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風看著自己黑色西裝外套和里面白色襯衣上面那一大團黏糊糊的液體,臉色難堪到了極點。
從這咖啡的澆灌面積來看,怎么看也不像是自己撞上去的。而更像是被人潑到身上的。
因為如果是撞翻了她地咖啡杯的話,身上只會有一小塊部位會沾染到。可自己里里外外的衣服都被浸濕了一大片,而且那咖啡明顯是剛倒的,潑在人身上火辣辣的生痛——幸好哥們練過,肌肉的結實度和抗打擊力異于常人,不然早就被燙傷了。
等到晏清風看到潑了他一身咖啡還敢站在他面前咄咄逼人讓他賠償的人是林家的小公主林寶兒后,更是對這件事了然于胸。
林家啊,這個龐然大物怎么就站到了那小子一邊?
之前晏清風根本就對葉秋沒有一點兒防范之心,覺得他就像是只整天忙碌不停的工蟻,自己伸一只小指頭就能把他給按死。可是這小子的勢力發展快地驚人,而且背后還有‘妖師’那個老不死的幫他布局。
恍然間發現,現在的葉秋,竟然已經成長成可以和自己對抗的危險對手了。
難道不是嗎?
最近他一直在挑釁和攻擊自己,自己又能有什么更好的解決辦法?
晏清風還是第一次嘗試過這種被人潑東西上身的滋味,心里憤怒之極,可是他知道,如果這件事處理不好,將會讓林家和晏家的關系緊張起來。林家一直以來都是中立的,不參與任何派系的斗爭。可是如果自己惹了他們家的小公主,他們會善罷甘休?
更郁悶地是,現在是他們家的小公主來欺負自己啊。難道,自己連句狠話都不說,就這么一笑而過?
再說,被這么多人看著,自己懼怕林家的事肯定會傳出去,以后自己還如何服眾?
晏家的人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容易被人欺負了?
“林小姐,有些過了吧?我們晏家和林家一向交好,林老更是清風心中最仰慕的老人。清風自認沒有做過什么對不起林小姐的事兒,難道你不覺得自己這樣的行為有些過份?”晏清風一臉笑意地看著粉臉氣地通紅的林寶兒。
被人潑咖啡的是自己,她氣個什么勁兒?
“哎,你這人怎么這樣?撞壞了人家的東西,連句道歉的話都沒有?有沒有禮貌哦。我才不管什么晏家林家呢,反正我就知道你撞倒了我的咖啡杯,咖啡又燙到了我的手——”林寶兒一邊說,一邊將剛才潑咖啡時,不小心有兩滴咖啡濺到自己手上燙紅了一小塊的粉嫩小手舉到晏清風面前晃了晃,很不滿意地說道。
哼,還敢說沒得罪我。葉秋很快就是自己將要契約結婚娶過門的媳婦,他竟然跑來欺負自己的人,才不能輕饒他呢。
“林小姐的手是不小心自己燙到的吧?”晏清風冷笑著說道。
“放屁。本小姐聰明伶俐,怎么會做這種蠢事?難道我會傻到用熱乎乎的咖啡燙自己的手?”
晏清風被林寶兒嘴里的臟話給激怒了,臉色陰沉地說道:“林小姐,說話時最好多考慮考慮。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這和你林家大小姐的身份不符,也有損林老的軍威神威。你有些欺人太甚了。”
“喲,你撞了人不道歉還有禮了?我才不管身份不身份呢,我就是個小女人。你別以為你是評委就有什么了不起的,今天必須要給我道歉不可——”林寶兒開始胡攪蠻纏了。故意將晏清風的評委身份給點出來,給人一種評委欺負小女子的假象。
晏清風的眉頭挑了挑,見到在餐廳就餐的人視線都若有所思地投在自己身上,心里更是郁悶地吐血。
現實就是如此,無論自己占不占理,和一個女人斗嘴,公眾的天平自然而然會向女人傾斜。
難怪多年前有個高人說過這么一句話:和瘋子吵架的是傻子。和傻子吵架的是瘋子。和女人吵架的又瘋又傻。
自己今天還真是有些進退失據,方寸大亂啊。
見到站在林寶兒身后的晏康,晏清風心思一動,對著他說道:“你站在林小姐的旁邊,應該知道事情的經過。你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林寶兒心里一慌,回過身來狠狠地瞪了晏康一眼。
晏康有些猶豫。
晏清風的話他是不得不聽的,以后,自己能走到哪一步,只是晏清風一句話的問題。
可是,他也是真的喜歡林寶兒。如果自己今天站在林寶兒的對立面,以后還有沒有希望追求到他?
