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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9章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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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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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身份最高,或是干系最重的幾人,便是幕府吏目廳文案主事馮大昌,岳父紀世維二兒子,王斗大舅子紀仲崑,往日靖邊墩一起的老人,后勤司大使齊天良之妻陶氏。
又有財政司大使鐘榮的女兒與女婿,民政司大使張貴往日心腹,當年曾對王斗幫助甚大,原董家莊總旗,現靖邊堡堡長洪丘。
還有一些王斗以前熟悉的,或是略熟的吏員韓雨,郭仲舉,王仲,馬忠等人,保安州五堡防守官楊志昌,同樣垂頭喪氣地跪在下方。
此外又有一些王斗未見過人的,或是幕府體系,或是原來舊官僚,舊士紳體系人等,此次商戰,被晉商收買,充為內賊。
看著這些人,特別是馮大昌,陶氏,洪丘三人,王斗神情悲傷,他是個念舊情的人,而這三人,都是與自己共患難,或是曾有過巨大幫助的人,他們的背叛,讓王斗痛入心肺。
看著堂中惶恐的女兒與女婿,鐘榮淚流滿面,張貴看著洪丘,雙手不住的顫抖……
齊天良猛地從座位上蹦起來,一把脫下鞋幫,劈頭蓋臉往妻子頭上揮打:“……打死你個死婆娘……打死你個死婆娘,奸商一點點好處,就把你收買了?看你豬油蒙了心,我打死你……”
他一邊打,一邊老淚縱橫,最后更號啕大哭起來:“天哪,我老齊家造了什么孽啊。”
陶氏也是拼命大哭,一邊躲閃,一邊對王斗哀求道:“大將軍,嫂子錯了,先前我也是不知道。只以為有好處……后來知道了,他們就威脅我,我怕啊,怕連累到老齊,大將軍,念在往日同一墩的情份上,就放老嫂子一馬吧。”
王斗嘆了口氣,想起當年靖邊墩的情形,當年一墩的人。己經余下不多了,他嘆道:“老嫂子你……先起來吧。”
又看馮大昌與洪丘皆是神色慘然,王斗看過情報司資料,還有二人供詞,二人皆是被別人拖下水。特別馮大昌,與現倉大使韓雨,都曾是舜鄉堡吏目廳吏員,二人之間交情非常深厚。
韓雨被收買后,馮大昌察覺其中蛛絲馬跡,耐不住往日同僚的哀求,便嘗試為韓雨掩蓋。反而被其威脅,如此一步步出錯。
身為幕府吏目廳文案主事,馮大昌人脈深厚,權威勢大。有他參與內應,奸商在東路境內,順風順水就不用說了。
洪丘也是類似情形,他是察覺到兒子與媳婦的詭異。因中年得子,寵愛無比。所以在兒子苦苦哀求下,最后一步步錯。
馮大昌任何時候都注重儀容,胡須,衣飾打理得絲毫不亂,臉上總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容,此時他沒了笑容,神情慚愧,嘆道:“一步錯,步步錯,悔之晚矣,學生無話可說,任憑大將軍責罰。”
洪丘,往日這個粗豪的漢子也是慚愧跪著,無地自容道:“屬下對不住大將軍,對不住張老哥,大將軍無論怎樣責罰,我洪丘,都心甘情愿。”
張貴終于顫抖出聲,指著洪丘哆嗦道:“老洪,你糊涂啊。”
王斗痛苦搖頭:“馮先生,洪老哥起來吧。”
這時鐘榮的女兒與女婿驚恐出聲:“父親(岳父大人),請幫我向大將軍求求情。”
鐘榮流著淚,猛地上前,狠狠幾記耳光,將自己女兒與女婿抽倒在地,他整整自己的衣衫,上前向王斗跪下,正色道:“學生管教無方,無顏再任財政司大使一職,請大將軍許可學生辭職。”
齊天良與張貴,同樣上前,慚愧的想要辭職。
王斗搖頭,他上前扶起三人:“鐘先生,齊老哥,張老哥起來,辭職之請,本將不許。”
他定了定神,恢復平靜,看向鎮撫遲大成,說道:“此次東路之事,各司各員有何對錯,皆鎮撫司按律審查宣判,程序公開公正,不徇私,不枉法,責罰名單擬定后,我也會選定赦免名單。”
隨后他臉一沉:“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便是有赦免者,也當發配塞外。”
東路律令,雖鎮撫司在管,不過為顯王斗的超然與權威,他手上,每年會有一批的赦免名額。
鎮撫遲大成面無表情:“屬下之意,為震懾后來之反叛者,大將軍還是少赦免好,該殺的殺,該坐牢的坐牢,該服苦役的服苦役。”
王斗點了點頭,淡淡說道:“遲鎮撫有心,此事本將自有定議。”
紀仲崑呆呆跪著,他忽然叫道:“妹夫……大將軍,我己經上鎮撫司自首,并且有撿舉之功,可在赦免之列?”
