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章選秀
雪見滿心的猜疑,但是也不得不跟在了安公公的身后,到了御書房的門口,看到小太監都端立在那,安公公回頭示意雪見等一會兒,他先進去通報了一下。很快,安公公就折返了回來,示意雪見可以進去了,但是,他卻并不跟著雪見一起進去。
雪見見怪不怪,前幾次赫連欺負她都是在這御書房,雖然對這里都已經有了心理陰陽,但是此時雪見卻沒有其他的選擇,只能夠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高堂明鏡的,上面端坐著身穿黃袍的男子,正在低眉伏案批閱奏章。
“雪見見過皇上。”
“恩。”
赫連應了一聲,但是卻沒有抬起頭,視線依舊緊緊鎖在奏章上。他不說話,雪見也不言語,兩個人就這么靜默著。
過了一會兒,就在雪見要忍不住打算問出口了的時候,赫連才淡淡地說道:“怎樣,龍床可比你說過的床,舒服?”
雪見有點哭笑不得。
“皇上讓雪見睡了您的龍床,就是因為耿耿于雪見說過的話?”
赫連竟然煞有介事地點點頭,但是依舊沒有停下手中的工作。
雪見喟嘆,“那是一種水床,用隔水的床墊,人睡在上面,自由自在的,豈是其他床能夠比擬的?最舒服不過一個天大地大的自由而已么”
赫連終于抬了抬頭,看著在看自己鞋尖的雪見,眉頭一揚。
“當真有水床?”
聽那個語氣,好像十分不滿。普天之下竟然有他沒有見過的玩意,此時的赫連的表現,跟個孩子一樣。
雪見見識多了他冷靜的一面,所以當赫連說了這句話后,雪見很不給面子地笑了出來。
下一刻,笑容定格,又回歸了恬靜的模樣。
因為赫連好像要發怒了。
可是,赫連竟然沒有發怒,又低下頭去,看著手中的奏章。雪見知道,他讓自己前來,應該不是只是看他批閱奏章吧?但是赫連不說話,雪見也不開口,靜觀其變。
時間,又靜默了那么一會兒,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安公公低眉垂眼地走了進來,看了看雪見,然后徑直給赫連行了禮。
“皇上,江御醫來了。”
“宣他進來”
“是。”
雪見不知道赫連為何叫江御醫來,那不成他讓自己進來,就是等著江御醫來嗎?雪見看著赫連目不轉睛盯著文案的樣子,真的猜不透這個男人的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很快,江御醫走了進來,他也頗為疑惑地看了雪見幾眼,而后,連忙給案上的赫連請了安。
赫連終于放下了手中的奏章。
“江愛卿,過幾日的選秀,你們要協助內務府,至于那些秀女身體狀況,朕要皇甫雪見全權負責,屆時,太醫院應該全力協助皇甫雪見。”
江御醫的表情一愣,雙手作揖道:“皇上,以往此事情,都是內務府跟錦然他們管,為何這一次——”
赫連突然把手中的玉璽咣當一聲,放在了龍案上,發出一聲巨響,嚇得江御醫頓是沒有把那句話說完全了。
“你在質疑朕的決定?”赫連淡淡地說道。
嚇得江御醫連忙跪倒在地,顫抖著說道:“臣不敢,臣一定會全力協助皇甫醫士完成皇上此次選秀之事。”
赫連很滿意地點點頭,然后朝雪見笑了笑。
雪見形容不出來那種感覺是什么,剎那間的赫連又變成了一個孩子,他好像在向雪見炫耀著什么,但是也好像不是。
雪見理不清楚思路,也只好跪下行禮,說了句雪見定然會辦好此事。
幫他選秀女。
出了御書房的時候,江御醫瞪了雪見一眼,隨后,便拂了袖子,轉身離開了,并沒有等著雪見。
雪見也不去介意,她知道這個江御醫對自己充滿了敵意,如今,讓他一個御醫來協助自己,他心里面肯定不爽了。
該死的赫連,倒是是在幫她,還是在害她啊
才走了幾步,許多宮女太監都紛紛跟雪見請安,雪見愣了愣,才醒悟過來,醫士的品階比宮女太監高了許多,不然,那些人為什么都稱呼展宇為展大人呢
剛才,就連江御醫,也稱呼雪見為皇甫醫士了。
雪見長舒了一口氣,暗想,也不知道連翹考上沒考上。不過,好像赫連說過,她是這大周朝的第一位女醫士,莫非,連翹沒有考上?
那展宇考上太醫了嗎?
暫且不去想太多,此時,她還是先回去太醫院再做打算吧。
這么想著,雪見并沒有看到眼前的玄色身影,也沒有注意到,安公公等人已經遠遠地候著,并沒有走過來。
“啊”所以,直到雪見徑直地撞到了那抹玄色的身影,她才醒悟過來。
“你撞了朕,你卻喊叫出來,這算是賊喊捉賊嗎?”赫連淡淡笑著。
雪見連忙后退兩步,訝異萬分。“皇上,您不是在御書房批閱奏章嗎?”