見到晏康臉上的猶豫,晏清風心里殺機乍現。
無論這小子以后表現如何,也一定要將他給壓在下面動彈不得。
為帥者,最忌諱下面的人在站隊的時候猶豫不決。而晏康是晏家的人,竟然也在這種場合猶豫,那么,這樣的人能有什么大氣候?
即便才華出眾,可他對家族的忠心也是不合格的,更不可能進入晏家核心。
“難道你沒看到嗎?”晏清風努力的維持著臉上的笑容,聲音冷洌地問道。
晏康也終于下定了決心,和女人比,他其實是更喜歡江山的。
“我看到了。是——是寶兒故意往他身上潑咖啡。”晏康吞吞吐吐地說道。說完這句話,心里突然間變地空落落的。
他知道,既然做了這樣的選擇。那就代表著以后林寶兒和自己越行越遠,自己再也不會有任何機會。
林寶兒小臉氣鼓鼓地瞪著晏康,圓溜溜地大眼睛里面盛滿了怒意。
“精彩。真是精彩。”林滄瀾緩步走了過來,和晏清風的眼神對視了一陣,又掃了晏康一眼,寒著臉說道:“晏家的兩個大男人欺負一個末成年的小女孩兒,配合的真是精彩之極啊。晏家的男人,就這么點兒出息?”
晏清風心里嘆息,原本他是想將事情快速的壓下來,不想招惹林滄瀾的。可是現在人家都站出來了,而且說話刻薄,擺明了是向自己宣戰。如果自己這個時候退縮的話,更會遭人看不起。
看了眼站在一旁冷眼旁觀坐收漁翁之利的葉秋,晏清風不由得感嘆,這小子的運氣實在是好地驚人。
別人下了戰貼,那就應戰吧。
林家的人不好欺負,晏家的男人也不是懦夫。
“事情到底是什么樣的,你妹妹比誰都清楚。在座的各位應該也有不少人看到她的精彩演出。林家小魔女之名真是名不虛傳啊,清風今天算是見識了。而且,還見識了林家護短的本事。晏家的人和你們比這個,確實是自不量力。”晏清風一臉冷笑地說道。
“護短?我就是這一個妹妹。如果我看著她被人欺負而一聲不語,那我這個哥哥也做地實在太不夠格了。”林滄瀾板著臉說道。
“你確定——是我們在欺負你妹妹?”
“顯而易見。”林滄瀾冷酷地說道。
晏清風頓時語塞。
這一刻,晏清風很希望自己變成個女人,和林寶兒撒潑罵街地大戰一場,也不用遭人非議。
晏清風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臉色陰郁地看著林滄瀾。林滄瀾的表情一如既往般如千年不化的寒冰,眼里戰意昂然。
南慕容,北喬峰,被人稱為燕京雙杰的兩個男人,在地下數十米的地方對峙著。
餐廳里落針可聞,剛才喧嘩吵鬧的聲音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是被人按了‘靜聲’開關一般。
到底是怎么回事兒?怎么兩個評委又對上了?
那個漂亮可愛的小女孩兒是誰?
為什么林滄瀾會護著他?是他的妹妹?
