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望遠方,在那天邊的極限,似乎看到了一個小小的黑點賀一鳴張望了半響,問道:“百兄,這是什么東西?
“這是一處島嶼。”百零八清晰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到陸地了。”賀一鳴輕聲的說著,對于他這個從未出過海的人來說,半個多月的大海旅程已經讓他有點兒想念著腳踏實地的感覺了。
船的方向微微改變,并沒有在這里登陸,而是遠遠的繞了開去。
在大海中航行,實物和淡水,都是必須的東西。但是對于賀一鳴等人來說,這方面的要求并不高。
在晉升為尊者之后,賀一鳴的實力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就算是不食用淡水,也可以依靠打坐運功之時,吸納空中的水之力來補充身體水分的消耗。而食物對于他來說,就更加的不成問題了。在海中抓一條魚,哪怕是沒有柴火,也能夠使用火之力將其烤熟。
不過這樣烤熟的魚類,在滋味方面就有些不敢令人恭維了,哪怕是寶豬也在百零八的手藝養刁之后,而變得拒絕服用了”
至于寶豬,賀一鳴現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這小家伙竟然在喝海水一一一一一一似乎對于它而言,無論是淡水還是海水,它都不會排斥,甚至于在鬼哭嶺之中一個多月的不吃不喝,也沒有見它有數死的跡象。
最后就是百零八,不過賀一鳴從來不會考慮百零八吃喝這方面的問題。
所以,對于這一艘船上的三個生物來說,只要不翻船,他們就能夠航行到永遠。
數日之后,他們再度遇到了一片陸地,這依舊是一個島嶼,但是面積比上一次所遇到的還要小上許多。船上幾人自然是沒有任何想要登陸的興致了。
只是,當船只繼續前行之時,百零八突然說道:“你的地圖并不精確。”
賀一鳴徽怔,道:“什么地圖?”
百零八手腕一翻,已經多了一張海圖。這東西是陳瑜林在分別之時拿出來的。
賀一鳴眉頭徽皺,道:“不可能,陳瑜林絕對不敢在這上面耍花樣。
確實,別說是有著郝侗的哮二咐,哪怕是沒有來自于靈霄寶殿的命令,陳瑜林也絕對不會冒著得罪一位尊者的危險而給他一份假圖。
百零八沉聲道:“我只是說,這張地圖繪制的并不精確。以比例來說,這二個島嶼之間的距離和它們與大陸之間的距離并不相府。”
賀一鳴心中大奇,道:“怎么會這樣,難道真是他們的失誤么?
不過回想起這一個月來與陳瑜林相處的經過,這個人雖然并非先天境界的強者,但是為人處事沉穩之極,似乎無論如何都不會犯下這樣的錯誤。
百零八慢悠悠的聲音響了起來:“這些人在繪制海圖之時,完全是憑借著印象和經驗繪制,所以才會犯下這樣的錯誤。”
賀一鳴微怔,莫名其妙的問道:“百兄,如果不依靠經驗和印象繪制,那又怎么可能得到準確的海圖呢?”
百零八理所當然的道:“他們應該進行具體的測量,將所有島嶼之間的距離,所有島嶼與大陸之間的距離精確到一寸,然后再按照一定的比例進行繪制,這樣才艙夠得到最精確的海圖。”
賀一鳴張大了口,一臉的詭異之色。
他雖然并不是在海上討生活的人。但也知道想要以這種方法來繪制海圖的可能性其實是無限制的接近于零。
別說是精確到寸,哪怕是精確到里,也沒有這樣的工具能夠進行測量啊。
搖了搖頭,賀一鳴心中苦笑不已,百零八的要求實在是大高了。
豁然,百零八的聲音似乎多了一點兒的起伏:“危險。
賀一鳴立即是收斂了心神,道:“什么危險。”
“根據我的觀察,二個時辰之后,會有大風暴降臨,這一次我們躲不開了。”
賀一鳴心中一凜,道:“我們出海也有近二十日了,一直沒有遇到過什么風暴,為何這一次來的這樣突然。”
百零八默默的看了他一眼,道:“海上的天氣,變幻莫測,我們能夠有二十天的好運,已經是非常的了不起了。”
賀一鳴苦笑一聲,道:“百兄,你不是說過,能夠一個人控制船的么。
到了此s1,毫無經驗的賀一鳴也唯有將百零八當作唯一的稻草了。
百零八無奈的道:“如果是宇宙飛船,自然不可能被這點兒風暴所摧毀,但是這種程度的船……”
雖然百零八并非人類,但是此刻的他,也似乎是充滿了委屈的味道。
