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精神不錯。”
秦明一進門就看到胡憂坐在院子里曬太陽,那緊繃著的臉,馬上就放松了下來。三天來,因為有太多的事情要忙,他都沒有功夫來看胡憂,直到今天,他才終于抽出了時間,來看一看這位老朋友。
“你看起來也挺春風得意的。”胡憂嘿嘿笑道。昨天他的精神就已經可以說是不錯,要不然也不敢獨自一個人到外面去轉悠。又經過一夜的休息,今天自然是更加好了。至少普通人看不出他還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雖然從醒過來就沒有見過秦明,但是有關于秦明的消息,他是去到不少的。因為在胡憂和歐陽普京都不在的情況下領軍獨領西門戰虎的鬼軍攻城,秦明此時無論在三狼軍中,還是在龍城老百姓的心里,都獲得了很高的好憑,歐陽普京也借機把大部份的軍務都交到秦明的手上,所以說這幾天的秦明是很忙的。
“我有什么好得意的。”秦明搖搖頭,自己找位子坐下來。也只有在胡憂的面前,他才會表現出自己最為真實的一面。而在其他人的面前,他都習慣性的給自己帶上冷酷的面具。其實哪一個才是真正的秦明,就算是秦明自己,怕都無法弄明白。
“喲,當我不知道呢,你現在可已經是龍城的指揮使了呢。”胡憂呵呵笑道。雖然他也知道地秦明愿意按受這個任命,與他和蕾娜塔都有一定的關系,但是秦明的選擇,還是讓他挺滿意的。
那么多年的老朋友了,胡憂自然是希望秦明好的。秦明也確實是有那種能力的人,為什么不把能力拿出來,讓大家都輕松一些呢。
秦明看了胡憂一眼,搖搖頭。懶得接胡憂的話。關于這方面的事,別人不明白,胡憂是太清楚了,他用不著給胡憂解釋什么。
“好了,好了,在我這里,就不要擺你那張臭臉了。”胡憂看秦明不接話,呵呵笑道:“我記得你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今天那么好來看我,不會是有什么事吧。”
“有事。”秦明看來并不想和胡憂在這里耍嘴皮子。直接開口說道。
“嗯?”胡憂臉色一僵,他那話不過是和秦明開個小玩笑而已,可是看秦明的樣子,似乎這玩笑是一點都不好笑。
“是出了什么事嗎?”胡憂收起笑臉,嚴肅的問道。秦明的脾氣他很清楚,知道他不會拿這種事來說笑。
秦明道:“就在剛才,我收到消息,西門戰虎已經起兵北上。”
“這……”胡憂的腦子一時有些短路,他還沒有能意識到秦明這話代表什么。
秦明沒有理會胡憂。繼續道:“以我判斷,西門戰虎應該是想先拿下北方戰場,等手里的實力中夠強大,再回過頭來對付我們。當然。也還有另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有更加強大的人,替代西門戰虎成為我們的新對手,西門戰虎這是把位子給空出來。”
在天風大陸千年的戰爭歷史記錄之中。大多數情況都是北強玩南。像曼陀羅帝國這種南強于北的情況并不多見。西門戰虎突然放棄進攻龍城而轉道北上,讓所有收到消息的人,都不由緊張起來。
西門戰虎這是要干什么?
這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歐陽普京在收到確實的消息之后。馬上就招開了軍事會議,連在家修養的胡憂都被請到了會場。
會議一開就是一個上午,會上說了很多,但是真正有用的東西并沒有多少。手頭上的資料太少,誰都不能肯定的說西門戰虎的目的在什么地方。
會議最后無局而終,胡憂被歐陽普京請到了里屋。看得出來,歐陽普京對會議的結果是不滿意的,他希望胡憂可以給他更多的意見。
“其實我們是不是應該放松一些,西門戰虎不再進攻龍,對我們來說不是一件好事嗎?”做為歐陽普京最喜歡的小將,陳百林也在場。
年輕就是本錢,相比起其他人,陳百林說話并不需要有太多的顧及,心里想到什么,就出什么。
胡憂看了歐陽普京一眼,道:“話是這么說,但是這個事透著詭異,我們不能那么掉以輕心。”
幾天前那一戰,龍城方面是打贏了西門戰虎,但是經過這幾天的戰后整理,所有人都知道西門戰虎的損失并不大,他完全有實力再與龍城一戰。而且有了之前的經驗,他完全可以有更好的準備,到時候應該擔心的,怕還是龍城這一邊。
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西門戰虎卻主動的撤離了龍城,如果這個消息不是秦明告訴胡憂的,胡憂還真會以為那個人在說笑呢。
“那我們現在可以怎么辦?”陳百林并不否認秦明的話,只不過在現階段,他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好。
胡憂沉吟道:“我覺得,我們不但是不可以放松,而且還要明里暗里的緊張起來。”
歐陽普京問道:“你覺得西門戰虎會殺個回馬槍嗎?”
