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黑暗森林第倆百四十四章日出
“殿下并非你親生女兒!”
淡淡的聲音,聽在眾人耳中,不亞于驚雷般地轟炸。李輕初更是難以忍受,喚了十幾二十年的父親,居然不是親生的?
此時眾人才知道,為什么李天權極力要阻止魯季,這個秘密被抖露出來,真如他所說,皇朝將掀起新一番的大亂。李輕初本為繼任之人,這個原因之下,根本不可能讓她繼續身為太子,進而榮登大寶。一剎那,所有在場的人都希望,這不是真實的事實。
聶鷹冷漠地看著魯季,轉而投向老皇帝,最后注視在李天權身上。心中已經明白很多輕視,腦子里的幾個疑惑,此刻都化解開來。之前,李天權極力挑動李耀成還對付李輕初,讓他做出一系列的不可饒恕的事情,根本就是他早就知道李輕初的身份,為了后者能平坦地登上皇位,將最有競爭力的李耀成挑落下馬,如此作為,在聶鷹看來,李輕初真正的生父,恐怕就是李天權……
否則幾次三番中,看似危險的情況,居然都化險為夷,以李天權的實力與勢力,若真要做些什么,可能數次無功而返嗎?
快步來到李輕初身邊,聶鷹沉聲道:“既然是事實,那么只好去面對,縱然是不能接受,也不能改變已定的實情。你是個堅強的人,應當知道怎么做,是最好的。”
無聲的啜泣仍在繼續,似乎是不忍看到李輕初的傷心,老皇帝此刻也回頭一瞥,聶鷹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關心。
話音飄落,人人都沉浸在震驚中,不過奇怪的是,并沒有見到暴跳如雷的老皇帝,反而后者還是一如繼往地平靜,淡淡地問著魯季:“除了這個之外,還有沒有別的?”
“別的?”魯季與其他人一時回不過神來,這個事實已經足以讓很多人難以接受,為何老皇帝還能這般鎮定?
李輕初幾步上前,苦苦問道:“到底怎么回事,告訴我,告訴我。”
老皇帝張張嘴巴,話未說出,聶鷹便是上前拉走李輕初,緩聲道:“如果要論傷悲,沒有人比老皇帝更甚,你懂我的意思嗎?”
李輕初愕然地望著聶鷹,聰慧如她,怎么會不懂其中的意思,復雜地望了老皇帝一眼,頗為無助地隨聶鷹走到一邊。
平靜的笑聲回響在眾人周圍,老皇帝淡淡道:“如果朕告訴你,皇兒并非朕之生女,這件事情,朕早就知道,你相信嗎?”
“什么?”這句話,無疑比魯季的那番話,更加來的猛烈,既然早就知道,那為何還要立李輕初為太子,或者是,剛知道不久,又或是此前李天權已經告訴過他?
楞了片刻,魯季突然發笑:“皇帝陛下,老朽到現在,不得不佩服于你,居然可以將這么大的一件事,硬生生地壓回肚子中,所謂宰相肚里能撐船,原來皇帝肚子撐的更多。”
沒有理會對方的諷刺之意,老皇帝含笑道:“不管你信與不信,這也是事實,而且朕可以明確地告訴你,至此之后,輕初仍為傲天皇朝的太子,他日一樣君臨天下。”
看著魯季不解的目光,老皇帝不屑地道:“你做了這么多事,為得不就是今天嗎?不過你太小看朕了,皇朝的將來,才是最重要的,不管繼承人是否朕的親生子女,那有什么關系,況且,輕初始終姓李,你知道嗎?”
話語飄落場中,李天權猛然跪倒在地,老淚縱橫恭敬道:“皇兄,愚弟錯了,對不起父皇在天之靈,更對不起列祖列宗。”
老皇帝沒有回頭,仍是對著魯季道:“都說帝王家無情,但是魯季,你可知道,這些無情也是相對之說。天權沒有錯,如果不是他這么多年來苦苦相斗,朕豈能每日兢兢業業,保持著皇朝國力日益上升?為官為君之道,你不懂。可笑你這么多年來,存的一份好心思,顛覆傲天,可是你能做到的?”
“父皇?”
老皇帝擺擺手,道:“你什么都不用說,之前的表情,只不過是做給魯季看,朕要讓他徹底死雄心破滅,生不如死,一條老狗,二十余年前,讓你母親與朕相遇時,便埋下一連串的陰謀,他當朕真的不知?”
