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新書榜了,老新有些失落。
感謝大家在新書榜期間的支持,雖然最后未能保住晚節,但成績斐然,不勝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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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城,大王崗。
已廢棄多年的賈公寨,重又開啟。
破敗的山寨里,看得出已有多年沒有人打掃過。一排排低矮的房舍中,更是蛛網密布。走進房門,迎面就是一股子腐濕惡臭的味道。由于多年沒有人居住,這里已經變成了老鼠的天堂。一路走過去,可以看到簡陋的青石路面上,布滿了老鼠屎的痕跡。除此之外,還有層層疊疊,野獸的足跡……山寨空地上,有幾具不知名的野獸枯骨,在風雨的侵蝕下,看上去很斑駁。不少房舍已經倒塌,殘留的幾間房舍,有的塌了半面墻,有的連門斗沒有。
魏延一進來,就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
“阿福,要不咱們換個地方吧。”
曹朋跳下馬,把韁繩拴在寨子里的栓馬樁上,然后環視四周,輕聲回答說:“魏大哥,就這兒吧。這里距離宛城有一些路程,估計張繡一時半會兒也找不過來。那家伙的傷勢也挺嚴重,需要處理一下。如果我們再折騰下去,說不定就沒法子保住他的性命。忍一忍把。”
也許連魏延也沒有覺察到,在不知不覺中,他開始重視曹朋的意見。
大局觀!
曹朋的大局,天下無雙。
這是魏延對曹朋的評斷……其實,曹朋所謂的大局觀,也就是源自于他后世積累的知識。
如果不是穿越而來,他怎可能知道,曹操必敗?
同樣,如果不是穿越而來,他又怎可能說出曹操能統一北方的論斷呢?
可不管是剽竊,還是源自于后世靈魂的先知。在魏延的眼中,曹朋無疑多出了幾分神秘色彩。
“阿福,這家伙究竟誰?”
魏延吃力的把典韋抱進一間保存最為完好,同時也相對整潔干燥的房間里。
曹朋推開窗子,對立的空氣,將房間里腐臭的味道一掃而空。然后,他找了塊干凈的地方,把典韋平放下來。
“魏大哥,我去弄點柴火,咱們先把火升起來。”
“算了,還是我去吧……你懂得療傷?”
“哦,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但算不得太精湛。”
“真不明白,你這家伙從哪兒學來的這些東西。你姐夫……算了,我先去生火,順便查看一下周圍的情況。”
魏延說著,扭頭就走。
曹朋看了一下房間,發現在一面墻壁上,插著半支牛油大蠟。這種蠟燭的燃燒力很強,一個房間,往往一支大蠟就足夠了。墻上這半支蠟燭,不曉得是什么時候留下來的東西。
曹朋甚至不無惡意的猜想:莫不是賈復所留?
他走過去,把大蠟取下。
然后回到典韋身邊,把蠟燭插在地上。從懷里摸出一枚火折子,在地上用力一擦,把大蠟點燃后,整個房間頓時顯得格外通透。
典韋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浸透,顏色甚至發黑。
曹朋小心翼翼的將他的衣服除下,眉頭不由得微微一蹙。原來,典韋身上的傷口,不下二十余處。從這些傷口可以看出,這家伙在先前,經歷了一場怎生可怕的慘烈廝殺。也就是典韋這身子骨,如果換一個人,恐怕這時候已經掛掉了。不少傷口,已停止流血,把手放在典韋的身上,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典韋的肌肉在以一種極為奇異的韻律跳動。也正是這種跳動,使得典韋的鮮血流出緩慢。除了肩膀上,腹部,還有后背三處比較嚴重的傷口外,其余已沒有大礙。
這家伙,定然已經達到了洗髓的境界。
身體可以在無意識之中,自行調整,來緩解傷勢。
曹朋拿起一個虎皮袋,從里面倒出幾個瓶罐。是那種土陶燒制而成的小瓶罐,每個瓶罐上,都有一些標志。曹朋拿起一個標志著長刀模樣的瓶罐,擰開了塞子。王猛和他說過,由于這年月很多人都不認得字,所以有時候就會以簡單的標識來進行注解。比如這個刀的標識,其實就是特制金創藥,止血散。一般武將的身上,都會帶有這樣的傷藥,以避免意外發生。
虎皮袋,是從典韋身上取下。
果不出曹朋所猜想的那樣,典韋身上帶著金創藥,止血散。
那些已經停止流血的傷口不必去理睬,重要的是三處比較嚴重的傷勢。將金創藥倒出一粒,在口中咀嚼。同時把止血散抹在傷口上,待金創藥被咀嚼碎,吐出來在手上搓揉,然后涂抹在止血散上。黑色的藥膏混合止血散,便成了一劑非常神效的藥膏。不過,這種藥膏的刺激性應該很大,當涂抹在典韋傷口上的時候,曹朋感覺到,他的身體驟然緊繃,旋即放松。
真不明白,東漢年代的金創藥,究竟是用什么制成?