相比起陳百林,歐陽普京的戰爭經驗自然要更加的豐富一些。胡憂的話不過是提了個頭而已,他就已經想到了胡憂真正的意思。
“是的,我確實是有這方面的擔心。西門戰虎這個人,我雖然并不是很了解,但我可以肯定,他絕對不是那種輕易認輸的人,我有預感,他一定會再次回來的。”
歐陽普京點了點頭,看向秦明,問道:“秦明,你覺得呢?”
秦明在整個會議都沒有說過話,進了內屋也一直在邊上坐著,一句話都不說。這會歐陽普京點名問他,他自然不能不答了。
“我同意胡憂的看法。”非常簡單的回答,秦明甚至一句都沒有重復胡憂的話。就那么幾個字,表達了他的意思。
歐陽普京一咬牙道:“那我們就按胡憂說的辦,隨時準備付對西門戰虎的再次進攻。”
西門戰虎的部隊撤出已經有七天了。七天來,一切風平浪靜,什么可疑的事都沒有發生過。普通不知道內情的老百姓,以為戰爭已經結束,那什么鬼軍,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沒什么本事的。被打了一次痛就怕了,跟本不敢再來龍城吵事。
老百姓是這么想的,歐陽普京、胡憂、秦明一眾高級將領可不敢那么想。因為鬼軍從三天前就消失了。
是的,就是消失了。在收到鬼軍撤離龍城的消息之后,歐陽普京就派出了大量的探子暗中打探鬼軍的情況。之前的幾天,每天都有大量關于鬼軍行動的信息傳回來,雖然這其中有價值的線索并不一多,不過那至少說明鬼軍的動向一直在大家的視線之中。
可是從三天前開始,有關于鬼軍的線索完全消失了。他們就像是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樣。說不見就不見。幾百名探子付出了不知道多少的努力,都沒有能找到半點有關于鬼軍的線索。只單單是這一點,就足可以讓人寢食不安。龍城的防務,也從那一時間開始。被提到最高。
這些東西,都是在暗中進行的,不是當事人,或是直接被調動的軍隊。跟本不知道龍城已經是把所有的力量全都集中到了一點,隨時都準備著與西門戰虎再來一戰。
形勢雖然是很緊張,不過士兵的心態到是不錯的。他們怎么說也贏了西門戰虎一場。就算是要再一次面對他,士兵也有敢勝的勇氣和決心。
士兵不過是等待著隨時開戰而已,他們并不需要去考慮太多的事,但是其他人則不能那樣什么都不做的等待著戰爭的到來,比如說胡憂,他就不可能像士兵那么吃了睡,睡了吃,養足精神等打仗。他此時正在地圖前,不斷的分析有可能發生的情況。
“這里就是西門戰虎消失的地方,我親自去那里查看過,并沒有發生任何的線索。他們就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那樣,隨著空氣就不見就不見了。”
正對著地圖比劃的人自然是候三了。候三此時并不是三狼軍的情報負責人,但是他同樣沒有放松下來,因為他知道胡憂需要他的報情,只可惜,這一次他幫不了胡憂什么。
“真的一點都查不到嗎?”胡憂不甘心的問道。雖然鬼軍不同于普通的軍隊,他們不需要吃,也用不著喝,不打不會病,風吹也沒有什么問題,可他們畢竟是真實存在的,只要是存在的物體,就不應該那么說消失就消失,總會有什么線索留下的呀。
候三搖搖頭道:“確實是什么都沒有,那里比我的臉都干凈。”
候三這話算是一句笑話,可惜沒有任何人覺得好笑,朱大能那張臉,甚至看著有些像是在哭。
“少帥,我想,我們這次怕是會很麻煩。要不然,我們封城吧。”
后院,胡憂考慮著朱大能的提議。朱大能封城的提議,如果是放在平時,胡憂是聽都不會聽的。龍城雖大,卻是一個沒有什么資源的城鎮,一但是封城,龍城各個方面都將會全面的癱瘓。
可是現在,胡憂不得不考慮朱大能的提意。西門戰虎的行動真是太詭異,他們能一夜之間消失,就有一夜之間出現,而說不定他們出現的地方就是龍城,甚至是在龍城內部。
胡憂不覺得這是一個笑話,因為西門戰虎確實有這個能力。而胡憂有預感,當西門戰虎和他的鬼軍現一次出現的時候,絕對是天地變色的可怕。封地如果可以阻止這種事的發生,胡憂不覺得那樣做有什么不對的。
可是要封到什么時候?