第五部隊的隊員看到隊長和人對立,一個個沉默地站到了他的背后。
葉秋向著林滄瀾身邊靠了靠,如果要是打起來的話,他要先把林寶兒給拽出來。如果能趁機給晏清風的跨下來那么一下子,當然更好了。
“做什么?你們在做什么?”一群人快步向基地餐廳走過來。
為首的正是本次大賽邀請來的最高級別將領,來自總參謀部的副參謀長郭志勇將軍。
“你們是本次大賽的評委,做事豈能如此兒戲?我不管你們到底要做些什么,但是現在,必須要給我當做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郭志勇臉色嚴厲的掃過林滄瀾和晏清風,憤怒地說道。
兩大評委互毆,最丟臉的還是軍方啊。
“郭將軍,我們開個玩笑呢。并沒有什么矛盾沖突。”晏清風的臉上突然間堆滿了笑容,謙虛地向郭志勇將軍解釋著。
“是的郭將軍,只是小妹有些頑皮,所以我過來訓她幾句。”林滄瀾也知道這件事如果上報軍部的惡劣影響,所以出聲說道。
見到兩人都找了臺階下,郭志勇滿意地點頭,說道:“很好。軍人一體,任何時候都不能給軍人的臉上抹黑。大家都散了吧,吃飯。”
郭志勇帶著群人離開后,晏清風和林滄瀾的視線再次碰撞,然后一臉笑意地離開。
“哼。最討厭偽君子啦。”林寶兒在身后小聲嘀咕。
晏清風的身體一僵,只覺得喉嚨里一股甜味洶涌而至,差點要沖出口腔。
緊緊地抿著嘴唇,慢慢地,慢慢地將它咽了下去,嘴角卻有一條細細的血絲滲了出來。
第五部隊連續戰敗,屢次受到葉秋的挑釁卻無可奈何,江晏紫對待自己態度冷漠,卻和那個雜種關系密切,在評委會議上林滄瀾對自己冷嘲熱諷——又被林家的女人欺負到頭上來,被她當眾潑咖啡——一樁樁一件件讓人暴跳如雷的事情被他以超強的忍耐能力強制地壓抑下去,可是,這種怒氣越聚越多,越來越讓人難以承受。
現在,終于受到了它們的反噬。
凡聰明者皆心高氣傲,三國的周瑜是被諸葛亮氣死的,晏清風又能否另劈曲徑?
葉秋一直留意著晏清風的背影,見到他的動作自然清楚他的身體出了問題。
這次,他看向林寶兒的眼睛就充滿了欽佩。
自己一直努力地想把晏清風氣的失控,可是直到現在都沒能成功。林寶兒大小姐一出馬,就能把他給氣地吐血。
魔女果然是魔女。
“哥哥,你真好。有壞蛋欺負我,你總是幫我報仇。”林寶兒拖著林滄瀾的手臂,一臉嬌憨地說道。
林滄瀾捏捏妹妹胖乎乎的小臉,板著臉說道:“你當我不知道你哪點兒小把戲?以后,還是盡量少和晏家的人打交道吧。”
林滄瀾和葉秋點了點頭,便向評委席走過去。
夜晚。晏清風的房間。
晏清風的視線從在場所有第五部隊的成員臉上掠過,最后落在坐在沙發上的一個虎背雄腰的高大男人身上,說道:“白虎,準備好了嗎?”
“是的。隊長。”白虎嚯地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像是個突然屹立起來的巨人似的,身高竟然達兩米三二。
“坐下。”晏清風抬手按了按,讓白虎坐在椅子上,說道:“我不是對大家不信任,相反,大家的實力我是清楚的,我信任你們就像信任我自己一樣。但是,我們不得不承認,葉秋是個高手。”
見到眾人都沉默無語,晏清風接著說道:“滄龍的傷勢大家都清楚,需要躺在病床上休息一兩個月才能夠再站起來。而僅僅相差零點五公分,滄龍就差點被他一拳打死。”
“滄龍的實力并不比我們在座的各位弱了多少。可是,他仍然被人給打成這樣。而我們就不得不在下一次比賽中謹慎起來。白虎,你的實力在隊里是屬于頂尖水平的,除了貪狼,大概就是你最強了。這一次,我不希望看到你失敗。第五部隊,也真的不能再敗了。”
晏清風看著白虎,一臉懇求地說道。
白虎臉色鐵青,體內的戰火一下子熊熊燃燒起來,大聲說道:“隊長,我愿立下軍令狀。”
晏清我擺擺手,說道:“軍令狀就免了。我相信你們,我知道你們會全力以赴。”
晏清風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透明的玻璃小瓶出來,里面有一滴紫紅色的液體,將它丟給白虎,說道:“比賽之前喝了它。”
“隊長——”白虎拿著小瓶有些猶豫。通過藥物來提高實力,他們在執行任務中不少次這么干過。
可是現在是在比賽,即便勝了,也體會不到多少快感。
“白虎,我要的是勝利。你明白嗎?”晏清風眼神冰冷地看著白虎,輕聲說道。
白虎點點頭,將玻璃小瓶給收了起來。
第三輪比賽,按照出場序號,第一組上臺比賽的是紫羅蘭小隊的隊員快刀和狂風小隊的水鳥。
快刀傷勢嚴重,右手無法活動,左腿也骨折,根本就不能站立起來。等到主持人宣布第一組兩名隊員上場的時候,江晏紫便上去向裁判組說明了情況。
嬌滴滴的水鳥不戰而勝,奇跡般的進入了第四輪比賽。讓眾人面面相覷,即便是狂風小隊的隊員,也一個個哭笑不得地看著臺上傻笑的水鳥。
這丫頭竟然進入了第四輪比賽,差不多相當于進入半決賽了。后面的路她還怎么走?