“都批了一上午了,你要批死朕嗎?”說罷,赫連還真的揉了揉脖子。好像他嫌棄自己的手勁兒不夠似地,朝雪見說道:“過來,給朕揉揉脖子肩膀。”
“皇上——”
“對了,雪見,你懂醫理,應該知道,怎么揉,能夠讓人感覺放松吧”
被赫連毫不猶豫地打斷了話,雪見喟嘆,但是也不要拒絕,只有硬著頭皮走上前去,給落座在石頭椅子上面的赫連按摩。
赫連微微閉著眼睛,這倒是自打兩個人認識以來,第一次的和平相處。雪見揉捏著赫連堅硬的肌肉,突然看到了他的脖子那里,有一道詭異的傷疤,她突然停住。
赫連沒有睜開眼睛,只是淡淡地說道:“那場仗打完以后,他們才愿意把兵權都交回來。”
雪見的心一抖,不過,她又繼續給赫連揉了揉肩膀。
不知道為何,一旦誰也不說話了的時候,在他們二人之間,就會氤氳起了一種頗為詭異的靜默,那種靜默不同于一般的安靜,那好像是一張無形的網,將兩個人都罩在里面,有點壓抑,心跳有點紊亂,仿佛第一次初見的時候,那短暫的靜默。
“朕不想洛宸的眼光太差,所以皇甫雪見,你好自為之了。”
猛然,赫連站了起來,令一直在給他揉肩的雪見差點撞到他。說完了這句話,他就頭也不回,大步地朝遠方走去。
雪見愣愣地看著那個背影,轉而,扭過頭去,看了看那在陽光下開得正鮮艷的菊花。
自嘲地笑笑,轉過身,朝太醫院的方向走去。
雪見還沒到太醫院,就看到了一臉愧疚的洛宸。
遠遠地,看到雪見走了過來,洛宸立刻快步跑了過來,但是走到了雪見的跟前,他又猶豫起來,有點膽怯,有點語無倫次。
最終,他一把扯過雪見的胳膊,作勢就要掀起她的衣袖。
雪見哭笑不得。
“洛宸,我沒有參加那個花開大會。”
洛宸一愣,轉而抬起頭,看著雪見,驚喜地抓住她的雙手,道:“幸好沒有幸好沒有雪見,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了。”
“你看,我現在挺好的,真的沒事。你感覺憑借我的姿色,那田媽媽會硬逼著我去當花魁么?”
“雪見,你在我心中,就是最美的花”洛宸緊緊握著雪見的手,那是一種失而復得的激動。
雪見左看看,右看看,有點為難。許多宮女太監的,都駐足在那看著,低聲說著,明顯就是在看一場免費的超級八卦。
雖然說,雪見跟洛宸的關系,早就在這宮中傳得沸沸揚揚了。但是,親見兩個人有親密的接觸,也算作是勁爆的新聞,所以,此時那些人都異常興奮。
宮女醫女們嬌羞紅了臉,就連那已經應該六根清凈了的小太監,也在那欲說還休夢已闌。
被圍觀了的感覺很不爽,所以,雪見就拉著洛宸的手,大步朝太醫院走去,本想找個人少清凈的地方,卻不想展宇迎面而來。
看到他們兩個手牽著手,展宇眨了眨眼,道:“雪見,你不打算當太醫院的醫士了啊?”
“怎的?”雪見才注意到展宇的視線糾纏在她握著洛宸手上的樣子,連忙松開了手。
不過,倒是更有一種欲蓋彌彰的意味了。
展宇倒是佯裝很識趣的模樣,深深地笑了笑,道:“雪見,你先忙完你們的事情,待會過來找我,我跟你說說醫士都要做些什么,還有,我帶你去你的新住所。”
雪見剛想要解釋,她并沒有什么自己的事情要忙,但是展宇已經笑著離開了。
“雪見,跟我來,我讓她來給你請罪。”
“誰來請罪?”
雪見微愣。
洛宸不言語,拉著雪見的手,就朝外邊走。一直走到了內務府的門口,此時的太陽很大,四周到是沒有什么遮擋物,一個身穿一襲白衣白裙的女子,正在被炙熱的陽光烘烤著,看著令人無限地疼惜。
“白荷,你還不快點過來,給雪見道歉”
洛宸的一聲,令白荷的身子一顫,她慢慢地回過頭來,看著雪見,明確點說,是在瞪著雪見。
下一刻,就在雪見的疑惑中,在洛宸的怒視中,白荷朝他們邁了一步,不過下一刻,那抹纖細的白影,就直接朝地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