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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七)誰是主謀

(一六七)誰是主謀

“當然能!”趙成材心中越發肯定她來者不善。連婁大人走了都打聽得一清二楚,那就絕不是無的放矢了,“縣太爺是離任了,但衙門一樣照常辦公!可莫以為離了縣官,就能任由你胡作非為!”

那婦人收斂了三分神色,上下打量了趙成材幾眼,“好一張利嘴!只是縱是讀書人,也不能不講道理的吧!你母親子借著談生意,勾引我相公!這又怎么說?”

“閉嘴!”趙成材怒不可遏,臉色鐵青,“你如此誣蔑中傷我家娘子,此事我還真就跟你沒完了!”

“她在胡說!”章清亭抽抽答答欲上前辯解,“我……”

趙成材伸手扶著她,輕拍拍她氣得冰涼的手,柔聲安撫著,“我信你!這兒交給我,聽我說好么?”外面還圍著這么多人,她越解釋越容易被人傳得變味。

得到他這樣無條件的支持,章清亭心頭一下子好過了許多,況且見他如此沉穩鎮定,胸有成竹。手心也是溫暖而干燥的,給她也注入了極強的信心,漸漸也平復了情緒。

趙成材調整下呼吸,轉而盯著那婦人冷冷的問道,“夫人,請問您到底是哪家的夫人啊?”

那婦人明顯猶豫了一下,才把后頭那一直躲著不吭聲的男子拉上前來,“我相公姓周!我是周夫人!”

趙成材看出蹊蹺,緊追不舍,“那么請問您是哪兒的周夫人啊?家住何處?做何營生?子女幾人?夫君姓甚名誰?您都編好詞兒了么?”

“你……”那婦人當即吵嚷起來,“你胡說八道什么?明明是你老婆……”

“住嘴!”趙成材狠狠的指著她,“你若是再敢對我娘子有半字不敬,別說你是個女流之輩,我就不敢動你!周夫人是嗎?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們到底是什么人?誰讓你們來鬧事的?你若是有名有姓的,就請報上來,說不得我還要親自去查證一番,縱然打起官司,也是冤有頭債有主的!”

“我……”那婦人眼神明顯閃躲起來。

“何媽媽!你今兒怎么有空到這里來了?”李鴻文忽地滿面春風從后頭迎了上來,假裝發現奇珍異寶似的,猛瞧著她身后那個周老爺,“喲!這不是周權嗎?怎么也一并過來了?何媽媽,難道您想把您那四美院搬到這兒來?那恐怕不行吧?別把我們學堂的孩子們給帶壞了!”

一見著他,那二人頓時慌了手腳,招呼不是,不招呼也不是。

趙成材心下越發有了底,“鴻文兄,請問這是哪家的周夫人和周老爺啊?”

李鴻文一笑。“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四美院的老板娘何媽媽呀!那位周權是她院子里的公,何媽媽,難道您什么時候從了良,嫁了他?那怎么也不請我們去喝杯喜酒啊?”

那何媽媽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羞得頭都抬不起來。

旁邊眾人一瞧,原來是ji院的老板娘帶著公假扮夫妻來鬧事。這個不用問,肯定人家秀才娘子就是冤枉的了。只是他們為什么要來找這個茬兒呢?

李鴻文嘻嘻笑著,“何媽媽,你那四美院離這胡同可有好幾里地呢!敢問這趙夫人是怎么得罪了您?若是不當著大伙兒的面把話說清楚,恐怕你今兒可是脫不了身了。”

何媽媽百般無奈,悄悄湊到李鴻文身邊,吞吞吐吐的道,“李公子,這……這可真的不關我的事!你替我把場子圓了,回頭讓我們院里最好的姑娘侍侯你!”

李鴻文故作聽不到,支著耳朵問,“大點聲,你說什么我聽不清!”

趙成材重重哼了一下,聲色俱厲,“原來是大名鼎鼎的何媽媽!倒是領教了!既有名有姓,那就好辦了。鴻文兄。你既認得她們,那煩請幫我做個證,我非一紙訴告她不可!無端尋釁滋事,造謠生事,誹謗污辱我家娘子,你當這北安國的律法是寫著玩兒的嗎?”

何媽媽這下可嚇壞了,連忙拉扯著李鴻文的衣袖,“李公子,你快幫我說句話呀!”

“說什么?”李鴻文兩手一攤,“我哪兒知道何媽媽你這玩的是什么鬼把戲?我只瞧見你與那周權假扮夫妻,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漫罵趙秀才家的娘子,這也不光是我一人看見的,眾街坊鄰居全都瞧見了!大伙兒說是不是?”

眾人應聲,交頭結耳,指指點點。

李鴻文又湊近了些低聲道,“何媽媽,你這兒這事可鬧大了!這么多人圍觀,趙秀才家豈能善罷甘休?我知道你肯定是跟他家無冤無仇的,可今兒這事你要是不當眾給個交待,恐怕真免不了一場牢獄之災!”