第二組比賽是同樣來自第五部隊的隊員火猴和金牛。兩個來自在同一小隊的對手屬于自殺組。不過,這也從側面證明第五部隊的強大。
兩人打地漫不經心,隨意地表現了幾招后,金牛便收手了,主動向對手認輸。
他們都是第五部隊的,沒必要那么拼命。而且各自對雙方的實力很清楚,自然會在臺上留下來一個實力比較強悍的去角逐總冠軍的寶座。
第三輪比賽是葉秋對戰白虎。
大賽已經開賽了好幾天,葉秋自然能把白虎這個猥瑣的綽號和實際本人對上號。
雖然之前就知道他是個大高個,可是等到兩人同時走上臺時,葉秋還是有了深深的自卑感。
自己身高一米八二,個頭不算高,自然也不算矮。可是站在兩米三二的白虎面前,葉秋覺得自己根本就像是個小孩子。
白虎身高腿長,身體結實。兩只手跟猿猴的手臂似的,長長地垂下來。那雙異常寬大的大手青筋凸起,一巴掌能把人給拍成肉泥一般。長方型的腦袋上留著短發,像是加高加壯版的小頭爸爸。
甫一上場,白虎便雙眼通紅地盯著葉秋。這是第五部隊的仇敵,是他白虎的博命對象。
擊倒他。一定要擊倒他。
而葉秋卻是對白虎那如野獸般的眼神視若無睹,笑嘻嘻地說道:“我這人容易記仇,誰惹了我,我能記好長一段時間。我本人對第五部隊的家伙是沒什么好感的,所以,呆會兒如果我出手重了——你也別介意。”
不善言談的第五部隊成員白虎被葉秋氣地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可是反駁的話一句也說不出口。
只是將碩大的拳頭握地咯嘣咯嘣作響,只待鑼響,便沖過去將他砸成肉餅。
鑼聲乍一響起,身材高大的白虎便怒吼著沖向了葉秋。
眾人以為,白虎這樣的身高這樣的塊頭一定適合打防守反擊戰,戰斗方式會偏重于兇猛霸道。可是沒想到他沖刺起來速度竟然會這么快。
那兩條大長腿噔噔的跑了兩步,就到了葉秋面前。葉秋還在沖刺的時候,就發現一雙手掌從下至下地拍向自己的腦袋。
葉秋心里一驚,身體再次加速,直直地從白虎的腋下給沖了出去。
還沒來得及歇口氣,站穩腳跟尋找攻擊破綻,沒想到白虎反手一拳,拳頭呼呼作風地向自己的胸口砸了過來。
葉秋這下子明白這家伙長手長腳地用處了,就跟姚明的個頭搶藍板有身高優勢一樣,這貨竟然因為手長腳長占據了攻擊優勢。
因為葉秋每次還沒跑到他面前的時候,他的拳頭或者長腳就已經到達葉秋的面前。
自己都沒辦法靠近對手,又如何給予對方沉重的打擊?
