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再一個,為了維持汴水航運,每年支出的成本太高,筑堤、清淤、造船,朝廷投入的資金,讓運輸進京的綱糧的成本翻了一番。加上南來北往的民間貨運都通過汴河,過多的船只,使得汴河河運時常堵塞。朝廷也是迫不得已,才會費大力氣去修京泗鐵路。
而自荊湖北上,有現成的漢水可以使用,完全沒有汴水的弊端,過了方城山后,惠民河的水源來自于其穿過的汝水、穎水,以及兩者的支流洧水、溱水等河流,水質優良,并沒有黃河帶來的泥沙淤積問題,也就用不著年復一年的去治理。
“原來如此。”李復點頭受教,“多謝學士指點。”
“誰說不修的?肯定要修。”
兩人抵京之后,韓岡設宴款待,宴席上兩人說起白天在船上的議論,韓岡的回復卻出人意料。
并不為韓岡的安危擔心太多。
皇帝現在對韓岡有成見,這不代表日后還會如此,小孩子的愛恨太單純,等他再大一點,就知道權衡利弊了。
難道熙宗皇帝不反感把持朝政近十年的韓琦?不認為韓琦在英宗剛剛晏駕、又有診斷說天子可能會復蘇的時候,說若天子復蘇亦只能為太上皇,已經逾越了臣子的本分?但最后給韓琦的恩榮,依然冠絕朝野,不論是兩代三人相繼鎮守鄉郡,還是兩朝顧命定策元勛的碑文,都沒人能比得上。
只是到了那時候,韓岡還能緊握相位的可能性,就實在是太小了。
現在春風得意,日后可能就是門庭冷落。
他看了看宗澤、李復,還是將到嘴邊的話給壓了下來。若要勸誡,還是等沒人的時候私下里說最好,有人在場,手握大權的宰相不一定能聽進去太多。縱使韓岡看起來有著十足的宰相肚量,可
和李復跟著宗澤視察京師蒙學,是順理成章的一件事。兩人皆同聲應諾。
“相公,京師現在有多少所蒙學?”
坐下來后,李復問著自己感興趣的話題。
“大大小小總計兩百所。”
韓岡去年就把新的絲織技術拿出來作為交換條件,有心于此的富戶豪門,除了各自向雍秦商會繳納了一筆技術轉讓金之外,也都各自滿足了韓岡的要求。
各地的絲織廠先后破土動工,江南、淮左,甚至河北,都有了人開辦新式的絲織廠,為了賺堊錢,人人迫不及待。與此同時,在官府登記的蒙學,光是京師之中,就超過了兩百所——其實這也非是難事,只要將族學改一下,就是一座現成的蒙學。所要做的,只是改動一下學習的內容。
“可比云南多得多了。”李復感嘆道。
雖是學政,云南的學政可是不能與中原各路相提并論,十幾年中,能有一兩個人考中進士,就已經是文曲星高照了。
韓岡搖頭道:“這是城中的學校,城外的還有更多。但平均一座蒙學只有二三十人,多不過百人,真要細算起來,讀書的小學生,人數還是太少了。”
“遼國也開始辦蒙學,”宗澤說道,“連課本都一模一樣。京師倒好說,很多地方,現在還不如遼人。”
京師、陜西,這兩個地方,是韓岡推廣以格物為根本的新蒙學的重點。陜西不算富裕,但是沒有了過去的戰爭負擔,又有橫渠書院中的學子盡力宣傳,城鎮中的學生入學率至少能達到四成。最重要的,是蒙學的學制和內部結構,也脫離了私塾的形式,而更加符合未來發展的需要。
但京師的蒙學,情況就要差很多,這完全與京師的經濟水平不相稱。幸而韓岡有耐心,他也不指望了兩三年內,就能普及教育,這本就是百年大計。更何況,現在又有外界的驅動,情況正在逐漸好轉。
不得不承認,內憂外患的遼國,的確有著承平之地所不能相提并論的動力。
注1:這其實就是日后的京漢鐵路的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