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安詳,月如水青煙從古銅香爐中裊裊升如“聯熱消汝在空中。楚質倚靠座上。微微閉目。神情安逸,初兒站在他的身后,挽,起衣袖,伸出修長的纖指,輕輕揉捏他的肩頭。
舒服的吁了口氣,楚質忽然問道:“初兒,給你個選擇,有件事情。不做的話,結果很壞,但是做了的話。可以暫時度過難關,但是以后又可能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如果是你。該怎么辦?”
沒問是什么事情,初兒低頭沉思片囊。認真說道:“自然是先做了再說。反正以后的事情誰也無法預料,真出現更壞的情況,再想辦法加以彌補就是了,再者說了,如果連眼前的難關都無法度過,更加不用說以后。”
如遭雷擊般的愕然起來,呆滯良久,楚質僵硬的身體慢慢松軟下來,臉上浮現釋然的笑容,拉著光滑細嫩的小手吻合下,哈哈笑道:“想通了,謝謝初兒。”
經初兒提醒,楚質終于恍然過來,礙于對歷史的了解,反而顧慮重重,束手束腳,卻忘記現在才是最為重要的。至于未來的事情,沒必要操這份閑心,難道自己不實施此法王安石就不會冒出來嗎。
況且以大宋朝現在的狀況。就乍王安石真消失了,指不定又出來個,謝安石呢,要知道禍害百姓的根源在于人。與法無關。
“公絲想明白了就好。”初兒嬌羞說道。兩條柔軟的手臂樓著他的脖頸。身軀緊貼楚質的身后。兩團軟中帶硬的軟肉頂在背上,慢慢地摩擦著。迷蒙的眸子仿佛一彎碧水。嬌嫩鮮紅的櫻桃小嘴輕輕開啟:“夜了。也該歇息了。”
一陣氣血翻騰,楚質立即回身抱起美人走到床邊,手指一扯。帳蓬散落。片剩,帳內呻吟連串。令人欲醉。一夜自有述不盡的似水溫柔。
翌日清晨,天亮才蒙亮,楚質便從香軟的被窩中艱難起床,洗漱之后。用過早膳。安排縣衙事務,帶上幾個衙役,悠悠朝州衙而去。
不久到達目的地。經常上門,也就少了投貼求見的程序,估摸太守多半會同意接見。請楚質在偏房等候之余。州衙門政急忙前去匯報。果然不出所料。聽聞楚質來訪,范仲淹絲毫沒有猶豫。立即決定會見。
州衙議事房,待上茶衙役退下,范仲泛也沒有客套,直接說道:“聽說你昨日下鄉勸課農桑。收獲如何?”
“情形嚴重。放眼放去,百姓田地近乎荒蕪。”楚質輕嘆說道。
“老夫也是看在眼里,心中憂慮。”范仲淹顯然也專程調查過地方情況,微微點頭說道:“所以老夫才召見爾等,除了提醒督促你們之外,也想集思廣益。商議解決之道,可惜
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來,其實心中頗有當年新政失敗那種有心救國,無力回天的感覺。
“太守,下官回去之后。翻查資料,發現我言之法,與晚唐時期的青苗錢頗為相似。”楚質輕聲道:“當年藩鎮就是憑借此法。強行攤派。逼迫百姓貸款,而后收取八分利息,使得無數百姓家破人亡,民不聊生,可見此法也具有一定的危害。”
“刀在人手,罪不在刀。而在于人。”沉吟片剪,范仲淹淡聲道:“善政良法在昏庸之人手中也能禍害無辜,反之亦然,只要加以節制,達到惠民目的。實施嚴刑苛政又有何妨。”“百姓無知。只怕不識良法好處,拒不接受,那又該如何?”楚質問道。
“循循善誘即可。”范仲淹說道。
“若是寧死不愿呢?”楚質追問。
沉默良久,范仲淹說道:“且聽之任之,愿取則與之,不愿不強也。”
“百姓既無余錢。只能以青苗田地作保抵押。若是借貸之后。又因天災,收獲無成,屆時官府追索,則多事已,還不如常平倉法,濟貧救困。興業安民。”楚質說道。
“要是常平倉裕。理應如此;”瞄了眼楚質。范仲淹說道:“況且。此法不過是荒年之際暫且行之罷了,不是定制常規。”
“那自然最好,畢竟各地情況不同,南轅北轍,不能一概而論。免得又淪為某些人的斂財之用乙”楚質喃喃自語。
“有些道理。老夫會注意的?”范仲淹說道:“還有何要問的嗎?”
