物,深諳“對敵須狠”的政治手段,這樣的強勢人物,到了鳳凰市,又會掀起什么樣的風雨呢?
他越來越賞識陳太忠了,這家伙,不但城府深,手段狠,而且并不是特別吝惜錢財,二十萬一到手,就直接派發了出去,這樣一來,就算將來有人想找其麻煩,也不能從經濟問題上去找碴了。
不過,陳太忠這次,也沒吃太大的虧,他兜里還揣著呂強私下塞來的五萬塊錢呢,那段沒啟封,但路總是通了不是?
“老呂,這次,我得跟你要一下車了,”陳太忠辦完事,大大咧咧走到他跟前,“我要走了,那鍋和電視,都得拉回去呢。”
修路修得,須彌戒徹底地不能用了,陳太忠發狠了,這次回去,一定先做十來個須彌戒出來!
他想走,村民們不讓啊,還是那句話,肯為民做事的,那就是好官,修路一事,他沒往自家口袋裝一分錢,而且始終在現場忙前忙后,大家看得都是明明白白的!
陳太忠才要上車,就有四五十號村民把呂強的車堵住了,“陳村長,你不能走啊……”
常寡婦娘兒倆,則是站在不遠處,沒命地抹著眼淚。
這種場景,就算是他再冷酷,也忍不住心生感慨,其實,我好像也沒做什么嘛,這里的人,實在……實在還是太淳樸了啊。
嗯?民心可用?陳太忠眼珠一轉,嘖,這……顯然也算得上政績嘛,要不,這樣好了。
“組織的安排,我是不能拒絕的,”陳太忠跳下車,笑嘻嘻地跟大家解釋,“呵呵,這樣吧,反正呢,大家有錢了,是要買年貨的,既然你們舍不得我,那我跟你們步行到鄉里去好了。”
他想的是,自己帶著一村老少爺們兒,在鄉里隨便轉悠轉悠,那豈不是向鄉政府證明,我很得民心,工作卓有成效么?
虧得他沒想起來,歷史典故上,是有“萬民傘”之類的一說,否則,沒準他就去買把傘,號召大家簽名了。
當他帶了三百多號人,浩浩蕩蕩出現在鄉里的時候,整個白鳳鄉都轟動了,“有人鬧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