何媽媽當即氣焰就矮了三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道,“是……是旁人叫我來的!”

“到底是何人指使?”趙成材非常氣憤,抓著那王八蛋非把他拆皮剝骨不可!

何媽媽左顧右盼,還想拖延,那周權怕進大牢,心中慌張,小聲道,“這都什么節骨眼兒了,您就說吧!”

“那你去說!”何媽媽把他往前一推。

周權上前賠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是孫大爺讓我們來的!”

乍聽一個孫字,趙成材頓時氣結,“孫俊良?”

周權點頭哈腰,“就是他!讓我們來鬧事。具體怎么談的,我就不知了,還是得問何媽媽。”

“好啊!好啊!”趙成材火氣騰騰就起來了。我不找你麻煩,你倒是凈給我找麻煩,那咱們就來個了斷吧!

何媽媽忙道,“那你既然知道,這里可沒我們事了!”

她轉身就想上車走人。

趙成材臉色黑得嚇人,“誰都不準走!”

家里人都已經聞風而動,將他們團團圍住。這惡意中傷敗壞人的名節,可是比捅人一刀更加惡劣的行徑。

趙成材對著李鴻文一拱手,“鴻文兄,這兒麻煩你呆一會兒,做個見證,我去衙門里請程隊長過來!”

何媽媽慌了神,“噯!這可不關我的事!你們要找去找姓孫的,別找我呀!”

李鴻文搖頭嘆息,“何媽媽,你這么個聰明人,怎么就糊涂了呢?這種誹謗誣蔑的事情是能隨便說說的嗎?何況對方還是有功名的讀書人家,人家怎能不弄個清清白白?不過也沒你們多大的事。只是少不得要上個公堂,寫個證詞的。”

這一上公堂能有好果子吃么?何媽媽當即在那兒呼天搶地,幾次三番想要逃脫,卻被人團團圍住,根本走脫不得。

等官差趕到時,趙成材已經悄悄問明了章清亭事情詳細經過。那公堂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他讓家人全都回去,就約了李鴻文押著一干人等到了公堂。

何媽媽哪里見過這種陣勢?當即一五一十把事情都交待了。

原來孫俊良也是她們那兒的常客,養好傷后過去尋風流快活,酒后就把受的窩囊氣給說了,還放出豪言。誰能幫他治治趙成材和章清亭,出了這口氣,他就賞銀百兩!

這何媽媽一時貪財,便留上了心。之前聽說趙成材和縣官關系甚好,一時不敢輕舉妄動,后聽來尋歡作樂的客人們說起婁大人走了,趙家又在賣胡同,何媽媽便想了這么個損招,假借來看房子,趁機尋釁滋事。

先是假扮夫妻二人一同看房,消除章清亭的戒心,然后何媽媽假意說要出恭走開,留下章清亭和周權獨處。章清亭本來還非常熱情的介紹著自家院子的優勢,誰知那周權忽地上來拉扯她的衣袖,何媽媽趁機殺個回馬槍,扯著兩人不放,周權當即反咬一口,硬說是章清亭勾引他,何媽媽趁機就鬧騰開來,意欲敗壞章清亭的名聲,從而帶累趙成材。

趙成材恨得牙根都癢,既恨孫俊良的卑鄙無恥,也恨這女人的惡毒心腸。

何媽媽卻是委屈之極,“那姓孫的很是小氣,說事情沒成,一文錢都不付,非等成事了才肯給錢。我都沒收錢,也不算太嚴重吧?”

陳師爺急忙追問,“這口說無憑,你既連錢都沒收到,憑什么來干這檔子傷天害理之事?”

何媽媽倒也不笨,“我讓他打了個欠條的,上面注明了我幫他做這事,事成之后他得付我一百兩銀子。就收在我屋子里,要不我干嘛來惹這一身騷?”

這個可是重要物證,程隊長趕緊帶著捕快跟著她去取了來。

何媽媽回了家,還以為自己沒事了。“那我交了這個,就不用再去衙門了吧?”

程隊長收了東西冷笑,“無知婦人!你還真當那律法是玩笑了么?趙秀才可是把你們都給告了的!他這苦主沒發話,你還想跑哪兒去?”

何媽媽哭喪著臉又被帶了回來,求趙成材放她一馬。

趙成材現在可沒空理她,證人證詞都有了,便請求立即批捕孫俊良。

程隊長簡直是太愿意趙成材打這官司了!何媽媽和孫俊良可都是有錢人,把他們抓牢里來,那衙門上下的好處可少不了啰!他喜孜孜的也不畏辛苦,連口茶水都不喝,立即帶著大隊人馬氣勢洶洶的又去孫家提人。

(PS:天好冷,碼字碼得手僵僵的,好想要一只紅泥小火爐,抱著烤紅薯……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