天生作弊器啊。
葉秋心里郁悶不已,卻只能憑借靈活的身手四處亂竄。而出人意料的是,白虎的速度并沒有因為他的獨特體型有有任何影響,竟然能夠跟得上葉秋的節奏,攻地是密不透風。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現在的比賽節奏是被白虎給牽引著的。
在高手間有句話,叫做:誰控制了節奏,誰便能獲得勝利。
好像,戰斗的結果已經出來了。
晏清風看著葉秋左支右閃的形象暗地里冷笑,白虎的獨特體型產生的攻擊力經常讓第五部隊第一高手貪狼也難以招架。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能應付地了他。
即便白虎留不住你,也會給你身上留下些永生難忘地代價。
想起這些,晏清風眼神一凜。
白虎竟然敢違抗自己的命令,沒有服用‘沸騰ii號’。真是該死,要是這一場仗不能打敗葉秋,看我回去怎么折磨你。
林滄瀾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晏清風,心里暗嘆。現在的他被葉秋窮追猛打,方寸大亂,哪還有當年南慕容的風采?
紫羅蘭小隊的隊員見到葉秋窘困的境地,所有的人都面露憂色。通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他們對葉秋已經由排斥厭惡變成接受和欽佩。而且,現在葉秋正代表著紫羅蘭小隊的榮譽在上面和人拼命,即便冷酷如狂,也是內心擔憂不已。
同樣為葉秋擔心的還有本次大賽的女子組合狂風小隊。昨天晚上水鳥去葉秋哪兒拿到了一張中藥方,又被他傳授了幾招通血排淤的手法,她回去對隊長使用后,效果明顯。
銀貍是狂風小隊絕對的權威,是這群女孩子的精神偶像。而且,她們不僅僅將她當做隊長,同時也將她當做姐姐。葉秋等于是幫了她們的親人,所以她們在心里也都非常的感激葉秋。
這次比賽,她們自然不希望葉秋落敗。
最鎮定的人當屬江晏紫了。
端坐在觀眾席上,臉色平靜地看著場中的比賽,好像場上的兩個人和自己豪不相關一般。
江晏紫并非不擔心。而是因為她知道,暫時還不到她擔心的時候。
她一直在觀察葉秋臉上的表情,發現他雖然被人步步緊逼,躲地也是狼狽不堪,可是臉上絲毫沒有驚險和緊張的神色。
他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大海中的小船,任憑周圍風狂浪急,仍然閑庭信步。
江晏紫知道葉秋的習慣,在他感覺到危險的時候,眉頭會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斜。而這個時候說他是被人追著打,給江晏紫的感覺倒是他在拿第五部隊的成員練招。
畢竟,白虎雖然攻的兇猛,可是直到現在,卻連葉秋的衣角都沒有碰著。
葉秋使出一個如太空舞步般的快速騰移,身體直直地向左側漂了兩三米。避開白虎那接近兩米的手臂攻擊,笑著說道:“名字雖然叫白虎,可是打起架來跟只猴子似的。”
白虎一鼓作氣地攻下去,沒能碰到葉秋,自己也有些力竭。聽到葉秋的話,臉色鐵青,大聲吼道:“你該死。”
“如果你就只有這點兒本事的話,可能會讓你失望。”葉秋無所謂地聳聳肩膀。因為他對晏清風沒有好感,所謂恨烏及屋,他對第五部隊的成員也是厭惡之極。
身為第五部隊的隊員,擁有著無敵的戰績,平時都是在別人羨慕和恐懼地眼光中生活,何曾被人這么輕視過?
