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新傳第535章涼州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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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直,回來的好啊!”
當法正將渾身上下清洗干凈。又換了一身清爽的衣服后便去見張遼,而張遼一見面就大笑著迎上去,雙手一把扶住法正的雙肩,用力的晃了晃。
“法正不過一介書生,如何敢勞動張將軍大駕再次相候啊!”法正在沐浴更衣的時候已經知道了張遼為了等他在漆縣這邊足足待了有六天,雖然法正性情有些陰沉,此時也不禁有些感動。
“孝直啊,且不說你讓奉孝手下那幫小崽子們送回的消息,但就是你法正法孝直這個人,便足以讓主公派出精兵強將保護。都說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可誰知道,真正智慧過人的謀士更加難得啊!”張遼笑著將法正拉到座位上,又親自倒了一杯水放在法正面前。
“張將軍,正這邊講詳細情況向將軍稟告。”法正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后說道。
張遼點點頭。在金城的情報點用加急送回法正需要接應的消息之后,郭嘉和曹操便已經判定法正一定是在涼州那邊有極大的收獲。可是法正卻沒有讓金城郡的情報點將消息提前送回來,而是選擇了自己帶全部消息返回。法正的選擇張遼雖然感到有些不滿,但是依舊能夠理解,畢竟想要在一個主體權利框架基本上已經完善的集團中出頭,沒有異軍突起的大功是絕對不行的。張松能得到曹操的另眼相看并不完全是他先上了西川地圖。還因為張松再益州的關系網。法正要想不被張松落下,也必須建立不遜于張松的功勞才行。正是介于理解萬歲的理由,曹操也同樣沒有責怪法正,反而讓張遼親自出馬接應法正。
法正心中的理由也確實如張遼所料,他需要功勞,需要功勞帶給他在曹操集團中的地位。而此時卻要向張遼稟告情況,并不是因為法正不想親自將消息送到曹操面前,而是法正不愿在低位未定之前得罪曹操身邊的重臣。法正雖然陰沉,但是他同樣洞悉人性,對著鐘繇、徐晃這一類的文武官員他可以狂妄,可以不屑一顧,但是面對張遼、夏侯淵這一類曹操的心腹,他絕不會流露出一絲狂態。而且也是因為張遼的級別已經足夠高了,完全能夠沒有任何阻礙的隨時見到曹操,同時張遼也并不是一個喜歡將別人的功勞占為己有的人,這才是法正毫不猶豫的準備將一切情況全部告訴張遼的原因。
最后法正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這個消息在法正看來或許很重要,但是對于曹操是否真的同樣重要,這就需要張遼這樣的曹操心腹來進行判斷。法正也不想因為情報的不合時宜而導致失去曹操的信任。
法正說的很詳細,張遼聽的很仔細。就在他們一個敘述,一個傾聽的過程中,太陽也漸漸落下。
聽完法正的敘述,張遼神色雖然平靜,但卻沒有說話。他在思索著法正所說的情況并與郭嘉那邊搜集到的情報箱比對,看看是否有什么出入。
法正也沒有說話,他知道張遼需要時間消化他帶回來的消息。而且張遼雖然很平靜,沒有任何的激動和欣喜。可是就是這種平靜才讓法正感覺到一種重視。張遼對他帶回來的消息表示了重視,這就完全能夠說明她的消息絕對有用,而且用處不小。
張遼一句話不說,但是他的腦子卻已經完全發動起來,他正在從各個方面思索著法正帶回來的消息。那些有關涼州軍的實際軍事實力的消息到還不算太重要,最關鍵的也就是韓遂與部分羌氐部族之間的關系以及韓遂在涼州與涼州現存的那些士族之間的關系。而這些情況郭嘉只要愿意下功夫挖掘,最多也就是一兩個月便能夠同樣得到。法正這次帶回來的最重要的反而不是這些情報,而是他暗中策反了一名韓遂軍中的高級將領。
