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再拼一把。”
董得武的臉上突然寫滿了認真。相比起他現在的表情,剛才他對胡憂說那些話時的樣子,就顯得太不認真了。
“師兄?”胡憂突然有種被震到的感覺,雖然他還沒有明白發生了什么,可是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董得武變得與以前不太一樣了。
“好了,咱們不開玩笑了。”董得武搖搖頭。
這會不開玩笑,難道說剛才董得武一直都是在開玩笑嗎?
胡憂沒有開口,他決定繼續聽下去。直到把整個事的聽懂。
“如果我說:我們在這里等你,你信不信?”董得武問胡憂。
“我不明白。”胡憂誠實的回答。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胡憂需要的是一個理由。
為什么呀?
“好吧,我們從頭說起好了。”董得武喝了口茶,開始了他的敘述。
原來從那次胡憂幫董得武重整金牛武館之后,在李進生和女兒董春嬌的幫助之下,金牛武館在進步城發展得那是風升水起。
“因為戰爭,很多人都入去了安全感,我們武館得以更好的發展。人數最多的時候,金牛武館的學員一度超過五萬。”
“五萬呀,我一輩子都沒有想過,金牛武館能達到那樣的高度。”
說到這里,董得武笑了笑。這是真正驕傲的笑,比之前和胡憂開玩笑時那種裝出來的驕傲真實多了,這是他這一生的得意呀。
武館是紅火了,時局卻變得越來越差。進步城雖然不是戰區,可是受戰爭的影響,那也是物價飛漲,人心惶惶。
有一天,在武館的一個花廳,董得武和大徒弟李進生坐在了一起。由于武館的高度擴展,大家都很忙碌,董得武和李進生雖然大部份時間都呆在武館,卻已經有日子沒有好好交流過了。最多也就是見面時相互點個頭。
這一天是很容易讓人記住的日子,因為正是這一天,胡憂退下了華夏聯盟總理之位,而董得武和李進生的談話內容也正是關于胡憂的。
對于胡憂,他們雖然與胡憂相處的日子并不算很久,但都打從心里拿胡憂當成好朋友。沒有胡憂,也就不會有他們現在的一切。
做為胡憂的朋友,董得武和李進生自然是把華夏聯盟上下都罵了個遍。在他們看來,胡憂為華夏聯盟做了那么的事,華夏聯盟不應該那樣對胡憂。
說著說著,二人就為胡憂今后的出路擔心起來。李進生認為胡憂和何富強的關系過命,在華夏聯盟呆不下去,應該會去望天城發展。
而董得武也不知道當時哪根筋不對,居然一口就叫出胡憂會去希望之城組建勢力。
這一次的談話打破了董得武和李進生平靜的生活。他們開始去思考存在這個世界的意義。特別是董得武,他當晚就沒能睡著,整個晚上他的腦子里轉的都是胡憂當年說過做重組十二星像的話。
“真沒想到,居然讓我猜中了。你真的去了希望之城,而且還短時間之內,就建立出了一股力量。”董得武臉皮一跳一跳的,興奮得不行。
“我這也是逼上梁山,沒辦法。”胡憂苦笑道。他還真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對董得武他們的影響會那么大。
“知道你真去了希望之城,我和李進生都坐不住了。我對希望之城的感情你是知道的,二十幾年前,我們一群人和師父一起努力,可是在最后的時刻,因為師父的失蹤,我們放棄了。人生沒有多少個二十年,更沒有多少次可以重新來過的機會。希望之城和你,讓我的斗志再一次燃燒起來。我要為了夢想再拼一把。無論別人怎么想,我反正是已經決定了。”
董得武把自己的決定告訴女兒和徒弟的本意是想對他們做一個交待,然后就前往希望之城。可讓董得武沒有想到的是女兒董春嬌和以李進生為首的一眾弟子也有前往希望之城的心,最后大家坐下來一合計,干脆以金牛武館為基礎,拉起一支隊伍。
時間不等人,想到就去做。在先試過口風之后,董得武當眾宣布前往希望之城投胡憂的決定,館中的熱血男兒果然是從者甚多。亂世,是一場災難,也是男兒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之前因為沒有那個的機緣,只能在武館學學夫功,以汗水冷卻滾燙的熱血,董得武提出去投胡憂,那可是一個大好的機會呀。
胡憂是什么人?