白虎大吼一聲,快速地奔跑起來,身體弓著,如一條下山猛虎般的沖向葉秋。一米多長的雙臂前面是一對鐵拳,兩腳分開,這樣可以安全落地,而且可以在落地后再次借力。
葉秋也跑了起來,而且奔跑的方向正是白虎撲過來的方向。兩人之間剛才拉開的四五米安全距離一閃而逝,兩人的身體很快就要對撞在一起。
葉秋自然不愿意和白虎對撞。他知道這些家伙的身體抗打擊能力驚人,即便自己能夠扛地過他,可是也有可能身受重傷。
他需要拿下個人冠軍,不能在最后的決賽前受到任何傷害。高手對決,一點點兒的失誤就有可能決定比賽的最終成績。
葉秋的身體也做著前撲的動作,在兩人快要接觸的時候,一把握住白虎的一只拳頭。
白虎拼命的掙脫,葉秋卻死死地握住。兩人的左手在進行力道大比拼的時候,右手還在快速的交手。
一連十三招‘扣脈’使出,白虎竟然能夠全部閃過。而且,在葉秋一個‘反力重扣’的時候,白虎的肩膀竟然違反常規,做出了三十六十度的旋轉。
葉秋這次躲閃不及,被白虎掙脫的右手給轟飛了出去。
幸好倉促之間用手掌擋了一記,不然,葉秋很有可能因為這一拳而重傷。
哧!!!
葉秋的身體踉蹌后退,腳上的皮鞋和地板進行摩擦,哧哧地作響。
坐在觀眾席上的江晏紫心里一動,終于看到葉秋認真起來的表情了。
葉秋看了一眼被打地紅腫地手掌心,活動了一下雙腳,瞇著眼睛笑了起來。
第五部隊的人果然有些意思,每一個都有自己獨特的風格。在自己使出‘扣脈’的時候,還有人能夠做出反擊并將自己打出去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啊。即便老頭子在被自己扣到第七十二次的時候,也會慌忙逃開。
值得尊敬的對手,那就認真地對待吧。
只要和自己交過手的第五部隊隊員,底子也差不多被他探地差不多了。現在,應該是將他踩在腳下的時候了。
葉秋嘴角微翹,眉毛高高地揚起來,整個人像是突然間充滿了力量一般。
三步,三個角度,三個方位,葉秋以一種很奇怪的三角型步伐向白虎跑過去。這種跑法很耗費時間,應該跑起來很慢才對。
可是眨眼間,他已經跳到了白虎面前。沒有立即發動攻擊,仍然沿著他做著立體三角型的折射步法。
這是老頭子當年執教第五部隊的時候,無意間發現的一種步伐。他暗合陰陽五行之術,而且,經過現代科學實驗證明,他是最具備攻擊力也最難防范的步伐。防范的成功率為萬分之一。除非交手雙方的實力相差太過于懸殊。
白虎的心臟急速的收縮,身體一動也不動。聽風辨位,猛地一拳向后面甩過去。
拳頭落空,臉上卻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個耳光。
白虎又一拳打到前面去,屁股后面又被人踹了一腳。
啪啪的耳光聲和哐哐的皮靴踹屁股的聲音不斷響起,剛才還占盡優勢地白虎被葉秋這種莫名其妙地步伐搞地暈頭轉向。雙手像個瘋子般的四處亂揮,可是臉上和屁股仍然時不時地挨上一記。
觀眾席上的人被這一幕驚地目瞪口呆。第五部隊的高手竟然像個小孩子似地,被人耍地團團轉。
這到底是什么功夫?
為什么無論白虎如何努力,總是跟不上葉秋的三角折射步伐?
這小子是個妖怪嗎?怎么每場比賽都讓人感覺到驚喜和——恐懼。
他就像個百寶囊似的,時不時地掏出一件法寶,就能輕易地擊敗對手。
葉秋又饒到了白虎身后,一腳踹向他的屁股,他的整個身體向前撲過去,然后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聲音震耳,整個玄武大廳都要震塌似的。
葉秋抱拳而立,看著趴在地上屁股上有著無數腳印的白虎嘿嘿直樂。
白虎雙眼赤紅,雙拳緊緊地握在一起,指甲都扎進肉里也感覺不到疼痛。四肢酥麻,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他怎么會這么強?
難道自己真的不是他的對手?
不行,第五部隊不允許接受失敗者。自己也不能失敗。
一個透明的玻璃瓶在地上滾動著,那是他用繩子系在脖子上當做鏈子的沸騰ii號。
他思考了一晚上,還是沒有聽從隊長的命令賽前服用藥劑。他相信自己,他要靠自己的真正實力來贏下這場比賽。
那樣,不是更名正言順些?
