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賊

第218章 兵困下邳(1/3)

第218章兵困下邳(1/3)

九月的淮北,天氣變幻莫測。

晌午頭還陽光明媚。到了午后便陰云密布。脯時。也就是申時,每天下午的3—5點之間。人們習慣于在這個時間,進行第二次進食。在曹朋看來。倒是和后世的‘下午茶,有點類似。

在祖水畔的小亭子里,曹朋望著祖水湍急。有些入神。

甘寧就坐在一旁,看著曹朋,終于忍不住問道:“公子,你真要如此?”

曹朋回過神,朝甘寧微微一笑,“興霸。做人當時刻懷感恩之心……這是我的原則。我必須做”

“可是……”

“我知道很難,而且也會非常危險。

曹朋呼出六口濁氣,舒展了一下身子。“但是我必須要這樣做,否則我這一輩子都會不安”

甘寧。沉默了!

曹朋看著滔滔祖水。腦海中卻浮現出一張如花笑靨。

想必。她能原諒我之前的所作所為吧!

不管曹朋重生后,如何告知自己要學會厚黑,要心狠手辣。但有些事情。終究是無法改變。

比如那刻印在骨子里的一份感恩之心。

他至今仍記得,在那小小的斗室中,在那一口浴桶內的旖旎。

對貉蟬,他很尊敬。哪怕是曾見到過無限春光。也僅止是讓他在當時心神蕩漾。心中并沒有產生什么霸占的欲望,事實上拋開年齡不說。曹朋覺得在那個女子跟前,會有很大壓力。

那是個可敬的女子。

勿論最初她是懷著什么樣的想法去鏟除董卓,都無法抹滅她所做的貢獻。

曹朋雖然姓曹,卻不是曹操,更沒有曹操對,人妻,的偏執。任何對貉蟬的綺念,都是對她的褻瀆。所以曹朋救貉蟬,一方面是因為感恩。另一方面,還有前世對呂布的一絲殘念。

他改變不了大局。所以只能盡可能的去想辦法報恩。

“周叔!”

“喏!”

“郁州山如今情況怎樣?”

“一切尚好……按照公子吩咐,過去這半年多來,我已秘密在郁洲山修繕營地。并未有人覺察。”

“很好!”曹朋想了想。低聲道:“你立刻返回海西,指揮海船離港。出海之后,秘密折返伊盧灣。并隱藏蹤跡。另外。再向我內兄借調些糧草。囤積郁洲山上,切莫暴露出行藏”。

“喏!”

周倉并不認為曹朋做錯了什么。

反而覺得。曹朋知恩圖報,是一個好漢。

他出身于草莽。不似甘寧考慮的那么周詳和得當。既然曹朋要報恩。那冒一次風險又能如何?

周倉可不是個怕事的人。

甘寧輕聲道:“既然公子已經決定,務必要謹慎小心。

以我之見。最好能把郝昭調過來,使他出鎮曲陽。他畢竟是并州出身,想必也會同意公子的舉措。而且他在曲陽鎮守,可以盡心盡力。有他在曲陽。可以為公子多增添一分保障……”

“讓伯道出鎮曲陽?”

曹朋一蹙眉,沉吟片刻后,輕輕點頭。

“伯道出鎮曲陽,是最佳人過……來人!”

“喏!”

楚戈閃身站出。在亭外插手行禮。

“持我印綬,連夜趕奔海陵,命東陵亭別部司馬郝昭。即刻動身,趕赴曲陽就任,接手曲陽防務;任王買任海陵兵曹,接手東陵亭防務。掌海陵兵事。再使步子山立刻前來下相。海陵一應事務。交由闞德潤打理。還有。周叔路過曲陽的時候,和濮陽先生同行。返回海西。

