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囍

(三五五)推人進虎口

(三五五)推人進虎口[第三更!]

趙成材知娘子那意思,卻先只提到,“我今兒不僅回了家,還去了趟族長那里。巧雁的婚事大伯今兒跟我說了,以后要我幫著張羅的,你可別再瞎操心了”

章清亭暗自松了口氣,也不去追究這其中秀才到底有些什么花巧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要集中精神對付楊小桃和趙王氏

“那你回去,婆婆怎么說?”

“這個正要跟你商議呢”趙成材把趙成棟的想法一說,章清亭當即冷笑,“虧他也好意思說得出口他倒是何德何能要這馬場?光是那塊地,我現拿出去就值大幾千兩銀子,他憑什么一口就要吃進一半去?還有那些房舍全是新蓋的,又值幾百兩銀子。光是這些,胡同里能分給他的,可換不出這么多東西來”

趙成材正色問,“那若是分家,你是怎么想的?打算分成棟些什么?”

“就按你上回說的,胡同里的鋪子我可以分他四套,但是那馬場他一根草皮也拿不去哼,就那鋪子,我說句實話,就是給玉蘭玉蓮,我都不樂意給他咱們不是還有兩畝地么?我可以把手上的現銀,還有馬匹多分些給他,讓他自己養去,但那馬場,他想都不要想”

章清亭做事也不是不公道,她心里也清楚,甭說誰的功勞大小,只因為趙成棟攤上了他們這對兄嫂,又是婚后掙起的家業,就不得不便宜他可占便宜也得有個限度,不能予取予求,那就太過分了

趙成材點了點頭,卻是一笑,“你也別動氣,他想他的,這還得咱們說了才算對了,既然決定分家,家里的賬應該都理清了吧?能給我看看么?”

“當然可以”章清亭指著梳妝臺,“你去拿了鑰匙,就鎖在那只箱子里。那賬本雖是對外的,可錢上我卻沒有藏太多私,只是跟方家約定的四六之數不在其中,那個詳盡的在明珠手上,你要看盡可以找她。”

趙成材過去拿了賬本,“我看看這個就行了,等著把妞兒的滿月酒辦了,咱們就來分家。行么?”

“當然行只這個家到底怎么分?你母親擺明了偏袒著你弟弟,那她到時要是不同意,可又有得扯皮”

“不會的”趙成材轉過頭來笑得篤定,“你想留住的東西,我一定全替你保住”

章清亭忽然覺得今天的趙成材很有些古怪,“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我能有什么事瞞著你的?”趙成材笑容真誠,卻不欲多談,“你呀,就別操太多心了好好歇著,先把這個月子過了才是。到時妞兒的滿月酒上,你要是還這副憔悴樣兒出去見人,那鄉親們可真得說我虐待你呢”

見他轉身要走,章清亭到底忍不住,問了起來,“你還沒跟我說,她怎么辦呢”

趙成材轉過頭來,眼中笑意盈盈,“什么她怎么辦?”

“你別給我裝糊涂”

趙成材笑意更深,“我是著實什么都不知道啊?你讓我辦什么?”

瞧他這表情,章清亭驀地明白過來,心中一喜,“你是說……”

趙成材作個噤聲的手勢,“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章清亭想了一想,撅起小嘴,嘴角卻有忍不住的笑意,“那你到時要讓我親自出一口氣才行”

趙成材文縐縐作了一個揖,“娘子吩咐,敢不聽命?”

他轉身走了,章清亭在屋子里笑瞇了眼,象只得意的小狐貍。卻不知秀才出了門,卻是幽幽嘆了口氣。

次日,書院里。

李鴻文聽完趙成材的話,皺著眉頭,半晌不語,“成材,你這是兵行險著,搞不好就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趙成材苦笑,“若不如此,絕不能徹底解決問題要不我將來遲早也得賠了夫人又折兵倒不是壯士斷腕,趁著這個節骨眼上把事情解決了,免得日后越積越深,那才是泥足深陷,悔之晚矣我可是拿你當親兄弟,這事你要不幫我,我可真就一點沒轍了。難道你忍心見死不救?”

“我一個小秀才還能救你個大舉人?此事要是東窗事發,我不被人拿著亂刀砍死才怪”

“不會的時間一長,他們總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就幫我這一回吧”

李鴻文被他纏得無法,狠狠一跺腳,“得我豁出去了不過成材,你可記好了,此事可全是你逼著我干的,要是將來大伙兒全怨我,你可得出來為我洗涮清白才是”

“你放一百二十個心我是那過河拆橋的人么?你就放心大膽的干吧此事解決好了,日后可少不了你的好處”

“你這是把我往虎口里推呢我還敢想你的好處?”李鴻文嗤之以鼻,卻總算是應承了下來,仍是有些不甘心的抱怨著,“你說我這么一個心地善良性格淳樸為人師表端方有禮的人,怎么就生生就被你逼著去干那小人行徑?”