魯季猛地抬頭,不敢相信地看著老皇帝,喃喃地說不出一句話。老皇帝冷冷笑道:“所謂你家小姐,不過你從小收養來的,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入宮伺候朕,進而達到你的目的,魯季,身為喬家后人,你太失敗了。”
“你全都知道了?”魯季心神大慌,整個人瞬間蒼老下來,仿佛是修為被廢,無力地坐在地面上。
聶鷹心中,突起陣陣翻滾,不知是因為聽了這么多的陰謀狡詐引起,還是真氣壓制不住引起,眉頭微皺片刻,沉聲道:“老皇帝,三位前輩,接下來的事情,我就不參與了,先告辭。”說完,對著李輕初道:“你與我一同走吧。”
后者沒有拒絕,由著聶鷹帶她快步向皇宮外走去。
“聶鷹,要老夫與你一道嗎?”古馳關切問道。
“不用了,別讓這個老家伙逃走就行了。”聶鷹回了一句,快速向黑暗中走去。
李天權突然站起身子,道:“聶鷹,多謝你,不然的話,老夫九死也難以恕罪。”
倆道人影并沒有回頭,也沒有開口說什么,快速地消失在眾人視線中。目送著二人離開,老皇帝冷冷道:“魯季,朕知道了一切,現在你也知道一切,可以上路了吧?”
坐在馬車上,聶鷹與李輕初一言未發,靜靜地駛向別苑。走入別苑大門,李輕初忽然問道:“聶鷹,能不能不要走,留在皇城陪我?”皇城的事情已告段落,所有不該活著攔路的人,都逃不過死亡的下場,李輕初知道,聶鷹該是離開的時候,如果這時不挽留,她真怕明早起來,再也見不到他。
許久之后,聶鷹搖搖頭,始終,他不能給李輕初一個承諾。美眸中的目光逐漸地黯淡,不死心的她正待繼續挽留時,卻是發現前者臉龐突然變得無比扭曲。
“聶鷹,你怎么了,不要嚇我。”慌張地去擦他臉龐上狂涌而出的汗珠,李輕初不知道,除了聶鷹之外,現在她可以去依靠誰,所以聶鷹絕對不能出事,就算他不會留下,起碼還有一分希望。
“我們先進去。”強忍著體內傳來的陣陣劇痛,聶鷹疾步如飛,走進客廳中,“你先出去,不要打擾我。”
后者依言,走出客廳,關上大門后,就聽到里面傳出一聲重重地撞擊聲。
“聶鷹,你千萬不能出事。”
與魯季戰斗這么久,還能堅持到現在,不得不說,聶鷹堅韌已超出許多修煉者。在奮力擊打地面之后,一點點清明讓他快速盤腿而坐,迅速運行起破天之決。
身體之中,無論是各條經脈,還是骨骼之中,到處充斥著大量的真氣能量,與詭異地黑色能量,與二者相比較起來的奧氣能量,卻是死死地被壓制,盤踞在一處,盡管聶鷹奮力運動破天決,依然讓奧氣難以與前倆股能量交鋒。
此刻,黑色能量并沒有發揮出之前助聶鷹脫險的效用,而是與真氣能量分頭而行,搶占著對身體的控制權。或者是說,就想沖破的束縛,進到更加廣闊的天地中。
堅韌的經脈在倆股能量不斷撞擊下,顯得無比脆弱。丹田中,九棱鉆石的光芒也是無比黯淡,絲毫不見其有任何運行的軌跡,在破天決運行下,雖然一絲絲靈氣在融入弱小的奧氣中,可是也有一部分居然是與真氣能量融合。
這樣下去,還等不到奧氣能量足夠強大來對抗,就已經讓真氣能量達到一個極致,從而沖破。
好在這種狀態并不是聶鷹第一次碰見,多少已有些經驗,當下不敢遲疑,在破天決運行的同時,分心而用,手勢不斷變化,以陰陽演變萬物,努力地嘗試去控制真氣與黑色能量。
效果雖然甚微,總算是有點用處,讓倆股能量在體內橫行的速度稍微減緩一點,也讓奧氣在同一時間慢慢壯大。
其實聶鷹自己也知道,不論奧氣能量增大到什么地步,總有一天,會正面與真氣相撞,所以這種辦法并不是最好的一個,但是眼下,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也只好這樣去做。
經歷過本源心火煅體之痛,以聶鷹的忍受力,在這時,不免也感覺到承受不起。那倆股能量如失控的汽車,無論前面是什么東西,全都瘋狂的撞上去。
在聶鷹自行領悟的陰陽演練之下,也不過是稍微得到控制,現在所比的,就是看到底是聶鷹先堅持不住,還是倆股能量先被完全壓制回到自己本來所在的位置。
時間快速流逝,天上日月已輪流交換數次。逐漸地,強烈的撞擊趨勢終于被慢慢地壓下,但即便是這樣,聶鷹承受到的痛苦,也不是他人可以想像的到。
客廳中間,大量的天地靈氣聚集,讓聶鷹在得到恢復的同時,也在壯大真氣的數量,可以說,這場對決,如果在以后,聶鷹還無法領悟到融合功法的妙法,將會跟他帶來更大的沖擊,或許那時,結局就是一個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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