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韃子會在哪里?末將以為,他們定然藏身在下水海帶!”
“看看沙盤就知道,下水海的東面,南面,西北面,到處都是群山,內樣草場水源眾多,離歸化城也不遠,他們要跑路,優先的選擇,定然就是這片。()”
高史銀吼叫叫的說著,邊揮舞拳頭,加強自己的聲勢力道。
溫方亮看著沙盤,他沒有否定高史銀的意見。
只是道:“高兄弟說的也有道理,不過玄武軍已經在下水海邊立寨,守軍并未在附近發現韃騎身影,這個寨子很關鍵,他們若在近邊,豈能忍住不騷擾?再說,尖哨營也哨探過周邊,也進入群山,至今未見韃騎。”
高史銀不以為然:“尖哨營未遇見,不代表韃子不在那邊,那片著呢,尖哨營又能搜索多少地盤?”
謝科不滿意了,叫道:“老高,你是在懷疑我夜不收兄弟的能力?”
高史銀愣,連忙搖手:“沒有沒有沒有,我決對沒有懷疑謝兄弟能力的意思,只是說那片地方太,尖哨營畢竟兵馬不多,時搜索不過來也可以理解。”
他臉上擠出笑容,對謝科笑了笑,然他滿臉橫肉的樣子,要作出副溫和的神情,怎么看,讓人感覺都怪怪的。
看他樣子,眾人都笑了起來,謝科也不是小氣之人,便不跟高史銀般計效了。
此時堂之內,伴在王斗身旁各將,溫方亮,高史銀,李光衡,趙瑄。鐘調陽,謝科,溫達興,沈士奇,還有贊畫秦軼等人,正在為歸化城蒙古人跑到哪去而爭論。
眼下情況,原定五寨皆立,西征軍也攻占了歸化空城,此時同新軍駐歸化城內。韓朝羽騎兵,曾就義新附營蒙騎,還有王樸的正兵營,到處搜索敵蹤,還有靖邊軍尖哨營哨等。也到處哨探。
對靖邊軍來說,歷代出征草原的悲劇,自然不可能在他們身上重演,不過若塞外戰事長久拖耗下去,卻也得不償失,以王斗部戰力,并不懼與韃虜決戰。所以只要找到他們老巢就是勝利。
不過那些蒙古人便若泡影般消失了,不知隱身草原何方。
眾將爭論時,王斗坐在位上,只是淡淡聽著。他寬厚的手掌放在扶手上,偶爾敲擊幾下,他的座位墻壁后面,則掛著面巨的日月浪濤旗幟。(。)
座位旁個小椅子。兒子王爭,乖巧的坐在父親身邊。很有興趣的聽著下方各將議論。
此次出塞,他們這些軍校生,同樣隨軍觀摹,他們的出行,得到全體軍官的贊同,軍校,不能光學理論,也要實踐。
當然,王斗不是讓他們來旅游的,回去后,必須寫出自己的體會心得,考核入成績,為培養兒子經驗,還經常讓他旁聽軍議,眾將也樂見少將軍盡快成長起來。
陣秋風,從房屋的縫隙透了進來,天氣漸漸寒了,不過堂內仍然火熱,爭議聲不停。
“末將以為,韃虜部,定然不會在五寨范圍之內,否則以我哨騎之利,豈能不發現任何蛛絲馬跡?他們部遷移,牛馬幾十萬,帳篷輜重眾多,若在五寨范圍,想避開我軍耳目,太難了。”
溫方亮堅持這點,他說的話,讓高史銀都不好反駁,確實,韃子若在五寨附近,比如在下水海片,哨探這么久,哪能不發現點蹤跡?
“那韃子在哪呢?”
高史銀苦惱的皺著眉頭,恨恨罵道:“膽小如鼠的韃子兵,就會跑,有本事真刀真槍的干仗啊。”
情緒化的罵娘沒有用處,最終結果,還是要分析敵情,趙瑄突然道:“他們會不會往西邊跑,跑到河套去了?”
眾將愣,隨后搖頭,歸化到河套可不近,韃子部遷移,可是帶著婦孺,帶著牛羊的,移動速度哪有那么快,你去看看,那些牛羊,天可以跑多少路?
真往那邊跑,早發現蹤跡了。
李光衡等閑不發表自己看法,此時說道:“末將覺得,韃虜會不會就藏身于青山之?歸化城北就是青山,東西連綿上千里,潛藏部容易,也可解釋他們為何行動快速。”
“再且,青山北,就是高原,距離漠不遠,見勢不妙,他們可跑到漠北去。鐘上都尉那方也傳來消息,奴酋濟爾哈朗,率精騎進入沙漠,可能去接應他們。”
趙瑄疑惑道:“跑到漠北去?要跑早跑了吧,早在檄發表之后,看他們樣子,打定意要留在漠南,現在再跑,又豈會甘心?”