此人名叫閻行,表字彥明,涼州金城人。少時便有雄健之名,從軍后更是因為自己的驍勇而在軍中名聲鵲起。后韓遂被董卓封為征西將軍后,他的軍隊便歸屬了韓遂統帥,從此就成為了韓遂的部下。建安元年,韓遂與馬騰因為各自部下之間的摩擦而升級成為全面沖突,最終干脆兩人擺開陣勢全面開戰。那時候馬騰長子馬超雖然尚未完全成年,但卻已經表現出驍勇善戰的一面,在韓遂軍陣中來往沖殺,所向披靡,韓遂麾下旗本八將侯選、程銀、李堪、張橫、梁興、成宜、馬玩、楊秋上前阻攔,卻也分別敗在馬超與龐德手中,而馬超手下更是無一合之對手。此時閻行出戰。敵住馬超,阻止了馬超沖亂韓遂軍的企圖。而閻行的實力也與馬超不相上下,甚至還略有優勢。當時閻行手中的長矛因為用力過猛而折斷后,閻行在雙馬相交之際毫不猶豫的用斷矛猛擊馬超的脖子,幾乎將馬超殺死。此舉使得馬超落荒而逃,而最終給使得馬騰軍大敗,只能退守槐里。此役之后,閻行在涼州名聲更盛,幾成涼州第一猛將,也深得韓遂所愛。當馬騰舉家歸附曹操,馬超遠赴幽州后,閻行在涼州便再也沒有了敵手,當年馬超在羌人那邊的“神威天將軍”的名頭也漸漸被閻行掩蓋,使得很多曾經與馬騰交好而反對韓遂的羌人部落轉而與韓遂結盟,這使得韓遂更加的重視閻行,數次提拔,麾下軍力已經超過旗本八將中的任何一人,成為韓遂麾下第一精銳。
但就是這樣深得韓遂重視的涼州名將,卻實際上始終對韓遂有一種不滿的情緒。而這個原因卻除了閻行及其親密家人之外無人知曉,直到法正見到閻行。
張遼此時最佩服的就是法正那堪比郭嘉、賈詡的觀察力,他竟然能自傲韓遂歡迎他的酒宴上的那種高紛擾嘈雜的環境下還能夠關注到閻行,并隱隱察覺出閻行的真實情緒。這是在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而法正有著要在正式歸曹之前為曹操立下大功的心愿,自然不會放過閻行這樣的重要人物。同時法正也有足夠強悍的賭博心理,一旦決定就不再更改,而是想方設法的要完成。
于是,就在法正逗留金城半個月的功夫,他終于敲開了閻行的心防。
原來閻行對韓遂的情緒不但有韓遂曾經造反而致使涼州百姓遭殃的原因,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就是韓遂曾經劫持過涼州名士閻忠,雖然韓遂沒有動手殺人。卻因為強逼閻忠而導致閻忠心力憔悴,最終病逝。而這個閻忠,卻是閻行的族中長輩。
閻忠是涼州漢陽人,雖然與出身金城的閻行不屬一地,可是卻份屬同族。閻忠是已故的名將皇甫嵩的部下,當皇甫嵩平定黃巾后,閻忠曾以勸說皇甫嵩乘機發動政變,清君側,誅殺十常侍。可以說閻忠也算得上是一個清流黨人,所作所為確是與當時的清流黨人中的激進派一脈相承。可是皇甫嵩并沒有采納閻忠的建議,但同時也沒有拘捕閻忠,反而暗中放閻忠潛逃。五年后,韓遂、馬騰與王國的叛軍被漢軍擊敗,韓遂、馬騰便直接廢掉了已經喪失了軍心的王國。此時韓遂建議重新推舉主帥,并舉薦昔日同為涼州名士的閻忠。馬騰也不愿主帥之名落到韓遂的手中,閻忠雖是涼州名士,卻與韓遂并無瓜葛,于是也贊同此議。就這樣,兩人派兵劫持了潛逃回鄉隱居不出的閻忠,欲以閻忠為帥。閻忠不從,并大聲呵斥韓遂、馬騰。韓、馬二人無奈,卻也不愿放人,干脆將閻忠軟禁。直到閻忠病故。
這就是閻行心中暗恨韓遂的原因。而閻行出手攻擊馬超也是因為閻忠之死馬騰同樣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先解決馬騰,在伺機對付韓遂,這才是閻行一直隱忍至今的真正原因。
而在張遼的記憶中,閻行這個名字卻出現的并不多,雖然后世對三國這段歷史已經研究的相當透徹,但是對于閻行,也就知道他曾經差點殺死馬超以及他本人是韓遂的女婿這兩條。但是從法正帶回的消息來看,如今的閻行根本就不是韓遂的女婿,除了一個部將的身份,便沒有更加親密的關系了,這讓張遼有點納悶。不過張遼也就是想想而已。對于閻行不滿韓遂這一條,張遼還是相信的。這與張遼前世的記憶無關,完全是對于法正的能力的信任。