可是現在,自己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白虎抓起那只特別玻璃制成的小瓶,擰開瓶蓋,然后一口將那一滴紫紅色的液體給吞了下去。
靠,這是干什么?
磕藥?
葉秋發現了這一情況,立即對著裁判席喊道:“裁判,第五部隊的家伙作弊。他們的隊員在賽中磕藥。”
“這符合大賽規定。”主持人出聲說道。
什么?磕藥竟然符合大賽規定?
葉秋差點想出口罵娘。
人家奧運會比賽還不允許磕藥呢,現在可是武術比賽,還可以磕藥?要是第五部隊的人都他媽磕藥磕成了小超人,這架還怎么打?
這確實是符合規定的。
因為,第五部隊建成的時候,便是以一支人姓化的生化部隊為目標。也就是說,這是一群能夠通人姓的生化機器。
在平時的訓練和培養中,他們就能夠得到國家各個基因研究室和各大研究所最先進的研究成果支持,他們的體能訓練、心臟負荷、抗壓能力、抗擊打能力等等各個方面都有著先進的藥物筑基。
目的很明確,就是要將他們培養成超人。
藥物是他們的糧食,是他們不可缺少的一部份。
現在,即便在比賽場中用藥,也是在大賽規定之內的。
因為,用藥后的第五部隊,才是真正的第五部隊。
公平?
除了死亡,這個世界沒有公平這種事兒。
就像有的部隊能夠使用最先進的武器,有的部隊只能使用淘汰的科技產品,這是公平嗎?
如果在戰場上碰到,有人會聽失敗者埋怨別人的武器比自己精良嗎?
喝過藥后的白虎骨胳開始咯咯作響,露出來的肌膚也變成了紫紅色。整張臉紅地像是關公,體內的傷勢也以肉眼難見的速度在愈合。
這是最新的研究成果,沸騰ii號。比之前的沸騰一號效果更強大。
白虎只覺得整個身體像是放在火中燒烤一般,整個人都要燃燒起來。
白虎猛地一拽,將身上那質量優良的軍用迷彩t恤給撕成了兩半。肌肉如商場里賣的鹵牛肉一般,也是褐紅色的。
白虎站起來,目露兇光地盯著葉秋。
“你該死。”白虎咬牙切齒地說道。
奶奶的,這家伙磕了藥沒有成超人,成了人猿泰山。
既然抗議無效,葉秋也就只能用自己獨特的方式來解決眼前這只大猩猩了。
葉秋再次啟動三角折射步伐,就像是在比賽場中央跳舞一般,身體快速的向白虎沖過去。
一只灌注了身體全部力量的拳頭也早早地準備好,只待靠近后雷霆一擊。
白虎也噔噔噔地向葉秋的方向沖過來,握起的拳頭如燒紅的鐵跎,大聲地嘶吼著,一拳把葉秋砸成肉餅。
他覺得,自己現在的身體里面充滿了力量。
兩人的拳頭狠狠地轟擊在一起。
第一擊,葉秋的身體猛地一顫,對方的力道大地驚人,讓他吃了些悶虧。
不給對方趁勝追擊的機會,葉秋拳頭里面蓄勢良久的暗勁兒已經閃電而至。
二重勁,白虎也會。兩人這次斗了個旗鼓相當。
但是葉秋知道,如果時間拖地久了,自己必敗無疑。
通過兩人的拳頭接觸,他能親晰的感覺到對方來自身體里面源源不斷地力量。
葉秋大吼一聲,單手再次強推。一股磅礴大氣地暗勁兒從腹部丹田處洶涌而至,灌注整只手臂。
三重勁!
老頭子說過,全世界能練成三重暗勁兒的人只有兩個人。一個是他自己,一個是葉秋。
白虎的身體像只斷了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
現在咱們是分類第六,如果能夠保持住就能夠得到最后的勝利。銀人們,本月最后一天了,離這場戰斗還有四個小時。
我們會在最后四個小時輸掉嗎?不會。
最后四個小時,請銀人們再次風搔起來,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