不過李老師最后還是一挑大拇哥,“你這招釜底抽薪,真是高明”

生活暫時保持著平靜,一如暴風雨來臨之前。

趙成材當真抽了幾天工夫,好好研究了家里的生意經。他現在中了舉,衙門里自然另有補助,那書院里仍是掛名院長,只是不用去干活,專心備考便是。扎蘭堡幾十年里難得出一個舉人,有他在書院做鎮,更加激發了鄉親們送孩子上學的熱情,這個院長就是他要推辭,恐怕也是不易的了。

喜妞的滿月之前,恰好晏博文也扶著孫俊良的靈柩歸來,趙成材心中又多一份底氣,只除了李鴻文,誰都不知秀才心里打著什么主意。

九月十六,晚秋的好天氣。

趙成材一早起來,就抱著小喜妞在院子里玩兒。看著藍瑩瑩的天上,已經有大雁往南飛的遷徙,極是驚喜。指給她看,“妞兒快看,是大雁大雁到了冬天,要到南方去過冬了告訴你個小秘密,那南方有你母親的另一個老家呢”

小喜妞不明所以的盯著她爹,吐了兩個口水泡泡。

章清亭樂不可支,上前想接過女兒,“你傻不傻的?她才那么點小,懂得什么?她奶也吃了,讓她先睡一會兒吧,到午時再起來出去好見人。”

她這幾天著實沒操什么心,有趙成材在,心頭也沒那么郁悶了,氣色也養好了些,臉上漸漸開始泛出血色了,可趙成材瞧著仍覺得心疼,“你快歇著吧我抱妞兒睡就行了”

章清亭嗔道,“我都跟你說了多少回了別老成天這么抱著她,都把孩子寵壞了現在放在床上都不肯好生睡覺,非要人抱著睡不可”

趙成材把寶貝女兒摟得越發緊了,“我不累就這么一個寶貝疙瘩,我不寵她寵誰去?是不是呀,妞兒?”

滿月的小丫頭已經有了一些細微的表情,粉紅的小嘴微微揚起,似是在附合她爹的意見。

趙成材瞧得心里比吃了蜜還甜,一連親了女兒好幾口,“我家妞兒真聰明”

章清亭看得直搖頭,“你愛抱就抱去吧我下去招呼招呼,不能總讓姨媽忙著只是爹和小蝶回來不了,下回你抽個空陪我們去永和鎮瞧瞧他們吧噯,你聽到沒有?”

“聽到了,聽到了”趙成材低下了頭,拍哄著女兒睡覺。

章清亭看著他這表情,又是歡喜又有些吃醋,小聲抱怨著走了,“成天心里就你的寶貝閨女”

等她出了門,趙成材才抬起眼來,眼睛里竟有了幾分潮意。再低下頭,戀戀不舍的親著小喜妞,低聲囑咐,“妞兒,爹要是離開你幾天,你可千萬別把爹忘記了,知道么?要是忘記了,爹會好傷心的回頭打你的小屁屁哦”

啊嗚?小喜妞小小的腦袋瓜里消化不了太復雜的信息,打一個大大的哈欠,聞著她爹身上熟悉的味道,抽抽小鼻子,蹭蹭小腦袋,睡她的大頭覺去了。

只余趙大舉人,一顆心晃晃悠悠,落不到實地。萬事今晚見分曉娘子我做這些可全是為了你好,你回頭可千萬別真生我的氣

因趙成材著意要給女兒辦個風風光光的滿月酒,新胡同那條街上是張燈結彩,大紅氈毯鋪了整整一條街,全都擺上了流水席。

在胡同這邊的福興樓分店,也給趙成材包下,招待貴賓,就連縣太爺也親自過來捧場了。看在舉人的面子上,本地的富紳大家,幾乎是悉數到場,極是捧場

本來這應該是趙王氏最風光最得意的時候,可是趙成材卻把母親弟弟她們單獨安排在了一個小包廂里,尊貴是極尊貴了,就是不許她們出去拋頭露面。只請了族長大伯等族中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輩,和趙老實一起出去待客。

趙王氏再不甘愿,覺得自己比那個老實相公強上一百倍也不行趙成材說得義正辭嚴,“這拋頭露面本來就是男人的事情,哪有婦道人家出去見人的?咱家從前是小家小戶,可以不講規矩,可日后我要進學,可不能授人以柄,這些細節得格外注意您呀,就好好在這里呆著,沒事可千萬別出去惹人笑話”

一番話,便堵死了趙王氏爭強好勝的心。

(偶有木有做到?三更了哦嗷嗷桂子頂著蚊叮蟲咬(偶是超級招蚊子咬的體質),打得手痛腰痛肩膀痛繼續碼向明天的絕地大反擊偶拋出一把秋天的菠菜,乃們也留下點什么吧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