“有。最后一個問題。”楚質說道:“一分利息是不是太高了。”
“高?”范仲淹難得笑了笑。搖頭說道:“若不是為了填補常平倉虧空。老夫也想免息,但是。如果沒有絲毫甜頭,恐怕連放貸之錢也籌措不足。”
“籌措?”楚質莫明其妙。
“不錯。”范仲淹臉上綻出一縷笑意:“昨日仁和張知縣向老夫提議。既然欠缺錢糧,可采用當日賑
…二二法,向本地神商暫借,當然,不會與卜次樣白借凹到時會償還一定的利息,不過如此一來,放貸百姓利息或又要適當提高。”
畢竟不是緊張情況,無故征糧容易招惹麻煩,但是改成借糧。還有利息歸還。起碼能說得過去。
看來自己聰明,別人也不笨啊,楚質苦笑,問題在于,擋人財路已經夠招人厭惡了,而今居然還耍借自己的錢來擋自己的路,應該沒人會愿意吧。不過也難說,畢竟胳膊扭不過大腿。如果范仲淹堅持,想必還是有人得乖乖同意。
“今日,你也是為了此事而來吧。”范仲淹說道,泛出一抹笑容:“怎么,想到別的什么好主意?”
考慮了下,楚質說道:“下官有個辦法。或許能夠籌措到足夠百姓之用的錢糧。”
“什么辦法,不會是與張知縣一樣吧。”范仲淹笑道。
微微搖頭,如果說自己提出青苗法是得罪人的話,那按照張元善的方法。簡直就如同掘人祖墳,令人恨之入骨。楚質還未有膽量做到這程度。
范仲淹和聲道:“不必遲疑。正如老夫所言。集思廣益。但說無妨。”小心組織語言,過了片夏。楚質問道:“敢問太守,歷年以來。由杭州漕運至汴京的各項賦稅之中,均年計算。何稅居多。”
“鹽茶稅收。”范仲淹回答。絲毫沒有遲疑。顯然對此情況了然于胸。
鹽茶屬于朝廷專賣品,同時針對其買賣課以重稅,細致發分下來,鹽是生活必須品。歲稅收入要比茶葉多些,特別是沿海地區。鹽廠諸多。產生的稅收自然比其他地方高。
“你問這做什么?”范仲淹微微皺眉道。莫非是想”這等國法不容之事。他是萬萬不能答應的。
“上年上繳國庫的鹽稅是為多少?”楚質問道。
“三萬七千余貫。”范仲淹補充說明道:“只是課鹽之稅,不是鹽利。”
兩者當然要分清,因為鹽況是地方官衙收取,而鹽利則歸三司官署,雖然最終都要繳入國庫,但職能始終是有所不同。要區別開來。
“太守,如是能保證今年的鹽稅鹽利與往年一致,或許還要比往年多一成。之后再多出來的數額歸州衙所有,你覺得朝廷能同意嗎?”楚質問道。
“不需朝廷同意。只要你有辦法,老夫現在就能答應你。”范仲淹肅容道:“但前提是不觸犯國法。”
在宋代,州一級的官員在地方的品佚和權力最大,路級官員只有監察權,沒有治理地方的職能,所以說,除了指揮不動軍隊外,在杭州之內。范仲淹的話還是很管用的。
楚質聞言大喜,試探問道:“那,如果增設一個鹽場”
“上報朝廷,核查可行之后。朝廷會任命官員前來管理。”范仲淹欣慰之余。卻有些失望,還以為楚質會有什么好辦法,沒想到卻是這個。
平心而論。多增設鹽場。確實能增加稅收。可是鹽場不是那么容易建成的,要投入極大的人力物力,況且。遠水不救近火,等鹽場建成。恐怕春耕早已經過去。
不忍心打擊楚質的積極性。范仲淹說道:“既然錢塘縣勘察出有適宜建造鹽場之地,就先報備吧,過些時候。朝廷會來人核實情況的。”
“在朝廷來人之時,下官是否能先將鹽場建造出來?”楚質問道。
“可。”范仲淹應道。年輕人有沖勁。很好,多碰幾次墻壁更妙。以后就會學乖了。
興沖沖告辭回衙,楚質恨不能放聲高呼。以如今的通訊條件,以及朝廷的效率,等到派人前來探查,可能已經是近兩個月后的事情,利用這段時差,不知能獲利多少。雖然不會落入自己的口袋,但是想想就讓人覺得興奮。
到時候讓你大吃一驚,楚質得意的哼著小曲走回簽押房,正待好好思考籌劃大干一場,卻見沈遼滿面愁容,唉聲嘆氣的坐在房屋中間的位置上,劉仁之在旁細聲勸慰乙
“稀客啊。”楚質驚訝嘆道:“能在此時此玄此地見到睿達兄,極其讓我懷疑今日的太陽是否從西邊出來了。”
“沒心思與你說笑。”沈遼嘆氣道:“我姐回來了。”
楚質一怔,強忍滿心歡喜。不動聲色道:“好事啊,你不是網好得從凡塵俗事中脫身而去,繼續當你的逍遙公子。”
“如你如言才好。問題在于。也不知是誰出的主意。我姐非逼著我到應天府書院去念書,說是讓我感受氣氛,接受熏陶,來年參加解試,后年參加省試。金榜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