他道:“再說了,漠北地方更為苦寒,水草肥美之處也不多,還都被那些汗王占據,他們去了,或歸附部落,被人吞并,或只能拼斗爭奪,哪有漠南這片舒坦?”
李光衡道:“此時彼時,他們打不過我靖邊軍,只能跑了,等著看吧,若此后時間他們沒有騷擾五寨,困我糧道,那就是跑了。”
堂內都是沉吟,李光衡說得很有道理,尖哨營,西征軍,雖也對青山進行哨探,然這片地方,比下水海周邊還廣,掩身容易,哨探頗難。
韃虜若藏身青山,還可對歸化城守軍,還有近旁數寨構成威脅,若從高原東去,也可對“源洋寨”、“東陽寨”構成威脅,見勢不妙,他們逃向漠北,也樣容易。
堂內各人竊竊私語起來,總有蹤跡可尋,再聯想濟爾哈朗進入沙漠,看來韃子最終還是露了馬腳。
高史銀用力拍腿,叫道:“妙啊,韃子意圖,看來就是這樣了,老李,還是你有謀略啊。”
王斗微微搖頭,高史銀這張嘴,總不知不覺得罪人,他這話,說得別人就沒謀略似的。
他看向溫達興:“溫兄弟,情報司有什么消息?”
溫達興欠身,恭敬的說道:“將軍,韃子狠毒,情報司本在城內有些細作,然韃子撤離時,為掩蓋蹤跡,將城內外漢人都殺光了,些兄弟怕是遭了罪手。不過也有部分細作精通蒙語,有著蒙人身份,若他們幸存,很快會有消息傳來。”
王斗手指輕敲,雙目習慣的瞇起。
他沉吟良久,最終說道:“參謀司發份軍令,令西線之韓朝部,集些力量,搜索歸化城北面的青山,我軍之尖哨營,樣集所有夜不收戰士,全力搜索青山各處,余軍待命,旦找到韃虜老巢……”
他眼閃過寒光:“雷霆霹靂,滅此朝食!”
眾將轟然起身,抱拳喝道:“末將領命!”
王爭佩服地看著父親,他自認很有派頭,鐘宜源、韓厚、韓思、溫韜、高得祥他們都聽自己的,不過父親這樣,才是真正的派頭啊,統領萬軍,干桀驁不馴的將也被他管得服服帖帖的,更只言片語間,就決定了場戰略。
小孩兒總是崇拜父親的,不過雖不刻意顯擺,也不嚴厲表現出來,王爭總覺父親身上有股淡淡威嚴,雖是兒子,也不敢過于親近。
這讓他小小心思,不免有些遺憾,有時他甚至羨慕謝天帝,舅舅回到家,總跟他嬉皮笑臉的,二人玩成片,好象哥們似的,自己跟父親就不行了。
好在這次隨軍出來,自己跟父親親近的時間多了,甚至帶在身邊教誨,不免心竊喜。
眾將告退后,王斗看向兒子,笑道:“我兒,聽了叔伯們的軍議,你懂了什么?”
王爭雖成熟了些,不過在父親面前,還是小屁孩個,有心顯擺下,讓父親對自己刮目相看,不過期期艾艾了半天,還是搔著頭道:“孩兒慚愧,好象懂了什么,又說不出來……”
迎著王斗目光,最終低下頭:“不懂。”
王斗笑道:“不懂沒關系,把你看到的,都記在心上,將來就慢慢懂了。”
他說道:“至于看來的,學來的東西,為父送你幾個字吧。”
護衛將筆墨紙硯取來,王斗龍飛鳳舞,寫了幾個字:“學以致用!”
王爭歡喜的接過,這是父親送給自己的禮物啊,他看這幾個字躍然紙上,頗有氣吞山河的氣勢,雖不懂欣賞,也覺寫得好,敬佩道:“父親的字寫得真好,是誰教的?”
王斗道:“以前的先生。”
“先生?”
王爭說道:“是說太爺爺嗎?”
他聽奶奶說,爺爺王威,在父親小的時候,就得病死了,父親身的武技,是太爺爺教的,沒想到他還武雙全。
對兒子的話,王斗微微笑,沒有回答。
他看著自己兒子,看他歡喜的拿著字墨,翻來翻去,與幼年時的頑劣相比,這個時候的他,已顯出些穩重,看來軍校的教育是有效的,不過他畢竟含著金鑰匙出生,沒有艱苦創業的經歷,需好生教導,免得成為紈绔子弟。
而且,作為父親,總希望兒子傳承自己意志與思想,現在正是時候,就讓自己,好好教導他吧。
看著王爭,王斗又想起自己幾個子女,還有許月娥,她也生了,個兒子。
書信往來,她說為兒子取名王憶,王斗贊同了,同時心有些歉疚,她生產的時候,自己沒在身邊,生了兒子,也沒看他長什么樣子,虧欠了她們母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