今年海西隨獲豐收。但尚未平穩。

徐州一戰。勢必會使諸多人流離失所。離開家園。一方面提醒我內兄,請他做好接收流民的準備。另一方面,請內兄立刻調出五十萬斛糧草,囤積曲陽……到時候我自會派人接管”。

建安三年九月。張遼數次出擊,試國攻擊僮縣。復奪下相。

然則陳登指揮若定。面對張遼瘋狂出擊。絲毫不亂……,如果說。此前陳登給曹朋的印象。是一個策士。那么在淮泗之間的這場屢戰。將陳登的軍事才能。無疑也顯現的淋漓盡致。

在渡過淮水之后,陳登迅速攻取淮浦。并以淮涌為依托。揮軍直上。斜穿淮泗平原,占領僮縣。

隨后,陳登又在僮縣,打了一場極為漂亮的阻擊戰。

急于返回下邳,與呂布匯合的張遼,被陳登伏擊。雖說并未受到太大的損失,卻無力繼續北上。無奈之下。張遼只好退回徐縣,伺機而動。九月十三日,曹操在彭城打響了戰役……

張遼趁機想要渡過淮水,攻取盱眙,以攪亂陳登的布置。

哪知陳登卻提拼命陳矯出鎮盱眙。在淮水南岸布下了陣勢。張遼見偷襲不得。只好作罷……旋即,于十八日出擊雕陵縣。并一舉破城。陳登旋即大怒,自下相調綱紀徐宣出鎮僮縣,而后親率大軍,坐鎮凌縣。督戰淮沁。于二十三日復奪睢陵,使張遼最終只得無功而返。

短短不到二十天的時間。張遼三次出擊。三次失利。

雖然極大程度的牽制了陳登所部兵馬。可是己身力量,也隨之耗盡。于是堅守徐縣,不復出擊。

九月二十六日,彭城告破…………

曹朋此時被委以重任,統兵三千鎮守下相。

而鄧稷則派出了濮陽闿,暫領曲陽長,負責協助陳登用兵。

隨著彭城告破,徐州的戰局。一下子變得明朗起來。呂布這個時候才感到慌張。不顧陳宮勸阻,出兵迎擊。于呂縣遭遇夏侯惇、劉備聯手夾擊。大敗而回。此戰之后,呂布不復先前的張狂。一邊催促張遼迅速返回下邳,另一方面則命魏續出兵。試圖將下相重新奪回……

曹朋據城而戰。堅守不出。

至十月初三,魏續受命收兵返回下邳。并于中途設伏,想要伏擊曹朋追兵。挽回一點顏面。

哪知道,曹朋任由魏續撤兵,毫不理睬。

用曹朋的話說:“你退回下邳。早晚就是個死,老子又何必費心。和你糾纏?”

魏續最終只得無功而返。只留下了遍地的狼藉……

十月初七。曹操兵至葛峰山,與下邳再水相望!

也許是受曲陽之戰的啟發,陳宮再次獻策。請呂布統步騎于下邳城外。由他獨鎮下邳。里應外合。遙相呼應。若曹操攻下邳,則呂布從后擊之;若曹操攻呂布,陳宮自下邳相應。

總體而言。陳宮這條計策,和鄧芝的計策是一模一樣。

所不同的就是,呂布手中尚有近萬兵馬。更有高順的八百陷陣精兵。憑借呂布的勇猛一和陷陣的狂野,足以使曹操感到頭疼。而不似之前曲陽時,曹朋有將無兵的窘況。

可這么一條計策,最終還是沒有實施。

史書上記載,呂布一開始倒是同意,但后來聽家眷勸說,又改變了主意。

前世曹朋在讀這一段的時候,是破口大罵,說呂布優柔寡斷。說呂布家眷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但是,他如今親身經歷了這場戰爭。

對其中的種種內幕,也算是有了深刻的認識。

非呂布被家眷所勸阻,實在是陳宮有前科,把自己的家小和老巢托付給一個在一年前還試圖與人密謀造反的人?即便是曹操,也未必敢放心吧。陳公臺,可是想造他呂布的反呢……,

所以,曹朋可以理解呂布的做法。

只是在這種情況下,呂布的懷疑,卻徹底斷送了他的生路!

十月初十,曹操兵田下邳。此時的呂布,也變成了籠中之鳥……,

十月十七日,盛霸率部歸附曹操。

徐晃掃清了最后一個障礙。順沂水揮兵南下,迅速穿行東海郡,并于十月二十七日,兵臨司吾,與下相隔水相望。徐晃的到來,徹底斷絕了張遼與呂布合兵一處的念想。十月二十九日,陳登自雕陵起兵,兵困徐縣。至此,淮泗戰局隨之進入相持。呂布敗亡,不過早晚。

十月末,呂布的同鄉,并州云中人,詣陽太守張揚出兵援救呂布。

張揚,字稚叔,少以武勇為并州武猛從事。靈帝末年,張揚為上軍校尉塞碩假司馬,后塞碩被殺。張揚返回本州募兵,欲響應何進。可不等他出兵,何進被殺,董卓亂起。

張揚又和袁紹聯合,與南單于于夫羅合兵至黎陽,建立了他的班底。后來,董卓封張揚為河內太守。

建安元年,漢帝逃離長安。

張揚迎漢帝于安邑,有護送漢帝至洛陽,任大司馬。

其人性格溫和,待部下以仁慈。然則出兵救援呂布,不久便被部下楊日所殺,身首異處……,

呂布最后的一個希望,隨著張揚被殺。也破滅了!