那是前華夏聯盟的總理,從一個小人物,短短幾年的時間,就能成為三大勢力之一的總理,那得多大的能耐。雖然現在他已經不再是華夏聯盟的總理,可是他的能力仍在,誰敢說他不能創造更大的輝煌?
武館上下五萬人,當場報名加入的就超過一萬,之后更是達三萬多人。這次到董得武頭痛了。有那么多人報名,董得武自然是開心的,可武館學員的素質他心里清楚,并不是每一個人都適合上戰場的。
經過慎重的考慮,董得武決定組建一支五千人的隊伍,也就是說從報名者里六選一,選出更適合的人員。
“不是我吹,我手下這五千人,可都是精英呢!”董得武認真道。
“這我相信。”胡憂肯定的點頭。武館學員的功夫自然是要比士兵好的,再加上董得武已經選過一次,那各方面的條件自然不會太差。
“可你們不是說去希望之城的,怎么在這里呆著?”胡憂不解的問道。希望之城正缺人呢,有這五千人加入,他求之不得,自然不會往外推。
“這是李進生的提議。他說:我們不能這么兩手空空的直接去希望之城,得做出點成績再去,不然要讓人看不起的。”
“那你們準備做出什么成績?”胡憂好奇道。
“這就要看你的了。我們在這里主要是為了等你,現在你已經來了,接下來要怎么做,自然是聽你的。”
董得武和李進生幾個居然能算到胡憂會來東部戰區,這讓胡憂很是吃驚,不過同時他也挺安慰,因為這代表董得武他們也是有些能力的,并不是隨便組合起來的烏合之眾。
“你準備讓他們加入進來嗎?”花玉辰問道。在董得武說話的時候,并沒有避開花玉辰,前前后后的經過,她很可清楚。
“你說董師兄他們?他們的出現是我沒有想到的,不過有他們的加入,我們的選擇方案也就靈活了。”
董得武要帶人投希望之城的事,事先連胡憂都不知道,按說江念祖應該也不知道還有這么一個事。江念祖不知道,那金牛武館這五千人也就成了胡憂的奇兵,就算是江念祖能猜到胡憂不會放手東部戰區不理,也絕對不可能知道胡憂手里還有五千不在編的人馬。這五千人用好了,能起來奇效。
“你是頭子,這些由你決定。”花玉辰明確的表達了自己的意見。她知道胡憂是做大事的人,而希望之城確實也缺少人手,這五千人的加入,對胡憂來說是天上掉下來的巨大好處,沒理由往外推。
花玉辰要的只是父親的安全,而胡憂是來幫她的,她也沒理由去阻止胡憂對金牛武館的任何決定。
“咱們先去吃飯吧,李進生應該也差不多回來了。”
因為無法預計胡憂會來東部地區的哪一座城,董得武把最可能遇上胡憂的十座城都列出來,然后每個城都派了人明里暗里的等待胡憂的出現,李進生和董春嬌分別在不同的城市,接到董得武的通知,他們才急急趕回來。以距離來看,李進生要回來得更快一些。
來到大堂,果然看到了李進生。李進生應該也是剛剛趕到,這會正在喝茶順氣,董得武也在一邊,正興趣的對李進生說著什么。
胡憂的加入讓兩個人的談話變成了三個人,花玉辰雖然也下來了,不過她更多的是在聽,很少開口。
之前沒有了解胡憂還真不知道李進生在軍事上不有一定的想法,沒去希望之城而在東部戰區等胡憂的提意正是出于他的想法。
“沒想到我們還有并肩上戰場的一天吧。”李進生也很是興奮。要不是胡憂的從中化解,他和師父董得武怕還在像仇人一樣的斗得死去活來呢。
“確實沒想過。你以前學過軍事嗎?”胡憂問道。
李進生笑道:“我從小和師父學功夫,天天累得不行,上哪去學軍事?”
李進生確實沒有學過軍事,不過他閑時喜歡看各種的書。幾乎什么書都有所涉獵。正所謂書中有知識,有心就能得。李進生看了那么多的書,卻也不是白看的。
“可惜了,如果你能系統的學習軍事,一定非常的優秀。”
“那到也不見得,我這人屬于走野路的,真學正統,我怕還不成呢。”
走野路,那不是和胡憂在天風大陸時一樣嗎?
