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夫36計

第六回 奇異的感覺

第六回奇異的感覺

轉頭向賣海味的案臺看去,見那黃梨木的案板五尺見三寸厚,下面支著結實的鐵架,別說是抵擋箭矢等物,就算是防地震也沒問題的。

關鍵是,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在這么突然的情況下,在這么紛亂的環境中,戚繼光居然能反應這么迅速、腦筋這么清醒、判斷這么準確,實在非常難得。他那份超越年齡的成熟與鎮定,讓如初突然產生了強烈的安全感。

于是她點點頭,表示對戚繼光完全信任,而且還做出了很普通的反應,就是把手搭在戚繼光的劈彎中。

可戚繼光卻像被什么燙到了一樣,幾乎算是甩脫了如初的手。

這令如初很尷尬、還有點生氣和莫名其妙,不禁怒道,“你怎么啦?你說要我配合你,可是我不拉住你,哪知道你跑快跑慢,以及選擇的逃跑方向?你是故意要我掉隊嗎?”

戚繼光也知道自己反應過度了,可他受不了如初的觸碰,那讓他的身體一陣陣發熱發麻,手腳不聽使喚,心臟有時候跳得極快,有時候又幾乎停止,就和正在生一場大病似的。

他不知道,這種感覺在現代被稱為“過電或者來電”,只知道那讓他難受,所以本能的抗拒。現在如初一說,他是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于是咬緊牙關,一把把如初的手捉在掌心。

“我們不是逃跑,是暫避,這二者之間有絕對的區別。”他驕傲又堅定地說,覺得似乎有一群小蟲子從如初的手上一直鉆到他心里,啃噬著,不疼,反而癢癢的,讓他恨不得做點什么才能解脫。

而這小太監的手相比于男人來說太小了點,白皙軟綿,還有點肉乎乎的,緊挨著他的掌心時,一方面像火炭一樣,似乎把他的皮膚都灼傷了,必須立即放開才好,可另一方面卻又奇異地舒服。為了盡快排解掉這種矛盾的感覺,他說,“我數三下,然后你什么也不用管,只跟著我跑。”

如初的手被握得有些疼,但這么緊張的時刻,她選擇聰明地閉嘴,只點了點頭,在三下數盡,便跟緊那股巨大的拉力狂奔。

三、四丈地距離。短得不能再短。可因為面臨生死危機。卻又顯得無比漫長。特別是在這短短地一段路途中就有七、八支箭射了過來。距離和箭頻兩相對比。整體情況也算得上是槍林彈雨了。

戚繼光右手緊拉著如初。左手拿著一只不知從哪里滾過來地鍋蓋當盾牌。而那些箭地力量格外大。并且瞄得很準。每一箭都沒有射偏。震得他半邊身子都麻了。但不管多大地推力。他也一直保持以己之軀護住如初全身地姿態。絕不歪斜半分。

眼見那海味臺就在眼前。他用力把如初甩到案臺下。然后又立即跑回去。把布車推過來。擋在案臺前。

呼。這下小一一安全了。不知為什么。剛才在她遇到危險地一剎那。他忽然感受到了明確地心意:他不能讓她受到半點傷害。喜歡也好。厭惡也罷。總之他絕不讓她死!

“呀。你受傷了!”耳邊聽到如初地一聲驚叫。

戚繼光微笑起來。不知為什么。他就是想微笑。“那盾牌不結實。已經裂成碎塊了!”

這個時候還笑得出來嗎?好奇怪呀,他這些日子不是轉性為惡劣分子了嗎?總是帶著厭惡鄙視兼看不起人地高傲神態,怎么這個時候那陽光般的笑容又回來了呢?可是在危機四伏的現在,他眼神中明亮的感覺看起來還真是動人又令人安心哪!

只是有一只箭就釘在他寬闊結實的肩膀上,血汨汨流著,染得他灰色的常服上一片觸目的陰暗。

“天哪,你的傷口很深!必須……啊……”

如初地話還沒說完,戚繼光就比靴筒中拔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果斷地揮手斬斷箭桿,連痛哼半聲也沒有,之后身子半探出海味臺,對著幾個方向比劃著看不懂的姿勢。

“你快躲起來,想被射死嗎?”如初急了。

戚繼光縮回身,但并不回答如初的話,只囑咐道,“你就待在這兒,不要亂跑,我去捉了那幾個臭賊就回來。”

“不行,你不要命了?要去也要一起去!”如初想站起來,卻又被按倒。

“只守不攻才是陷自己于死地,而且帶著你會令我分心的!”戚繼光很嚴肅,年輕地臉上凜然煥發出將領的氣質,不容人違抗。可是,他滿臉地汗泄露了他正在受傷疼痛的秘密。

“他說得對,胡施主就不要添亂了。”如初還沒回話,身后就有一人說。

她猛一回頭,竟然看到了虛海和八重,想必是他們距此不遠,虛海又觀察到這邊地情況比較安全,就護著八重也來躲避。不過顯然,他們不是被刺殺的目標,殺手不愿意浪費箭只,所以他們倒也安全無恙。

而在她來不及反對,甚至來不及說出一個字時,戚繼光已經手持一個算盤,沖了出去。

“這太危險了!”她急得差點哭了,“他沒有兵刃,還帶著傷,敵暗我明,也不知道對方地人數和武器情況,好多不利因素……”

“玉不琢,不成器。他是男人,將來要帶兵殺敵的,這樣的歷練是一種必須。”虛海冷靜、甚至冷酷地打斷如初,“戰場上比這殘酷得多,缺兵少將、敵眾我寡、甚至浴血奮

知道是死也要往前沖的情況也多得是,難道要他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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