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我想和你比箭法。”哲別行禮之后對胡憂說道。
胡憂抬抬眼皮,哈哈笑道:“你又來,你已經輸給我很多次了。”
哲別是一個年僅十八歲的士兵,他的身體有些瘦弱,但是卻有一股子牛勁,箭法極準,在一次由胡憂組織的射箭比賽中,他獲得了第一名。在那次比賽中,胡憂一共發現了十多個射箭很不錯的士兵,哲別是他就喜歡的一個。胡憂已經把他調入了候三的小隊里,暫時充當侍衛。
哲別沒有在意胡憂的笑,倔強的說道:
“我相信我這次一定能贏你。”
胡憂點點頭,溫和的笑道:“這一次你打算和我比什么?”在和士兵相處之時,胡憂大多時候臉上都帶著笑容,很少板著臉。
哲別說道:“比射銅錢,百步之外,箭要把銅錢釘在樹上。”
“這個看起來很難。想要把銅錢釘在樹上,那么箭尖就必須射進銅錢的小孔里,是嗎?”胡憂問道。
哲別解釋道:“是的,而且還必須讓箭在飛行的時候,與銅錢保持一致,不然銅錢就會飛走,或是不能釘在樹上。”
“你射得怎么樣?”
哲別臉上閃過一絲自信:“百步之內,十中九。”
這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成績。
杜嘯天點頭道:“好吧,我答應你。不過距離得在兩百步之外。你要是能贏我,我給你一只狼腿。”
“校尉大人,我不要狼腿。”
“哦,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做你的侍衛。”
胡憂奇怪道:“你現在不就是我的侍衛嗎?”
“不,我的意思是做親衛的那種,隨時跟在你身邊,幫你做任何事的。”
“那不行。”胡憂搖頭道。
“為什么。”哲別停下了腳步,兩眼不解的看著胡憂。
胡憂也停了下來,靠近哲別,在她的耳邊說道:“因為你一個小丫頭,做我的親衛不合適。”
“你怎么知道.......”哲別不敢相信的看著胡憂。她入伍已經一年多了,從來沒有人知道她的這個秘密。所有人都拿她當成男人,有時候就算是她自己都忘記了自己是一個女孩子的身份。
“我是校尉,無所不知。”胡憂可不會告訴她,自己拿透視眼偷瞄過她的事。當時哲別拿到射箭第一名的時候,是胡憂親自給她發的獎。哲別在接過一塊肥牛肉的時候,胡憂就注意到她的手指特別的纖細,不像是一個男人的手。他覺得奇怪,就瞄了哲別一眼。
“那我也要當你的親衛。”哲別依舊倔強。
“當我的親衛是要做很多事的,比如要幫我放澡水,擦背,你也能做?”胡憂笑道。
哲別的臉上閃過一絲紅暈,還是很堅定的說道:“能,只要你讓我做你的親衛,我什么事都可以做。”
“為什么,為什么你一定要當我的親衛呢?”
“因為我很崇拜你,你懂很多東西。士兵們都說,你是一個好官,你來了之后,大家的日子都比以前要好過多了。還有.......”
“還有什么?”
“還有,你的功夫不夠好,我怕你會遇上危險。”哲別小聲的說道。
“哈哈哈,你的功夫好像也不怎么樣,除了箭法。”
哲別急道:“功夫不好,我可以苦練的,就像你一樣,每天都加練。實在不行,我還可以幫你擋刀,誰想傷害你,必須得先從我的尸體上踩過去。”
胡憂聽得心中一震,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對他說這一句。而且這話出自一個看起來很柔弱的女孩子。
胡憂知道,她的這句話,是發自內心的。
胡憂沉默了良久,才開口道:“好吧,我答應你。不過那是你贏了我之后的事。”
“太好了,我馬上去準備。”哲別完說轉身就跑,看起來像是怕胡憂會反悔一樣。
“保護我?”胡憂看著哲別跑開的背影,心中略略有些傷感的喃喃道:“在我的那個世界,你才是需要保護的人呢!”
哲別要與胡憂比箭的消息,很快就在軍中傳開了。不需要站崗的士兵,全都圍在了校場上。掛銅錢,量步子,大家都搶著做準備工作。
“我看哲別這次還是不行,她都比過多少次了,一次也沒能贏過校尉大人。”
“就是,校尉大人的箭法,真是神了。”
“我看不一定,哲別的箭法也很厲害的,而且穿錢釘樹這一招,他已經練了很久了。校尉大人從來也沒有練習過。”
“這樣看來,校尉大人有些吃虧呀。不過我還是看好校尉大人。上次比那個箭石子,校尉大人不是也沒練習過,后來還不是贏了。”
“反正我這次看好哲別。”
“我說校尉大人獲勝。”
軍中在胡憂的有意引導下,尚武之氣很濃,說話也很隨意。不過有一點,胡憂的軍中是禁止賭錢的,所以士兵們就算是再怎么吵吵,也沒人敢說出一個‘賭’字。
“快看,校尉大人過來了。校尉大人必勝!”