“孝直,此事事關重大,我絕對是無法做主的。我看這樣,你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日一早,我派人立刻將你送回雒陽。你將此事告知主公,由主公親自定奪。如何?”張遼想了半天,決定不做任何分析便將法正送回雒陽。雖然他同時會給曹操去信,不過信中也只有闡述卻不會有分析。張遼不會在此時用自己的思路去影響曹操、郭嘉等人。
法正聞言心中大喜,他知道張遼這樣說便已經表明了態度,即便張遼一言不發,就這樣的行為也足以告訴別人,張遼對于法正帶回的消息還是持一種認同的意見的。而張遼親自派人護送,更是能夠保證法正直接見到曹操,這也是法正最希望得到的待遇。
“對了,有件事情要告訴你。”張遼突然想起一件與法正直接相關的事情,“在你與張永年離開雒陽之時,主公已經命郭奉孝與糜子仲安排你在益州的家人離開,就在我離開雒陽之前,漢中滿伯寧已經將你的妻兒派兵送往雒陽。”
“真的!”法正猛然間聽到家人的消息,即便他再如何深沉也不免有些失態。
雖然父親法衍病故,但法正在益州也已經成家,并有了一個兒子法邈。法正決定投曹之前也想過留在益州的妻兒,但是最終功利之心還是占了上風。而且法正相信,即便自己投曹讓劉璋惱怒,劉璋也并不會將他這個小小的軍議校尉放在眼里,更不會因此而為難自己的妻兒。何況他還是完成了劉璋交待的任務,也不能算叛逃。同時張松與孟達也會幫著自己照顧妻兒,只要自己能隨著曹軍進入益州,自然會有全家團聚的一天。可是張遼告訴他自己的妻兒已經被曹操派人接出了益州,這讓法正在驚喜之余也感動莫名。
“孝直,明日一早啟程,走水路更快一些。”張遼說道。
“一切全憑將軍安排!”法正恭敬的回答。
第二天一大早,張遼就讓張新派出十名衛士護送法正向雒陽而去。他自己也踏上了向西的路,他要巡查杜陽和汧縣的防務情況。同時。他還要將曹丕三兄弟完好的帶回雒陽,畢竟這三位是被他帶出來的。他們是曹操的兒子,將來也是要成為高官顯爵的,曹操絕不會允許他的兒子成為一群只知道吃喝玩樂紈绔,或者只會吟詩作賦的酸儒,他的兒子自然要了解民間實際情況,不至于在將來被人蒙蔽,這就有了曹操界定讓張遼帶著曹丕三人出來的情況。只不過此時他們三人正被夏侯淵、夏侯惇和曹純各自帶著,在災區體驗著從他們未有經歷過的生活,從未體會過的感覺。從有始有終的角度出發,張遼也只能等著他們的體驗生活結束。
于是,張遼也只能借著巡視防務在各地晃悠,反正曹操交給他的任務中也有檢查防務。
撇開張遼在關中不談,法正在張遼的安排下并沒有走陸路,而是走的水路。雖然涇水的水位有些低,可是平底船依舊能夠航行。從涇水如渭水,再入黃河,一路順流而下,不過四天功夫,法正一行便從孟津登陸進入了雒陽。有張遼的名帖,在雒陽自然是一路暢通無阻,直接將法正送到了曹操的丞相府。
接到張遼的消息,曹操沒有猶豫,立刻在第一時間接見了法正。聽完了法正的敘述,曹操也心中歡喜。畢竟韓遂實力雖不至于動搖曹軍,可是誰也不愿意自己身邊始終趴著一只老虎,即便那是一只已經有些老態的老虎。況且涼州若是拿下,那不但夏侯淵的大軍可以騰出手來,張遼描述的河西的“絲綢之路”更是能夠被重新打通。到那時,數萬精銳可以隨時投入到南方戰場,而“絲綢之路”則能帶來無數的西域珍寶和源源不斷的稅收收入。同時,涼州還能夠為曹軍提供大量的戰馬。到那時,曹軍的戰斗力將得到進一步的提升,甚至可以重現當年在北疆和西域說一不二的盛世景象。
而法正此人更是讓曹操深感數月之前采納了張遼的建議是多么的值得,不過一次的單獨接見,便使得這樣一個不遜于郭嘉、賈詡的智謀之士傾心相投,更是甘冒奇險,為他曹孟德在涼州打開了一個足以使涼州徹底崩潰的缺口。這樣的人才到手,還帶著一場大功,曹操如何還能掩飾心中的喜悅?