“依你看,我們目前應該怎么做?”
胡憂問李進生。這算是一個測試,也算是廣泛的聽取各方面的意見。
李進生顯然也一早考慮過這個問題,對胡憂的問話不慌不忙,沉吟了一小會,就開口道:“我們這五千人應該能算是奇兵。不過單單只是奇兵,還不足以起來決勝勝負的作用,無論在任何時候,實力都是最重要的。如果想我來考慮,我想請你派一些熟悉機甲的人到隊里,短時間之內教他們打機甲戰那是不可能的,不過要掌握基本的機甲知識,應該問題不大。”
緩了口氣,李進生繼續道:“有了基礎的機甲運用,我們這五千人就能起到更大的作用。比如說在需要的時候,我們可以開跑敵人的機甲。就算是不能參戰,少了幾千機甲,敵方的戰力也要減少幾千吧。”
“哈,這個想法到是不錯。”胡憂笑道。
李進生的提意雖不能算是軍事方面的,可如果真正運用好,到也能起到巨大作用。以武館學員的個人能力,完全可以開跑敵人的機甲再回過頭為和敵人肉搏嘛。這樣的戰法是笨了一些,可勝在出奇。自古以來,戰爭講究的是奇正結合,奇兵用好得天下呀。
派人教金牛座的人機甲認識,這個問題不大,胡憂就可以教他們。不過胡憂現在可沒那個時間。不過那不要緊,一個電話打回希望之城,劉伯度那邊自然會有安排。
經過與董得武、李進生的商量,胡憂決定讓他們暫時留在原地,邊學習機甲知識,邊準備隨時可能出來的戰斗。這只奇兵具體要怎么用,那還得先找到花玉辰的父親再說。
說到花玉辰的父親,那還真是人多好辦事。董得武這邊居然知道花玉辰父親所部的所在。這算是遇上金牛座的另一個收獲。
風愧城,這正是花翔貴所部目前所在的城市。
這個城名在武界范圍內并不怎么知名,但是說起它的另一個名字,武界上下怕是沒人不知道。
不錯,它的另一個名字就叫鬼城。
相傳風愧城一開始的名字就叫風愧城,可因為這座城剛剛建城的時候曾經發生過一次可怕的瘟疫,全城九成以上的人都死于瘟疫,幾乎可以說是十室九空,于是就有人把風字去掉,愧字拆開,讓風愧城就成了鬼城。
瘟疫后的數十年中,風愧城的人口一直不多,直到后面在這里發現了多種重金屬,各方面對風愧城的投資越來越大,風愧城才又恢復了人氣,成為華夏聯盟最重要的工業城市。
花翔貴的部隊駐守風愧城,不用想都知道那是想保工業。無論什么時代,工業都是生產的命脈。
“我覺得這里又回到鬼城時代了。”花玉辰隨著胡憂走進風愧城。因為戰爭的關系,風愧城大部份的工廠都停了工,工人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整個城市非常的冷清。
“戰爭可以推動人類的發展,不過在那之前,會先毀掉很多的東西。這風愧城人口本就比不了其他的城鎮,現在這種情況,自然是更少了。”
花翔貴的部隊在風愧城南部,這個不需要問人,在高處看一眼全城就能得到肯定的信息。有住人的地方和沒有住人的地方那是有很大分別的。胡憂、花玉辰進了風愧城就一路往南,因為走的大多都是小路,所以這一路遇上的人比他們想像之中的更少,再加上這里的鬼城之名,冷清之意自然也就更濃了。
大約三個小時,胡憂二人來到了城南,花翔貴的軍營已經可以遠遠看的。
“我們直接進去?”花玉辰問道。花翔貴是她的父親,以前她進軍營都是直接進去的。不過現在的情況略有那么些不一樣,所以花玉辰決定心胡憂的。
“我們摸進去。”胡憂想都不想的回道。現在他已經不是華夏聯盟的總理,而是變成了華夏聯盟不歡迎的人,就這么進么,會惹出很多的麻煩。
摸進花翔貴的軍營,花玉辰以前沒有做過這樣的事。不過有胡憂領路,再加上她本身的功夫也不差,這事還真不算是太難。
進入軍營,立馬感覺與外界就不一樣了。也許是軍中多男兒的關系,陽氣重,自然也就沒再有那種鬼城的陰森。