但有一點非常清楚,那就是這種藥膏的確很神奇。融合了唾液和止血散的藥膏,迅速凝固,形成一塊黑色的硬疤。曹朋覺得,這玩意似乎和后世的創可貼很相似,甚至保護的更嚴密。
典韋體型巨大,翻過來,轉過去,把三處傷口抹上金創藥之后,曹朋累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
這時候,魏延也看罷了周圍的情況,并且在房間里點燃了篝火。
他還找了一口廢棄的陶罐,在里面裝滿了水,從隨身攜帶的干糧袋里取出幾塊硬邦邦的雜面餅子,掰開了扔進陶罐里烹煮。屋子里,彌漫著一股子香味,令曹朋忍不住咽了幾口唾沫。
這一整天,除早上吃了一頓之外,水米未進。
肚子,早就咕咕的叫個不停……
“阿福,過來吃點東西吧。”
這賈公寨里的餐具,還挺齊全。
也不知道是當年賈復聚眾為王時留下來的東西,還是后來在這里落腳的人,為方便別人留下來。魏延不僅找到了一個陶罐,還有兩個陶碗。用寨子里的井水沖洗干凈,倒還能使用。
餅子很咸,看樣子放了不少鹽。
沒有被煮開的時候,硬的根本咬不動,但一旦煮開,味道還算不錯。
曹朋也是真的餓壞了,一連吃了三碗雜面餅子湯,這才心滿意足的放下陶碗。
魏延把剩下的餅子湯都倒進自己的碗里,一邊吃一邊問道:“阿福,你先前說,他是我的引介人?”
曹朋笑了笑,點點頭。
“你沒聽那些西涼軍喊叫嗎?這家伙應該是叫做典韋……典韋你知道是誰嗎?那是曹公的心腹愛將,同時也是曹公的宿衛。據說,曹公若沒有此人宿衛,甚至連覺都睡不好……呵呵,魏大哥你不是想要投奔曹公嗎?正好,有他來給你引薦,定能迅速在曹公帳下站穩腳跟。”
“啊?”
“這家伙還有個綽號,曹公喚他做古之惡來。”曹朋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典韋,心里面突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感慨:我,居然救下了典韋?哈,我居然把大名鼎鼎的典韋給救下來了……
歷史上,曹操宛城初戰,大敗而歸。
典韋也在這一戰中戰死,以至于曹操后來在育水祭奠的時候,竟說出:我不是痛惜我的兒子和侄子,我最痛惜的,就是在這里失去了典韋。
由此可見,曹操對典韋的喜愛。
曹朋這只小蝴蝶,再次扇動了一下翅膀。
上一次,他煽動翅膀,改變了魏延的命運;而這一次,他救下了典韋,也救下了自己最為喜愛的一個三國大將。
魏延不禁下意識的朝典韋看了一眼,嘖嘖嘴巴。
還真是想什么來什么,正苦于不知道該如何投奔曹操,這就出現了一個引介之人。
不過,魏延突然想到了什么,眉頭一蹙道:“阿福,曹公新敗,我又當如何去投奔曹公呢?”
“魏大哥,你只要救活了典韋,害怕不能投奔曹公?”
“我的意思是說,曹公……何時會反擊?”
在魏延看來,曹操實力雄厚,一定會馬上反擊張繡。
“這一時半會兒,曹公未必會發動攻擊……甚至有可能收兵。”
“啊?”
“曹公在南陽郡并無根基,南陽豪族也未必會認可曹公。此前,曹公勢大,可兵不刃血;然而現在,他被張繡擊敗,勢必會引發南陽大族的反撲。你想啊,張繡都能把曹公大敗,那些土豪們,豈能不蠢蠢欲動?到時候,曹公未必能在南陽郡站穩腳跟,必須徐徐圖之方可……此外,河北袁紹也不可能坐視曹公得到南陽郡,他一定會設法牽制。到時候曹公……”
曹朋笑了笑,輕聲道:“不過你放心,曹公早晚必殺回南陽郡。”
魏延輕輕點頭,臉上露出一抹敬服之色。
“阿福,你和我一起去投奔曹公吧。
你見識這么好,一定能得到曹公的重視。到時候咱們兄弟在曹公帳下一起效力,將來馬踏荊襄。”
曹朋沉默了!
他站起來,走到房門口,負手仰望。
但見玉兔東升,繁星閃爍……
曹朋低聲道:“我已經耽擱了一天,明天一早,我必須啟程……魏大哥,我要回家去!”
魏延嘴巴張了張,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正所謂,人各有志。
曹朋擔心父母安危,寧可拋棄好大的前程,只這份孝心,足以令魏延敬佩。百善孝為先,他總不能阻攔曹朋,去盡那人子之道吧……
只是,這的確有些可惜!
魏延嘆了口氣,抱著腿,看著眼前熊熊篝火,呆呆的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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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二年正月初七,曹操于宛城大敗。
自曹操起事以來,此次大敗,也許是他損失最為慘重的一次。不僅僅是損兵折將,還丟了長子曹昂,從子曹安民的性命。而他的心腹愛將,有古之惡來之稱的典韋,同樣是生死不明。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曹操次子曹丕,在曹操渡過育水,穩住陣腳之后,終于趕回來與她會合。
如果曹丕也死了,那曹操可真的是……
不過,正如曹朋所說的那樣,曹操這一敗,使得他頭上的神秘光環,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南陽郡各地豪族,紛紛起兵反抗。
正月初十,曹操不得不放棄舞陰縣,退回豫州。
但是,曹操雖放棄了南陽,卻不代表會完全撤出南陽。在撤回許都之前,曹操命其族弟,諫議大夫曹洪屯守葉縣,始終保持著對南陽郡的壓力。
在撤兵的途中,曹操咬牙切齒的對被他搶來的鄒氏,也就是張濟的遺孀,張繡的嬸子說:“早晚我必取張伯鸞性命,一雪今日之辱。”
同日,就在曹操決定暫停攻擊宛城的時候,在棘陽縣城里,蒯正蹙眉端坐大堂,看著手中的一封書信。
沉思良久,他抬頭向跟隨他多年的老管家問道:“黃射要我緝拿曹家上下三口,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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