“孝直能如此信賴曹某,某深幸之!涼州之事某雖與文遠相信孝直之言,但依然需要再行確認。這一點還望孝直勿惱啊!”曹操說道。
曹操這樣說,法正自然是連聲稱道“不敢”,他也理解曹操,這么重要的消息,自然是要經過重新確認的,這也是一個負責任的上位者必須做的。何況人家還提前打招呼,這即便是在作秀,以籠絡人心,也確實讓人感動。
“嗯!孝直的家人已經到雒陽數日了,某位孝直暫時安排了一套宅子。畢竟有些倉促,自然有點簡陋,孝直勿怪啊!”曹操說道。
法正一到雒陽便直接到了丞相府,根本就沒有回家,也不知道自己再雒陽已經有了家。但曹操的話法正也知道那是自謙,以曹操的為人,又怎會對于已經看好的人才有所怠慢?而曹操身邊的一群謀士更不會讓曹操犯這種錯誤。
看到法正一臉感激,曹操心中暗喜,他接著說道:“孝直一心為公,至今還為見過家人,操已經耽誤孝直與家人團聚了,雖極欲與孝直徹夜長談,可也不能阻礙孝直人倫之大事。這便派人送孝直回府。”
說著,曹操便叫過身邊的侍從,命其找人將法正送回家。
而在法正一臉感動的離開后,郭嘉卻從后面走了出來。原來在法正到了丞相府之后,曹操便命人去將郭嘉等人請來。而郭嘉也是第一個趕到的,直接從側面進入了內堂,并順便與曹操一起聽了法正的講述。
“奉孝,你以為法正之言如何?”曹操問道。
“主公不是已經有了結論?”郭嘉笑著反問。
“呵呵!閻行操雖并未見過,但閻忠此人當年在義真公麾下效力時操卻是見過的。若是此事確實,韓文約將如此大患放在身邊,涼州倒是唾手可得啊!”曹操說道。
“韓遂號稱‘九曲黃河’,心思深沉,看閻行這些年一直未敢發動,估計也是沒有機會。甚至他都沒有聯絡主公的機會,否則也不至于向從法正這邊借用外力。不過嘉也贊同主公所言,若能將閻行拉到我方,再加上馬壽成之力,倆各州確實唾手可得。只不過主公如何處理閻行與馬壽成的關系?當初劫持閻忠者亦有馬騰一份。”郭嘉笑道。
“嗯?”曹操一愣,隨即笑道:“不管了,這件事到時候再說。何況具法正所言,馬超當年險些在閻行手下喪命,馬騰亦非劫持閻忠之主謀,這個仇也可揭過了吧?不過馬孟起可是連文遠與子龍都贊不絕口的猛將,文遠更是將其推崇為‘溫候第二’,這閻行看來也是一員猛將啊!”曹操此時的愛才之心又動了,特別是連被趙云盛贊的馬超都敗于閻行之手,曹操怎能不喜?
“涼州被韓遂經營的鐵桶一般,可惜如今也出現了縫隙。主公莫要猶豫啊!”郭嘉說道。
“不錯。此時奉孝你再去確認一下,只要能證實五成,這個險就值得冒!”曹操也不等荀攸等人趕來,便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