胡憂和花玉辰對軍營都很熟悉。知道花翔貴的指揮部會設在什么地方。不過知道歸知道,要想不驚動侍衛又不殺傷人命潛進去還真是有些難度。
“我們怕是進不去。”胡憂沒想到花翔貴的防衛那么嚴。如果能殺人,要進去都不難,一個人不殺就進去,胡憂感覺辦不到。他是來找花翔貴合作的,不是來殺花翔貴的,見血自然也不行。
花玉辰想了想道:“父親如果在飯后出去散步,那邊有一個池子,父親應該會去那里坐坐。”
最了解你的,永遠是你的親人。花玉辰是花翔貴的女兒,對花翔貴的了解自然是超過胡憂,胡憂就不知道花翔貴有散步之后在水邊坐坐的習慣。
“如果是那樣,到好辦了。”胡憂觀察了一會水池道:“水池邊的侍衛不少,要過去沒問題,不過要想在與你父親見面的時候不驚動別人,我們還得想點辦法。”
“這個容易,偷兩套軍服就行。我們先藏在池子里,然后找機會直接和父親面對面,只要父親沒有其他的動作,外圍的士兵是不會有動作的。”
花玉辰的判斷和方案都是正確的,胡憂和花玉辰此時就站在花翔貴的對面,而花翔貴的侍衛并沒有做出什么反應。
“你們怎么會在這里?”花翔貴吃驚的看著胡憂和花玉辰。
一個是華夏聯盟的前總理,一個是自己的女兒,花翔貴到也不用驚慌的叫侍衛。
“父親,我們能不能好好聊聊?”花玉辰先行開口。在胡憂和花翔貴談話之前,她得先營造一個相對良好的氣氛,要不然以花翔貴的脾氣,天知道會發生什么事。
“你們就是這樣找人聊天的?”花翔貴顯然對兩人的出場方式很不滿意。要不是看在花玉辰的面子,他也許會直接叫侍衛。
“形勢所逼,我們也是迫不得已,還請將軍勿怪。”胡憂一臉笑意。從露面到現在,他一直都在觀察花翔貴,他發現花翔貴的眼中雖然有不滿,卻并沒有生氣,這代表還是有得談的。
花玉辰雖然是花翔貴的女兒,可要說到對人性的分析,她遠不如胡憂。胡憂人性方面有常人無比相比的敏銳直覺,只這一點,就為他的成功提供過巨大的幫助。
“你想聊什么?”花翔貴放過花玉辰,直接對上胡憂。他知道花玉辰找他不會有什么大事,真正的大事肯定在胡憂哪里。
胡憂笑道:“可以聊的東西自然是不少的,比如我們可以聊聊你現在心里擔心的事。”
“我有什么好擔心的?”花翔貴心中一驚,臉上卻并沒有顯露出來。
“東部四十城收復之戰如此的輕松,現在四十城只剩下最后一座,難道你不患得患失?”胡憂沉穩的說道。
花翔貴是那種相對嚴肅的軍官,在他的面前,最好還是不要說笑。面對什么人說什么樣的交流方式也是一門學問,而這也正是胡憂的特長。
“我有什么好擔心的。三十九座城都已經拿下,這最后一座,更不是問題。”花翔貴面無表情的說道。
“是嗎?”胡憂道:“那么請問將軍,你為什么要在風愧城駐軍而不是繼續往前推進。只剩下最后一座城了,一鼓作氣拿去,給華夏聯盟帶來一場可以記入歷史的勝利,不好嗎?”
“你……”花翔貴被胡憂塞得說不上話來。華夏聯盟軍部高層的命令可是讓花翔貴繼續推進的。是花翔貴找種種借口和理由,非要修整部隊才停在了風愧城。
“咱們都是明眼人,很多事不用說出來,你我都應該知道。從一開始我就說過,收復東部四十城的戰爭是一場錯誤的戰爭,華夏聯盟還沒有做好這方面的準備。做為前線的指揮官,你肯定也看出來美盟人一直在留手,如果再沒有一個行之有效的手段,那這最后一座城,怕就是華夏聯盟的死穴。”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
“你不需要相信我,你的心會告訴你答案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