這是胡憂必須面對的難題。鬼軍是不需要吃喝的,說句不好聽的,他們完全可以找一個地方藏個十年八年的,等時機成熟,才突然沖出來拿到他們想要的。
西門戰虎可以無限期的等。胡憂不可能呀。先不說三狼軍并不是他話事,封城的提議必須得通過才可以實行,單單說西門戰虎的出現不確定這一點上,胡憂就非常的頭痛。
還是那句話,西門戰虎等得,胡憂等不得呀。如果真的對龍城實施封城,禁止城內城外的一切商業和交流,那么可以肯定,用不了一個月,龍城就自己玩完掉。
“這事做不得。歐陽普京也不會同意的。”胡憂嘆了口氣,否定了朱大能這個提意。畢竟龍城的軍民不是鬼軍,他們要吃也要穿,這樣自己斷掉自己的路,那就等待是自己把自己給弄死了呀。
“又在想西門戰虎的事?”
紅葉進行的時候,順便給胡憂帶來一碗面。剛才在吃飯的時候,胡憂并沒有吃什么東西,她這是怕胡憂餓著了。
“能不想嗎?”胡憂苦笑道:“西門戰虎這一手,真是可以把人給玩死的。”
“可是光這么想。似乎也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收獲,要不去和三妹聊聊,西門戰虎怎么說也是她的父親,她說不定可以猜到西門戰虎的想法呢。”
紅葉的提議讓胡憂有些意動。雖然西門戰虎現在是鬼而不是人,但他畢竟也還算是西門戰虎,西門玉鳳說不定真能知道些什么。
可是胡憂在這方面還是有些猶豫的,畢竟西門戰虎的事。對西門玉鳳本就是一個打擊,這時候去問西門玉鳳有關于西門戰虎的問題,那不是等于在西門玉鳳的傷口灑鹽嗎。
“還是不要了吧。”胡憂搖搖頭道。他并不想再讓西門玉鳳因此而受到傷害。
紅葉跟胡憂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胡憂的想法呢。她把面往胡憂的面前輕輕一推,道:“這是三妹給你下的面,她在屋子里等你。”
猶豫了好一會,胡憂還是敲開了西門玉鳳的房門。
“進來吧,門沒有鎖。”西門玉鳳溫柔的聲音從屋子里傳來,雖然是隔著房門,依然是可以很清晰的聽到。
胡憂是硬著頭皮把門推開的,天知道他這會心里有多么的忐忑,如果還有別的選擇,他一定不會來找西門玉鳳,可惜現在他似乎并沒有其他的選擇,所以他才人出現在這里。
“你下的面,很好吃。”實在不知道應該怎么開口,胡憂傻傻的說道。認識西門玉鳳也二十多年了,他從來都沒有發現和西門玉鳳說話是那么困難的一件事。
當然,胡憂的難是因為心疼西門玉鳳。如果是換了一個與他并沒有什么關系的人,他不但是不會感覺有任何的不忍,甚至為達目的,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得出來。畢竟那關系到龍城幾十萬軍民的生命財產安全,用一個人用和他們比,是那么的渺小到隨時都可以犧牲的地步。
“是嗎,那以后你想吃的時候就告訴我。”西門玉鳳像跟本不知道胡憂來的目的一樣,讓胡憂坐上,并給胡憂倒了杯水。
“玉鳳,我……”胡憂那把可以把死人說成活人的嘴,此時變得那么的笨,都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么好。
西門玉鳳撲哧一笑,道:“都已經是老夫老妻了,你不會還害羞吧。記得當年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都不是這個樣子的。”
胡憂抓著腦子道:“我不是不知道應該怎么向你開這個口嘛。”
西門玉鳳在胡憂說這話的瞬間,清晰的感應到了胡憂對她的愛護。她當然知道胡憂為什么開不了這個口,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主動的通過紅葉傳話,讓胡憂來找她。
來到胡憂的身后,西門玉鳳輕輕擁了胡憂一下,在離開的時候,把一本小冊子放在胡憂的面前,道:“父親生前有記事的習慣,這就是他的記事本,你先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只管問我就可以了。”
西門玉鳳十三歲就跟著西門戰虎南征北戰,要說到對西門戰虎的熟悉,整個天風大陸除了她之外,還活著的怕已經沒有多少人了。想要分析西門戰虎,找她當然是最為適合的人。
“玉風……”一股暖流沖過胡憂的心底,這一瞬間,他真是不知道應該對西門玉鳳說什么好。似乎說什么都是多余的。
“我明白的。”西門玉鳳輕輕用玉指壓住胡憂的嘴,道:“相信我,我沒有你想像中的那么脆弱,放手去做你想做的,記住,在你的身后,永遠都有一個支持你的我!”
“玉風……”
胡憂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情感,一把抱住西門玉鳳,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呀!(……)(去讀讀www.qududu.c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