當日他與紀君嬌爭論,雖然嘴硬,但事后思前想后,還是咬牙切齒去鎮撫司自首,招供出了一大批人,算有自首與撿舉之功。
王斗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一揮手:“將一干人犯盡數帶走。”
立時堂內各犯人,盡數被鎮撫軍士帶出。
紀仲崑一邊掙扎,一邊極力回頭:“……大將軍,我可在赦免之列?給個準話……”
看著馮大昌等人被押走,堂內氣氛沉凝,齊天良、張貴、鐘榮不用說,神情悲痛,便是韓朝與高史銀,也是不斷嘆氣,陶氏往日在墩中堡中,與他們交情深厚,便如他們的老姐姐一樣,此次卻……
還有洪丘與馮大昌,特別馮大昌,是幕府吏目廳文案主事,他儒雅,風度翩翩,任何人與之相處,都有如沐春風的感覺
,在幕府上下,人緣也非常好,王斗母親與妻子,也都非常器重他,只是交友不慎,唉。
溫方亮也是搖頭,當年在舜鄉堡,文與武,他是與馮大昌等一起受王斗重用的,如今……
看馮大昌等人背影消失后,這時一旁的鐘正顯。憤憤不平說了句:“哼,一干鼠輩,真是忘恩負義。”
看兒子鐘調陽給自己眼色,又看看齊天良等人,才回醒過來,閉口不語。
讓王斗意外,此次內賊風波,自家舅舅鐘正顯倒是潔身自好,不但如此。反而立功,曾有奸商意圖收買他,被鐘正顯斷然拒絕,還立時機謹地向情報司舉報。
他或許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不過關鍵時刻。倒是站在外甥這邊,或許,這就是此時親族的習俗。
按族親來說,鐘正顯等鐘家,算在若王斗等一犯事,就是滅九族的九族范圍之內,這個時候的親族凝聚力。是難以想象的。
還有,此次辛莊等李家,這些舊士紳官僚商人們,也在危機之中保持良好態度。反倒是幕府體系的人員,被收買不少,讓王斗痛心。
右臂空蕩蕩的溫達興,也是鐵青著臉坐著。往日里,他對馮大昌可是非常敬重的。沒想到……
他對王斗說道:“未想一場商戰,竟如此多的同僚被收買,真真是可恨之極,大將軍,屬下以為,東路仍有潛藏之奸賊,可否要內務科仔細排查,再揪出漏網之魚?”
堂內眾人,皆是心下一凜,心生寒意,遲大成也是神情一冷。
他正要說話,王斗手一擺:“不必了,我堅信,敗類只是一少部分,東路大部分軍民幕員,是與本將一條心的,不必擴大化,以免造成軍民不必要恐慌,此事由鎮撫司按律審查便可。”
他說道:“幕府吏目廳文案主事缺員,本將議保安州城吏目廳主事鐘正顯接任,州城吏目廳主事之缺員,由鎮撫司擬定人員,按律,鐘主事也可推薦一二人選。”
鐘正顯大喜,神采飛揚地落了座,眾人也心下一松,大將軍還是明智的。
再看眾人神情,顯然內賊之事,對他們打擊不小。
王斗說道:“雖然出了一些敗類,不過眾將也不必過于灰心喪氣,我等皆不是圣人,難免行差踏錯!但也需引以為戒,每作出一個決定前,都必須三思而后行,想想自己的抱負,想想自己的前景,這樣做,是否真的值得。”
他看著各人,說道:“本將希望,能與諸位善始善終,為心中的理想,未來宏圖大業,一起青史留名,共展胸中所學!”
聽著王斗情真意切的話,堂內眾人熱血沸騰,全部站起,一同喝道:“愿為大將軍效死!”
特別張貴、齊天良等人,更是熱淚盈眶,雖然他們也有錯,但大將軍卻不責怪他們,寬厚仁愛,跟著這樣的主公,又什么話說?唯有盡心戮力。
王斗雙手緩緩下按:“好,愿與諸君共富貴,共患難!”
堂內氣氛再次振奮,眾人恢復斗志。
接著議事,民政司大使張貴,財政司大使鐘榮,向王斗稟報事務。
此次商戰,突顯了幕府之威,也讓王斗欣慰,這個完善緊密的組織,己經成熟,可以自我運作,也完爆一切烏合之眾,論財力,各大家等遠遠超過東路幕府,然而大而散,架不住東路雷霆一擊。
此次,他們的各類損失,計在白銀百萬兩以上,當然,雖然幕府收獲豐厚,不過先前的市場波動,路內的軍民百姓,卻受了不少災。
聽張貴一一道來,王斗起身踱步。
最后他說道:“此前己有定議,路外與我交好之義商,若有損失,雙倍賠償。路外軍民等受假票禍害,按真票兌換足額糧米,面值上浮三成,我東路的受害軍民,賠償額度自然更高,就定在三倍吧。”
堂內各人,都大贊大將軍仁義,實乃東路百姓之福,只有鐘榮吸了一口冷氣,如果這樣,賠償額數可不少。
沉重的話題議完,商科主事田昌國,起身眉飛色舞的稟報此次草原收獲,義州獲取的糧米不說,塞外大軍,從西向東的橫掃草原,一路搶光,回來時,又再搶了一遍。
所獲牛、羊、騾、驢及馬尾、羊皮、皮襖諸種商貨無數,甚至光騾馬,就超過了萬匹,還有眾多人口。
因為邊塞的將官商人,或明或暗,與各部落源源不斷走私貿易,所以還有糧食布匹,什么段綢、布絹、綿花、針線索、改機,梳篦、米鹽、糖果、梭布、水獺皮、羊皮盒等等等,也搶回一大批。
還有塞外牧民,生活必需之鐵鍋、食鹽與茶葉,也奪回不少,特別食鹽與茶葉,雖然不如號稱可食用數年之久那么多,同樣數額巨大,對此次一鼓擊敗奸商之圍困,起了重要作用。
只是那些鐵鍋多是廣鍋,只因生鐵不受煉炒,早年互市交易時,由明政府交易給蒙古人,以后塞外各部落就認準這個牌子,便連邊塞走私,鐵鍋都只要廣鍋。
對漢人百姓來說,廣鍋并不怎么好,不過以后可以再賣回給蒙古人,當然,是與東路交好的蒙古人。
田昌國說得眉飛色舞,下方人等,同樣聽得眉歡眼笑,沒想到出塞一行,收獲如此巨大。
高史銀甚至吼叫,希望并建議王斗,每年派大軍出去搶一次。
接下來商議對奸商們采取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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