而袁術在得到呂布的求援后,立刻變了臉色。非但不肯出兵救援,反而要呂布先把他的女兒。也就是呂藍送往壽春,與其子完婚。可如今下邳被大軍圍困,呂布又如何送呂藍出城?

至十一月,一場屢戰,在下邳城下展開。

下邳城,硝煙彌漫。

徐縣,更是喊殺聲不絕。

相比之下,下相一派平靜。曹操無暇召見曹朋,而曹朋也樂得在下相,得一個悠閑自在。

同時,他也在緊鑼密鼓,秘密準備。

救走呂布家小,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情。

更何況,這件事情,是要在曹操的眼皮子底下完成,也就更增添了許多變數。

當務之急,曹朋首先要設法從下相到下邳。可是沒有曹操的命令,他只能留守在下相縣城。

“伯苗,想個辦法,讓我到下邳”

在下相衙廳之中,曹朋徘徊不定,神色憂急。

鄧芝奉命前來下相,協助曹朋行事。不過這一次,鄧芝變得低調許多,更不敢再有半點小覷之意。此前他在曲陽出了一個分兵之計。險些讓曹朋陷在曲陽。如今回想起來,鄧芝也感覺到后怕。如果不是陳登及時出兵,渡過了淮水,占領淮浦的話,曹朋可就真的完了……

從海西征調了六百鄉勇。抵達曲陽。

鄧芝看著千瘡百孔的曲陽城墻,也不禁暗自感慨。

他曾遠觀曲陽戰事,但如此近距離的觀察,才知道當時曲陽縣城,是承受了何等巨大壓力。

從守城的軍車口中,鄧芝聽到了關于曹朋的種種事跡。

從陳宮的投石震懾,到曹朋的入夜襲營;從陳宮的聲東擊西。到曹朋的及時應對;從曹性的佯攻。到曹朋的追擊……雖說這里面,包含了許多運氣的成分,但也足以證明,曹朋已具有獨當一面的能力。鄧芝不禁在心中設想,如果換做是他守曲陽,能否如曹朋一樣守住呢?

所以,再見曹朋的時候,鄧芝已少了許多傲氣。

面曹朋看上去,依舊如先前那般謙和……

單以氣度而言,叔孫嚴苛。總使人不敢親近,而友學溫良,讓人倍感親切!

在內心里,鄧稷和曹朋,便有了高下之分!

初聞曹朋的計劃,鄧芝也嚇了一跳。

不過對于曹朋這種知恩圖報的行為,鄧芝也同樣贊成。

只是,曹朋想要去下邳,并不是一樁容易的事情。曹操現在并不是缺兵少將,根本輪不到曹朋。

此次曹操出兵,文有郭嘉荀攸,武有典韋許褚。

夏侯惇、徐晃等人也都非庸人,曹操怎么可能會把一個十五歲的小孩子,調到下邳第一線?

可不到下邳,就無法行事。

鄧芝說:“公子欲往下邳,必須要引起曹公關注方可”。

“問題就在于,我該如何行事,才能使曹公關注?你也知道。曹公目下的精力,都在下邳”

這,可真難為了鄧芝。

不可以做的太過分,否則會讓人感到懷疑;也不能小打小鬧,否則就無法讓曹操關注。

這里面牽扯到一個‘度,的把握,即便是鄧芝,也很為難。

“算了,還是看看再說”

“恩!”

曹朋突然問道:“周叔出海,可曾有人問起?。

鄧芝搖了搖頭道:“周縣尉此次出海。屬于例行公務。此前他出海多次,大家也習以為常,所以并未惹人懷疑”

“如此甚好,否則可就麻煩了。

“呵,友學大可放心。如今海西雖非鐵板一塊,但大局卻為叔別‘掌握,絕不會有差池。

“這次,是我任性了”

“大丈夫知恩圖報,是一個美德,依我說,友學你沒做錯。”

曹朋微微一笑,把話題轉開……

“公子,出事了!”

就在曹朋和鄧芝閑聊之際,花廳外突然傳來一陣急力匆的腳步聲。

夏侯蘭盔歪甲斜,跌跌撞撞的沖進來。一見曹朋,就氣急敗壞的吼道:“公子,我們的糧,被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