讓他來操控如此古老的,單靠自然之力行使的小船,實在是太強人所難了。
賀一鳴抿了一下嘴唇,心中的那股子不祥預感再一次的來。他轉身,在船艙中迅快的瀏覽了一翻,雖然船上的裝備十分齊全,但是對于絕大多數妁東西,賀一鳴都未曾放在心上。
他將一些衣物打包,放入了銀戒指空間之中。然而,還沒有等他將銀戒指空間收起來,就聽到了身邊傳來一陣乒乓亂響。轉身看去,寶豬咬著烤魚的架子,身上罩著烤魚用的火盆,千辛萬苦的來到了他的身邊。
賀一鳴的目光在這些工具上一瞥,再看看用著可憐兮兮的目光看著他,并且不停的搖尾巴的寶豬,終于是萬般無奈的將這些東西也一股腦兒的塞入了空間之中。
戒指空間雖然不小,但是塞進去那么多的東西之后,竟然也有著塞滿的趨勢。
當一切處理完畢,海面之上果然出現了隱隱的風聲,并且逐漸的增大了起來。
一開始之時,海面上的風似乎并不大,還是一副風平浪靜的架勢,但是很快的,這里的風就變成了巨大的,難以想象的暴戾了起來。
它們瘋狂的肆虐著海面,將無數的浪花吹起,并且是越來越高。
船在海面上打著轉兒,雖然那高高揚起的船帆早就放了下來,但是在這逐漸變大的滔天巨浪之前,小船就像是一個玩具一般,被化做了波浪的大手不停的拋上拋下,沒有一點兒的自由。
賀一鳴的雙腳八字而立,靜靜的站在了小船的奎中心。
他體內的真氣流轉不休,土之力被他運用的到了極致,他就如」那萬斤巨石一般壓在舴上,無論那風浪如何狂暴,卻還是無法將小船輕易顛覆。
當然,賀一鳴也是做好了完全之策,百零八就站在他的身邊,而他的手上卻抱著寶豬。
他并不害怕海中的風浪,因為他有自信,就算是船翻了,這一片茫茫大海也無法取走他們三人的性命。
但是,如果在大海之中失去了聯系,那么再想要找到彼此,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哪怕在他們的身上都擁有百零八的追蹤器,但賀一鳴也不敢輕易冒險。
風浪越來越大,滾滾浪濤,像浮在海面上綿延起伏的群山,吼叫著朝小船砸來。
賀一鳴專心致志的秸定著小船的平衡。他體內的真氣澎湃爆,如同流水一樣的涌入了小船之中。
大自然的威力在這一刻盡情的展現了出來,人力,哪怕是以尊存的力量,在這真正的天地之力面前,也變得如同螻蟻般的渺小。
不過越是如此,賀一鳴的眼中,就愈的神采奕奕。
他全身心的沉滋于與大自然的對抗之中,每一次與巨浪的搏斗,似乎都像是一種生死沖擊。每一次從那滾滾而下的浪頭中鉆出來,他的心靈就像是經過了一場盛大的洗禮,讓他的心靈無限的剔透了起來。
能夠在這種環境之中,還能夠讓小船在海面上不斷起伏而不至于下沉,這已經是賀一鳴能夠達到的極限。至此,他才體會到身為尊者的好處。
如果不是已經成功晉升了尊者,那么他縱然能夠做到這一點,也早就因為真氣的耗盡杳無以為繼了。
但現在,從頭頂百會穴中所傳來的龐大真氣綿綿不絕,讓他不斷的挑戰著一個又一個的高峰。
在大浪滔天之中,賀一鳴隱約的把握住了,空中所彌漫著的強盛的水之力,似乎與他逐漸的產生了某種共鳴。
賀一鳴的心中充滿了喜悅,他甚至于有著這樣的感覺,只要自己能夠平安的經受住這一次風浪的考驗,那么或許就能夠等到雨后天晴。
或許,這就是他凝聚水之花的契機。
賀一鳴昂,他仰天長嘯。
隆隆的嘯聲尖銳的穿破了無盡的風雨,在波濤洶涌的大海之中留下了屬于自己的聲音。
他的信心膨脹了起來,就像是這無窮盡的大海一般,擴散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
然而,就在這一s,1,賀一鳴卻品嘗到了樂極生悲的滋味。
他的腳下豁然一震,隨后那承載著他上下起伏的小船終于受不了這種程度的打擊,而被那孕育著無盡力量的大浪生生打斷了。
賀一鳴縱然是強大的尊者,但是在這一刻也決無可能將整艘船都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他哀嘆一聲,整個人頓時從那種神奇的境界之中退了出來。方才的那種種感悟,就像是鏡花雪月一般,再也不復存在。
滿眼所見,都是波濤巨浪,那無邊無際的水色洶涌而來,將他蓋頭蓋臉的淹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