“哲別必勝。”
胡憂的出現,使氣氛達到了高潮。分屬兩方的支持者,又打起了嘴仗。
胡憂來到哲別的身邊,看哲別已經全身收拾利落,正專心的擦著她的弓。別的不說,光她那份定性,就相當的難得。對一個射手來說,不受環境的左右,才是最重要的。
“我們開始吧。”胡憂對哲別說道。
哲別點點頭,舉起了右手,打出一個手式。這是胡憂發明的,是要裁判的動作。為了體現公平,每一次軍中的比賽,都會設三名裁判。裁判并不是特定的,而是在比賽的最后一刻,現場抽號抽出來的。只要是在現場的人,都有做裁判的資格。
經過現場的抽簽之后,今天的三名裁判產生了。選裁判的過程很簡單,每個士兵都有一個屬于自己的編號。有意做本場裁判的人,會把自己的編號放進一個水罐子里。一陣搖動之后,誰都編號掉出來,誰就是裁判。
這個編號也是胡憂來了之后,才推行的。原來軍中只有將官外派任務時,才會有編號留檔,胡憂則改成全體士兵都有,而且是每人兩塊。一塊略圓,一塊略方。
胡憂稱它們為士兵牌。士兵牌上,除了數字外,什么也沒有。不過在一個專用的記錄本上,對應記錄有這個士兵包括姓名,出生在內的全部詳細情況。這記錄本由胡憂親自保管,平時放在他的空間戒指里。
士兵牌則由士兵自己保管,做為他們的身份證明。士兵如果陣亡,則由他的直屬上級或戰友拿走方的那塊,圓的則放入死者嘴里,以便戰后清查。
裁判按例宣布比試規則之后,比試開始。比試由五箭定輸贏,中多者為勝。哲別做為挑戰者,射第一箭。
胡憂定的兩百步距離,對于哲別來說,也是很有難度的,她之前也沒有試過這遠的距離。她站在線前,瞄了很久,才射出第一箭。箭矢應聲而出,‘叮’的一聲,箭射中了銅錢,不過銅錢沒有能釘在后面的樹上,而是被打飛了。
第一箭,哲別失敗。
“該我了。”胡憂對哲別笑笑,拉開了換日弓。實事上,胡憂存在作弊的行為。他的換日弓拉開之后,眼睛往一個特定的地方,注入一點點精神力,是可以像瞄準鏡一樣,把目標放大的。這是換日弓的特性,也是專屬于胡憂的秘密。
透過換日弓,胡憂能很清楚的看到被細線吊在樹上的銅錢。此時有些微風,銅錢在小幅度的輕微晃動。
所有的士兵都屏住呼吸,緊張的看著胡憂。兩百步之外,射中銅錢并要把它釘在樹上,就算是最有名的箭手,都不敢保證一定能做得到。這除了需要精湛的技藝之外,還需要一點點運氣成分。
風向,風速,空氣的濕度,甚至連呼吸心跳,都對箭的準度有很大的影響,胡憂就算能很清楚的看到那個銅錢上的孔,可是想要射中,并把它釘在樹上,也是非常困難的事。
“嗖。”胡憂一箭射出,箭矢直插在大樹上,銅錢掉在了地上,確沒有發出響聲。胡憂這一箭,射中了吊銅錢的細線,沒有射中銅錢。
“又該你了。”胡憂收起換日弓,看著自己這個倔強的對手。
“這次我一定能成功。”哲別冷靜的說道。
引弓搭箭,哲別的動作一氣呵成。看準一枚銅錢停頓的瞬間,箭矢如飛虹掠過,‘叮’的一聲,插在了大樹上。
“嘩。”士兵聲音一陣喧嘩,有人叫道:射中了,銅錢在樹上。
裁判的手勢,肯定了大家的話。銅錢和箭,都留在樹上,那是事實。
1比0,哲別領先胡憂一箭。
胡憂再次拉箭的時候,感覺自己站在了點球點上。雖然沒有門將,但是那銅錢孔卻要比球門小太多太多。
‘叮!’胡憂的第二箭,依然沒能成功,這次他射中了銅錢,但是卻把銅錢射飛了。銅錢飛起的瞬間,大家都看得很清楚。
哲別的第三箭,運氣不太好。在箭矢接近銅錢的一瞬間,銅錢被風吹得微動了一下,箭尾掃中了銅錢,使它不停的旋轉著。